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的心底不禁油然而生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逃跑,可是,这么大的刑场,这么多的禁卫军,就算他想跑,又能跑到哪去?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更惨。
终于,眼前的囚犯,此刻断腿的短腿,四肢分离的分离,直到最后一刻,偌大的刑场上,就只剩下耶律图海一个人,他的眼里划过了一道绝望。
当刽子手拿着绳套来到他的面前时,即使他之前再怎么侥幸,此刻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刽子手慢慢地将绳套一一系在了他的四肢上,最后,绳套缠绕至他的脖颈处,他感觉到了一种深深地死亡气息在召唤着他,眼前,也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
耶律冀齐今天并没有去刑场,那是因为他要做一个比去刑场更重要的事。
耶律冀齐赶赴至大殿后,立即颁布了一道谕旨,谕旨的大概,是要封太子宫中的妾室钰嬛为妃。
而此时,钰嬛正坐在房间里,心惊胆颤的听着,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可她的心却依然跳个不停,而欧阳素年就坐在她的对面,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只当是她因为即将要被封为妃而紧张担忧。
至此,欧阳素年难得的开口安慰道:“你放心,皇上此次封你为妃,就预示了他不会对你起杀心,如若不然,在那天夜里就可以将你直接赐死,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封昭告百官封你为妃?”
而钰嬛听了这一席话,只是垂眸,轻声道:“是,妹妹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让姐姐失望!”
“好了,该走了。”欧阳素年站起身来,替她整理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发丝:“都已是娘娘了,还自称妹妹?该换本宫了。”
“妹妹不敢,这一切都是姐姐给妹妹的,若没有姐姐,妹妹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小宫女。”
“你很聪明,也很本分。”欧阳素年闻言,淡淡道,但眼中,却划过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果然守信。”耶律冀齐扫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钰嬛,口吻淡漠:“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宫中住下,朕已经命人给你安排了内室,在你兑现承诺前,朕绝不会动你一分,但若是你敢对朕有丝毫的不忠,朕随时就可以将你赐死,明白了吗?”
“是。”钰嬛的声音中满是颤抖。
“没事便退下吧。”耶律冀齐皱眉挥了挥手,一双黑眸中闪动着不耐烦的神色。
“是,奴婢退下……”钰嬛颤抖着说了这么一句,就要退下,可却被他制止了:“等等,做戏要做全套,既然你都成了朕的妃子,日后在朕的面前就自称臣妾。”
“是,臣妾告退。”钰嬛行了一个屈膝礼,便脚步不稳的走出了殿中。
回到偏殿后,耶律冀齐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座椅上悠闲喝着茶的欧阳清歌,这让他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既然有孕在身,就该多休息休息。”耶律冀齐柔声道,眼中,也充满了无尽的宠溺。
“你刚刚去了哪?我在这都坐了一上午了,可到现在你才回来。”
“我,”说到这,耶律冀齐顿了顿,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踌躇不决。而欧阳清歌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说吧,若是你不说,我可能会更生气。”
一听这话,耶律冀齐便马上缴械投降,他一边开口,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以防一有不对劲就马上止住话语:“其实,刚才我封了太子宫中的婢女钰嬛为妃。”
“然后呢?”欧阳清歌不动声色。
“歌儿,相信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封她为妃子,而是为了利用她。”
“还有呢?”欧阳清歌仍然一动不动。
见她这般样子,耶律冀齐以为她是太过生气,便连忙走上前,轻声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而欧阳清歌却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一丝的感动。耶律冀齐见此,不由得慌了神,急忙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道:“歌儿,你怎么了?若是你生气,就骂我好了,千万别憋在心里!”
“噗嗤。”欧阳清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下一刻,她又绷紧了脸:“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的喜欢吃醋吗?”
“我……”耶律冀齐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的神色,但看见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后,立即明白了过来。
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他的眼中虽有稍许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你啊你,刚刚真是吓坏我了。”
“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快告诉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耶律冀齐慢慢敛起了笑容,脸上被一种陌生的神情所覆盖:“下一步,我要借助刚被我封为妃的女人一臂之力,将太后除掉。”
☆、097。下药,他中毒了!
太后那边,得知了钰嬛已经顺利被封为妃,便天天找人暗中盯着她。以免她临阵脱逃。
而耶律冀齐的生活却一直处于正轨之中,并未因为这一切而改变什么。
终于,太后等不及了,便开始催促钰嬛快点行动,可钰嬛却只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敷衍她。
在这一天的黄昏时,欧阳素年迫于太后的压力,找到了钰嬛,对她下了最后的命令:“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须得行事,否则,你也知道太后的性子,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可是,”钰嬛低头,佯装为难的样子:“妹妹对太后和姐姐一直都忠心耿耿,可是,还请姐姐告诉妹妹,妹妹该怎么做?”
“原来你是不明白这次的计划,”欧阳素年见此,松了一口气,本来对她仅有的一点疑虑也全都打消:“也怪我,早知道在这之前就先告诉你大体的计划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今晚,你要做的是在皇上的晚膳中下药,记住,一定要一次成功,绝不可以有半点的差错,明白吗?”
“可是,妹妹也不确定能不能顺利接近皇上的晚膳,若是失败了……”
“住嘴!”欧阳素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一次没有失败,只许成功,听明白了没有?!若是失败了?若真的失败了,你应该能看见自己的结局!”
“是……妹妹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皇上成功刺杀!”
钰嬛看着欧阳素年的脸上流露出的满意表情,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想必想的从来都只是自己吧,别人的死活,与她从不想干,瞧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她已经不是她们那一边的了,现在的她,只为皇上服务。
还有,她要让他们知道,企图刺杀君王,是多么不明智的做法!
此时,身在偏殿中的耶律冀齐单手支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慵懒地开口:“怎么每次都是下药?他们就不能玩一点新鲜的吗?!”耶律冀齐不耐烦道:“果然,最毒妇人心,也是最愚蠢的女人!”
“皇上如今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耶律冀齐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用细长的双眼扫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钰嬛,低声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朕。”
“是。”钰嬛感觉到了那带刺般凌厉的目光,不由得将头垂得更低了,连忙点头。
耶律冀齐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缓缓开口道:“不管怎样,今晚,你一定要在朕的晚膳中下药,并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因为服食了今夜的晚膳而中毒,当即生命垂危。”
“是。”钰嬛闻言,不禁在心中揣测他的想法,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帝王的心思,谁又猜得准呢?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她还是少去蹚那趟浑水的好。
见此,耶律冀齐便挥了挥手:“走吧,去准备好药物,朕这边也会命人协助你,让你更容易办事。”
“谢皇上。”钰嬛道过谢后,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晚膳时。
当厨子们将晚膳呈上时,大内照例拿出了银针,一一试起菜来。
在试到一半时,耶律冀齐丢了他一个并不明显的眼色,大内立即会意,便趁底下的婢女奴才们不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银针往地上一扔,然后立马大声道:“啊!不好了!银针掉在了地上,这可怎么办?!”
耶律冀齐适时地接过话,但眼眸里却蕴含着冰冷的神色:“你怎么办事的?看来你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恩?”
“皇上恕罪!都怪奴才最近手疾犯了,这不,刚刚一阵剧痛,这才没有将银针拿稳,奴才该死!”
“罢了罢了,也就一根银针,难道没了银针朕就用不了晚膳了?上菜吧。”
“是。”大内虔诚地垂下了头,接着颤颤巍巍地将银针捡起,塞入了袖子中,一边扬声道:“上菜!”
厨子们见此,纷纷将手中的膳食呈了上来。
后面的一切看似非常平静,可晚膳到一半的时候,欧阳清歌来了。
一看到欧阳清歌,耶律冀齐先是露出了欣喜之色,可后来,却又浮起了一抹担忧。
他假装中毒的这个事并没有提前跟她说,万一到时候她以假当真,一着急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想到这,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欧阳清歌道:“皇后,你不在宫中好好养身体,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欧阳清歌被耶律冀齐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疑惑地问道:“臣妾来这儿自然是用膳了,皇上若是担心臣妾的身子吃不消,那大可放心,臣妾一切都好着,出来走几步路并不会有大碍。”
见她不领意,耶律冀齐不禁着急起来,语调也变得急促了些:“你在说什么?身子是你自己的,你怎么能疏于一时?万一有个不测,那可怎么办?”
欧阳清歌的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目光,一点也无法理解今天的耶律冀齐,而下面的奴才婢女们,却只当是皇上太过宠爱皇后,才会如此心急。
她抬眸,朝耶律冀齐看了一眼,却无意中看到了他正在向自己使眼色,忽然明白了什么,便立即起身,软声道:“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担心了,臣妾这就回去,还请皇上放心。”
“路上小心。”看着她垂下眼帘的模样,耶律冀齐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柔情,点了点头,轻声叮嘱了一句后,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晚膳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没过多少时间,折磨暂时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忽然,耶律冀齐手中的筷子齐声落地,下一刻,他便倒在了皇榻上。
大内先是随意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接下来,便传来他惊慌的声音:“皇上晕倒了!皇上晕倒了!”
“什么?皇上晕倒了?!”底下一片惊慌,大内虽然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但还是演得很逼真:“你们一个个的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来?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得起吗?!”
有几个反应快的奴才闻言,连忙四散着跑出去请太医,而剩下的,则乱成了一锅粥。大内鄙夷地看着做鸟兽状散的奴才婢女们,不禁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真不知道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什么事都做不了!”
“公公息怒,您还是快看看皇上吧!”
一句话一说,大内一怔,这才明白自己的演技有疏漏的地方,不禁在心里感谢起那个小太监来。
很快,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大内忽然跑了上去,猛地抱住了耶律冀齐的大腿,哭泣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奴才早就劝过您,让您不要太过劳累,多注意休息,可您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您看,您都直接晕过去了!”
“喂,别演过了!”此时,原本装晕的耶律冀齐此刻满头黑线,他忍不住,睁开了眼,小声道。
“啊!是!”大内一愣,但下一刻,很明显的收敛了不少。
而原本很着急的奴才婢女们,看着大内瞬间的变幻,纷纷愣在原地,面面相窥。
就在这个时候,太医来了,看到晕倒在皇塌上的耶律冀齐,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边打开药箱,一边问一旁的大内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太过劳累导致的气虚?”
“嘘……”大内朝太医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压低声音道:“皇上并非真晕,本身并不大碍,重点是这菜……但等会需要你配合一下,你明白吗?”
“微臣……明白!”说完,太医准备拿药的手一怔,神色也松懈了很多:“愣着干什么?要演得像一些!继续!”大内瞪了他一眼,吩咐道。
“微臣遵命。”太医顿了顿,便将手从药箱中拿了出来:“敢问公公,这些晚膳,公公可曾用银针一一验过?”
“这个,说来也是我的不对,本来是要去验的,可哪像,这手疾一犯,银针就掉到了地上,因此,没有再去一一验过。看太医的意思,是怀疑这菜有问题?”
“简直是胡闹!晚膳如此重要,怎能不一一验过,何况还是帝王的晚膳!这历来下毒者十有**是在膳食中动手脚,公公怎么如此大意?”
“好了好了,毕竟皇上都服食过了,现在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太医还是快些想办法,看看这问题究竟是不是出在晚膳上!”
“且容微臣拿银针一试。”太医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拿出了银针。
将闪着银光的银针放入了菜中,前几道菜都并不不对之处,可到了最后一道菜时,当太医将银针一如之前那般放入膳食中后,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银针便通体发黑,黑与银混为一体,显得格外渗人。
“这,这,这……”太医一看到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如此之逼真,这表情倒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怎么了?”大内一皱眉头。
“这菜里,竟然有鹤顶红!”
☆、098。他被处死!她疯了
“鹤顶红?!”大内也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朝耶律冀齐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并无异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太医可有药物医治?”大内问道。
“这……微臣恐怕无能为力,鹤顶红乃剧毒之物,服用此物的人或动物,都很难再存活下来。”
“大胆!”闻言,大内连忙怒斥一声:“皇上乃真命天子,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玷污的?”
“公公且听微臣说完,这鹤顶红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若是公公不信,还请请其他太医为皇上医治,微臣告退。”说完,太医行了个礼,便连忙落荒而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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