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爷,据属下调查,二王妃近日一直在京城中借宿,今日辰时到达了一座青楼中。”
“什么?青楼?”难道嫂子她,真的如二哥想象的那样,是个不洁的女子?!
“据说,二王妃是那座青楼的主人,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妈妈。”说到这,暗卫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也是,又有哪一个人,在说到当今二王妃是个老鸨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耶律弘卿的反应,和暗卫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件事,是隐蔽的?”
“据属下得知,并不是,二王爷应该早已得知二王妃的这一重身份。”暗卫一本正经的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耶律弘卿将暗卫打发走了后,独自一人来到池塘边,兀自思考道。
二王妃等于老鸨?这真是个有趣的话题。
耶律冀齐仍然数十日如一日的在王府中过着,虽然他已经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政务上,可心里,却总有什么一直牵制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日,他他终于忍受不住近日的孤寂与寥落,三两下便跨上了马,直奔缔仙楼的方向而去。
来到距离缔仙楼几十米旁的街道角落处,耶律冀齐随手易了容,这才走进了缔仙楼里。
此时,季贝儿正站在门前,看到了他后,忙热情的迎了上来:“您来了?”
这是主子的合作人,主子交代过,若是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招待,所以如今,她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你们主子呢?”耶律冀齐并不理会她,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主子她在楼上呢,您请。”季贝儿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很谄媚。
耶律冀齐只是点了点头,跟上了她的步伐。
季贝儿带着他来到了欧阳清歌房间的门口后,刚想抬手敲门,却被他拦住了,耶律冀齐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接着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与多日前相比,似乎并无两样,只是,一片宁静之中,似乎还夹杂了些落寞。
继续往里走去,耶律冀齐蓦地看见了斜倚在靠椅上的欧阳清歌,她的眉紧蹙着,眉眼间包含着一种淡淡的愁绪。看到这,他的心不禁猛地一抽,原本的那些愤怒与不甘顿时化为乌有。
对于他的到来,欧阳清歌有些意外,但很快,她的脸上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只是轻轻开口,声音婉转且颇有一番风韵:“你怎么会来?很久没见了。”
“想来,自然就会来。怎么,美人一脸的愁绪?是谁惹了你?我去替你揍他。”耶律冀齐佯装轻松的调笑道,可一双幽黑的眸子,却是紧紧地盯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人惹我,只是多日以来没有休息好,累了些。”欧阳清歌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她会说出实情,可没想到,她在他面前,竟然绝口不提。
究竟是她不喜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透露太多,还是与她而言,耶律冀齐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
想到这,他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抬眸,声音变得有些冰冷:“那为何不好好休息?”
“不想。”欧阳清歌云淡风轻的答道。
可这声声的回答,却让他的心里愈加气恼,就在他准备转身就走时,却忽然听到她说道:“今日忙么?若是不忙,陪我喝一杯。”
喝酒?耶律冀齐越出的左脚又收了回来,他微侧过脸,露出坚毅而又柔美的线条:“怎么?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借酒消愁?”
“你到底是陪还是不陪?”欧阳清歌没有接下他的调侃,而是抬眸瞪他。
“乐意奉陪。”说完,耶律冀齐便坐了下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给她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和我说,你知道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么?就是酒,酒虽然不能让人彻底消除记忆,却能让人在睡梦中得到一切想要的。”
“我敬你。”说完,耶律冀齐拿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径直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后,欧阳清歌已有些微醉,这是京城中最烈的酒,酒量再好的人,喝不下十杯便会醉,而如今,欧阳清歌已喝下了六杯。
“实不相瞒,我感觉我就像是被老天耍了一般。”终于,欧阳清歌放下杯子,断断续续的开口了,眼神迷离,又带着丝看不透的雾气。
而耶律冀齐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她的下文,丝毫也不着急。
“你知道我刚来到这时,一睁开眼,是在哪里吗?青楼!我本来在21世纪待的好好的,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出现在了青楼!我刚来到这,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也不认识,还是季贝儿找到我,甘愿做我的属下。”
说到这,欧阳清歌又灌了一杯酒。
“后来,等这座青楼建好后,我和她都稳定了些,这才派人去查了我的身世,还有我会出现在青楼的原因,等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的大姐,是他们一家人,陷害我,将我灌醉了扔进青楼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欧阳清歌咬牙切齿着,眼眸中充满了愤怒。
“于是我决定报复,我想方设法,在前不久终于将她们都扳倒了,可灾难又来了。老天似乎和总我过不去一般,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阻力,让我不得心安。”
“你知道我那夜在青楼中,遇到的人是谁吗?是当今的二王爷,我的夫君!我和他*一番后,他便走了,我本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哪知我和他就像老天安排好的一样,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了亲!”
耶律冀齐听到这里,眸子猛地一紧,睁大眼,抬头诧异的看向了她。
“可前些天,他只凭着我没有见红,便说我不是处子,我确实不是处子,可这一切不都是他害的么?不都是因为他么?”说到这,欧阳清歌已经有些哽咽,她紧握双手,拿着杯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耶律冀齐按耐不住,开口道。眸子里那般深切的目光,似乎就等着得到她确切的答案后,直接将她吸入心中。
“我骗你干什么……”欧阳清歌此时已经九杯酒下肚,一张脸红红的,犹如冬日里那轮悬在空中的太阳,耀眼又刺目。
“我!”欧阳清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她已经醉的不醒,还未将话说完,就砰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耶律冀齐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心中一动,更多的,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他伸出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
良久,他站了起来,走到欧阳清歌的身边,将她背起,接着就径直走了出去。
欧阳清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中,她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时,耶律冀齐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接着便拿着毛巾,朝她走来。
欧阳清歌的脑子此时已彻底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她冷着脸,往后退了退:“我怎么会在这?”
“我的朋友将你送回来的。”耶律冀齐没有在意她的疏离,只是伸出手,替她细心的擦拭起脸颊来。
“什么?你的朋友?你是说……他?”欧阳清歌猛地睁大眼睛,瞳孔中透露出惊愕的神色。
“不错。”耶律冀齐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亲口听她说,她口中的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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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昨日我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个男人?你怎么会认识他?”
“你觉得,整个京城中,还会有对我有利,而我却不认识的人么?”耶律冀齐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
这么说来,似乎,也对……欧阳清歌心想。
见她平静了一些,耶律冀齐继续替她擦着脸,一边开口道:“当然,你昨日对我那位朋友所说的话,我朋友也都如数告诉了我。”
听到这,欧阳清歌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慌和尴尬。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了解实情,还那般粗暴的对你,原谅我,好么?”耶律冀齐终于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而他再次看向欧阳清歌时,呼吸变得有些紧促。
“我……”欧阳清歌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以至于她有一瞬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这一情况。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原谅我。”似乎是害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耶律冀齐皱了皱眉,直接说道。
“如果我现在说不愿意,”欧阳清歌还未说完,却见耶律冀齐的眸子猛地一沉,她不禁有些好笑,有意停顿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现在说不愿意,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些?”
说完,欧阳清歌轻笑了笑,随后抬头望向了他,眸子里充满了深情。
☆、076。皇上危在旦夕
“既然你肯原谅本王,那就好!”耶律冀齐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轻轻的舒了口气,凑近了欧阳清歌:“那,我们可以和好了么?”
“啊?”欧阳清歌愣了愣,过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眉眼间充满了狡猾:“不行!你只不过对我道了一句歉而已,你以为,只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怎么可能?”
“那你要怎样才能同意和我和好?!”耶律冀齐穷追不舍。
“这个,嗯……等我心情好了再告诉你!”说完,欧阳清歌便趁他不注意,从床上一下坐起,跑出了房门外。
此时,就剩下耶律冀齐一人在屋子里,可脸上的那抹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的神色。
以后的困难或许会更多,他能够将她保护的完好无缺吗?
——。
“皇上,您怎么了?”女人充满担忧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引得一旁的奴婢太监直哆嗦。
“儿子,你父皇怎么会成了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后一边看着躺在龙榻上,满脸乌黑的皇上,不停地哭泣着,而耶律努措没有一日既往的去安慰皇后,脸上反而露出了抹反常的神色。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一种阴狠。
“皇上,您千万不能有事啊,您一定要坚持住,臣妾这就为你查明,究竟是谁敢这般大胆的下毒害您!等臣妾查到了,定将他粉身碎骨,五马分尸!”
话音刚落,皇后便站起身来,眼眸中透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她冷冷的看了地下跪倒的奴才们一眼,厉声问道:“你们是谁今天服侍皇上的?”
这时,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衫的婢女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垂首道:“回,回皇后娘娘,今日是奴婢服侍皇上的。”
“哦?那皇上今天的饮食起居,都是你负责的?”皇后凤眉一扬,眼底深不可测。
“是……”
“大胆,那现在你该做如何解释?”皇后脸色一变,忽的就指向了那名绿衣婢女:“快说,今日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若是你从实招来,本宫大可免去刑法,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奴婢……奴婢……”婢女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发着抖。
“放肆,你这奴才,还不跪下?!”这时,身旁的一个太监忽然上前,朝着她的膝盖就是一脚,婢女因忍不住疼痛,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啊!”此刻婢女已被完全吓傻,只是满脸惊恐磕着头,直到额角发青,有鲜血缓缓流淌出来,她也没有停止动作。
“来人,上刑!”皇后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只是挥了挥衣袖,大声道,不留给婢女丝毫的余地。
婢女这回是彻底被吓傻了,她忘记了惊恐,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刑具,细针。
“本宫再说一遍,若是你肯招,本宫就免去你的刑罚,若是你不肯,哼!”
后面的话皇后没有再说下去,但就算她没有再说下去,却也让婢女的心里一阵狠狠的颤抖。
“来……”皇后刚要下命令,却见刚才的那个太监却径直给了那婢女一巴掌,尖声道:“放肆!娘娘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究竟是聋了还是哑了,听好了,娘娘说了,只要你肯招,刑罚就会免去,所以你还是赶紧招了吧,以免到最后饱受痛苦!”
“奴婢……奴婢……”婢女或许是被太监的一巴掌打醒了,又或者是已经陷入了绝望,她看了眼刑具,胆颤心惊的开口道:“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想替红儿报仇,所以,所以才……”
“红儿?她是谁?”皇后厉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红儿是浣溪院的一名婢女,因为前几日她做错了事,皇上一怒之下将她赐死,奴婢被仇恨冲昏了头,所以才做出了这番荒诞的举动,望皇后娘娘责罚!”
“来人!”皇后的眼睛微眯了眯,这一次,她轻启薄唇,声音犹如来自深渊的回音,让人胆颤心惊却又充满了绝望:“将这个婢女拉下去,杖毙!”
“是!”很快,就有侍卫两两上前,将婢女一把拉住,就要往殿外走去。
这个时候,婢女忽然尖叫起来,她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大声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太子殿下救命,救命啊!”
很快,凄厉的惨叫声便从不远处响起,直到这个时候,皇后才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龙塌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皇上,对耶律努措道:“儿子,如今你父皇成了这个样子,你要多在他身边陪陪他,切不可出去生事!”
言下之意,就是让耶律努措做足表面工作,让皇上醒来后能看见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从而更加欣赏他。
很快,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被皇后遣走,只剩下耶律努措一人留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诡异的神色。
——
此时,耶律冀齐正在书房中,虽然手中拿着一本书,可脑子里却在沉思着。
如今看来,欧阳清歌并不知道他就是幽冥阁阁主,而依照她的性子,若是得知了他就是幽冥阁阁主,还骗了她这么久,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到时候万一离家出走可怎么好,不如……
想着,耶律冀齐的唇边不禁绽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夜似水。
“快,都快跟上!”一个手持宝剑的大汉,正大步跑着,在他的前方,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正在空旷的街道上快速奔跑着,速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却被一层黑色的面巾所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