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娘子!”陆蓝怒回,气语,“我可是太后。”
“姑娘与我早已结发”,他微微挑眉,“我又予你绑了无数次白首之髻,若不以夫妇相称,是易遭天谴的。”
听他说天谴两个字,陆小姐胸口,突然怒气就爆发了———
“天谴?你这几次抛下我,多次隐瞒我,默而无闻去行事,什么都不告诉我的人,还敢叫我娘子?”
“从前那些事,都已清晰,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不再提,可你那时服药身亡上古幽时,便是为了提前布一个可能唤回情根之局,难道就不能先知会我一声?”陆小姐愤怒朝男人高吼:“还说什么另有良缘,令我伤心落泪,现在半年又归,你到底是要如何——!”
先生望着她愤怒的容颜,微勾嘴角,“自至西凤时便多次漠视我,又故意不与相认的姑娘,如今认得我了?”
陆蓝大窘,这时才察觉自己的失态……
竟然被他简单的激将法,就弄的阵脚大乱,失了所有气愤的心思,连自己的精心演技都毫无疑问被完全戳破。
这男人算计的手段,还是一流。
圻暄静了静,低声陈述,“当时言另有良缘,是因当年我改写厉天凉生死薄时,在阎君未知时翻看了尾端,看到了良缘与共四字,那时我并不知自己复生之事,而因又与古幽做了百年守玄的条件交换,自觉那良缘,不会是我。
但做凡事,我喜列出众多可能,这一点,姑娘应是知晓;
当初提早服药离开,便是如此。我列下两种可能来做应对。你若断了对我的心思,我便从此独身古幽,此为一种结果;你若在四玄中由苍巫遗漏下的蛛丝马迹得来从前身份,我便提前在古幽设下微不可见的一个隐局,留五分机会,可在他日再回四玄,与你相见。
而若留这隐居……依约七月十五而去的话,古幽三位君士全归,那么我匿藏情根之事,便易被看透,所以,必须服药提前而至。
我算了三位君士所归时辰,那日先行归于古幽之人,正是寡言少语的境君。境君多年前曾为情所困,情人溢亡转生,自此明白无缘之果后,便只专注于。
当日我要求自行将情根从魄神中抽出,期间暗留了情丝之引,藏匿于常用的玉杯之中。境君自然知晓,意图我阻止我,我便言语转圜,以他亲身所历之事引我与我打了一个赌。赌姑娘你若至古幽,即使阻止,一个时辰内不会在轻易离开,若我胜,他便暗自送我回四玄浮生。”
陆蓝知道是他太了解自己执着的性子,所以才暗布下局,为以后将来归玄,埋下一线希望。
“埋下又如何?”接下他的话,陆蓝略有不解,“你入莲池后,自己布的局始终是要忘了的!况且到最后我离开时,你也没有忆起不是么?否则,我便不会经那阎罗殿第二遭了。”
“此情丝隐秘之极,更有玄封在杯,解封需要何物”,圻暄嘴角微勾,“姑娘可能猜到?”
陆蓝想了一想,脑中一亮,出声道:“莫非与我有关……依你这人爱拐弯抹角算计人的性子来说……应该是我落泪之事。”
他莞尔,“可还能说下去?”
陆蓝沉思片刻,笃定继续:“古幽之门,午时之后便不再擅开,我就算上闯古幽,因为并非能久留的半魄之身,午时之前定会被赶下去。正因为你了解我,所以当初才提醒我,不要在你面前落泪,因为你知我即使到古幽去寻了你,也会在你身边强忍,奔出莲池一刻躲起。
我想,你定是在失去情根前,便开始吩咐将那茶具每日上午午时前清洗摆放,不得改变罢。
一片丛林出口,有桌案,一套秀雅的白玉茶杯,恁的明显突兀,莫说是我,只要是人,见到都会下意识上前靠近走至那处……虽然说这样机率并不高,却安全性极强。所以这样的局,不算是荒谬,仔细想,是了解一人至最深程度才可布下的隐局,高明至极。”
陆蓝说着,不由再次不悦的狠瞪他,“你这人,惹哭我,倒是有自信。”
“那是因为你太傻”,先生微叹,“姑娘你若在北瑜时便将我放弃,哪费得了我这么多心思?”
她此时却笑了,“听到堂堂先生你竟也有觉费心之事,陆姑娘我表示十分开心。”
圻暄失笑,“我也只是普通常人,怎会事事料到?”
大先生真谦虚,他这样的叫普通常人,那要他们这些普通黎民情何以堪?
“既然你说杯中以玄法封了情丝……”陆蓝沉思着,继续分析道,“那么也就是说必须有人以玄法来解了!你知道你师父古君,虽被贬狭下四玄,但若我至他必会随来,至此处送我下四玄,你这解玄之法,是全押在你师父古君身上,靠他功劳对不对?”
“当初古君与境君,曾争抢我入门为徒。你可知,为何我会选与我性子大相径庭的古君做师,而没有选与我性子相近的境君?”
“因为古君心仁,爱徒,更有人情味,最重要是,没你聪明,必要时可被你留之擅用”,陆蓝想都没想,便说出了口。
圻暄赞赏,“姑娘现下很是了解我。”
这男人在那种情况之下仍能想的这么远,这么多,连师父都能利用一把,到底心机是多沉多深啊……无底洞形容他,那都觉肤浅。
她思考时,已觉自己衣衫有滑动声,低头一看,这位先生已在解她的衣了……
“喂!”陆蓝抓住他的手,望着这色胚道,“话还没说清楚,你就想动手?”
“姑娘言,我听着。”
他言语,动作并未被打断,右手已拉开她的外罩,修长的指落在落在繁复的腰带上,开始解那缠绕的丝带……
陆蓝气,“半年时间不见,你便对我也不好奇么?当初我重伤老去,进了阎罗殿,喝了孟婆汤,失了记忆,下了转生六道,若不是从前听他们将你事迹讲与我听,我根本想不起曾经待在我身边的东文暄就是你圻暄……”
“你被勾魂之时,我还魂回生,及时赶至桃林,输了一份活息给你”,圻暄淡声打断,“因我与阎君有交情,不便现身,便及早藏于转生殿中。师父亦在那时入阎殿,以你人未断气却勾走亡魂,鬼差办事不周为由,与阎君闹了起来,由此要回了你在古幽流失的寿命,复回了常态,也在最后一刻,我将你由转生六道中拉出,还了阳。”
她艳红的侧身丝带由他白皙的手间拉开,先生停了一下,嘴角多了兴味:“姑娘可能忆起,我扮的是哪位鬼差?”
陆姑娘最后一点狡辩……完败!
果然是个无比狡猾的妖孽……
如他所说,不用言,也能猜到了,定是那送孟婆汤的,不然她一直在怀疑,即使自己偷偷做了手脚,可为何却是半点记忆未失,记得那样清晰谨慎。
而当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投了胎转世做了婴儿,只是安全回归至厉天凉的身体,甚是恢复了从前容颜时,便心有猜测,在东璟皇宫,一直安心待他归来。
先是因,担忧再生祸端,她一直装作失忆,包子定然是猜到的自己在演戏,只是懒得揭穿,贴心孝顺的无耐陪着她而已。
后来,入西凤。
桃酥的事,手臂被妍砂画作桃花瓣的事,感觉有人若即若离待在自己身边的事……一切的猜测,都令她笃定和欣喜,却是一直等不到,想见的人出现。
她心中气愤,不平,最后直到看到城池之巅的他时,仍是赌着气,装作不识,来做他当初惹她骗她的一点小小惩罚……还以为这样的情景,至少会在三五天内,才会被这人识破,却不想,竟然在这最初的一眼,便被他三言两语戳穿。
亏她从那日喝醉起,便做好了与这厮周旋几番的完全准备……这方未始,她那言情式男主复追女主的狗血剧情设计,瞬间夭折!
更可惜的是,她半年未雨绸缪的奥斯卡级别演技……全都白搭了。
“姑娘当时听至大殿起闹的消息,便偷将孟婆汤含入口中,跳入转生道时吐了出来”,圻暄散开她的发髻,拨开她额前碎发,静静低语:“姑娘以后,便如这般信我便好。”
此言,令陆蓝胸口倏尔一酸,眸中瞬间泛起红润……
这一次,她终于不再闯祸,也终于,做对了一次。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们已足够了解彼此,经历这么多轮回,他们也足够相爱对方,现在……他们也已足够信任。
那时转生殿中,尽管只是一时嘈杂讨论有人在闹,她却也相信,执着的相信,他会来救她,一定会……
“天谴之事!”陆蓝想起这二字,担忧而问,“你的师父,遭了天谴么?还有你,为何至现在半年才归?”
“出手救你,必定最后暴漏身份,只是阎君念其交情,姑息而待,只请我与师父在阎殿做了半年的差,算作补偿。应诺之事,碍于情面,不可擅自打破,则在阎殿待足了时日,才可离开。”
“那为何这几日总是不现身?”
“给姑娘筹四份聘礼。”
先生慢慢答着,言语已有些心不在焉……
桃酥,商印,桃花,她的聘礼。
“这些轻的聘”,陆小姐不满,“就想让我嫁你?”
“姑娘”,先生语重心长,“礼轻情意重。”
“先生”,陆姑娘郑重,“我可是传说中的太后。”
先生先是无耐,再是莞尔,“那么,现在为姑娘奉上第四份聘如何?”
“第四份聘?”陆蓝眨眼,“我倒要看看是什唔……”
先生以吻封唇,双手已勾开了她的外衫,身子靠近欺上。
陆蓝这时才明白,所谓聘礼,就是指某人自己。
竟然把动手动脚非礼之事说的如此坦荡正当,这世间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无耻的男人了……
衣衫展开,落于芦苇之上。
红衫如火,艳衣如霞,映的她面红起润,颊端兴起淡绯,粉嫩诱人。
她的衣扣被解开,里衣被除去,在只剩了肚兜裹身时,便感胸口一重,身体紧挨住了他素白的衣衫。
他抱的很紧,隔着衣衫仍能觉察那身体的火热。
“登基大典……”陆小姐微微挣扎,听到远处有礼仗,说道,“登基大典,要开始了,我……还要去参加……等等……你别……”
先生是俯下首,隔着肚兜,咬住了她胸口茱萸,轻轻摩挲啃咬,手指亦落在她光滑肌肤之上游移辗转。
陆蓝脸面乍时如煮红了的蟹,身子一颤,话语生生缩回腹中,脑袋陷入一片柔软,在他这突来举动失了一半清醒理智。
这里是郊外……这叫做野合……这完全不正规。
在陆姑娘心中无数次如此提醒自己时,却在他低头吻住自己时,心中一颤,闭眸开始回应。
太想念,又太美好的味道,先生的吻,永远如雨露甘甜,绵袅风云。
他不知餮足般汲取着她的香甜与每一份空气,似乎要将她掏空,吻到窒息也没有松开。
陆蓝被他吻的七荤八素,酥软无力,躺在他身下不知所措,无能动作。
妖孽先生,还是如从前,迷惑的本领,分毫不减。
他的眸光灼热,抬手扶起她的面,不令她害羞躲闪,细细端详她的眉眼,暗哑的声音,道出令人心颤的低语:“陆蓝,我要你。”
近在咫尺的距离,渊深的墨眸专注非常,惑人心弦。
我要你……
那一次次隐忍,顾虑,痛心,挣扎,在这一刻,只幻为了这三个字。
她蓦的抬眸,撞上他的眉眼。如此不再迟疑,没有抗拒闪躲,环着他,迎着他,紧贴着他的身,抬手主动与之相拥,深吻,浓至骨髓,至死方休。
一别半年。
这一别半年,陆蓝日日都在盼,时时在念,即使牺牲一切,只要令她能见到先生一面……
现在,她独一无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先生回来了,对她说,陆蓝,我要你。
气息交融,如此相近。
“先生”,她微微有些喘息,将脸埋在他胸膛前,静静说出埋在许久许久的话语,“很想你……很想,很想。”
先生眸色一深,抬手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除去她上身肚兜,使那皎白如玉的身姿片缕不剩的展开于眼下……
她感觉自己衣裳被剥除干净时,忽然紧张的厉害,侧身便害羞的挡住身子,缩成了一团。
其实他们已经有过多次情事。
其实他们已经生过了孩儿。
可是作为厉姑娘的陆蓝,还是很害羞,局促说道:“还是,算了……我们还是等以后……我收回方才的话……”,
他置若罔闻,低头细腻亲吻她白皙肌肤,顺着脖颈渐渐蔓延……
热吻如火,至肩头,至肌理,每到一处,都令陆蓝恍被火烧。
陆小姐躺在他身下,见他从容不迫,自己luo身相待,不由低声抗议,“先生抗议……”
“姑娘,无效。”
陆姑娘还想说什么,却因感觉到先生修长漂亮的指已落在她腹上,渐向下延时,言语一默。更在她还处于方才被吻的云里雾里状态时,身子突然一僵,懵而睁大眸望着温文儒雅的先生,脸色涨红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察觉到,有股炙热……有股坚ting……强硬的抵住了她的身体,贴的极近,并在她那一眼之间,便觑见了全貌,就算此时令她立即钻入地缝,也根本难解胸口那猛涨的羞愧之感。
她看到先生衣衫半敞,露出无暇而精致的胸膛,那长发随肩头倾泻而下,发丝冰凉,落于她**间匍匐散开,与她的发丝,完成融缠在了一起……
暧昧非常……
旖旎非常……
他却也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紧张,长指缠绵于她肌肤之上,细吻着她的嘴角,轻咬低问:“是不是怕我了?”
“谁怕你了!”陆姑娘向来嘴硬,“儿子都和你生了,还会怕你不成!”
先生笑,那双眼睛仍旧从容不迫,那唇角之处仍然似笑非笑,温润柔和眼神落入她身,也从来都若望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奇异的,浓烈的温暖,在胸膛化开,绽放,充盈……
她放松身子,开始接纳他的存在,就在她惺眸微眯时,突然闷哼一声,眉头倏而皱起。
身体仿佛被撕裂开来,闯入了不属于自己身体之物,更令她痛的身子一颤,气愤非常!
这……流氓……又不打招呼!
“**!”
陆姑娘低咒,咬牙,额头出一层密汗……
她竟忘了,这是厉天凉身体的第一次情事!
“该死!”
又咒一声,无比郁闷!
为毛她要和同一个男人经历两次初夜,是要痛死她陆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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