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如借势用力,卧底到肖海的帮会,再查清事实。
安阳王虽对此种手段大大的不以为然,风筝断线后,飞不回来怎么办?但事到如今,内卫和兵部的人都已经插手了这件事,自己虽是责命人,也不好多加阻拦。
田子瞻等人临时受命,假装审讯肖海,没想到当夜高堂主和封堂主便来救人。
那封堂主与高堂主分头行事,独自在外面策应,被暗中埋伏的周敬超发觉。两人黑暗中过了三十余招,周敬超才施重手将封堂主击晕。
那封堂主与田子瞻身材相像,先前对封堂主的情况又有所了解。元夫人便命地贞先生将田子瞻易容换貌,扮成封堂主的模样,在安阳王府的府门外等候里面的高堂主。
高堂主当时并不知晓,见肖海受审后被提回府牢,这才一个人潜入府牢救人,其实早被洞远司的人查觉,一直暗中跟踪。等两人出了牢房才假意发觉在后面追赶。
高堂主后背受了梁书同一镖,故意打的偏了,没伤到要害。高堂主在府门口汇合了假装封堂主的田子瞻,这才一路抄小路赶回了平顶山。
一夜奔波,很是辛若。田子瞻闭上双目,口中品着汾酒桂花的清香。忽听楼下有女子声音道:“一两加桂花的汾酒,隔水温过,要快。”
小二道:“姑娘,南平郡主又想起我们酒楼的汾酒了?”
那女子道:“还说呢,郡主受了惊吓,现在神志有些失常。我给她买些平日里常喝的酒,看看是否能压惊。”
小二道:“这话可怎么说的,想是最近闹黄大仙,惊着了郡主,也让姐姐你劳心劳力了。”
那女子道:“哪来的黄大仙,再胡说看不撕了你的嘴,叫你店小二也当不下去。你叫后面快些,我还要赶去天王庙上香。唉,看了几个大夫都没看好。”
田子瞻心念一动,顺着楼梯向下望去,见一个约十七、八岁的丫环模样的女孩子正在楼下。
田子瞻将酒几口喝了,抛了几块碎银子在桌上。待那丫环出店时便尾随其后。
田子瞻看那丫环脚步呼吸,不像是武艺高深的样子。跟了几步,发觉街的另一边又有两人跟在那丫环身后,神色不善,不时的交头接耳。
田子瞻心中好笑,装做不知,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又转了几个弯,到了两条街外的天王庙。
这庙香火很盛,那丫环进了前堂,求了几柱香,拜了下去,田子瞻踱到她的侧面,斜眼见她口中念念有辞。仔细看时,她左耳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田子瞻心中不由得一喜。
再斜眼看去,那两个人也在盯着丫环,不住探头缩脑。那丫环却似乎兀自未知。
烧过香后,丫环到旁边集市买了些果子,布线之类的,时不时转转身,便令那两人慌张遮掩。田子瞻知道这丫环心里已经清楚有人在后面跟踪,暗中夸赞她机灵俏皮。
在外面转了半日,已是午饭时分,那丫环便往回转,果然径直走回安阳王府,那两人从府第左边远远的绕了开去,看样子从角门回去了。
田子瞻心中已无疑惑,走到安阳王府大门前,重重的叩门。
里面门房懒懒的喝道:“大中午的,哪个不开眼的狗爪子来敲门。”门刚打开,田子瞻便亮出兵部的腰牌,那门房立时弯腰低头不住的陪笑,却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子瞻命他去通报,那门房不敢怠慢,忙进去禀报。
很快的,门房便回报,传准入,田子瞻缓步进了客厅。
安阳王正在厅里,神色不甚清朗,见田子瞻进来,便道:“天元夫人安好,大家辛苦了。归远将军能安全回来,本王甚是宽慰。”
田子瞻道:“让王爷久等了,我这次卧底倒也有些收获,只是现在案子大了,牵涉到一些杂事,天元夫人的意思是我们来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以后审案捕盗这些事就交给我们洞远司好了。”
安阳王面显不喜,道:“我一子一女均遭贼人所害,但所幸子女众多,也不缺这一两个。事情已过了两月有余,我也不盼望着能抓住匪首。看来内卫确实是当朝天子的直使,我们做小小郡王的自然不敢指使。”
田子瞻暗想:天元夫人虽是内卫大阁领,但这次查案是兵部洞远司的事,与内卫何干。况且,司中兄弟一直在奔波辛苦,又哪里耽误了。
田子瞻知道安阳王心有不快,却只当听不懂。
田子瞻笑道:“王爷,我们只到昨晚才在这个案子上有所收获。破案抓贼不急于一时,时日久了,自然会给王爷一个交待。”
安阳王道:“你们洞远司查案总是遮遮掩掩,昨审那个刺客的时候,我的人居然不能在场,这算什么?现在案子查到了什么程度,我是一无所知。如果真的有草寇山贼,调兵剿了就是,何必查来查去反而查不清楚。”
第三章 安阳王府2
田子瞻道:“王爷说的是。王爷,我有一事想要询问。听说南平郡主遇刺后,神志有些失常。可有此事。我略懂些医术,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郡主诊脉,至少也要让身边的丫环给我说说病情。”
安阳王脸色一黑,冷冷的道:“她有什么病了,没什么好看的。她机灵的很,没让刺客刺死,也算她命大,吃了一惊,现在服了药已经睡了。这种事情还望归远将军不要道听途说,我看还是不要再提了。希望天元夫人能尽早的将案子查出来。”
田子瞻笑笑,又说了官场上的套话,便告辞而出。
出了安阳王府,日已偏斜。田子瞻在王府四周查看,到了酉牌时分,天色已黑。
田子瞻换上了夜行衣,绕到了南平郡主的房间一侧。这王府的高墙近两丈,田子瞻在墙外细听,院子里竟有数人在吵闹,声音虽然不大,但黑夜里听的分明。
田子瞻心下好奇,见四周无人,轻轻纵起,在墙壁间的缝隙用足尖一撑,再次跃起,双手扒住墙头,向院内望去。
院内正房一间,想必是南平郡主的居室。烛火闪亮,一人站在院当中,却是安阳王。
几个家丁护院正在南平郡主的房门口作势要扑入,房间里一个年轻女子正在声嘶力竭的喊叫。
安阳王低声叫道:“小贱种,你克死了你哥哥姐姐,是不是还要克死我才算罢了。你哥姐都遇刺身亡,偏是你这个小贱种活了下来。少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进去把她给我捆住。”
一个家丁苦着脸道:“王爷,郡主现在力气大的很,我们一时抓不住她,再说郡主身为金枝玉叶。。。。。。”
安阳王打断他的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她算什么金枝玉叶。小贱种,你再这样闹也是无用,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时一个丫环从门里跑出来道:“王爷,郡主身单体薄,容奴婢再劝劝她,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田子瞻见那丫环正是白天买酒上香的女孩子。
安阳王怒道:“你也是个小贱种。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买了你来做丫环。你们主仆两个都是横灾星。要不是当初看你可怜,那个小贱种又一再的坚持,怎轮得到你来这里啰嗦。滚开。”
几个家丁似乎对这丫环也有些忌惮,缓缓上前,有的道:“红珠姐,你最好跟郡主都听了王爷的话,要不然可是有的好受的。”
那丫环退到房门口,道:“你们谁敢过来,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火光下红绿闪烁,似乎有毒。
家丁们脸色难看,进退两难。
院子时里两边人等相持不解,田子瞻忽然觉得侧面房顶上隐约有两个人影。
仔细观瞧,是两个黑衣人正伏在屋顶,也在向下探视。田子瞻心里笑笑,将身子隐了隐,静观余人的举动。
安阳王恨恨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好,小贱种,今天就先放过你,不过终究你要嫁。今天回鹘小王子又派人来催。我把你嫁到回鹘去当小王后,也不算枉了你的身份。”
说完对家丁道:“派人守住了院子,谁也不能出去,把绿玉和如意也带走,只让这个贱丫头陪她好了。另外,你们谁要是再敢放红珠那个小贱人出去,我一定不饶。”
不一会,院子里只剩下了留守的家丁,再过一会,那几个家丁也都退到了侧院的外间。院子里剩下那个叫红珠的丫环。南平郡主喊了一阵也就不喊了。南平郡主道:“红珠,人都走了吗?你先进来吧。”
红珠正要退回到屋里,忽然侧面房上那两人飞身下来,正落在红珠的身后,红珠似乎会些武艺,回身击掌,其中一人轻轻将红珠右手压住,怕她喊叫,左手点了红珠哑穴,将人抛到另一个手里,随即推门进屋。
那人接红珠后,闭了她的穴道,轻轻放在地上,也尾随进屋。
屋里南平郡主道:“红珠,你在干嘛,还不快进来。”
田子瞻见那两人身形武功,其中之一似乎竟是高堂主,心知对南平郡主不利,此刻尚有很多事情要着落在南平郡主身上,她可不能有了闪失。
田子瞻戴上黑纱,迅速翻过墙头,双足刚一落地,便用力一点,身子如箭般射到屋前。正听见屋里南平郡主惊呼:“你们什么人?来。。。。。。”一阵的烛影晃动。
声音忽止,显是被人掩住了嘴。
田子瞻见情势急迫,推门进屋,正见一人掩住一女子的嘴,那女子只穿着亵衣,神色慌张,当是南平郡主。烛光下近看那黑衣人身形和眉眼,九分是那高堂主。而另一黑衣人正在满屋乱翻。
两人见有人尾随而至,也是黑衣黑纱,便不甚惊慌。那高堂主点了郡主穴道,转身一掌击向田子瞻,低声道:“朋友,哪条道上的,闲事少管,大家方便。”
田子瞻听他声音,更确定是高堂主无疑,笑道:“不管闲事,还闯什么江湖,你高大哥高堂主不也是爱管闲事吗?这么漂亮的女子,你岂能一个人独吞。”
高堂主听田子瞻这么说,心下一惊,暗道:“难道肖海这小子招了我出来?原来这小子是个采花贼,那便好办了。”
两人答话间已拆了数招。
另一黑衣人在屋里翻了许久,什么也没翻到,便回身合力夹击田子瞻。田子瞻力战两人,却并不落下风。
三个都尽量不发出声息,越战越酣。渐渐的,两人气力难支,田子瞻轻轻一声呼喝,一招双飞并至,双掌架开两人单掌,迅速的向上圈卷,将两人手掌托开,又一进身,双掌齐出,道一声:“中!”
正中两人胸口,只听闷哼声中咯啦啦几声响,也不知是谁的肋骨被击断。
田子瞻低声道:“两位要是不想走,就在这里先睡着吧,不过等一会家丁护院过来将你们抓了去,也逼问些什么,就知道两位的骨头有没有这么硬了。”
两人对视一眼,勉力站起,向田子瞻一拱手,道:“多谢朋友手下留情。”
两人轻轻跳出窗外,相互扶持,一搭手从墙外翻了出去。
田子瞻将红珠从屋外提了进来,放到坐椅上,解开郡主哑穴。
郡主道:“你怎么也不将我其它穴道解开,快将我衣服拿来。红珠,红珠。”
田子瞻笑道:“人一辈子难得见一回郡主,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两女一惊,以为田子瞻和那两个黑衣人做一路。郡主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珠道:“你快解开我们穴道,要不然我就叫了。”
田子瞻道:“这又何必,惹得安阳王过来,恐怕又要生事端。倒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好些。”
田子瞻上下打量南平郡主,见这郡主身材虽单薄些,但颜面娇好,双眼有神,鼻小端凝,唯独口唇略平薄了一些,此刻嘴角紧紧抿住,更显得性情颇为坚毅,双目瞪视自己,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缺少一些年轻女子应有的温软羞涩。
郡主左耳下果然有一颗红痣,赤红如血,有小指一半大小,圆润光泽,甚是动人。
南平郡主道:“你若是救我们的人,就将我们放了,快些走,要不然李明义过来,怕是要麻烦。”
田子瞻奇道:“你竟然直呼安阳王的名字,这未免不敬吧。”
郡主悻悻的道:“他既然不把我当成女儿,我自然也不把他当成父亲。这关你什么事,我命苦罢了。”
田子瞻将面纱摘掉,笑道:“既然让我遇上了,就关我的事,少爷要管的事,还没有人抵挡的了。”
田子瞻见那南平郡主双眼一亮,紧跟着脸一红,轻轻把头扭到一边,又似乎不经意的快速转回头瞄了田子瞻一眼。
红珠道:“恩公,求你将我主仆二人放了,红珠给你当牛做马。”
田子瞻道:“我这个人心最软,既然有人求我,我便将你放了吧。”
说着解了红珠的穴道。
红珠向田子瞻福了福,道:“求恩公解了郡主的穴道。”
田子瞻笑道:“这可不划算了,她又没求我。”
二女明知田子瞻是在开玩笑,一时也奈何不得。
红珠一咬牙,在郡主大包和章门两穴上揉捏了一阵,却解不得,再向田子瞻看了一眼,田子瞻仍是似笑非笑的不出手相助。
红珠又弄了一阵,穴道渐渐松了。忽然院子里人声响起,一个家丁道:“王爷,刚才我和老胡确实听见院子有些声音,好像在打什么东西。”
安阳王道:“一定是这个小贱种在摔东西,这种事叫我过来干什么?”
家丁支吾几声,不再说话。脚步声音远去,走了几步,又回转了过来。
安阳王在屋外大声道:“还不睡觉,胡闹些什么?”
红珠道:“刚睡下。”
安阳王哼了一声,脚步声这才远去,直到消失。
郡主慢慢起身,盯着田子瞻看了几眼,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救我?”
田子瞻做作的道:“小生姓田,名子瞻。在郡主面前不敢欺瞒,在下是兵部洞远司归远将军,奉天元夫人之命查案。不过今夜来访,主要是为了一睹佳人美貌情状,果然一见之下,令人心神爽朗,无限的感慨呀。”
第三章 安阳王府3
红珠又弄了一阵,穴道渐渐松了。忽然院子里人声响起,一个家丁道:“王爷,刚才我和老胡确实听见院子有些声音,好像在打什么东西。”
安阳王道:“一定是这个小贱种在摔东西,这种事叫我过来干什么?”
家丁支吾几声,不再说话。脚步声音远去,走了几步,又回转了过来。
安阳王在屋外大声道:“还不睡觉,胡闹些什么?”
红珠道:“刚睡下。”
安阳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