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枪王张绣- 第130部分

张绣笑道：“没错，这茶乃是绣家中仆人制作，绣便携于军中，若遇头痛之事，亦可以茶解乏。”

皇甫嵩说道：“传闻茶一两百金，老夫今日能尝到，亦不枉此生。”

张绣笑道：“义真公若喜欢，绣这里还有一斤，就送与义真公平日品尝。”

皇甫嵩笑道：“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闲聊了一阵之后，皇甫嵩就说道：“观伯渊言谈，与十年之前老夫初见之时一般无二，怎么方才面见天子，会如此出言不逊？”

张绣听得，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皇甫嵩道：“义真公以为大汉如何？”

皇甫嵩想也不想就答道：“苟且残存，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皇甫鸿以及皇甫郦很是惊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张绣亦没有料到一向忠于大汉的皇甫嵩会发出此论，很是惊讶地望着他。

皇甫嵩叹道：“没什么好惊讶的。大汉如何，其实大家都心中有数，天子自己其实亦知，只不过大家都不愿说出罢了。四百年的大汉，恐怕无人想其倒下，只不过大势如此，又岂能轻易改之，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义真公既然如此直白，绣亦不转弯抹角，今日对天子出言不逊，只是绣不想接天子之驾，养那些酒囊饭袋罢了。”

皇甫嵩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伯渊今日请求复建洛阳，老夫就知道伯渊所想。老夫年岁已大，恐怕不日就要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只不过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儿。我皇甫家三代军功，但到了坚寿这一代已经远远不如乃祖，如今大汉人才辈出，坚寿以及郦儿武非一流，文又非绝顶，只望伯渊看在老夫脸面上对老夫这两个孩儿照顾一二，不知伯渊可答应老夫这个请求？”

张绣是何等精明之人，一听之下就明白皇甫嵩的意思，本来还想着该如何劝说皇甫嵩，怎知道皇甫嵩早有投靠自己之意，皇甫嵩已老，早就不能上战场，然而有皇甫嵩二子加入，等若皇甫家投靠了张绣一般无二。

张绣当即喜道：“此是容易至极，且不说义真公对绣提携之恩，两位公子允文允武，亦是大才，得两位公子相助，实乃绣之大幸。义真公既然准备告老，不若与绣岳父为友，共同参研当年东观以及兰台的藏书，义真公久经沙场，亦可将战场经验写成书，让后人拜读。”

皇甫嵩听完，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伯喈现今生活如此悠闲，终日流连于书海之中，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吧。”

张绣笑道：“义真公身壮力健，如今既然准备告老，过上此悠闲生活亦是可以。”

皇甫嵩听得，摇了摇头道：“难矣，老夫当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暗伤随着年岁增长这几年不断复发，恐怕老夫没几年的命了，此事老夫自知。”

张绣听得，暗惊，想道：“皇甫嵩、朱隽以及卢植三人也就是这几年死的，虽然不知先后如何，但都是病死，其一是忧心朝廷，其二应该就是当年留下的暗伤问题了。”想罢，张绣神色凝重道：“如此就更不可拖沓了，神医华佗与绣有约，每年都会在宛城留驻一段时间，算起来再过多半月，他就会到达宛城。义真公既然有暗伤，不若到宛城让华神医一看究竟，相信有华神医妙手回春，必能将义真公的暗伤治好。”

皇甫嵩听得，喜道：“伯渊此言当真？神医华佗当真会到宛城？”

张绣点头道：“不会错的，绣出征之前华神医已经让弟子送了书信，言明了时间。”

皇甫嵩听得，向天呼道：“太好了，公伟，你有救了。”

张绣听得，问道：“朱中郎何事？”对于朱隽，卢植这两位跟皇甫嵩齐名的汉末顶梁柱，张绣都甚是佩服，故此听得朱隽有事，张绣亦很是紧张。

皇甫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被那些酒囊饭袋气的。”说完将朱隽吐血一事说了一遍。

张绣听完，骂了几声酒囊饭袋，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救人要紧，绣立即派人将朱中郎送去宛城，宛城尚有华神医弟子以及仲景先生在，到时华神医一到，有他和仲景先生出手，当能治救朱中郎性命。”

之后便下令道：“黄叙，命汝引士卒百名，马上接朱中郎去宛城医治。叙儿你曾久病在身，当知道该如何照顾病人，万勿让朱中郎出事。”

黄叙听得，当即应道：“大司马请放心，叙必平安将朱中郎送到宛城张先生处救治。”

倒是皇甫嵩见得黄叙年轻，望向他的眼神带有一些疑惑。张绣便将黄叙的情况说了一下，之后笑道：“叙儿久在病榻，当懂得如何照顾朱中郎，义真公且放心好了。”

皇甫嵩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神医华佗医术如此高明，若是伯渊不说，老夫亦不会料到此子在战场之上表现如此出众，竟然卧榻十数年之久。”

张绣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与皇甫嵩又闲聊了一阵，才让胡车儿送其回去，至于皇甫嵩何时向天子请辞，张绣并没有过问，这事心急了反而不好。

送走了皇甫嵩之后，孟达入到帐中向张绣禀报道：“主公，伤亡已经统计好了。”

张绣点头道：“且详细道来。”

第二百六十章　收编白波军（上）

只见孟达点头说道：“雷骑轻伤一百二十四人，死三百九十八人，无重伤，其中轻伤者经过医治有八十七人可再上阵，其余战力可能会减弱，不可再入雷骑，但可入普通部队。云骑，轻伤三十六人，无重伤、死亡。盘古力士，死四十六人，无重伤，无轻伤。骑兵部队，死一千零一百二十人，伤二千一百七十七人，其中重伤有六百二十八人，不可再上战场，其余均是轻伤，经过医治之后可再上阵。收编降卒，飞熊军，三千四百二十人，西凉骑兵，二万六千人有余。其余约七千飞熊军皆死于雷云骑以及盘古力士之手，西凉骑兵伤亡一万五千有余，其中轻伤有四千余人，医治之后可归入降卒之列，剩余死亡有六千余，三千余重伤不可再战。”

张绣听完，笑道：“统计得很详细啊。”

孟达拱手一礼道：“谢主公赞赏。”

张绣沉吟了一下，说道：“此战雷骑损失最大，超过五分之一，不过其正面硬抗飞熊军以及近三万西凉骑兵进攻，如此损失亦属正常，如若我军迟到半个时辰，恐怕全军覆没亦有之。此战当重赏雷云骑，战士的遗孤回到宛城之后子度亦要安排妥当，再让子龙从大军百人将中选兵补充雷云骑，降卒亦可，盘古力士亦如此。另外，再让申耽明日领一万大军将所有降卒押回宛城，让文远重新将其训练成军。”

孟达听得，说道：“主公，如此一来，此地仅有万余人，只怕……”

张绣笑道：“无妨，大敌已去，余下只有白波军此等乌合之众，若其敢来，只一战就可破之。根据暗影的情报，曹操只怕这几日就到，到时故意将天子一行放走，让其投了曹操。曹操既得天子，其目的已经达到，想来亦不会贸然得罪于本将，须知道徐州还有他的大敌。”

孟达听得，当即应道：“主公英明。”

张绣笑道：“子度辛苦了，且回去歇息吧。”

孟达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

一夜无话，当第二日四更时分，熟睡中的张绣听得帐外一阵嘈杂声，武人的警觉性令他立刻醒了过来，大声问道：“何事喧哗？”

亲卫应道：“回主公，贾先生、法先生还有赵将军求见。”

张绣闻言，睡意立即消散一空，急忙说道：“快请。”

不一会儿，贾诩、法正以及赵云一同进了张绣帐中。张绣问道：“文和、孝直、子龙何事一同前来？”

赵云当先应道：“回禀主公，探子探得消息，河东白波李乐准备了大量船只，有渡河的迹象。”

张绣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道：“李乐渡河？”

赵云说道：“回主公，此是云之罪也，当日疏忽之下让李乐走脱，逃回河东，让其重整军势，卷土重来。”

张绣笑道：“此事不怪子龙，李乐狡诈，见势色不对就抛下袍泽逃跑，子龙又要保护天子，何罪之有。”

法正这时笑道：“主公，子龙将军此举可是错有错着。”

张绣听得，奇道：“孝直此言何解？”

法正说道：“白波军久于太行山脉作战，自董卓开始，先后让李傕、徐荣数将去清剿，亦不得尽除之。如今子龙将军放走李乐，其贼心不死还想出兵劫天子驾，主公正可趁此机会将白波军一网打尽，永除白波之患。白波既除，主公得河东丰腴之地，岂不妙哉。”

法正说完，旁边的贾诩补充道：“李乐率军来袭，正好给了天子再出逃的机会，主公正可不设防，让天子出逃，将这把双刃剑送给曹操吧。主公则可立取司隶以及关中要地。”

张绣听完，点头笑道：“孝直、文和所言甚是，只不知这李乐会在何时渡河？”

法正说道：“本来最佳的渡河时机当是昨夜，昨日我军与西凉军大战，虽胜然甚是疲惫，如若昨夜白波军渡河袭击而来，恐怕将是一场恶战。不过白波军军纪松散，探子传递消息甚慢，只怕昨日我军与西凉军大战的消息李乐今晨才收到，不然李乐不会于此时将船只放出，正以为李乐今夜就会让大军渡河。”

张绣听得，点头说道：“今夜渡河？有理”

贾诩微笑道：“无论我军还是西凉军，均是骑兵，白波军只是步卒，且兵器并不精良，平原野战，以其实力当不能于我军或是西凉军手中硬劫天子驾。其要劫天子驾，只能夜袭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天子驾而后渡河前往河东，如今黄河正值汛期，我军无船不可渡河，既有黄河作天险，白波军就可于河东从容布置防御，以抗我军。”

张绣听得，点头道：“文和所言有理，不过既然白波军准备今夜渡河，为何会泄露船只的行踪？”

法正说道：“正以为其因有二，一乃是李乐不慎，泄露了行踪，其二乃是李乐欲迷惑我军，让我军查探不到其于何处渡河。”

张绣想了想，说道：“迷惑我军？有何用，其欲夜袭，当在距离天子车驾最近之处渡河，按路程算，如今已入洛阳地界，以天子车驾行进速度，今夜虽不能入洛阳，亦不远矣，其欲渡河，最佳当选孟津附近的渡口。”

贾诩笑道：“主公所言有理，故此诩以为李乐并非故意泄露行踪而迷惑我军，实乃不慎泄露行踪。李乐只一匪贼出身，虽有小智然胸无半点文墨。而主公麾下猛将谋士虽不能比作云雨，然与李乐相比可谓天渊之别。如若此次对手是曹操、袁氏兄弟等人，泄露行踪或许会是计，然而对手只是李乐，主公大可放心，不需妄自菲薄。只需于孟津附近渡口埋伏准备，待李乐大军渡河，就半渡而击之，当可大破李乐。”

贾诩说完，赵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贾诩的说话。这时法正说道：“正以为，此次主公大破李乐之外，应当尽量收编白波军。须知道当日曹操收编青州百万黄巾，选三十万精壮训练成军，号曰青州兵，虽非大汉一等一强军，然亦不可等闲视之。白波军自董卓入洛阳之前就开始活跃于河东附近的太行山脉，经过多次清剿反而越来越壮大，其军可谓久历战火，比之青州黄巾更加善战。加之白波黄巾不似青州黄巾一般，老弱不分，其军大部分皆是青壮，主公只需收编之后稍加训练，必不弱于曹操的青州兵。需知道此战过后，主公就可得关中、司隶两州之地，单凭以前之兵力防守只怕不够。”

说完法正指了指张绣旁边挂着的地图，说道：“主公且看地图。若主公得司隶洛阳之地，虎牢关、河内郡一线当要布置大军防守兖州的曹操以及河北的袁绍。剿灭白波，得河东郡之后，要于太行山脉一带以及箕关布置大军以防袁绍大军从并州南下。得长安以及关中之地，池阳、武功等一带以及陈仓、散关一带，这两个要地当要布置大军以防西凉韩遂、马腾的进攻。如此多要处需布防，当要用到步卒，故此主公当收编白波军加以训练之，否则短时间之内根本不能训练出一支能战之师布防各处。”

贾诩以及赵云听完之后，同时点头说道：“孝直所言有理。”

张绣亦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当按孝直所言行事。此战雷骑以及盘古力士负责对付已经上岸的士卒，由子龙负责。子龙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囊探物，此次当要擒贼先擒王，将指挥白波军登岸的首领杀死，再收降之。另外云骑以及剩余的一万骑兵由本将率领，文和以及孝直就去安排让天子离去的事宜吧。”

三人听得，同时大声应道：“诺……”

天明之后，张绣大军护着天子车驾缓缓东行。

一日无话，天子车驾行进速度之慢让张绣忍不住都要骂娘了，恐怕张绣步行的速度都要比天子刘协一行要快。张绣不明白刘协一行以这样的速度是如何逃离李傕、郭汜等人的追击的，想来是特意拖慢行程，等待曹操的援兵吧。

到得傍晚时分，天子一行果然到不得已经成为废墟的洛阳城，张绣根据贾诩以及法正的安排，特意让天子一行从北面走，故此歇息之地离孟津渡口并不远，想来刘协以及众大臣听到厮杀之声懂得逃跑吧，张绣为刘协制造逃跑的机会可谓费煞心机，如若不是之前贾诩的一通分析，张绣也想试试过一下如历史上曹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日子。不过想想董卓的下场，也就作罢了。他关西寒族的出身注定了他不能走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条路，而且还要潜移默化地改变汉末的制度，以新的合理的制度取而代之，他才有可能一统天下建立长命的皇朝，不然只会如三国的下场一般，不是为他人徒作嫁衣就是被灭国，成为一个短命的皇朝。

第二百六十一章　收编白波军（下）

安排好天子一行之后，张绣就让赵云以及胡车儿、周仓领雷骑和盘古力士去孟津渡附近埋伏，以待白波军渡河之后出击。张绣则下令大军不准解甲，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果然，刚入黑不久，赵云就遣探子来到张绣面前，报道：“禀报大司马，发现白波军已经开始渡河，赵将军此时还在监视之中，未曾出击，特命小人来向大司马禀报。”

张绣点了点头，挥退探子，之后让士卒整军备战后就没有任何动作。等了约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