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炼制很是不易,不是帮中重要人物,轻易不用。”
屋里人互相看了一眼,大都相信了肖海所说。看来那李帮主确是有些手段。
肖海又道:“这半年来,帮里开始抢劫朝廷里的贡品,我也参与做过,还杀过几个公人。小的功夫和各位虽不能比,但在黑道上的小辈里,还算是有些名头。我叔父看我功夫底子还可以,有时有些帮里要杀的人,便让我去做。
四天前,叔父和我说,帮里要杀一个幼女,那是安阳王的女儿。我听后有些犹豫,毕竟是一国的郡王,事情闹大了,关系不小。
叔父跟我说,做了这笔就把我转到外省躲一躲。我先是怕惹祸上身,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杀谁不是杀。就算是朝廷大员,让我杀我也杀了。各位,我说这话绝没有不尊敬各位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当时。。。。。。”
天元夫人道:“我们自然清楚,你继续说吧。”
第二章 天元夫人2
肖海道:“好。帮里打探的消息说,因为安阳王前两个月死了一子一女,所以其余子女都安排到其它住所,一时间查不出来,但这个小公主李汝香仍安排在她原来住的地方。
三天前,我准备好了以后,记住了图画印记,就在夜间潜入了安阳王小公主的大宅。那小公主的相貌很好记,她左耳下长着一个胎记,赤红圆珠。”
天元夫人眉头动了一下,道:“这个我们知道,你说说是如何失手的。”
肖海道:“本来这件事并不难,听说那安阳王对这个幼女父女之情淡的很,身边也没什么高手侍卫保护于她。我轻功还算不错,一个人在夜里潜进去,杀了小公主,再全身而退,还是做的到的。
哪知。。。。。。,这件事我到现在也想不清楚。那天夜里,我很轻易的躲过了守夜的保镖护院,潜到小公主的窗下,听里面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想是那小公主睡了。
我在窗外等了等,过了些时候,便轻轻格开窗户,翻了进去,黑暗中见有两个人睡在西角边的小床上,应该是丫环。我不想多伤人命,又怕事情有顺利,丫环喊起来不妥,便过去轻轻点了两个丫环的穴道,当时也没发出声响来。
可等我摸到公主床前用匕首划下去的时候,刀却没能划破喉咙,刺不进去。我正奇怪间,那小公主醒了,大声喊起来。我一慌,想掐死她,哪知她竟然翻到了床里,身法也颇轻快。
我心想事情有鬼,还是早走为妙,哪知刚转身,头脑忽的一晕,便再也走动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进来前已服了解药。当时的感觉也和我平常使用的迷药不尽相同。再后来,便来了家丁护院将我抓住了。
昨夜,便是安阳王亲自提审我,我当时什么也不说,和帮主的刑罚相比,那些鞭打算得了什么。
再以后的事情,那位田大人都知道了。”
肖海说完又喝了一口水,便不再说话,静等天元夫人发落。
屋里众人又相互望望,均感事情棘手。
天元夫人头也不回,道:“子瞻,这事你怎么看?”
田子瞻道:“大阁领,听说安阳王对这个小郡主父女之情较淡,但那南平郡主李汝香也有些蹊跷,两方面我们都不方便直接质问。现在既然安阳王责令咱们查这件事,我想还要先从那个李帮主身上下手。
不过,我今晚出来前之所以连带着将这个肖海也救了出来,主要是听他在受刑前急着说了一个秘密。要不然我还要多待一两天,好多探听些消息,没想到被那帮主发觉了。
也幸好地贞先生尽早的造出了巨弓,否则今天也是九死一生。”
天元夫人道:“我本来就是用你去送死的,你应该想开些的。”
田子瞻笑道:“可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黄脸汉子道:“子瞻,要不是梁书同冒死潜入平顶山将巨弓安置到树上,我在山脚下可就要空等了。”
后面另一个年轻人道:“老周说的在理,田子瞻,要不是我的话,你上了树也是给人家围住,要么射成刺猬,要么烧成烤鸡。”
田子瞻道:“这还用说,谁能比得了你宇空梁书同的轻功和易容术。”
梁书同道:“对我来说,上山容易,置弓就难了。幸好地贞先生造的弓能拆成竹木板条,我背着这些巨大条木,反复上了三次山才将东西藏好。
在树底下,也只有趁着树下巡逻的贼人相互交错转身的时候,我才能飞身上树,前前后后花了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我这么辛苦,看来你这个月俸禄要归我了。”
一屋子人说笑一番。
肖海见众人说笑,心里略感放心,不敢多问,只是低头喝水。
天元夫人道:“敬超,那个封堂主现在如何?”
那黄脸汉子姓周名敬超,排班列名为宙远,道:“已经移交到洞远司,不过伤的很重,怕是醒不过来了。”
天元夫人道:“嗯,尽量吧,从他口里或许能探听出些什么来。这事你去做。”
周敬超俯身道:“宙远知道。”
天元夫人对肖海道:“肖海,你在帮中职务甚低,你是怎么知道安阳王的秘密的?”
肖海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只是说来甚巧,是我前一阵子无意间听到的。”
天元夫人犹豫了一下,对屋里人道:“所有人都出去。我有话问他。”
周敬超道:“大阁领,让子瞻留下来吧。”
天元夫人道:“没事,我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招你们进来。你闭了他的穴道。”
周敬超伸手点了肖海穴道,转身和众人出屋等候。
田子瞻一夜未睡,在外间地上合衣而卧。
周敬超和梁书同则守在里屋门口,余人在外面守望。
田子瞻忽道:“地贞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梁书同道:“四更天的时候,来人通报,北庭都护府有天景异像,似乎有天外飞仙坠地。荒原陪地贞先生过去察看了。”
田子瞻道:“那老头造的巨弓倒是有劲的很,我的脖子险些断了。东阳村的密址是什么时候建的?地方太小。”
梁书同笑道:“你闲散惯了,司里的事务你什么时候过问过?这里一年前就开工了。东阳村在长安边上,里里外外的交通还算便利,也便于咱们行事。”
田子瞻道:“这里也不见什么烛火,那老头儿用的什么光亮?”
梁书同道:“咱们又哪里知道。总之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地贞先生前些年经兵部向朝廷上表,要求引入西域诸国的造作大匠为洞远司所用。没想到武后竟答应了。弄的现在咱们司里到处都是金银器匠,木匠,铁匠。总是些黄绿眼睛,卷曲头发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
周敬超忽道:“那黑顶娇龙帮的帮主如果真和安阳王有些关联的话,这件事可就不好查了。”
田子瞻道:“洞远司要查的事,除了武后哪个敢多言。咱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查多久就查多久。那安阳王虽贵为郡王,在朝中却并不如何,难道他能指挥的动大理寺来烦扰催促?”
周敬超道:“说的是,如果安阳王已经知道那个李帮主的情况,恐怕反倒不急于查案了。”
梁书同道:“事情总有诸多变化,无常无休,咱们只做咱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即可。”
田子瞻道:“其他人都去做什么了?”
周敬超道:“玄冥在长安皇城里,不知道做些什么,黄沙去了北面,荒原陪同地贞先生去了北庭。”
田子瞻道:“日字组的人呢?”
梁书同道:“那又有谁知道了。咱们同司不同组,天元夫人不说,难道你还能去问?”
田子瞻道:“上次到朝中见武后,听这意思似乎又要增加新人手,大阁领已经分派人到下面去找了。看来又是一番筛选,一番折磨苦练,这些孩子可有得罪受了。”
梁书同道:“人应该各安天命,怎么能和天争呢。”
三人想起往事,各有心思。
周敬超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咱们带新人入司。”
田子瞻道:“这个我猜倒不会,咱们这三拨人马,都是有专人训练的,平时任务繁重,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引带新人。”
周敬超道:“这几十年来,也死了不少人了,有些人连尸骨都找不到,不知道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梁书同呸呸几声,道:“老周,说话别那么丧气。实说实说,据我所知,咱们这一组人马,是这几十年来唯一一组没有死伤的,也算是命大。”
田子瞻道:“一句老话说的好,今天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哼哼,抓紧享乐吧。”
说过话,三人都闭口不言。田子瞻忙了一晚,双手掐了指诀,缓缓吐纳运功。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外间屋响起轻轻响动,声若笛箫。众人知道这是天元夫人在屋中招示,忙回到里间。
只听肖海道:“我只知道这些。那封信不在我手里。”
天元夫人道:“嗯,我且信了你所说的,有些事我们会去查察,如果与你所说不符,你可听清楚了,我们自然有手段对付你。”
肖海忙道:“夫人请放心,小的说的都是实情。”
天元夫人命周敬超将肖海带出去,转身望向田子瞻。
田子瞻道:“不会吧,大阁领,难道又是我?”
天元夫人不说话,斜斜的望向屋顶,口中喃喃自语,好半晌才道:“子瞻,你再帮我跑一趟,这两件事只有你去办我才放心。”
第三章 安阳王府1
田子瞻小睡了一会儿,天大亮时便出了东阳村密址,骑马直奔安阳王府。
官道上行人不多,田子瞻快马疾驰。进了长安,便舍马步行。
临行前,天元夫人言道:“子瞻,肖海前不久曾无意间得知一个消息。黑顶娇龙帮有一个流云堂,堂主马安科。他常年在外,主要负责联络各地堂口,传送消息。
前不久,肖海去长安办事,正遇到马安科。两人并不相识,但马安科耳上纹了黑龙,极易识认。肖海因为自己职位低,并未上前答话。
后来肖海发现,马安科暗中和一个安阳王府的一个丫环在天王庙窃窃私语,又交给丫环一封书信。黑顶娇龙帮素来不与官府中人来往,于是肖海心里怀疑,一时鬼迷心窍,以为查出了马堂主叛帮的证据,便可在帮主面前告发领功。
他跟在两人身后,却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话:安阳王非先皇亲子,李帮主与安阳王同母异父。肖海这才感到事情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到后来刺杀南平郡主之前,也没和他叔父提过。
我想事情现了这步很是难办,子瞻,这里有两件事交给你去办。一是你现在务必要得到这封信,二是探听一下这个丫环是不是南平郡主的心腹。听肖海说,那丫环左耳下也有一个胎记,和那南平郡主类同。这个你可以留心一下。
我会派人监视平顶山的动静,暂时不能用兵。安阳王如果催兵部,由我来应承。”
田子瞻拱手道:“洪泽知道。”
田子瞻一路想着,到了长安城里,看天时尚早,便将马匹寄放到兵部外设的马库。信步走到安阳王府旁的满凤楼。上了二楼,叫了四个菜,一壶汾酒,加桂花,隔水温过。便坐下来思索如何办事。
田子瞻和安阳王李明义打过几次交道,却无私交。如此冒失的直接进府查问必然不妥,况且南平郡主的行径现在有些蹊跷,不知道她和马安科之间有些什么瓜葛。
肖海行刺不成,看来南平郡主早有防备,平时倒没听说过这个郡主会武,当时房间里或许不是她也未可知,因此要想进府查究,尚需想个由头。实在不便就暗中刺探。
田子瞻心中烦乱,南平郡主,黑顶娇龙帮,安阳王,马安科,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
吃些酒菜,田子瞻从二楼向外望去,路上行人虽多,但树枯叶落,颇有一番深秋景象。
满凤楼旁高宅大院正是安阳王府。安阳王虽深居简出,但性喜奢侈,王府每隔三五年便要修整一番。田子瞻以往去过几次安阳王府,这些年在外出公事,许久没有逛过长安了,再见安阳王府已经有几分陌生。
此次若不是安阳王责命兵部洞远司查究贼人行刺案件,恐怕这安阳王府自己再过个一两年也不会踏足一步。
两月之内,安阳王死了一子一女,安阳王虽在朝中并不显贵,但也是一国的郡王,其子女死于刺杀,现在京城里除了朝廷中人,普通百姓大多并不知晓。
朝廷以病亡为死因出告示人,暗中却调派人手加强安阳王府的守卫。只是听说那南平郡主李汝香素来不受安阳王所喜,因此安阳王私下里并未加派人手护卫。这才能令肖海潜入府中行刺。
只是那个李汝香身上多有奇怪之处,竟避开了迷香和刺击,高声喊叫,才令肖海被抓。这一切是否又是安阳王的暗中安排?
洞远司前一阵子早已查出,先前那一子一女多半是黑顶娇龙帮所杀。只是不知道是李帮主与安阳王有仇,还是安阳王另有仇家,雇佣帮派杀手行刺。
但是如果肖海所说不假,十有八九是那李帮主与安阳王有些瓜葛。既然李帮主姓李,帮中普通帮众又不知道帮主的全名,再加上马安科所说,看来这李帮主或许是安阳王的血亲。
难道这个匪首真的是皇亲国戚,可为什么又沦为草寇?这么多年来,从没听说过先帝李治的各位皇子有过流亡于草莽江湖的。
田子瞻清楚,捕盗捉贼,出生入死的公务都不难办,但凡是涉及到皇家秘事,便难以下手查究。
两条街外是天王庙,佛香缥缈,善男信女进进出出。那丫环不知今天是否还出来上香。到底她和马安科说了些什么?那封信如果内容重要,或许早已烧了。
昨天肖海失手被抓,安阳王急催命兵部来查。天元夫人领着田子瞻、梁书同和周敬超等人,到了安阳王府查案。
在此之前,安阳王二子李孝铭被刺后,兵部洞远司就已经受命调查。但仅查出此事与黑顶娇龙帮有关,以及各堂口职司与主要几个堂主的情况。毕竟此帮在江湖上已有十余年,亦有诸多作为。可其余就一无所知,甚至连帮主姓李也不知道。
此次肖海被抓,也大出安阳王意料,自然把肖海当成查案的重要线索。只是那肖海不怎么招供。天元夫人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清楚肖海的同党必然派人来救,莫不如借势用力,卧底到肖海的帮会,再查清事实。
安阳王虽对此种手段大大的不以为然,风筝断线后,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