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长亦停住了脚步,一脸懊悔地道:“主子,都是属下不好,属下真是该死,竟然负了季姑娘。”
“季贝儿?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是这样的。”萧长亦用最快的速度跟她说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当然,他刻意隐藏了他之所以醉酒,最后酿成大错,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他们相爱,心里难受,这才把季贝儿当成了她。
而欧阳清歌听后,眼中带着深深的谴责之意,瞪了他一眼,她开口道:“那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找?若是季贝儿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找。”
“是,主子。”萧长亦垂下了头,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只是眼底深处,仍然有一种不显而易见的焦虑与着急。
出门时,天已大亮。
街道处雾气氤氲,稀薄的空气中夹杂着点点桂花香味,又是一年秋天。一眼望去,一条条长长的街道仿佛到不了尽头。
萧长亦抬眸,想要在雾气中找到季贝儿的身影,可是即使他花费功夫找寻了一番,却也不能如愿。
这时,欧阳清歌提议,三人分开来找,这样目标会更集中。她话音刚落,萧长亦便低低地‘嗯’了一声,接着便往前方走去。
欧阳清歌看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耶律冀齐道:“我往左边走,你呢,就去右边。记住,不管找到与否,在黄昏前必须在三十里外的寺庙集合。”
“好,你自己小心点。”耶律冀齐点了点头,接着便往右边走去。
三人就这样兵分三路,各自寻找出走的季贝儿。
不知道找了多长时间,欧阳清歌和耶律冀齐这边都毫无结果,而原本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此刻也在一点点的下沉,很快,整个天空便被夕阳的余晖所覆盖,只剩染满天际的橘红。
就在萧长亦打算回去之时,他却看到了一个纤弱的人影,正依靠在拐角处,瘦弱的身影显得是那般落寞与孤单。
眼前一亮,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萧长亦加快了脚步,往那抹身影所处的方向走去。
“季姑娘!”一声呼唤,令季贝儿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了此时她最怕看到的人。
没再多做犹豫,季贝儿站起身就想往远处跑去,却被萧长亦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不等他说话,他却先发制人地开口了:“季姑娘,昨夜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你太不敬了,你若是生气,就打我好了,切不可想不开!”
季贝儿见自己被他拉住,想挣脱也挣脱不开,最后只好妥协,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萧大哥,昨夜我们并未发生什么,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你也无需在意,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萧大哥还是忘了这件事吧。”
“可是,你明明就是……”萧长亦还想说什么,却被季贝儿快速打断了:“萧大哥是想说我还是处子吗?不错,我确实是处子,可毕竟是青楼出身,所以萧大哥不用管我,我没事。天色已晚,萧大哥你还是快回去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季贝儿一直说着,这让萧长亦没有解释的机会,不禁着急得满头大汗,可季贝儿却笑了笑,笑容是那般的嘲讽:“不是那个意思?那又会是什么意思?萧大哥不会想说,就算我是青楼女子,那么也会对我负责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长亦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说话,可这句话一说出口,却让季贝儿一怔,她睁大眼,震惊地望向萧长亦:“萧大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对你负责。”
话音刚落,季贝儿便摇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掉落下来,她慢慢倒退着,疯了般地喊道:“萧大哥,你又何必捉弄我?难道我身为一个青楼女子,就没了尊严吗?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温暖,也需要别人真心对待!”
“季姑娘,你听我说,你没有看到我的行动,又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假话?!我萧长亦发誓,今天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或许是这保证太过真挚,季贝儿听后,竟然平静了一些,但她的眼中还是闪动着不敢相信的光芒,良久,她敛下眸子,低声又问了一遍:“萧大哥,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萧长亦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走近了几步,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深情起来:“季姑娘,我喜欢你,你可以嫁给我吗?”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让季贝儿又惊又喜,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情绪,她踉跄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对上了他真挚的目光。
“萧大哥,我……”
萧长亦并不理会她,只是兀自盯着她看,忽然,他单膝跪了下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道:“季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时,季贝儿的心情已不足以用诧异来形容,她很想看看,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只是她梦中的异想天开,还是真实存在的。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内心的想法,萧长亦又问了一遍:“季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唇边绽出了一抹笑容,那抹笑是那般的美好,美好的让她更加不敢相信。
“愿意吗?”萧长亦提醒道。
“啊!我,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此时季贝儿很想回答:“我愿意。”但她担心这只是幻想,若是答应了,下一刻,她会更加失望。
“这样吧,我数到三,若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萧长亦微微一笑,启唇数道:
“一。”
“二。”
“三。”
直到数到了‘三’,季贝儿却仍然不敢开口,见此,萧长亦站起了身子,注视着她良久,忽的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唇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答应了,真是太好了!”
这个温暖的怀抱,是真的吗?季贝儿看着眼前这张有着灿烂笑容的脸,不禁迷惑了。
就在这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她一下子回头,却发现耶律冀齐和欧阳清歌正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眉眼含笑。
“主子,皇上?你们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为了找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现在好了,现在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终于,在一起了?”季贝儿顿了顿,有些迟疑。
“是啊,你看,萧长亦都向你求亲了,你不也答应了吗?”
“这么说,我现在不是在做梦?”闻言,季贝儿立即将头转了回去,对上了萧长亦的眼睛,似乎想要寻求答案。
“当然不是在做梦,季姑娘。”这一次,萧长亦开口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季贝儿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萧大哥,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对不对?!”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悲喜交加,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三日后就把亲成了吧。”
“三天?是不是太快了点?毕竟什么也没准备,这么快会很仓促。”季贝儿发出了质疑,但最主要的,她还是担心萧长亦那一边,会不同意。
“怎么会快?就三天吧。”萧长亦泰然自若地说道,他看了一眼耶律冀齐,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主子,明天您就和那个男人一起来参加属下的婚宴吧,属下并无父母,明日的成亲礼,就以你们为高堂跪拜了,至于成亲礼需要准备的东西,今日回去我就开始布置。”
“一切都由我们准备,你们就放心吧。”欧阳清歌很是轻松地将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又说道:“毕竟季贝儿明天就要嫁给你了,今天你们独身的最后一天,所以你可要好好陪陪她,日后成了亲,你们要好好生活,不可以让她伤心,不可以让她难过,更不可以让她独守空房,记住了吗?”
“是,主子。”萧长亦听着她唠叨的话语,唇边却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不管怎样,至少主子她还是关心自己的,那么,就好。
四人在黄昏前回到了缔仙楼中,一回去,欧阳清歌便把季贝儿和萧长亦赶回了房间,而自己则在原地站着说道:“你去买一些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而我呢,就留在这里,好好打扫一番。”
若不是看着欧阳清歌无辜的眼睛,耶律冀齐真的觉得她是在故意整他。
就他们两个人,要在三天内把一场成亲礼办起来,可能吗?!
见耶律冀齐不说话,欧阳清歌开口道:“你听到没有?快去买东西啊!”
至此,耶律冀齐只得满头黑线地走了出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快速写了一封书信,召来了一只信鸽。
很快,只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有一批人吹锣打鼓地来到了缔仙楼前。
欧阳清歌惊讶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大队皇家人马,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才望向耶律冀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真准备就我们两人一起办这场婚宴吗?”耶律冀齐无奈地答道。
“这怎么不行?”欧阳清歌反问道:“就我们两个人,两双手,三天时间足够了!”
“两个人?两双手?!你确定?你是不是没有办过婚宴?”耶律冀齐几近抓狂,这个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当然没有办过婚宴,再说了,现在你叫这么大一群人,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宴请很多人?需要准备的东西岂不是更多?”
“放心吧,”耶律冀齐已经有些无力反驳:“他们就是来送一些东西,再将婚宴布置好,之后就会走,而且,准备婚宴的事自然是由下人来做。”
“真是纨绔子弟……”欧阳清歌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耶律冀齐听得不是很清楚,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快动手吧。”欧阳清歌敷衍地回答了一句,便往门口走去。
见此,耶律冀齐也只好跟在了她的身后,来到了门口。
“你不会真准备自己动手吧?”耶律冀齐看着她蓄势待发地样子,低声问道。
欧阳清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向车队旁,从里面将东西一件一件地搬了出来,一边说道:“那当然了,我又不像你,那么懒。”
“……”被人说懒,耶律冀齐很郁闷,但他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忙碌中的仆人们,以及四周飞扬着的尘土,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到队伍其中,一齐搬了起来。
本在一心一意工作着的欧阳清歌,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不由得转头询视,却看见了耶律冀齐,见此,她微弯唇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会做下人做的活啊,真是大开眼界。”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搬吧,朕若不是看你搬的辛苦,才不会来这儿。”
“哼,你就找理由吧。”欧阳清歌嘀咕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在几十个人的一齐努力之下,没过大半个时辰,东西就全都搬完了。
欧阳清歌去厨房洗了个手后,便走了出来,准备新一轮的工作。
耶律冀齐见她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之意,便好心地提醒道:“这么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闻言,欧阳清歌又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怕累,就去一边休息着吧,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这个本来就是下人做的活,既然有人做了,你又何必自己找累呢?”耶律冀齐一点也无法理解欧阳清歌的思维。本来就是,这么重的活,她身为一个皇后,和一大堆仆人混在一起做,威信何在?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想法,欧阳清歌又是一记白眼:“这次是我的两个下属成亲,我怎么能只看不做,我要亲自动手,这样才能表示我的心意。”
“这还要什么心意?到时候送他们一些礼物就好了。”耶律冀齐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道。
“这不一样!算了算了,你若是不做就到一边去,我要继续干活了。”欧阳清歌不想再和他多做解释,而且解释这条路似乎也行不通,便下了逐客令,往桌子旁走去。
见欧阳清歌说这样的话,耶律冀齐的心中一阵不爽,他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心里暗道:真是个可恶的女人,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敢这么放肆,看来真要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而欧阳清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某人已经非常怨念,只是兴高采烈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物件,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往屋顶上挂去。
而一旁的奴仆们也干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时间去管身外之事。
耶律冀齐则坐在椅子上,观察着众人的进度,忽然,他眼眸一紧,身形一动,瞬间便来到了即将要倒下的欧阳清歌身边。
欧阳清歌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摔不死也会摔成骨折,却不想,下一秒,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这才站稳脚跟,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在耶律冀齐的怀里。
“傻瓜,让你这么不小心,别干了,乖乖回来坐着。”
欧阳清歌虽然有些不满,但在看到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后,还是不情愿地在坐在了椅子上。
耶律冀齐见她乖乖地在椅子上坐好,这才放下心来,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他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真是太惊险了,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怕她就那么直直地摔到地上,若是真的摔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这个傻瓜,不知道他很担心她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仆人们今天的工作也即将接近尾声,就在这个时候,萧长亦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他回过神,问道:“主子,这些,是您安排的吗?”
欧阳清歌飞快地看了耶律冀齐一眼,见他阴沉着脸,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弄错了,这些是皇上安排的。”
“皇上?!”萧长亦有些不敢置信,他将目光转向了耶律冀齐,却见耶律冀齐只是挑了挑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用谢朕,朕只不过是看在皇后的份上,才会帮你布置婚宴。”
萧长亦的心中本来有一丝丝感动,可一听到他如此自恋的话与,便没好气地开口:“谁说我要谢你了,你想多了!”
耶律冀齐本来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听萧长亦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想站起身与他辩论,但欧阳清歌却先开口了:“季贝儿呢?她现在情绪有没有稳定一些?”
“回主子,季姑娘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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