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魔药- 第13部分

“戴维尔半兽人有很多个，我只是其中之一，你们别拿我对号入座。”

尼古拉多又皱起眉头：“是要沙道奇校长误认为你就是那个半兽人，怎么办？”

“我不会出卖戴维尔的，即使这里有人干下最肮脏的事情，我也会维护学校的利益，这是我做人的最高原则。”

“马达，你是好样的，很值得敬佩！”尼古拉多肯定地赞美，“不过，要是戴维尔校长故意找你的麻烦呢？我担心的是这个。”

“如果我这样做了，沙道奇校长还是要怀疑我，我就要递状控告鸟小姐。”接着马达又说，“把这张报纸留给我，将来如果提起司法诉讼，我要把它当成唯一有力的诽谤证据。”

“啊，马达，我支持你这么干！”尼古拉多的小手突然在他大耳朵上响亮地拍一把。

“我也支持你！”卡可迪在拍他另一只大耳朵。

“我是你最坚定的后盾！”齐尔巴头也靠在他粗壮的后腿上。

马达则冷冰冰的，很显然，他没有被他们假装的友谊而感动。这三个奇怪的小企鹅人假装上这里来关心他，实际上是掏他的口风和审判他，试问，他们有资格这么做吗？

半兽人没有出门送他们，仍然坐在动物石头扶手椅里，过去他非常喜欢小企鹅人，而且还帮了他们不少忙，尤其是尼古拉多，为了满足菲查理的要求，他还做了一件……算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因为他答应过菲查理，要为这位小王子做下的事情保密。菲查理可比他们明智得多，改天有空，他们也想邀请菲查理和他妹妹来喝草料咖啡。

尼古拉多、卡可迪和齐尔巴从鹅卵石小屋逃出来，坐在校园的矮墙上生闷气。他们很不喜欢马达，说来说去，这个半兽人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三个人抱住小腿，凝视天空，戴维尔上空一片湛蓝，他们把不悦的心情投放在上面。

后来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支向日葵，去了医院，拜托娜芳医生放他们进去，谁知娜芳医生相当强硬，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他们死乞白赖站在门口，低声下气说尽好话，娜芳医生一句也没听进去，还故意推说一个月后才能见奥雅西西，眼下那个少女需要安静，谁也不得到病房去打扰她。

“我们需要知道她是否已经脱离险境。”尼古拉多一脸沮丧，担心万分。

“只有医生才可以帮助她，你们少在这里瞎胡闹。”她抱着双手堵在门口，用目光驱赶着三人。

“娜芳医生，你很不讲理！”卡可迪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到极点。

“你们三位才不讲理！”她立即在门口挂出“不许打扰”的绿色动物塑料牌。

三个小企鹅人气得发疯，他们目光凶狠地瞪着那个牌子，同时拿手里的向日葵去砸它。三支向日葵在绿色塑料牌子上砸一下，然后就脱离开他们的手，突然长出两条腿，顿时三个可爱的小黄球就在墙上一跳一跳的。它们转过阳台后，找到一道打开的窗户，于是便从那道窗户一前一后跳进去，之后又走过地面，跳到病床前的一张动物小桌上。桌上有一个红色水晶玻璃瓶，三个小黄球跳进去后，又立即恢复成微笑的向日葵。

尼古拉多、卡可迪和齐尔巴跟着向日葵来到阳台，突然，从打开的窗户中看见奥雅西西。她正躺在昨天晚上那张病床上，从头到脚包扎起厚厚的纱布，连眼睛也没有露在外面，像一具硬邦邦的标本，动也不动。三个小企鹅人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地，他们的眼眶越来越湿润。

第六章第一次交锋

在接下来等待奥雅西西醒来的日子里，时间特别的漫长。尼古拉多每天去打听奥雅西西的情况，娜芳医生故意封锁消息。他除了恨得咬牙切齿和故意在医院门口徘徊，别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于奥雅西西遭遇戴维尔魔鬼袭击的传言，自从《每日新闻网报》和电视台报道之后，一切又归于风平浪静。除了菲比特博士关心她，大多数学生都不问不闻，而博士们的口风也很紧，尼古拉多想知道一点儿秘密，简直困难得很。

于是他心里非常难过，白天没有心思上课，晚上也缺乏兴趣做作业，也几乎不跟卡可迪和齐尔巴说话。两个人看见他为昔日同伴瘦了一大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便故意躲开他。

星期五晚上，尼古拉多作业实在做不下去，便出了城堡，来到校外操场上，仿佛公共休息室空气很稀薄，他想出来自由地呼吸。这里的空气很新鲜，但也十分寒冷。圣诞节快到了，草地上虽然还有些许绿意，但一阵阵寒冷弥漫在空气里，使他连打几个寒战。

尼古拉多在草坪上缓缓踱步，后来在一排石头上坐下。他的视线落在脚下，又抬起头东张西望，他看见城堡窗口上无数的灯光，还看见黑暗的天空一明一灭的星辰，再后来，他无意当中看见旧货商店门口那盏昏暗的孤灯。

他没有想过要去旧货商店，是他的脚不由自主把他推到那里。尼古拉多站在门口，将头好奇地伸进去，看见里面一个模糊的影子跪在地上，正在清理旧货杂物。他是小兔狐，清理旧货杂物时，那些东西总是伸出小手来拒绝他。

“贝贝，你在做什么？”尼古拉多翻了翻黑眼睛，终于看清楚地上那团可怜的小东西。

“贝贝在工作，尼古拉多先生。”小兔狐没看他，但知道他是谁。

“白天你不是在厨房工作吗？为什么晚上还要来这里？”他觉得奇怪。

“晚上来这里，也是贝贝工作的一部分呀！”

“你白天晚上都在工作，原来你在做双倍的工作啊！”

“不是的，我只是在厨房工作，这里的工作是额外的，我只有星期天才来。”停顿片刻又说，“万圣节刚过完，又有很多东西被扔回来，现在我得抽空清理清理。”他在地上堆起被清理后的东西，将它们叠得整整齐齐，然后再放到架子上，“先生，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后来他又突然扭过头问道。

尼古拉多脸色阴沉，因为他想起在阿达迈太太家的日子，自己也是这身小兔狐打扮，腰间系个围布，还把脸用油膏涂得漆黑，跟女主人和阿芬一起上街去购物，实际上他的责任是帮她们母女搬运货物，做人家小兔狐真的是很下贱的工作。

“我知道奥雅小姐躺在医院里，她很不幸，也超可怜的，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也认识奥雅西西？”尼古拉多很吃惊。

“当然啰，万圣节那天上午，她还来过这里，掉进一堆可笑的垃圾里，里面有很多小手在胡乱抓她，奥雅小姐是这么说的。”

“唔……她大概……再也不会上这里来了。”尼古拉多喉咙在哽咽，一提起这个同伴，心就沉痛到谷底。

“别哀伤，尼古拉多先生，奥雅小姐会好起来的。”他急忙走过来安慰小企鹅人，还用小手拍拍他的肩膀。他小手的动作好轻柔。

尼古拉多哽咽一阵后问：“你……怎么知道……她会好起来？你本人又不是医生。”

“凡是遭遇雷击不死的人，都会好起来，不是吗？”

尼古拉多很不高兴：“她没有遭遇到雷击，她是被戴维尔魔鬼伤害的！”

贝贝大吃一惊，立即朝他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戴维尔魔鬼？”他长时间看着尼古拉多，“你看见戴维尔魔鬼？他是什么模样？仔细描述一下，我好喜欢有人讲述戴维尔魔鬼的故事。”

“我没有看见，”他生气地摆头，“是鸟小姐在《每日新闻网报》上报道的。”

“哦？”贝贝长长地吐口气，看尼古拉多的眼睛也不再发亮，“沙道奇校长说，鸟小姐的话千万不能相信。”之后他又低下头去清理东西。

尼古拉多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悦地看着他，时间还早，他并不打算马上离开，还想继续磨磨蹭蹭，反正回宿舍也睡不着。后来他又嘲弄起那些旧货杂物：“这些东西还能用吗？”

“对有钱的人来说，一点用途也没有，不过对于家境清寒的人来说，每一件东西都是宝贝。”

“它们都是毕业班学生扔下来的？”

“差不多是这样。”贝贝回答，“你瞧，尼古拉多先生，那些校服还是好好的，那些领带也是崭新的，还有那些被子蚊帐，简直就像没用过的一样。至于那些手套、袜子、旧书和羽毛笔，拿来擦一擦还可以用。最后我要说的那些假面具、假珠宝和假毛皮什么的，等到下次开舞会时，他们又会来当强盗抢个精光！”

尼古拉多又仔细看很久：“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好用？”

“也许不太好用，但总是能用。”贝贝笑着解释，“对了，沙道奇校长说，大多数戴维尔学生都不知道节约，实在很遗憾。”

尼古拉多一听见校长二字，不觉又满脸乌云：“他没有教节约这堂课，这不能怪别人。”

“这堂课是不用教的，尼古拉多先生，你好可笑啊！”

他们在说话时，突然有两只老鼠从旧货当中跑出来，围住两个人跑来跑去，还一边吱吱地叫个不停。尼古拉多大吃一惊，因为这两只老鼠比十六开的书还要大，他以为看见一对兔子。

“照样是高年级学生扔在这里的，这些家伙实在很讨厌。”贝贝不好意思地说。

“高年级学生会养老鼠？”

“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还养蛇，养鳄鱼，要是可以搞到老虎，他们一定也会养。”

尼古拉多背上立即冒起鸡皮疙瘩，他最害怕蛇、鳄鱼和老虎之类的嗜血动物：“沙道奇校长……没有禁止他们养有害动物？”

“当然是禁止了的，但他们是秘密养的，那位校长根本不知道。”

尼古拉多默默地看着两只大老鼠，心里十分纳闷，这样可怕的动物养在宿舍里，它每天一定会吃下很多食物，而这些食物必须由个人负担，他相信大多数学生都不太富有，如果食物欠缺，它吃下人的耳朵怎么办？“贝贝，这两只老鼠如何处置？”

“我还没有想出处置它的办法，尼古拉多先生。”

“如果把它们留在这里，肯定会把这些旧货杂物全部吃掉。”

“如果吃掉旧货杂物能够养活它们，我情愿这么做。”

“干吗不杀掉它们，反正留着也是一无是处。”

“贝贝相当胆小，贝贝不敢杀生。”他吓得瑟瑟发抖，“杀生的场面实在太恐怖，贝贝见不得有人流血。”

“老鼠不是人，贝贝。”

“我还是不想杀死老鼠。”

“我帮你把它们赶走，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很好，尼古拉多先生，贝贝谢谢你。”他急忙站起来，弯腰向尼古拉多深深鞠一躬。

尼古拉多不慌不忙从胸衣口袋里拿出阿拉魔棒，甩一下，他以为它会变大变长，后来它变到音乐指挥棒那么大，就再也不动了。他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末了只好拿着它去赶老鼠。那根阿拉魔棒实在太短，完全够不着老鼠，他跟在老鼠后面跑来跑去。老鼠起先不认识他，灰色眼睛充满怨恨，它们东跑西窜躲着他，后来干脆与他玩起捉迷藏游戏。

他在旧货堆里跳进跳出，又在垃圾小山上跌倒和爬起，两只老鼠一会儿出现在他面前，转眼又钻进旧货缝隙。过了很久，它们又叫着吱吱吱地戏弄他，尼古拉多看见两个小坏蛋多毛的脸孔竟然有笑意，气得直朝它们挥舞阿拉魔棒。

“嘻嘻，你打不到我们！”

“哈哈，你捕不到我们！”

“天啦！两个小怪物竟然会说话。”尼古拉多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双眼直冒火花。

“在水世界，很多动物都会说话。”小企鹅人不回答，于是贝贝又懊恼地接上，“别白费力气了，凡是来到戴维尔的小动物，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们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因为赶不走两只老鼠，尼古拉多觉得很没面子，虽然它们大如书本，但它们终究不如人大，他曾经杀死过比自己大很多倍的火星人，眼下却对两只老鼠束手无策。夜里躺在小床上时，他还在纳闷，老鼠是不是也吃了膨胀剂，如果没有吃那种东西，那它就一定是由海狸鼠变来的。

第二天同一个时间，他又来到旧货商店。眼下商店的所有旧货杂物清理完毕，并呈现出一列一列木头架子，过去那些木头架子大部分埋在垃圾堆里，现在它们显得光洁干净，井然有序。尼古拉多在里面慢慢移动，淡然的目光偶尔停留在旧校服区，过一会儿又停留在旧书区，后来他在一排摆放鸟笼的地方驻足，里面有几只大小不等的猫头鹰和鹦鹉，它们美丽的羽毛着实令人喜欢。

尼古拉多爱怜地停在一个很小的金属笼子面前，煞有兴趣地凝视里面一只小鸟：“很可惜，这只白色的猫头鹰不能送信，否则，它可以飞到自由的天空下面去，练一练灵巧的小翅膀，吹一吹几千米高空的清风，再追一追天边散步的白云。”

“是的，但它视力差极了，尼古拉多先生，”贝贝仍然在架子上摆放东西，“二十米以内的地方它多半会看见，但二十米以外它就是瞎子。”

“是要能送信的话，它简直就是一只宝贝。”

“要是它会干那个工作，我敢打赌，戴维尔学生会争着要它。”

尼古拉多肯定地点头：“连我都想要它，实际上，它是一只超漂亮的小可爱。”

“你不是也有一只苍雕吗？尼古拉多先生，我听人说它是一只巨形大鸟。”

“没错，它的确是一只高山大鸟，不过它羽毛是白麻色，比这只差远了。”

“它漂亮而无用，别人把它当宠物饲养，最后将它丢弃在这里，它的命运很悲哀。对了，你那只大鸟有什么特色，它会很听话吗？”

“没有什么特色，而且还是一只很不听话的大鸟，它每天极少呆在学校的鸟棚里，而是在外面东游西荡，谁也不清楚它在做什么。”看得出来，他对米雪儿怀有一肚子怨气。

“那……怎么让它送信呢？”

“我很少写信，在水世界我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我仅有的三个同伴也在身边。”

“可是……”贝贝摸着头想一会儿，“你总要给同伴送张纸条什么的，不会连一张纸条也没有送过吧？”接着又说，“你养它一定是有用途的，是不是？”

“老实说，它送过信，不过仅仅一两封而已。它以前倒是对我做过一些有益的事情，我忘记告诉你。”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海带巷阿达迈太太家。

“耶！它是一只超棒的苍雕，一定飞得很高很高，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