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被眼前的这小老头儿用掌力逼开,又见他转身对兽,便都哄的一声,矮身退回,十个里却有九个心中暗骂:“这些生吃人肉的蛮子,放着武功不练,偏偏要玩弄这些不知名的猪狗怪物。
也不知帮主怎么想的,非要找来这样一群人加入帮会,将好端端的一个黑顶娇龙帮弄的乌烟瘅气。
这些黑顶堂的人天天像养猪养马一样,摆弄这些怪物,一个不慎就得伤了自己人,还是快退为妙。”
这些人心里想着,有两人躲的慢了些,正被山膏头上长角顶个正着,两人像串糖葫芦一般被连着串在一起。
这两人肚腹重伤,一时不得便死,口中连声惨呼,被山膏顶着向前冲去,鲜血洒了一路。
这时吴聚齐身子跃起,刚巧在山膏脊背上方,见山膏已然从胯下冲过,一时童心大起,身子在半空中一折,便向山膏背上落去。
山膏顶中两人,鲜血四溅,肠子流出来,挂在了山膏口角边,山膏其性甚凶,不为吃人,只为剧斗伤人,此时闻见了鲜血腥腐之气,更是野性大发,足下使力一奔,竟一下子窜出五尺,令吴聚齐落了个空。
吴聚齐一坐落空,身子尚未落地,叫道:“我不信骑不上你。”
说罢左手一探,正将山膏尾巴抓住,身子轻巧一折,便翻身坐上了兽背。
徐寒赋在后面喊道:“你还瞎闹什么,快下来。”
徐亮声心里有气,暗道:“这个侄女婿实在是有些傻愣,这当口还玩什么。”
黑顶堂众人都在一旁驱使山膏不住的奔跃,好将吴聚齐甩下来。
吴聚齐却坐稳了兽背,双腿夹紧,任山膏不住的奔跑,上下纵跃蹦跳,自己却是牢牢坐稳,不由得心中得意,暗道:“洪泽那小子必定没有我这项本事。”
想到这里,吴聚齐双手用力去扭山膏头上长角,却被两人身子挡住了,不便扭扳。
吴聚齐佯怒道:“你两个死了,还来搅什么乱,快快死到一边去。”
说罢将两人从角上推落。
这两人尚未死去,被用力一推,便感觉肚腹中硬物抽出,冷气袭入,这一下更是疼痛万分,大叫一声,翻滚在地上。
偏巧其中一人肠子被绊到了山膏蹄上,山膏不住的奔跑,竟将这人拖着在地上滚动,肠子拉出来好长,这人痛呼连连,可见其痛甚剧。
原来人之肠腑,不惧烧炙、切割,却最怕牵拉,牵拉致痛,实是难忍。
田子瞻见这人一时不得死,空受痛苦,死状甚惨,心中不忍,纵上来,抢到山膏身侧,短剑一挥,将这人肠腑切断,顺势一剑将他刺死。
黑顶娇龙帮众人也都看傻了眼,平常杀人是常事,可是这等凶兽却是头一次见到,不禁都心跳个不停。
另一边赵广远被黑顶娇帮中数人缠住,以一对七,只因手中提了一人,数招过后,便落下风。
以赵广远的功夫和这些人放对,即令因对方人多不敌,也不致败到于人手,但此刻他手中尚提着一人,耳中又不时传来惨呼之声,心里先自虚了。
又斗了数合,忽感心头狂跳,开始尚未在意,到后来竟越跳越快,便知不对,正要将李安科抛下,转身逃走,双腿一软,登时摔倒在地,被黑顶娇龙帮中人擒住。
这时场中一片混乱,远处李广威与人打斗之声越来越响,藤条大门一直没开,却不住的被巨力振动。
吴聚齐骑在山膏上大声嘻笑,任山膏来回的奔跑。
黑顶堂的人散了开来,口哨声、呼喝声、叫骂声混成一片,不住的驱使山膏将人甩掉。
田子瞻割断那人肠子之时,又有数人乘隙来抢李承宗,却被贺广发数掌逼回。
贺广发离身对敌,身前立虚,一时不慎,文盖海和仲在炎便被人救走。待得自己再回归原位时,欲要抢人却已然不及。
徐寒赋怕丈夫出事,紧跟在山膏后面,不时的和黑顶堂的人过几招,又抽身离开,守在丈夫身侧。
众人打斗声中,又夹杂着白犬的吠声,乌面蛙的啼鸣之声,时不时又有几声蛮人蛮语,群禽林中简直乱到了极点。
田子瞻心里清楚,对方虽没有武功高手,但毕竟人多,又有怪兽可以倚仗,此时此刻,别人再也顾不得,只有将李承宗牢牢抓在手里,才是首要之事。
凤翔府虽有洞远司的分属,但田子瞻身上的烟花火炮早已在河水中浸湿,远水不解近渴,一时又怎么联络。
田子瞻道:“阿叔,眼下不能和他们硬拼,咱们抓着李承宗先走。”
徐亮声知道自己这一走,古兽庄必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再者自己家眷还在,虽说原配夫人已去世多年,两个儿子都已送在外面学武,但两个小妾却是自己平日最爱之人,一时竟有些割舍不下。
田子瞻向徐寒赋喊道:“徐前辈,咱们走为上策,不要再缠斗了。”
徐寒赋激战了这一夜,也是筋疲力尽,虽说服了太岁补充体力,但却仍是想躺下大睡一觉,再者斗了这许久,虽说出了不少汗,周身也暖了起来,但大汗伤阳,气脉一虚,关节竟又隐隐疼了起来。
徐寒赋听田子瞻这样说,心里自也是认同,忙道:“聚齐,你再不下,便给我滚出家门去,别再回来。”
这句话当真好用,吴聚齐正扭着山膏双耳,左冲右突,听妻子这样说,想也没想,双手在山膏后颈软处用力一掀,腰眼用力,从山膏背上翻身纵回,正落在妻子身旁。
吴聚齐负手站在徐寒赋身旁,仰头谄媚一笑,道:“但凡娘子有命,我无不遵从。”
徐寒赋瞪了他一眼,又向黑顶娇龙帮众人冷冷扫视一圈,转身退回队中。
山膏背上一轻,野性更发,转身回头,向吴聚齐奔来,但刚奔得几步,忽感四蹄一软,竟扑到在地,在地上翻滚一圈,又再站起,冲了过来。
吴聚齐暗道:“这家伙真是怪物,我刚才用了八成力,重重的点了它的风池穴,它居然只是四脚软了一软,便又站起。
第三十四章 交换人质1
难道怪物没有风池穴?不对呀,我在牛身上和熊身上都试过,绝对好用,它怎么能没有?哦,是了,定是这家伙长的丑,风池穴长的错了位,不在那里。”
徐寒赋见山膏又冲了过来,冷哼一声,左手一带,将山膏摆偏了方向,山膏一个踉跄,擦过吴聚齐身边,向田子瞻撞去。徐寒赋却感手上一阵酸麻,身子一振,也向旁闪了半步。
徐寒赋心中暗道:“这怪物果然皮硬力大,不好对付。”
田子瞻见了徐寒赋的手法,背靠大树,心念登时一动,便也照此手法在山膏角上一拂,紧跟着身子微微一闪。
山膏便又偏了一个方向,竟是一角顶在他身后树上,直没至根,顶得大树阵阵晃动,两三只乌面蛙从树冠中落下,砸在山膏身上。
山膏口中大吼,却根本拔不出角来,四蹄乱踩,将一只乌面蛙踩得骨断筋折。
田子瞻见机不可失,一剑刺向山膏侧肋,却是剑锋一滑,偏在一处,只划出一道长约半尺的口子。
田子瞻心里觉得这山膏皮硬坚韧,另一边黑顶堂众人却是心惊,都暗道:“这山膏皮肤坚硬是出了名的,这洪泽的短剑果然厉害,竟能将它皮肉划破。”
田子瞻见这山膏头长眼凸,若是用剑刺它双眼,怕是不能及脑,这东西一时不死,又受了剧痛,必要发威。
幸好这山膏力量虽大,但此刻头低着,前蹄弓着,虽不住蹬踏,想向后使力,便方位角度不对,便不易使出力来,因此无论山膏如何扭动,都不能松动。
这时,早有黑顶娇帮的人去提了徐亮声两名小妾来,远远的站在人群中,意图极是明显,若是田子瞻这些人不放李承宗,便要下手杀戮。
徐亮声年事已高,但见两名小妾受缚,一个个楚楚可怜,实是心中不忍,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徐亮声见一人以刀架在两名小妾颈上,正是教他养鱼驯兽的乌乎夺,便道:“乌乎夺,你把她们放了,冲我来。”
乌乎夺和达萨那些人不同,道:“徐阿郎,我今天仍是敬你一声阿郎,但是各为其主,你把我们帮主放了,我便放人。”
徐亮声听后不语。
田子瞻身子侧在一边,这话自然听在耳中,心里很是为难。这个场面倒底给是不给,若是不给,对方有人质在手,说杀了也便杀了,这些人说的出做的到。
现下赵广远在对方手里,徐亮声的小妾也在对方手里,而自己这边也有卢坤、周繁森和李承宗在手,余人已被黑顶娇龙帮的先后抢走,对方人数众多,实也是看守不住。
说不得,到最后只得互换人质。
田子瞻转头对徐亮声道:“阿叔,不用急,咱们和他们互换人质,必定能将两位小娘子换回。”
徐亮声心中大喜,道:“这可如何使得,李承宗是朝廷重犯,可不能。。。。。。”
田子瞻小声道:“阿叔放心,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可以做些手脚。”
徐亮声十分感激,他自然知道李承宗是朝廷要犯,这洪泽若真是不肯放人,也是合法合理,自己没的话可说。
但此刻这洪泽却以自己利益为重,徐亮声又怎能不感激,这可真是个实在人情了。
徐亮声道:“七郎,你看你怎么叫起阿叔来了。我先前都说过了,咱们单论,不用管吴郎他们,管它什么辈分。
你以后就叫我兄长,再叫前辈或是阿叔什么的,我可生气了。”
田子瞻笑道:“当着徐前辈和吴前辈的面儿,我这可不敬了。”
徐亮声道:“这说的哪里话来,咱们练武之人,不拘小节,什么敬不敬的。
你年轻有为,本当放荡不羁,心里还有这些束缚做什么,这样做人岂不是不够潇洒,哪还符合你的风范。”
田子瞻笑道:“好,既是如此,兄长,咱们便振作精神,和这些黑顶娇龙帮人干他一干。”
徐亮声道:“好,就是这么说。”
田子瞻转身道:“你们现在谁说了算?”
文盖海穴道刚解,周身气血不畅,但帮中除了李承宗,此刻自是以他最大,忙站出来道:“洪泽,咱们斗了不是一场两场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互有人质在手,你想怎样,说出来听听。”
田子瞻笑道:“文老兄还是火气十足,我原以为你转了性,却还是有一股老姜狠辣之味,我心里很是喜欢。”
文盖海道:“你不要再说嘴了,再拖延下去,天便近正午,你说,怎么换人质。”
田子瞻心道:“这里虽是徐兄的势力地界,但对方尚有十余名黑顶堂的人在,若是再弄些怪兽出来,无论如何是对付不了的了。
最好是到了外面,再换人质,到时候,他们没了猛兽相倚,必也着急离开,不敢多留。
敌我双方,若论此刻武力,自是我方大占优势,等一会换完人质,说不得,我姓田的也只好不讲信义一次,再出手将李承宗抓住,反正丢人也是丢洞远司天元老太太的人,我怕什么。”
田子瞻想到此处,不由得笑出声来。
文盖海见状,以为他心中有计,也是心里暗道:“此刻天光大白,古兽庄又是凤翔有名的庄院,昨晚大火烧天,附近百姓必已看见。
若是外面惊动起来,官府来人,或是又引了安阳王的人来,一场剧斗,必是各有死伤,我黑顶娇龙帮自此再伤元气,帮主还怎么东山再起。
罢罢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承宗没事,一切都只好等以后再说,是非之地,实是不可久留。”
文盖海心念及此,不待田子瞻说话,便道:“洪泽,我们也不想和你们纠缠,我看这样,你们先将卢土使和周木使放了。我们也先放了徐老爷子一名小妾。
然后叫各自人手都离开,只剩咱们两个。
你再带着我们帮主,我带着华山派的这位英雄和徐家的另一名小妾,咱们一起到龙王河里去。
到了地方再互换人质,我从河里走,你看怎样?”
田子瞻这才明白,原来文盖海外号既然叫做海底娇龙,自是水性极好,连龙王河这种很急的水流,他都不惧。
到时候,自己水性不够,自是不能去追他,而他也可得水而逃,双方谁都不用担心。
田子瞻道:“好啊,只是说好了各自人手都离开,我却是不放心。”
文盖海道:“这个好说,咱们叫各自人手乘车离开,直到直的远了,再来换人。
说句实话,你怕我们的人暗中回来,我也怕地方上的官兵已然知道了消息,赶了过来,我们不能及时脱身。”
田子瞻听他说的也都在理,便点点头,向徐亮声询问。
徐亮声知道这龙王河水流湍急,再好的水性也难以抵抗,他不信文盖海能从河里逃脱,因此这盘口己方占着便宜,便也点头答应。
文盖海回头道:“仲火使,咱们救帮主为要,你先带着人从外面悄悄的走,别和官兵遇着,我去和洪泽交换人质。”
第三十四章 交换人质2
仲在炎道:“文右使,这怕是不妥,洪泽诡计多端,不能轻信,我和你一起行事。”
文盖海想了想低声道:“到了水里,洪泽便拿我没法,我再想些办法对付他,只是一时想不出,还是先将帮主救出来再说。”
李安科过来道:“文右使,我和你一起救帮主出来,我武功不高,洪泽不会疑心。”
李安科适才被赵广远所擒,本来穴道被点,无所作为,但他身子被提来提去的,不知怎地,心神竟慢慢游荡在外。
那一瞬间李安科似乎闻到半空中空气的新鲜,又一忽,便觉得自己和乌面蛙在一起飞翔,忽又飘到了海藤条巨网那里,在每一个网眼里不住的穿入穿出,摇摆上升,到了上面纱网上,沾了满身的汁液。
又一忽,李安科似乎又感觉到了白犬的野性,又感到了山膏的狂躁。
李安科只感觉身子摇摇晃晃,不能自主,忽的身子一顿,神识又回到了身体里。
这时赵广远正提着他身子来回的摆动对敌,李安科觉得穴道虽然未解,但神识极为松动,便缓缓催发,运起了万相神功。
哪知一运即成,赵广远本就在剧斗之中,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被李安科顺势一催,气息躁动便更加剧烈起来。
李安科心中一阵欢喜,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想来必是好事,说不定自己颇有学习万相神功的天赋。
这时见洪泽同意交换人质,便主动要求参与。此时此刻,李安科自然不想李承宗出事,否则万相神功无处可学。
文盖海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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