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惊惧已极,忽的一股气息冲向哑穴,穴道竟然解了。肖海大声道:“帮主,你饶我一命,我讲给你一个秘密。那安阳王李明义并非与你一父所出,李明义不是先皇李治的亲子。是你母亲与一个。。。。。。”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都是一惊。帮中元老当初与帮主一起手创此帮,有些人知道一些帮主的来历,这肖海不过是黑龙堂里的一个小头目,他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肖海又要往下说,凌护法闪身过来一脚正路踢在肖海昏睡大穴上。肖海倒身在地。
只见屏风后面烛火摇动,帮主忽道:“封堂主,你受伤不轻啊。”
众人心里奇怪,这当口,帮主怎么忽的问起封堂主的伤势来。
封堂主低声道:“是,属下还熬得住。”
帮主道:“是啊,你还熬得住,可是刚才凌护法飞身过去的时候,你为何紧张的要命,想要起身阻拦呢?”
封堂主支吾道:“属下。。。。。。”
帮主又道:“封堂主,你我早年间交情甚好,彼此都了解。你练的是五阳掌吧,练这种掌法的人受了严重的内伤后,阳气上越,应当面红,多汗,气促,心悸才对,可你现在面色苍白,语音低沉。哼哼,朋友,你易容的手段倒是不错,道个万儿吧。”
“封堂主”忽的直起了腰,朗声道:“帮主果然好眼力,瞒是瞒不过你的。”
厅里众人听的清楚,这“封堂主”的声音明显与刚才不同,大厅里顿时群声四起,乱做一团。
那“封堂主”双手向外一展,笑道:“各位何必慌张,咱们都是好朋友,你们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高堂主正坐在这“封堂主”对面,见此情景先是吃惊,随即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跟我一起回来的?封堂主呢,是不是死在你手里了?”
高堂主知道这下子于自己关系不小,自己没看出敌人易容改扮,让人家跟着混进了分舵,依帮主平时的脾气,过后一定会怪罪自己,此刻要是擒住了敌人,说不定帮主会网开一面。
这边正在纷纷喝骂,另一边凌护法却已分别部属,命帮众严守四下通路,在半山腰和山脚下也加强了人手,以防敌人外逃。
帮主道:“朋友,我看还是把名号留下来,现一现你的真面目,要不然,我恐怕你今晚走不出我平顶山。”
那人道:“我看也未必。”
语声未落,那人坐下一声轻响,两块青石板猛的向下翻开,与此同时,高堂主,候堂主越过桌子飞起单掌双双击向此人。
那人一声长啸,右手在两名堂主手腕上一揽,此时身子已经下落,那人百忙中左手在桌边一搭,借势跃起,从候堂主右边窜出。
此人身法快极,椅子两边弹出的套索只兜了个空,椅子向洞中坠落时,那人身子已在桌上凌空飞过。那人身子尚在空中,竟能凭空转折腰身,侧身一掌正击在候堂主软肋之上。
那人转身后,头脸向上,左足跟在桌面上一撑,再次借力跃起,退到肖海身边,也不回头,抓住肖海肩头便向窗外抛去,正将肖海掷出窗口,准头取的甚好。肖海身子撞破木条窗纸落在外边地上。
厅里众人纷纷起身袭来,那人双掌向四周一挥,身子向后一退,正退到角门边,众人被他掌风一逼,均感气闷非常,不自主的后退。
那人朗声笑道:“各位朋友,咱们改天再见,我再领教各位高招。”
说罢回肘击破角门,转身正要飞出,忽的感到身后一股巨力袭来,一人沉声喝道:“把人留下,你也别想走。”听声音是那凌护法。
第一章平顶山3
那人忙回身举左掌与凌护法对了一掌,凌护法身子一摇,闷哼一声,退后了半步。那人也是面色忽的一紫,转瞬变青,喝一声“好掌力”,借对掌之力身子后窜,缩身低头,正从角门破处飞出。
凌护法深吸一口气,正要飞出对敌,门外一把钢针激射而入,厅里众人忙四下里闪躲。
厅外那人高声道:“这肖海与我有缘,我先把人带走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在数丈之外,显是追不上了。凌护法心中暗道:“这人好俊的轻功。”
现在已是五更时分,平顶山上灯火明亮,人声鼎沸,各个关卡都安排了双倍的人手。
凌护法安排众人分头对敌后,径直走到屏风跟前,低声道:“帮主,属下办事不利,请帮主责罪。”
帮主温言道:“敌人潜进我帮分舵,想那封堂主或是遭了敌人毒手,或是被扣为人质以询问口供。我正在练万相神功,不能见人,不能对敌,凌护法,你是帮中元老,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帮里的事你去做吧。
查出那个人是谁,背后有谁指使。至于那个肖海,我想对我还有用,可能的话,留活口,如果情势不利,就做了他。我现在要回后堂,你去安排吧。”
凌护法低声领命,退出厅外,分头部属,并亲自领人到各处关卡查察。
那人抓着肖海腰带,飞般在山间小路上奔驰。肖海只觉得两边山石如倾倒般倒退,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处,那人将肖海在地上轻轻一抛。笑道:“总算咱们两个命大。没被人抓住。”说罢在肖海身上几处大穴拍了几下。
肖海穴道被解,惊魂未定,断断续续道:“封堂。。。。。。,不是,恩公,敢问遵姓大名。”
那人笑道:“哪轮得到你来问我姓名。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是就是不告诉你。嘿嘿,今夜审问你,你居然肚里有货,却不和我们说。要不是刚刚你自己吐露出来,我也不会费力来救你。想来你对我们还有用。”
肖海猛然醒悟道:“原来恩公是公门中人,小的失眼了,只要恩公肯救我一命,让我不受那苦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那人在脸上撕扯了几下,露出一张脸来,道:“地贞先生专会弄这些鬼玩意,惹的少爷我脸上痒痒的。”
肖海一见此人,眼前竟然不自觉的一亮。但见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身材高挑,虽说不上相貌俊美,但眉眼之间却是风流无限,一张笑脸,双眼炯炯有神,时不时的嘴角抿出一丝微笑,令人胸怀舒畅。
那人边脱衣服边道:“我要问你的,你自然要说,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回黑顶娇龙帮。”
肖海忙道:“不要,千万不要,恩公,我今晚死里逃生,有如隔世做人。恩公,只要是我知道的,你想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那人脱掉了外衣,里面是一套帮中普通帮众的服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擦了些黑墨在脸上,又给肖海脸上擦了一些。
那人道:“听说你们平顶山上没什么树木,但是半山腰里有一颗古树,高有三丈,是不是?”
肖海道:“正是,恩公,那树也有些年头了,高大的很,只是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另外帮中有消息传递都以那树为中心。”
那人道:“嗯,不要紧的,那也没办法了,你告诉我树在哪里。”
说完抓起肖海腰带,顺着肖海的指点,伏身向那大树方向疾奔而去。
一路上遇到帮众查察,人少时,便被那人点倒或是杀了,人多时,那人怕声张起来,多有不便,便捡些山径小路隐身躲避。
等到了半山腰时,但见那大树粗大无比,高有数丈,枝叶繁茂,但此时树下火把团聚,约有百十名教众正围在树边。为首一人正是凌护法,凌护法负手而立,听取帮众来禀报消息。看来这树正是山中道路的中转所在,为下山的必经之处。
肖海小声道:“恩公,现在怎么办?”
那人道:“我哪里知道,总是要先到了树上再说,只要咱们上了树就妥当了。”
肖海奇怪,问道:“那树上可有救兵?”
那人大声笑道:“你真是说笑,树上哪来的救兵,就算有又能有多少。我的兄弟都在外面。”
凌护法转身向两人隐避处喝道:“什么人,出来!”
那人在肖海背后一推,肖海毫无防备,被那人一掌推出,正摔在凌护法脚下。
凌护法不明就里,忙伸足将肖海踏住,手一挥,手下帮众手持火把向那人藏身处奔来。
那人在黑暗中疾奔而出,从一名帮众手里轻巧的夺过一根火把。一折身甩开众人,一蓬暗器袭向凌护法打来。
凌护法不及闪躲,双袖一挥,将暗器劈拨开,双手刚分,那人已低身而至,火把向凌护法面门猛击。
凌护法冷哼一声,双手由外向下,再向上兜转,去格那火把。哪知那人手法巧妙,火把在途中不知怎地,竟折向一边,这一下正击在凌护法左肘之上。
凌护法只觉得手臂发麻,已不能动弹,衣袖登时着火。那人得手不让人,抛掉火把,呼的一声,使足了七分力,又双掌猛击凌护法面门。
凌护法呼吸困难,无奈之下,只得右手挥挡,同时后跃,也无暇扑灭左臂火焰。
那人寻得空隙,俯身抓起肖海,飞身上树,只两三个起落便进了树枝密处。下面众人忙施放暗器,又哪里打得到,一时间,树干上密密麻麻打满了各种暗器。
凌护法下属忙将树围住,几个人过来将凌护法手上火焰扑灭。再看时,左臂已烧起无数大泡。
凌护法忍住疼痛,喝道:“来人哪,将树围住了,不要放敌人逃出去。放出话去,让各堂堂主领着下属快速赶来这里。
哼,以为到了树上就不能奈何你们了吗?这简直是自寻死路,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逃出去。”
那人提着肖海在密枝间左闪右窜,等到了树顶,眼界果然开阔了不少,连山脚下火把闪动,清晰可见。
那人在密枝里找了找,欢喜的道:“在这里了。也难为地贞先生了,只一两个时辰,便造出这么个东西来,居然还能瞒住这帮人将东西安置在这里。”
肖海见树冠里安置了一个器械,似车非车,似弓非弓,正中间有个座位。
那人拍拍肖海肩头,笑嘻嘻的道:“朋友,咱俩如果都死在这里,怕是无趣。你我二人也算是相识一场,临到终了,我就送你一件礼物,让你也见识一下什么是飞天。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这个东西了。”
说着不等肖海言语,将肖海放在座位上,在另一处不知摸索着什么,道:“你先走好,如果我死了,你就在每年正月十四替我烧几张纸,我们从不念祭日,只念生辰。闭眼。”
肖海尚且不知如何,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自身下生起,将身子激射而出,抛在了半空。
肖海顿感呼吸窒闷,满脸被风刮的疼痛难忍,脖颈似要折断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山脚下抛去,耳边似乎还传来树下人众的惊呼之声。再过一会儿,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肖海在空中只飞了一会儿便向下坠去,正不知所措之间,身子似乎落在一个又软又韧的东西上,身子直陷下去,很快便又弹起。
肖海知道这时落在了弹床之上,以免摔得粉身碎骨。身子弹起时,反身向上,正看见那人随后弹来,此刻那人正身处半空,犹如飞鸟一般,姿势美妙之极。
那人正落在肖海身侧,肖海再次落下时,正与那人弹起的身子交错而过。那人哈哈一声大笑,伸手在肖海腰上一搭一推,将肖海推出弹床,肖海身子飞出之后,被弹床旁另一个黄脸汉子以同样的手法在肖海腰上一搭一揽,将他接住。原来弹床一旁竟伏得有人,想来是那人的同伴。
那人在空中一个筋斗,伸足在旁边的树上一撑,弹身回来,正落在肖海及那黄脸汉子一旁。
那人抖抖身上的灰尘,笑道:“老周,地贞先生也真是的,偏将这弹床安置在树旁,要是我撞到树怎么办?”
那个叫老周的黄脸汉子笑道:“以你的功夫会看弹到树上?地贞先生早已算好,那巨弓不偏不倚,正会将人抛落在这两树中间。计算精准,分毫不差,又怎能差?”
第一章平顶山4
肖海见那人和黄脸汉子谈笑风生,神色自若。自己经刚才的一吓,却早已腰腿酸软,此刻直想躺到地上,大睡过去。
那两人说笑了两句,黄脸汉子收起笑容道:“子瞻,天元夫人离了长安,已经到了东阳村,正要见你。咱们别误了时候,快些去吧。”
那人道:“她来了?这又何必。不过既然来了,正好现在山上群贼都在,咱们放烟火信号,让她领兵来抓就是了。”
黄脸汉子道:“上面的事我们不用管。只管照做就是了。再说东阳村只是落脚的地方,哪来那么多的官兵,还要从京兆府现调。”
那人点点头,一指肖海道:“今天大有收获,此人名叫肖海,可能对咱们有用,我要带他去见天元夫人。”
黄脸汉子道:“他从半山腰弹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心想田子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粗壮了。”
那叫田子瞻的年轻人听后一笑,眉眼间风流无限。
黄脸汉子从树后牵出一辆马车,将肖海塞到车上,两人将弹床拆了,随手丢掉,翻身上马,喝一声驾,正要离去,忽听远处一人高声叫道:“朋友,平顶山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把人留下来。”
那人说话并不如何急促,但喊声越来越近,刚刚说完,声音已到了近处。
田子瞻与黄脸汉子对视一眼,黄脸汉子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把你都打发了。”
田子瞻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两天我慈悲心起,轻易不杀生。你先将人送走,我来断后。”
脚步声近,转眼间已到了近前,肖海从车中探头一看,心头一凉。原来来的不只一人,前后赶到共三人,都是黑顶娇龙帮里的硬手,看来这三人所处近便,先追了来,大部人马说不定随后便至。
肖海死倒不怕,怕的是帮主的诛心之术的厉害,蛊毒之毒的霸道。
为首一人道:“在下帮中巨湖堂堂主六合掌张谦,来送朋友一段。”
田子瞻道:“平顶山的人太也客气,咱们交情一般,何苦还远远来送。”
张谦道:“在下今天在山下当值,两位朋友就么来去自如,恐怕帮主会降罪于我,我看来是我和回去吧,如果帮主高兴,说不定还会饶了两位的性命,至少会死的不那么惨。”
左首边一个黑脸瘦子道:“喂,你易容扮了封堂主的模样来我平顶山刺探,到底有什么企图?快把肖海交出来。”
田子瞻道:“肖海我要借去一用,我事情很急,没时间和你废话,你也不用报名,快上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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