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素年一怔。
“所以,若是你肯帮我,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哼!好事?”欧阳素年冷冷地看着她,忽然,快步朝她走来。
“你说的没错,我不敢,这一次就姑且放过你,但若是下一次被我逮到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谢你。”虽然欧阳清歌并不喜欢欧阳素年,但此刻对于她的施以援手,她还是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要谢我,你的谢很脏。”欧阳素年冷哼一声,但却还是扶住了她,带着她往楼下走去。
两人来到了医馆内,大夫一看见欧阳清歌,就要行礼。
一旁的欧阳素年瞥了她一眼,见她皱紧眉毛的模样,冷冷地道:“还行什么礼?再行礼,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看你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闻言,大夫的手一抖,连连应道:“是,是,是,草民这就来。”
大夫很是熟练的替欧阳清歌诊了脉后,皱了皱眉,有些犹疑:“皇后娘娘,恕草民之言,有孕期间,切不可再行夫妻之事啊。”
欧阳清歌被大夫的一席话弄得万分奇怪,她紧皱眉头,满脸狐疑地道:“不知大夫此番话是什么意思?还请大夫说清楚。”
“娘娘,您之所以早产,是因为受了药物的刺激啊!”大夫看着欧阳清歌一脸的茫然,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见他说话只说半句话,欧阳清歌的耐心早已被磨得消失殆尽,她抬眸,目光变得冷峻:“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从未服用过什么药物!”
“这怎么可能?娘娘你明明是……”大夫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忽然止住了。
门口正站着耶律冀齐,看向欧阳清歌的脸上充满了担忧:“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皇后怎么了?”
见耶律冀齐来了,大夫的手不禁抖得更厉害了,他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道:“皇上,您怎么可以让皇后服用药物呢?孕期是万万不可以用药的啊!”
“药?”耶律冀齐心下一沉,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盯着跪着的大夫,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药?”
“这个……”大夫有些犹豫。
“无妨,你说吧。”
“回皇上。皇后娘娘近期服用过催情的药啊!”
听到这句话,欧阳素年愣了愣,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而耶律冀齐的眼眸深处愈发的深不可测,他的开口,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朕明白了,你先去找稳婆替皇后接生吧。”
大夫见耶律冀齐并没有发怒,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后,连忙走了出去。
耶律冀齐则将欧阳清歌抱了起来,放到了榻上。
就在他准备起身之时,欧阳清歌一把拽住了他,脸上充满了疑惑:“大夫说的药物,是怎么回事?”
闻言,耶律冀齐垂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你先好好休息着,在稳婆来之前,若是疼得厉害,就先睡一觉。”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欧阳素年也是侧耳想要听清他们所说的话,可奈何耶律冀齐说的声音太小,她怎么听也听不到。
这时,耶律冀齐抬起头,正好看见欧阳素年在偷听他们说话这一幕。欧阳素年见没了声音,连忙转过头,却发现耶律冀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不禁垂下头,心里一阵慌乱。
可耶律冀齐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偏头,对欧阳清歌低声道:“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放宽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便走出了门外。
偌大的医馆就只剩下欧阳清歌和欧阳素年两人,虽然欧阳清歌让欧阳素年回去,可欧阳素年却不理睬她,只是兀自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去,不经意地说道:“皇上让你好好休息,你就休息,等稳婆来了我会叫你。”
“谢谢你。”欧阳清歌轻声说道。
“不是说了,不要谢我,你的谢很脏!”欧阳素年仍然一脸嫌恶的模样。
“……”
虽然耳边回荡着的是欧阳素年冷嘲热讽的话语,可欧阳清歌还是在阵阵疼痛中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欧阳清歌被稳婆叫醒的时候,这才发现,欧阳素年已经不见了。
稳婆和她说了一些分娩时的注意事项,接着便开始了接生。
在这之前,耶律冀齐找到了萧长亦,此刻,他正站在他的面前,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朕看在你是皇后下属的份上,一直对你一忍再忍,可是你为何要给皇后下药?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了她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下药?”萧长亦莫名其妙道。
“朕问你,你每一天是不是都在给皇后端茶送水?”
“没错,可我没下药!”
“是吗?不是你下的药,那又是谁?你天天接触茶水,你最有下手的机会了!更何况,你对皇后一直献殷勤,是何居心?”
“不错,我就是喜欢主子,怎么了?凭什么你是皇上就不准我喜欢她?你对她有比我对她好吗?再说了,我萧长亦怎么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喜欢主子没错,可我不会用卑鄙的方法去得到她,更何况他还有孕!”
一番话说下来,萧长亦的眉眼间难得有一种认真,那是一种带着极大震撼的认真。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并没有下药?”耶律冀齐冷冷问道。
“我以我的信命和人格担保,我绝没有下药,也永远不会伤害主子。”
耶律冀齐盯着他良久,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刚刚欧阳素年偷听他们谈话的模样,不禁眸子一紧,他直接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匆忙道:“朕就相信你一次。”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中。
这一边,医馆中,稳婆和大夫正手忙脚乱地替欧阳清歌接生着,因为是早产,所以孕妇徒增了几分痛苦,听着欧阳清歌撕心裂肺的叫喊,看着她满脸的泪痕,连稳婆自己都不忍心再这样下去了。
稳婆替欧阳清歌又擦了一次汗,对大夫道:“要不然,您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减轻皇后娘娘痛苦的药,给娘娘服下?”
大夫瞪了她一眼,声音中满是责备:“孕妇分娩时能不用药就不用药,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还怎么接生?”
“可娘娘她……”
“你放心,痛也只是痛这一时的,待孩子平安生下了,就可万事大吉。”
稳婆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她转过身,一边拧毛巾,一边在欧阳清歌的耳边打气道:“娘娘,加油!再加油!您且忍一忍,等孩子生下了,就不会再痛了!”
而欧阳清歌听着她的话语,原本的疼痛也减少了几分,此时,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雪白的被子已经被她尖利的指甲抓的多出了很多道抓痕。
血也汩汩的流了出来,可孩子,却依然连头也没有冒出来。
这不禁让稳婆更加着急,但她除了在一旁加油打气外,就只能替她擦拭汗水,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欧阳素年却进来了,手里拿着藕粉和红糖。
“听他们说,孕妇在生产时喝着些会减少疼痛,你们试试。”
闻言,大夫走过去,拿起其中的一袋红糖,仔细闻了闻,确定下来了后,立即让稳婆去煮。
而稳婆也不再耽误,拿起红糖便往厨房赶去。
一刻钟的功夫,稳婆便端着煮好的红糖水走了出来,来到塌边,喂欧阳清歌喝了下去。
果然,喝下了红糖水后,欧阳清歌感觉疼痛减少了几分,翻滚的幅度也小了点。
见此,稳婆舒了一口气,对一旁站着的欧阳素年说道:“姑娘,这次真谢谢你了,你这红糖水起了大作用啊。”
而欧阳素年却没有接话,只是小声问道:“照这个样子下去,皇后她什么时候才能顺利产下胎儿?”
闻言,稳婆的脸上又浮现起了一抹担忧的神色,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欧阳清歌,道:“若是不出意外,怕是还需要六个时辰。”
“这么久?”欧阳素年皱了皱眉:“想不到,分娩竟然会这么痛苦。”
“其实若是顺产的话,并不会有这么痛,可皇后娘娘这是早产,所以才会比旁人更痛一些,还有,若是顺利,皇后娘娘就算生下了这孩子,也难保孩子不会夭折。”
“夭折?!”欧阳素年吃了一惊。
“是啊。”稳婆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忙去了。
而欧阳素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紧咬嘴唇的欧阳清歌,眼底不知是什么神情。
☆、103。顺利分娩,新的危险
日夜交替,此刻正值深夜。
相比于早上,欧阳清歌已经安静了很多,而稳婆却依然不敢离开她半步,这时,耶律冀齐推开医馆的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正微微阖眼的欧阳清歌,他走到一旁,问稳婆道:“她怎么样了?”
“今天并不太顺利啊,皇后娘娘一直在喊疼,幸亏有一个姑娘送来了红糖,皇后娘娘喝下去后,这才好一些。”
“姑娘?哪位姑娘?”耶律冀齐皱了皱眉。
“这……民妇并不认识。”
“朕知道了。”闻言,耶律冀齐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疑惑的光芒,沉思了片刻,他大步朝欧阳清歌的方向走去。
欧阳清歌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吃力地抬眸,对上了他满是心疼的眼睛,莞尔一笑:“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歌儿,你好好休息着,无论如何,我都在。”说着,耶律冀齐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一丝暖意将她包围,这阵暖意让她一瞬间想要就这么地抛下一切,直接睡去,再也不问世事。
而说这话的人却给予了她更多的温暖,让她一下子充满了勇气,一种愿意付出一切的勇气。
“皇上,皇后娘娘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了,现在该继续了,您……”一旁的稳婆走了近来,低头对耶律冀齐道。
耶律冀齐没有去看她,而是将手掌又收紧了几分:“歌儿,待孩子出世后,朕便封他为太子。”
“说什么傻话,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万一是女呢?”
“那么就封她为公主。”
“公主?”欧阳清歌一愣,忽然,她低下头,眼里看不清是什么神情:“若是女孩的话,就让她做寻常的女子吧,不要封公主了。”
“怎么了?做公主不好吗?”
“没有,很好,我只是觉得,她或许并不喜欢做公主。”欧阳清歌此刻很累,并不想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再说了,就算她说出来了,又会有人理解吗?历史上的公主,最后大部分都难逃和亲的命运,而若是她真的生了女儿,那又能怎样?她的女儿,也最终将走向这命运,不是吗?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在外面等你。”揉了揉她的头发,耶律冀齐走了出去。
手心的温暖一下被抽空,欧阳清歌梦的皱了皱眉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再度席来,她咬紧唇,又开始了艰苦的分娩之旅。
夜晚的习习凉风,带着一丝残留的花香拂来,耶律冀齐站在树下,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萧长亦?萧长亦从来都未做过那种事,而下药想毒害欧阳清歌的,另有其人?
莫非,是欧阳清歌?
想到这,耶律冀齐的眼眸迅速眯了起来,眼里透过了一抹阴冷的光芒。
——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医馆内传来一声啼哭,耶律冀齐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紧接着,医馆里传来了婴儿更响亮的啼哭声,稳婆兴奋地声音也隔着房门传了出来:“恭喜皇后娘娘,是小皇子!”
闻言,耶律冀齐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朝医馆的方向奔去。
此时已值卯时,星星已一点点沉淀了下来,被一片茫茫黑夜所覆盖。
欧阳清歌满头是汗,仍然微皱的眉头阐述了她万分的疲劳,但在看到被稳婆抱在怀中的婴儿时,所有的疲劳全都一扫而光,剩下的,就只有淡淡的喜悦。
“让朕抱抱。”此时,耶律冀齐已经赶到了屋子中,看着被被褥包着的男婴,眉间充满了喜悦,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
“皇上,您看看,小皇子多可爱啊,”稳婆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婴递给了他,可下一刻,语调却变得忧伤起来:“只是不知道小皇子可否安全度过今夜。”
“什么意思?!”本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耶律冀齐,此刻却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暗色。
“皇上,您听后万万不可动气,因为皇后娘娘早产,所以小皇子现在还很虚弱,若是不幸……”
“没有若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得把朕的儿子保住,若是你做不到,就别活着看明日的太阳了!”
耶律冀齐冷冷道,眼眸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皇上饶命啊!民妇……民妇一定会尽全力将小皇子保住,还请皇上请宽心!”
虽然稳婆自己也没有多大胜算,可面对着耶律冀齐一张冰冷的似乎能挤出水的脸,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将真话说出来,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先敷衍一阵子再说。
而欧阳清歌因为极度的疲惫,只是抱了抱孩子后,便睡着了,而这一夜,耶律冀齐一直守在她的床头,陪着她。
很快,朝阳在一片金黄色的天空中缓缓升起,而欧阳清歌和耶律冀齐依偎在了一起,两人均匀的呼吸交错着,形成了一片很美好的景象。
欧阳素年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稍稍梳洗了一番后,便往医馆这里走来。
来到医馆门口,她朝里面看了看,见整间屋子里,就只有大夫一人没睡,便上前低声问道:“小皇子,他还好吗?”
“情况并不是很好,我只能尽力将他保住了。”大夫叹了一口气,继续替男婴诊脉。
而欧阳素年眼眸一横,接着便露出了一抹很是和善的笑容:“大夫,我能看看这个孩子吗?”
“这当然可以。”大夫还记得昨天那个施以援手的女子是她,想都没想便将男婴交到了她的手里。
欧阳素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男婴,眼里充满了惊喜:“这个孩子,长得可真像他的娘亲。”
“是啊,只可惜,这么年幼,就要承受可能夭折的痛苦,何况昨天皇上也发话了,若是我不能将小皇子保住,我这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这样吗?”欧阳清歌皱了皱眉,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大夫,我忽然想起来,我的屋子里似乎有一些补品,可以补充婴儿的营养,要不然,我去拿来?”
“真的?这样自然最好了,可是姑娘你可要快去快回。”闻言,大夫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希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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