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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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戏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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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不过看晁书霖难掩失望神色离去,可能他本来还想从女儿口中探到什么更惊人的情报,好拿去朝中贡献交流。
  “但是……”晁玄钰咬唇,几番欲言又止。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至少,那天,大皇子是真的想对晁玄钰做什么。
  这么一想就极为合理了。她自信这三年来的伪装极臻完美,按理是不该让人识破她的女儿身;要看穿也早该看穿。
  但,若是皇子的喜好非比寻常……
  所以,该不会是那天她脱下盔甲之后,大皇子看上了她那副乔装后的男子模样吗?她忽然全身起了冷颤,觉得头又发昏;也许她该回床上去躺一躺。
  若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皇子似乎对“男人”的她有意?
  “不不,我亲眼所见,皇子是那么的坦荡磊落,不可能——”辩驳的话语倏忽哽咽喉中。不可能的事不都已摆在她眼前?
  “所以,那一定是个梦,是我病糊涂,无端作了白日梦。”为了继续维持自己的平静生活,她决定装傻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天必须只是梦。
  她要相信大皇子的为人,谣言不可尽信……不然以后如何面对他?
  晁玄钰不在这几日,李朔完全变了。
  有时极为浮躁,动辄发怒;有时对着庭院发呆,若有所思;更有甚者,总是盯着侍卫们目不转睛。
  三更此时,他仅仅披着单衣,无畏凉风拂身,不顾是否合宜,就坐在长廊台阶上,支手撑颚,有些懒洋洋的看着偌大庭院,好一会儿不曾开口。
  “皇子,夜寒露重,小心别着凉。”披风轻轻落在李朔肩上,李朔才回头,见到宇文辉那瞬间,只是直勾勾的瞧着他不放。
  平日,都是晁玄钰跟在李朔身边,有时他忙于国事废寝忘食,也是晁玄钰甘冒触怒他的危险,直言劝谏要他休息。
  晁玄钰的率真,晁玄钰的忠诚,都是让他放心的将之视为得力心腹的原因。
  换成了别人,还真叫李朔不习惯。
  是啊,曾几何时,他已经习惯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就非得是晁玄钰不可。其他人,就连披风选的颜色都让他觉得碍眼。
  “宇文辉,你能一眼就分清楚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吗?”
  李朔莫名其妙的注视,没头没脑的开口,早让禁军副统领吓出一身冷汗。
  他得冷静,今天晁统领不在宫中,再怎么样,他不会衰到又惹皇子生气。
  “卑职虽愚昧,这点还知道。男人英武强壮,女人纤弱堪怜。”
  李朔回过头,有些自嘲的看着庭院。“恐怕天下人都这么简单认定。”所以,才让晁玄钰蒙混了三年。
  晁玄钰病假请了好些天,总不会以为是身分曝光,而被吓跑不回来了吧?到此时,他才蓦然惊醒,倘若追究下去,也许只会逼走晁玄钰而已。
  “其实本宫不是这么在乎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只是晁玄钰的一份坦白。如果她肯坦白,要脱罪,他可以为她找上无数个理由。
  但,她不肯招认,这件事让他怎么也不能轻易谅解。
  “呃,大皇子,大皇子莫非正在说……晁统领?”以衣袖擦着汗涔涔的额际,宇文辉有种快要倒大楣的预感。
  看来,大皇子果然喜欢晁统领,喜欢到就算晁统领是男人,也欣然接受。
  对了,自己不就撞见了两次吗?啊,他怎么会笨到提起这个禁忌的话题?
  “喔?你看得出来?本宫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朔挑了挑眉,眼中烧起不明火焰。怎么,难道别人也知道晁玄钰的秘密?
  眯起眼,李朔重新打量起宇文辉。
  宇文辉虽已成婚,可仍是一条年青俊秀的汉子,与晁玄钰同袍共事三年,论起与晁玄钰私交,也许不比李朔与晁玄锰的关系浅。
  不知怎的,他胸口烧起无名火。宇文辉为何察觉晁玄钰的事后还替她守密?晁玄钰就肯让宇文辉识破,而不肯让他知道?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宇文辉!你何时发现的?”字字尖锐,杀气重重,掩藏不住。
  “呃……发现?”宇文辉不由自主让李朔的冶冽气势,给逼退了七步。“不就是……我亲眼看到的吗?”
  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总不成以为他与左相国真没瞧见皇子在做什么?
  可不是吗?若非一再撞坏皇子与统领的好事,他哪会老是受罚?
  “亲眼看到?”李朔恶狠狠的立身踏前;他手中若持剑,恐怕早巳连劈八剑,将这令人妒嫉的家伙给砍裂,他几乎吼着。“谁——准你看的?”
  莫非晁玄钰与宇文辉之间已亲密如斯——不,他不答应!
  “没人准、没人准,都是属下太冲动,不小心撞见,绝非存心冒犯,还请皇子饶了卑职小命!”说着,“咯”的一声,宇文辉双膝早已落地,苦苦哀求。
  “你——可瞧清楚了?”李朔虽惊觉自己失态,急忙敛下怒气,可仍是魄力十足。一听宇文辉只是不小心,那还可以饶恕。
  但晁玄钰的清白,可不容人随意污蔑,现在他该怎么处置宇文辉呢?
  “不清楚、不清楚,属下向来眼花耳背,头脑又差,早上的事晚上就忘了,皇子您大人大量,属下绝不再犯,还请皇子饶恕属下糊涂莽撞……”
  以后,不论哪个大臣有急事要晋见,宇文辉立誓全将他们轰出去!
  “如果你看清了,我就剜下你眼珠子扔去喂狗!”冷哼一声,李朔总算是平静了些。“不过这次……算你糊涂的好!”
  忽然想到,随时间过去,晁玄钰的事,早晚纸包不住火,就算他不吭声,万一让那些古板的大老们,一状告到父皇那儿,就算他想保晁玄钰恐也保不住。
  他得在晁玄钰受到伤害之前,赶快想想办法。
  “起来吧。”灵光一现,李朔想到了好法子能让晁玄钰对他招认。“不过……宇文辉,即刻起,解除你夜间禁军统领的职务。”
  “这……”宇文辉不知这命令是吉或是凶。啊,他果然走楣运,可能是今年犯了太岁吧?连提起晁统领都会惹来祸事。唉,能保住小命就该谢天谢地。
  “既然你清楚一切事情,那么今后本宫要你和玄钰交换……”李朔轻笑起来。是啊,藉值夜之名把晁玄钰留宿宫中,让她想躲也无处去,不就得了吗?
  然后,他将有的是时间,慢慢逼供……
  又是“咚”的一声,才刚站起来的宇文辉又跪了下去,这次还不断磕头。
  “属下知道晁统领不在宫中,皇子似乎很寂寞,但……要属下代替他,那是万万下成!属下家里还有妻儿,也不好男色,不想误入歧途,还请皇子放过属下吧!属下——属下这就去说服晁统领回来,以慰皇子相思难耐……”
  李朔好一时间没接腔,讶然呆立当场。等到弄明白之后,连连深吸了几口气,阻止自己别因一时怒气,而平白折损一名部下。
  “混帐!本宫要你回复白天的守备,让晁玄钰来值夜,你给我想到哪儿去了?不罚你,你不习惯是不?很好——下次漠北有闲缺,你是去定了!”
  伴君如伴虎,一步错,步步错。宇文辉一听到过不久能去漠北任职,终于感动的落泪了……啊,这样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吧?
  “大皇子来了?”天色未明,李朔前来探病的消息,惊动了整个晁府。
  来不及披上战甲、梳理头发,晁玄钰仅着外袍就匆忙赶到大厅迎接来人。
  “玄钰何德何能,让皇子纡尊降贵亲临晁家——”晁玄钰才要行礼,却让李朔亲自拦下。她该要心怀感激的,毕竟晁玄钰不是一品重臣,如此已是荣宠。
  但当她发现,皇子那星眸中闪着不明究里的光芒,直朝她射落,她想避开皇子的扶持,可皇子却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别让本宫等太久,晁玄钰了本宫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病愈之后,就快回来吧。本宫……还有许多心里话,想告诉你。”
  留下一番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李朔意气飞扬的快步离去。接下来才是开始,他不会让她永远躲在伪装之下!
  “皇子怎么了?”揉着惺忪睡眼,晁书霖疑惑的看着女儿。
  “我也不知道。”晁玄钰不懂,皇子突如其来的关注所为何事,但他都亲自开口来接她回去,她还在担心什么?她不也想回到他身边吗?
  皇子的神态似乎也跟以前一样,没有一分暧昧的气息……或许是这段日子她太多虑了,将皇子对她的关怀想的太过不堪。
  眼见女儿不答腔,晁书霖伸了伸懒腰,对女儿交代道:
  “对了,如果你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风声,记得也告诉爹、让爹笑一笑啊;尤其是那种不能告诉别人的,大伙一定很喜欢听!”
  第五章
  夏末秋初,绿草如茵,奇花异卉在御花园中争妍夺丽。枫色渐浓,可凉意却被阻挡在宫城之外,半分侵袭不了宫中的人儿。
  御花园里,晁玄钰快步走在铺着漂亮石板的小径上,搜寻着皇子身影。
  回到宫中已一段时日,上个月底的喧闹与混乱,彷佛不曾有过,她仍是皇子驾前第一带刀侍卫,也依旧是手握禁军重权的统领大将军。
  唯一有改变的,是皇子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有时对她格外亲昵,有时又极为暴躁易怒、东管西管,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往常在宫内的巡逻次数,让皇子一声令下,从一天九次减为一天六次,再减为三次,而其余时间,她几乎成了皇子直属的私人卫士,随侍君侧。
  昨日,坐在南书房中,她终于忍不住问他。“这样似乎有些荒怠正务?”对她而言,跟着皇子远比绷紧神经巡视宫内来的轻松,可怎么想都不对劲。
  “正务?玄钰,你认为禁军统领的职责是什么?”
  李朔轻笑,对她的质疑不曾动怒;打他早上一见到她准时进宫报到,便笑脸盈盈,状似好心情。
  “是领导士兵们保卫宫廷,不受任何侵扰。”她答的理所当然。
  “保卫宫廷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保护圣上与皇子的安危。”
  “那我将你留下来保护我,不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她一愣。“这话是没错,不过……但身为统领,不该耽于安逸,应以身作则,身先士卒才是。”无功无禄,坐领月俸,她于心不安。
  “既为统领,就毋须大才小用,巡逻的事,交给宇文辉处理,你只管守着本宫就行了。”他踹走宇文辉那多嘴家伙,留下两人独处才是目的。
  李朔停下批阅奏折,看着前方不远处茶几边,坐立不安的晁玄钰,浅笑道:
  “还是……你信不过你一手提拔的副将?或者,你信不过本宫遣才用人?”
  “当然不是,玄钰相信殿下的安排,但……”
  “信的话,就照命令去做。”
  “可是,再怎么样,要我坐在这儿品茗吃点心,这也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殿下深意。”
  最近,她待在殿下身边,除了讨论国事外就是闲话家常,皇子兴致一来,就要她陪着他赏花弄月,练武骑射甚至打马球,几乎没做什么要紧事。
  而李朔处理政务时,她就只能在一旁穷极无聊的等着发霉。
  当殿下发现她百般无神,直打呵欠,就让人送来大量点心给她尝尝,也允她自由取阅书房内的书籍或古玩,打发时间;只要不离开他,一切由得她随便。
  晁玄钰是很悠闲自得没错,但也让她深感他的眷宠与宽容,不管怎么说,她是臣子,是侍卫,不是他的、他的……宠妃或侍妾。他不该如此放纵她。
  此刻,她第十三次端起茶杯轻啜杯中物。奉命喝茶,至少也得给殿下一个交代以示尽责;所以她也努力比较各地茶叶与御膳房点心的口味优劣,准备回覆。
  他似笑非笑的离开座位绕至桌前,还不客气的撩开长袍下摆,大刺刺地侧身坐上书桌边。“你不想坐那儿?不然你想坐哪儿?总不成要坐在本宫腿上?”
  “当然不是!”她被吓的险些喷出茶水。
  这、这玩笑实在不怎么有趣。
  “那么你就继续坐着。”看她一脸尴尬,他反而笑了。他知道她不习惯他宠,但早晚都得让她习惯。打那天吻了她之后,他便下定决心。
  能让他冲动失控的女人,这一生,怕也只有她一人。他怎能轻易放开她?
  “桌上的点心,凉了就不好吃。快吃吧,你太瘦,这样是不行的。”得趁现在尽早让她好好调养,否则看她纤荏如此,怎么能熬过孕育子嗣的难关?
  他静静看着晁玄钰,就连她皱眉喝茶的表情,也让李朔不禁怦然心动。
  一想到将来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模样……好吧,说实话,比起将来的“结果”,他更在乎为了将来而努力的过程……光是想到那过程……
  “咳咳!”糟糕,大白天的,他实在不应该想的太明目张胆,有失体统。
  他不由自主走向她,直盘算着,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早些吐实?他曾计画要她留宿宫中,却一直难以开口,怕姿态过于明显而打草惊虻,让她吓跑。
  若非想要得到她的心甘情愿,只怕他早抑不住对她的渴望。如他再狠心一点,也许早不顾她的意志而要了她。可是没办法,他想珍惜她,不愿伤害她。
  所以他只能等:但,随时间一日日过去,他真的快按捺不住。
  “殿下?”晁玄钰察觉大皇子又开始变的奇怪了。
  殿下猛盯着她吃东西,虎视眈眈,一脸馋样。怎么,他想吃的话,就尽管动手啊?
  她体贴的夹起桌上玲珑芝麻球,端着碗递向他。
  “殿下……殿下来一些点心吧?”
  虽然自觉这举动不合她的身分,可反正这些天,她已经奉令做尽超乎寻常侍卫该做的工作,也不差这一项。
  既然要伺候他,就别忘了一切以主君的需求为上,聪明的随侍,就要能事先揣测大皇子的心意。
  她笑着提醒他:“这很好吃的——”
  “我知道。”他向前伸手接下的,不是那碗芝麻球,而是她捧碗的左手。
  他无视晁玄钰美眸睁大,像被雷劈在原地,迳自弯腰俯身向她,牵起她左手,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其间,他火热双眸不曾离开过她惊呆了的可爱神情。
  “这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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