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呐。”她一面碎步前进着,一面将手搭在额头前,“我这要去找谁帮忙呢?洛伦斯克堡的守备军?那是不可能的呀,他们的头子已经与子爵同流合污,谁敢说他们也不是参与者呢,就算是他们是一无所知的,可他们会怎么做呢,那当然是将这件事情报告给蒂姆?乔科尔队长,要是那样非但救不了黛芬妮小姐,那也把我自己也送入了虎口啊……”突然,她又快速地走了起来,“也只有他了呀,黛芬妮小姐本人的骑士,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保卫小姐的安全……是啊,是啊,……”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更快地走着,“但愿不幸不要发生的太快,不要让这一切都太迟……”
第六十九章:黑夜的鸣泣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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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佣人一路跑到了守备队喝酒的馆子,那里还亮着烛光,还能听见交谈的声音,她便连走带跳地踱上台阶,在那扇透着光亮的木门上叩了几下,轻声喊道:“德文?劳许骑士爷在吗?德文?劳许骑士爷在里面吗?”她的喊声非常镇定。
劳许确实在里面,正和守备队里的分队长们以及一些士兵讲述发生在惠林斯顿、米希尔伊以及亨特艾罗的故事。这些守备队的战士们都是一惊一乍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详细地听闻到这些爆发战事的省份内的情况,他们只是常常见到报警的烽烟,到底是打的怎么样了是完全一无所知的。劳许正讲到他是如何投奔到黛芬妮?迪斯小姐旗下的。
“嗨,年轻的骑士,您是说在你们撤离出卡热布拉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战士为黛芬妮?迪斯小姐战斗了?”
“黛芬妮小姐在亨特艾罗打了不少的战斗,虽然这些战斗的规模都很小,但是人们也确信自己看到了曙光,他们相信黛芬妮小姐会像是奥维德勒?迪斯伯爵那样,为亨特艾罗赢得新的秩序,于是,每天都有人投奔到她那去,这些人都是出身更不相同的,但主要都是庄稼汉,他们在苏尔人的入侵中,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食物,所以他们不仅是为黛芬妮?迪斯小姐来打仗的,同时也是为自己来打仗的。虽然人们常常说,这些人使用起锄头的本领可要比使用起长矛要来的强,可要是一个人充满着满腔的怨念,那他的勇猛可是惊人的。”
“年轻的骑士爷,您倒是什么时候才去追随这么一位心怀志向的主人的呢?”
“是在离开卡热布拉之前的没有多久,那时候,我正从吐温吐芮而来,说句实话,我是充满着悲哀的情绪的,米希尔伊的沦陷是难以接受的,以及发生在那里的血型战斗也是折磨着我的灵魂,我时刻会回想起在多弗兰斯的战斗,就如同黑影盘旋,始终无法摆脱……那时候,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位正打算投奔到卡热布拉去的农民或是猎人,我们在树林里遭受了苏尔人骑兵的突袭,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都没能生还,我不得不说,这是上天的眷顾,我被卡热布拉的射手们救了回去,随后,我便在那里的堡垒中第一次见到了黛芬妮小姐。”
“多么奇妙的经历!那么然后呢?尤其是后来发生的大战,我听到了许多关于那场冰湖的战斗,虽然这是悲伤的,但是我们仍是向听闻一下那里的故事的。”
另一位守备队分队长也说道:“可不是,我们在莫瑞丁也能感受到那场战斗,因为在前不久,莫瑞丁的各领主都在商讨这件事情,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战士,全都去了西面。”
劳许悲伤的眼睛转了一下,猛地喝了一口面前的酒,然后擦去了嘴角残留的酒水,说:“卡瓦斯特尔?戴维恩爵士带来了五百名战士,我先要说,他们是光荣无比的,因为他们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使命和承诺……我们一路急行军了十一天,很少休息,也很少进食,没有时间让我们享受一次安稳的休整,苏尔人就像是猎狗那般死死地追击着我们,要是我们停下脚步,他们就会猛扑上来,那些日日夜夜是分外煎熬的,好像有一柄剑盘旋在头顶……”
这时候,人们听见了敲门的声响,还有那呼喊的声音。
“是谁?”一名守备士兵问道。但是没有人去开门。
“好像是那个老女佣人。”另外一个守备队士兵说。
“有什么事情。”一名士兵走到门旁边,问道,随即他打开了一道门缝,又问了一遍。
“大人,是黛芬妮?迪斯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劳许骑士爷说,请能帮我传话吗?在这里不太方便,请骑士爷到外边来说吧。”老女佣人说话的时候小心谨慎,时时去观察与她对话的守备队士兵,生怕这里的士兵们已经接受了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的收买。
劳许听到是黛芬妮的口令,于是走到门口说道:“小姐她带来了什么话。”他问道。老女佣人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小臂。劳许也感到这一举动是别有用心的,于是向外走出了一步,离开了酒馆,走到外面,又顺手将门也关上了。“黛芬妮小姐有什么话带来?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消息?”
“骑士爷,黛芬妮小姐有危险啦!”老女佣人将劳许拉到一边,轻声说,可她的言语是焦急万分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骑士爷。”老女佣人还是拽着劳许的小臂,因为她害怕后者没有思考就跑回到酒馆里把这话告诉了里面的守备队的士兵们,她急忙说:“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已经派人去刺杀黛芬妮小姐了!洛伦斯克的守备队队长蒂姆?乔科尔也参与了其中。我思量了半天,想在这座城堡里也只有您能救黛芬妮小姐了。”
“小姐现在在哪里?”
“在东面的塔楼里,他们派了一共两名刺客……”劳许没有等老女佣人把话说完,他侧过身子,宝剑的剑柄按在手中,向着东面急速地跑去了,一眨眼就消失了。“上天呐,”老女佣人看着劳许离开的方向,合掌祈祷道:“保佑亨特艾罗的主人吧,和那位骑士,但愿不要发生血腥的事情……”可她的心中也明白,剑怎么会不出鞘呢,出鞘的剑怎么会不沾血呢,“宽恕吧,宽恕吧……”
刺客们在黛芬妮的屋外等了一会儿,这两名刺客都是来自洛伦斯克的,其中的一个是守备队的分队长,德罗西姆?英格尔和他手下的一名守备队的侦察兵,怀特?莱森。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光都暗淡下来了,也许是黛芬妮的身体承受了过多的劳累,所以不得不休息下来。可他们还没有打算进入到屋内去,他们确信此时黛芬妮还没有睡去,只是那个时刻已经临近了。
“怀特,去看一看那个女人睡去了没有。”德罗西姆?英格尔向着变得昏暗的窗户望了一眼,他压低着声音说,随后他又向寂静无人的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快去吧,但是不要让那个女人察觉到了。”
那个瘦小的灵敏的身影谨慎地来到了窗户的下方,像是黑影那般顺着凹凸不平的外壁攀爬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攀爬到了窗户旁,怀特?莱森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了一眼,有伸手挪了一挪窗户,旋即又按照原路攀爬下来,“我的大人。”他说道:“那个女人像是睡着了。”可又话锋一转,“可我们不能够从那扇窗子进入,虽然窗户没有锁住,但是不能保证我们进去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不发出一丝的声响,即便我们的脚像是一只猫那样,可外边的风还是猛烈地吹着,要是这窗子一打开,我敢说非得要把里面的人惊醒。”
“这么说,我们只能从门进入了?”
“恐怕是的。”
德罗西姆?英格尔在原地踱了几步,要是从正门进去的话,与门口把守着的卫兵肯定是会有所摩擦的,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方法就是悄无声息地杀死他们,只是这么做是德罗西姆?英格尔本人所不希望的,他又望了一望窗户,“跟我来吧,我们就从正门进去,来吧,怀特。”
两人于是取下风帽,向着塔楼的大门走去,“听着,我会分散卫兵的注意,看我的眼色,我们必须要一道动手,同时也不能让他们出声。明白吗?”
“是的。”怀特?莱森说道。
“走吧。”德罗西姆?英格尔推开了门,沿着阶梯走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若无其事地走着,但是他们的左手一直按在背后的五指剑上。黛芬妮的房间很容易找到,因为整座塔楼中唯有通往那间屋子的走廊上亮着烛光,他们沿着光亮的方向走出了一会儿,看见了把守在门口的守卫士兵。
第七十章:黑夜的鸣泣者(下)
【今日第二更】
“德罗西姆?英格尔分队长,”卫兵也一眼认出了德罗西姆?英格尔,“按照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的命令,没有特别的允许是不能进入到这间屋子里去的。”卫兵没有打算让他们继续前进了。
“是的,子爵他本人的命令我们也是明白的,但是他本人派遣我们来交给黛芬妮小姐一件重要的东西,是亨特艾罗的拉法尔伯爵刚刚派人送到的……”德罗西姆?英格尔一面说着,一面看见怀特?莱森已经渐渐地靠近了另外的一名卫兵,“……这件东西可能非常重要,他说必须立即交给在黛芬妮小姐的手中。”
“那么,你们有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特别的允许手令吗?”
“当然有。”德罗西姆?英格尔伸出一只手向后面去摸索,他又向怀特?莱森瞅了一眼。忽然,他迅速地将右手死死地捂在了卫兵的嘴上,把对手的身体旋转了半圈,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防止他的身体随意抽动,而左手上的五指剑划进了气管。
怀特也以相同的手段解决了另外一名士兵。德罗西姆?英格尔缓缓地将一动不动的卫兵放在了地上,又侧耳去听屋内的动静,然后转过脸,看着靠在他身旁的怀特?莱森,轻声且缓慢地说:“什么也听不见,应该没有被这外边的动静所惊醒。来吧,我们快一点把这些事情结束。”可他们又忽然不约而同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廊的深处看去,因为这个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正从这烛光的尽头,也正是他们来的道路上传来。
德罗西姆?英格尔也听得出来,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盔甲摩擦特有的声响以及武器晃荡的声音。德罗西姆?英格尔猜想到来者不会是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派来的人,要是真是其派遣来的,怎么也不会弄出这声响,于是,他赶忙说了一声:“先躲起来。”因为他也听出来跑来的仅仅是一个人,这个人一抵达这很可能被倒地的两人卫兵所吸引,那么他也许能乘其不备顺势将其也解决掉。
可德罗西姆?英格尔迟了一步,在走廊的那头传来了一声响亮而警觉的声音:“是谁在那?”随即,锋利的剑刃与剑鞘摩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去阻挡住他!”德罗西姆?英格尔放弃了偷袭的计划,“怀特?莱森,你去阻挡住他!”他决心以更加强硬和直接的手段。他急忙拉上了风帽,把自己的脑袋藏在了一片阴影下,去推开黛芬妮屋子的门。
怀特?莱森也藏起了脑袋和脸庞,亮出了五指剑,向着走廊跨出了一步,看见一名骑士站立在那边,由于骑士没有戴头盔,一支蜡烛就在他的侧面,把他的脸照得很亮,怀特也认出了这位骑士就是在白天与黛芬妮一齐来的德文?劳许。劳许没有办法把怀特的脸看得很仔细,因为两团明亮的、在门口的烛光照亮在他的背后,从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一个瘦小的黑色的身体,但是那柄拿在手中发亮的五指剑却看得一清二楚。
劳许也迎了上来,他把剑放得很低,没有摆出攻击的姿势,此时,怀特也跳了过来,他瘦小的身躯非常的灵活,一下子就跳到了劳许的侧身,向着对手的脖颈处挥剑砍去。劳许敏捷地一低头,身体后退了半步,剑砍在了墙壁上,怀特赶紧把剑顺势从上往下朝着劳许的头部刺去,这本可以把对手制服,即便是能向后躲过一击,那么也很容易失去平衡,尤其是对于身形高大的骑士来说。
可劳许把重心放得很低,他的那双有力的腿也分得很开,稳稳地站立在地面上,而且他也没有躲避,他的左手闪电般地窜了出去,死死地禁锢住了怀特的右手,那柄五指剑也悬在了骑士的头顶,一动也动不了。劳许顺势将剑从对手的左腰刺了进去,一直从右边穿了出来,而在左腰只留下了护手,整把剑都埋在了对手的身体里去了。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藏在风帽下的惊恐万分的脸,这张脸现在看得一清二楚,因为一片烛光正好打在它上面,苍白的脸孔上,肌肉由于疼痛而抽动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也瞧了劳许一眼,随后在喉咙口出听到了液体涌动的声音。劳许又狠狠地一拽左手,走廊里回响起一声惨叫,五指剑也掉落在了地上,他把尸体推向一旁,拔出了鲜血淋漓的宝剑,直往屋子里冲去。
德罗西姆?英格尔的破门而入惊醒了黛芬妮,可在这只有月光的房屋内,她只看见一个黑影,从门口的那道光亮处猛地扑了过来,而在那个黑影的右手处一个东西正闪闪发光。黛芬妮急忙从床上翻滚下来,只觉得一个寒冷的东西在她的小臂上摩擦了一下,一股疼痛顿时扩散开来。
扑了空的德罗西姆?英格尔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就像是一只恶犬,他蹒跚地从床边向着躲到了角落里的黛芬妮再次扑去时,劳许也冲进了屋子,“奸险的狗东西!”这位骑士的目光透着怒火,他的脑袋也被这怒气撑得发胀,于是快步冲上前去,“今天就让我的剑送你去炼狱,那里是你的归宿!以惩罚你的卑鄙行为!你的罪行!”德罗西姆?英格尔还没有理会这位骑士,因为他正高举着五指剑,要刺向毫无反击的黛芬妮。就在这一刹那,劳许的宝剑挥了下去,一剑斫下了德罗西姆?英格尔的右手,将这只握着利器的手从手腕的地方斫了下来。
德罗西姆?英格尔惨叫了一声,急忙收回了手,他看见了袖子口空荡荡的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便急忙躲到一旁,怕劳许的剑再次袭来。可劳许堵住了他的去路,连续挥了好几剑,把他从黛芬妮身旁赶跑,一直把他逼到了窗子那边去了。
这时,他举着剑,对着德罗西姆?英格尔说道:“你这个恶徒,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是洛伦斯克的主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要是你的谎言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