到了南院,洪诚一进门,就对段文甜甜的叫了一声,“姥爷。”
段文一怔,没想到洪诚竟然改口。
一晚上没回来,香芹就被洪诚这小子得手啦?
段文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面向香芹,“香芹,他是不是欺负你嘞?”
香芹抿紧嘴,脸颊绯红,低头不语。
亲嘴儿,算不算欺负?
洪诚笑哈哈,“还没有咧,就是浅尝辄止了一下,不着急……”
“你娘了个逼啊!”段文一边骂着一边四处找笤帚。
洪诚慌乱起来,“姥爷姥爷,你消消气儿,我跟香芹现在是男女朋友,不信你问她!”
“你给我滚,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点儿去!”段文气的,一脚踹保温桶上。
香芹小脸儿皱了一下,“姥爷,东西都是我买的……”
段文一惊,赶紧低头看看保温桶哪儿有没有被他踢坏。一时间,他忘了洪诚的存在,“你买这玩意儿弄啥嘞?”
“我想做豆腐脑、胡辣汤,清早起来拉出去卖嘞。”
“卖早点?”段文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卖个热豆腐就妥嘞,还卖早点弄啥嘞?”
香芹没敢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只唯唯诺诺的道:“我就想着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么……”
“家里又不是真的穷的揭不开锅嘞!”
段文心里窝火,卖早点的事儿不事先跟他商量,跟洪诚交往的事儿也不说,香芹也太自作主张嘞!
香芹的心里似乎有啥东西绞成了一团,她默默的把吃的东西从保温桶里腾出来,抚摸着保温桶冰凉的边沿,感到又是委屈又是不舍。
这时候,洪诚蹲到她跟前,大手按在她的小手上,“香芹,你想做啥就去做啥,我支持你。”L
☆、第102章 改观
香芹心里堵的难受,洪诚支持她有啥用?
只要段文不点头,只怕她啥也做不成。
段文又不是对她百依百顺。
段文指着保温桶对香芹吆喝,“哪儿买的,你还是赶紧给人家退回去!”
段文的口气强硬,哪怕不是顾着香芹,洪诚单纯的听着心里也感到不舒服。
“段姥爷,你昨天是不是听你小舅子的话,受他的影响嘞?”洪诚站起来为香芹抱打不平,“我也跟香芹说嘞,她为啥那么辛苦,还不是为你们家里好?”
“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我不跟你说话!”段文脾气上来,谁的脸儿也不认。
“你小舅子不是想把香芹嫁出去呢么,那我就随了他的意,带香芹走嘞!”说着,洪诚牵住香芹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门口走。
段文着急嘞,他飞快的抢到他前头,整个人堵在院子的门口。
他对洪诚瞪着眼睛,“你想把我们家香芹带哪儿去诶?”
“带我们家去,我们家啥也不缺,就缺香芹!”
“你给我放下!”好像谁拿了南院的东西一样,段文跟洪诚急眼,指着包住香芹小手的大手,大声喝起来,“你给我放手!”
洪诚非但不放手,还把香芹往跟前一拽。
“你俩吵吧,我做饭去嘞。”香芹甩开洪诚的手,往厨房去嘞。
段文跟洪诚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少搁门口跟前对峙,模样滑稽的很。
段文咬牙切齿,低声胁迫似的问:“昨天晚上……你没对我们家香芹咋样吧?”
“我想对她咋样。那是迟早的事儿。我跟你说,我等于是暂时把香芹寄放你们家里头,你们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愿意嘞!”洪诚也低声。
“你娘了个逼,我这就让香芹跟你分手!”
洪诚捞住他,脸色变好,同时央求。“别别别,我好不容易得手嘞。你要是真的为香芹好。你就别瞎搅和嘞,我不会亏待她的。”
段文脸色沉下来,明显还是恼怒的很,“她现在还小着嘞!”
“我知道。我有分寸,不会对她做出超过的事儿。”洪诚神情认真。
段文稍微满意,马上又锁起眉头,“那你跟前的那些女的……”
“早就断的一干二净嘞。”
洪诚跟段文保证说清了好多事儿,段文就像是跟他讨价还价一样,洪诚一直在跟他做妥协。
说好了以后,段文还是不放心他,“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对我们家香芹……”
洪诚嘿笑起来。跟个无赖一样,“昨天晚上我要是真的对香芹那啥,她今天还有力气下床吗?”
段文俩眼瞪圆。不怪自己多问,只想扇洪诚的脸。
香芹做好午饭,段勇源还没有回来。
段文跑到段祥家,也没见段祥回来,于是给洪诚家里拨去了个电话。电话是通嘞,可是没人接。
段文联系未果。回到南院,给家里人交代。“没人接,是不是搁回来的路上嘞?”
“肯定还睡大觉嘞!”洪诚笃定,“昨天他们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机。”
“那咱们先吃吧。”段文还没关上堂屋的门,就见段秋萍大摇大摆的来嘞。
段秋萍高声喊道:“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来嘞!”
听她那意思,还想让南院的人迎接她的大驾光临,还要感到无尚荣幸?
段文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嘴角,似笑非笑,“你还真会赶时候,将做好饭,你就来嘞。来跟我们做牛做马?你是专门来让我们把饭喂你嘴里的吧!以后赶在饭做好以前,再来给我们做牛做马吧!”
他用力关上堂屋的门,将段秋萍拒之门外。
吃了饭,洪诚就赶回酒店,说是要洗盘子咧。
香芹昨天晚上没睡好,吃了饭就回屋补觉去嘞。
段文憋了一肚子话,又不想跟薛丹凤这个闷葫芦说,直到段勇源回来。
下午的时候,段勇源饿醒,没搁洪诚家里找到吃的,就跟段祥一块儿回来嘞。
段勇源一进堂屋,就看见门口放的俩保温桶,有些惊喜,“这么快就把东西买回来啦?香芹买的吧?”
段文愣住,“要做早点的事儿,你知道?”
“昨天从酒店出去,香芹就跟我说嘞。”段勇源从薛丹凤手里接过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段文终于憋不住,伸头问他,“昨天晚上,你们搁洪诚家,那小子没对香芹咋样吧?”
“没有,我跟祥子都看住咧。”段勇源也没想到,洪诚平时不正经,关键时候为人还挺君子的。洪诚把房间给他们让出来,在香芹睡着没多久,他也去他爸得那房里睡嘞。
“那他们咋突然变成男女朋友咯?”这话,段文一直耿耿于怀,却没好意思当着香芹的面问。他以为段勇源一定知道些啥。
段勇源吃惊,“洪诚跟香芹是男女朋友?你听谁说的哦?”
“洪诚说的。”
“他跟你开玩笑呢吧!”
段文一开始也觉得是这样,结果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当着香芹的面跟我说的,香芹也没有摇头说啥。”
段勇源心里不是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洪诚居然对香芹下手嘞,那小子也太会见缝插针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段勇源渐渐也接受嘞,“洪诚家里两层楼的平房,挺好的。”
“不能因为人家家里条件好,就搁人家家玩一晚上不回来啊!”段文埋怨。
“洪诚不想让我们走!”
“他是不想让你们走,还是不想让香芹走哦?”
“他家好是好,就是太冷清嘞。他家堂屋里摆在他妈的牌位,挺可怜人的……他可能是想让我们多陪陪他吧。”都是单亲家庭环境,段勇源对洪诚有几分改观。
段文听得有些动容,心里也泛起了酸楚,想着难怪洪诚经常往他们这院儿跑,他可能也是不想回家一个人待着。
不过那小子打香芹的主意,他还是不能接受。
段文脸臭。
段勇源若有所思起来,看着堂屋门口的保温桶,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爷,我也想把房子盖成洪诚家那样的。”
“没钱,盖个屁!”
说多嘞,都是钱的事儿。
就他们现在手里的那点儿钱,也就够盖个厕所跟厨房的。
段勇源指了一下保温桶,“香芹不是说要弄早点卖么。”
段文脸上露出些悔意,当时香芹把保温桶带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该对她发脾气。
反正这事儿也过去嘞,不想也罢。
赶着做饭的点儿,窦氏和段秋萍从小院儿过来嘞。
段秋萍拉长着脸,一见段文,就委屈起来,“没赶上你们吃饭就过来嘞,现在你满意了吧!”
“咋了?听你那意思是你不满意啦?让我们养活你伺候你,你就满意了吧!那你还回那院儿去,坐床上等着吧!”段文就不能跟段秋萍好声好气的说话,看见她,就是一肚子气,给她好脸儿,她铁定是上房揭瓦!
段勇源洗了俩苹果,给窦氏和段秋萍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扫一眼堂屋,没有见到香芹,窦氏就问:“香芹嘞?”
“搁屋里睡觉嘞。”段文说。
段秋萍又不服气嘞,“干活儿的时候,她睡觉嘞,还说我们这嘞那嘞。”
段文昂起脖子,恼火的瞪着她,“那苹果是香芹买的,你给我吐出来!”
“给我钱,我也会买!”段秋萍冲东屋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天天想着别人给你钱嘞,你就不会想着自己去挣钱!”段文猛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段秋萍跟前,把她手里已经啃了一大口的苹果给夺了过来,“给你吃都是浪费,我宁可喂猪去!”
段秋萍委屈的眼红,又被窦氏教训了一句,“你非得跟你爹抬杠弄啥嘞!”
窦氏拉着段秋萍进从堂屋里出来,钻进厨房忙活去嘞。
段勇源饿了一天一夜,一碗饭不够吃,又给自己洗了俩苹果。
一吃饱,他脑子活络起来,“爷,咱们厨房里的灶不大,锅可能不够用。”
“咋嘞?”段文不解。
“到时候又是做胡辣汤,又是豆腐脑,就那一个锅哪儿够用诶?”段勇源削着紫薯皮,“明儿我就拆了灶,找些水泥重新把灶糊起来,能支俩锅就妥嘞。”
“那你去问问段江。他们家砌墙的时候,好像还剩了一点儿水泥。”段文脑子里还想着香芹跟洪诚的事儿咧,他也算是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灵感,对段勇源动起心思来,“香芹都找了个男朋友嘞,你啥时候也谈个对象?”
段勇源的脸跟充了血似的,“我可没有洪诚那样不要脸!”
段文笑着跟他讲起了歪道理,“那谈恋爱的时候,总得有一方先耍流‖氓。”
段勇源的脸更红嘞,有些恼羞成怒,“我连个人都没有,我对谁耍流‖氓去!”
“那你还不赶紧找一个能耍流‖氓的对象!”
段勇源气的腮帮子鼓起来,瞪着眼看着他,“你是急着想抱曾孙嘞吧!”
段文口是心非,“你都不着急,我着急弄啥嘞?”
段勇源也想像洪诚那样,不用人介绍,自己去谈一个对象,不过他好像没有洪诚那样不要脸的勇气啊……L
☆、103 金龟婿
段勇源本来的意思是把厨房里的那台灶拆嘞,重新再砌一个能支起两口锅的灶台。
但是厨房比较小,要是把灶台砌长,灶洞就紧挨着墙嘞,那到最后连烧火的人都没地方坐。
他跟段文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在东边的柴房里头腾出一块儿地方,砌一个新的灶台。
水泥灰和砂土已经准备好,这两样是要混合起来用的。水泥能够稳定砂土的结构,能够固定住稀松的砂土,砂土也能够增强水泥的强度和耐久性。
段勇源将水泥和砂土按二比一的比例,用水和好。
他用铁锹一圈儿一圈儿地翻炒着,直到水泥土的灰色和砂土的黄色完全融合,并且分不出彼此,原本干燥的这两样东西变成水泥砂浆。
那时候南院的房子盖起来,还剩了一些砖头,一直在东头的墙跟前堆着。
香芹在井边打了一盆水,然后将水端到西墙边泼在砖头上。她两点一线,不厌其烦的重复循环着这件事。
这是为了让砖头喝饱水。
因为砖头上的空隙很多,有很强的吸水性。让它们喝饱水后,再抹上水泥砂浆,才不至于吸干水泥砂浆中的水分。这样一来,砖头砌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出现空鼓和脱落的现象,也不会出现裂纹。
快到中午的时候,段勇源还在忙活着砌新的灶台。
窦氏和段秋萍为做饭而来。
窦氏问段文。“今天中午吃啥?”
段文沉思半晌,重重地一声长叹,“诶。以前愁的啥都想吃,现在愁的是想吃啥。你们自己看着做吧!”
段秋萍神色不愉块,拉长着脸,时不时的翻几个白眼儿,“要是做得不如你们的意嘞,你们又要说这说那,你们还是赶紧想好。你们说要吃啥,我跟我娘就做啥。”
段文暴怒起来。对段秋萍低吼:“你摆着臭脸给谁看嘞?不顶啥用,脾气还大得很。这两天给你吃好喝好,是不是把你的脾气养得越来越大!”
段勇源从柴房露出头来,对绷着脸的段秋萍说:“你们、我们的分那么清楚。咱们都是搁一口锅里吃饭的。姑,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搁一块儿吃,我们以后也不请你到这院儿来嘞。”
有吃有喝,她还为难,她为难个啥?
她心里不舒服,那是她自己想不开,给自己找不自在、不痛快。
听到南院的大门外“滴滴”的两声响,段秋萍脸上如沐春风一样,扬起了好看的笑脸儿。她蹬蹬的跑到院子的门口。比谁都殷勤。
“洪诚来嘞吧,这回带的啥好吃的?”
洪诚回回都不是空手来,变着花样把果蔬肉带来。
这一回。他带了几颗花菜跟两斤熟牛肉。
段秋萍都来抢嘞,洪诚还能不松手?
段秋萍撑开袋子,一看是熟牛肉,两眼不由得幽幽的发亮。
要不是段文瞪着眼看着她,恐怕段秋萍马上就抱着牛肉啃一口嘞。
洪诚搁院子里张望,没有瞅见香芹。又往堂屋里跑了一趟,没找见人。出来就问段文,“段姥爷,香芹呢咧?”
这时候,拎着东西的段秋萍抱怨了一句,“一到干活儿的时候就找不见人,谁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段文的气还没有消,一听见段秋萍的声音,又暴跳如雷起来,“段秋萍我跟你说,你屁话要是再多,你就滚回那院儿去!”
段秋萍咬着牙撇着嘴,两眼恼火,切齿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