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瞻用脚尖挑拨,不住将树枝左右上下来回的摆荡,孟通身在半空,胸口空荡荡的,实是害怕。
孟通骂道:“小子,你戏耍你家孟爷,叫你不得好死。
将来叫府尹知道了,不但是你,就连那个老道,那个臭丫头,还有那头驴,还有李进儒,都吃不了兜着走。”
田子瞻笑道:“有种你上来。”
孟通忽然想到:“我真笨,我顺着树枝爬上去不就得了。”
想到这,双手使力,交替收缩,便向上面爬来。
田子瞻笑道:“孟兄还算聪明。”
第二十八章 夺信14
说罢两手在树枝根部一夹,作势欲捏。
下面一人忙道:“慢来慢来,好说,好说,洪朋友,你放我师哥下来,有事好商量。”
这人说话不过是权宜之计,孟通却道:“咱们是周府尹派来的,与他商量作甚,改日叫李进儒自己去和周府尹说。”
说罢孟通心一横,一撒手从上面坠落。
下面众人一声惊呼,有的立刻闪开,有的赶忙过来,不敢直接接捧,跳起来在孟通腰背上一推,以御其下坠之力。
这一推将孟通身子直撞到树干上,登时鼻口出血,眼眶乌青,前额也擦破了好大一块。
孟通身子硬朗,尽管周身疼痛,仍勉强站起来,指着树上道:“姓洪的小子,下来和你爷爷大战二百个回合。”
田子瞻双手不断折枝,向下抛洒,根根带风,力道强劲。下面众人左右躲闪,有时躲不开,便被击中手足关节,呼痛之声大作。
马标在远处道:“小子,别闹了,办正事要紧,把他们打发了。”
田子瞻应了一声,双手一松,从树冠中坠落,下面众人也都向上打出暗器。
田子瞻伸手左拨右挡,方便时便将暗器抄住,顺手揣入皮囊中。
田子瞻双脚落地,踢开两人,一掌震飞一人,便向孟通冲去。
孟通大喜,心道:“你轻功厉害,掌法必定不行,看你不过百十来斤,我一掌便把你拍扁。”
孟通撕掉外衣,露出上身虬结的肌肉,胸前两块胸肌像扣了两个锅盖,胸毛浓密,倒是条大汉。
孟通双掌一拍,交错一擦,手掌又斗然胀了两圈,左掌一领田子瞻面门,右掌一立,呼的一声,扣田子瞻胸口大穴。
田子瞻不管不顾,身子腾起,正在落到孟通手臂上,左腿支撑,右腿踢孟通面门。
孟通甩臂回掌,左手封田子瞻来脚,田子瞻头一低,窜向孟通怀里。
孟通一掌扫空,见没了对方人影,知道不是到了身后,就是伏身打自己下盘,忙双掌下按,同时飞腿后踢。
田子瞻道一声“好”,身子从孟通右腋下穿出,右手在孟通胸肌上用力一拍一抓。
田子瞻只觉手中有异,知道这一下正抓在孟通乳头上,田子瞻脸上坏笑,手指用力,借着一冲一带之力,将孟通乳头猛的捏了一下。
孟通大声呼痛,捂住胸口弯腰不起。
四周几个师弟见状,都哭笑不得,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田子然闪身到了不远处,挺身一立,显得甚是潇洒。
远处马标大声叫好,程锦却脸上一阵发烧,心道:“子瞻怎么好没正经,用这种下流招数。”
孟通疼了好一阵,怒气腾腾的回身站起,只见右边胸肌上几只红指印异常清晰,胸口肿起老高。
尤其是右乳头,明显比左乳肿胀数倍,孟通的几个师弟也不敢发笑,只得强行忍住。
孟通道:“臭小子,你们神拳门都是这种不入流的功夫吗?”
田子瞻愣道:“什么神拳门?”
随即想起刚才自己顺口胡诌,说自己是什么神拳门的,没想到这孟通当了真。
田子瞻道:“就是这种功夫就能胜你,你待怎地?”‘
旁边一人道:“小子,有种和我大师哥比真功夫,这种掐奶子的。。。。。。,呃,就是说,这种袭乳的功。。。。。。,反正就是不入流的功夫,怎么能登大雅之堂?”
孟通回头道:“闭嘴,都给我闭嘴。”
那人赶忙闭嘴不言。
孟通恼羞成怒,忽的跳过来就是一掌,骂道:“没爹妈的狗杂种,你在这吧。”
田子瞻本来和他嘻笑,一听此言,眉头便是一皱,见他掌大如扇,向自己扣来,不禁怒气暗生。
田子瞻深吸一口气,真气贯于右掌,对准来掌,手臂只伸出一半,正与孟通掌力相撞。
田子瞻手掌不及孟通一半大,但两掌相遇,发出一声巨响,孟通只感对方掌力直透自己右臂,知道不妙,手掌一合,便欲将田子瞻指骨握断。
田子瞻一声冷笑,右臂斗的伸直,二次发力,力贯于掌根,将孟通右掌送回。
孟通身子不动,上身摇晃,双眼微闭,右臂下垂,就像喝醉了一般,晃了两晃,翻身栽倒。
田子瞻冷冷的道:“他这只右手几个月之内是再也握不住的了。把他抬走,去找大夫医吧。
你们回去告诉周云阳,就说他的事,御史台已经知道了。再多费心思,也是枉然。”
几人被他威势震慑住,不敢多说,将自己人全都聚到一起,也不敢求田子瞻解穴,灰溜溜的从院门走了。
程锦过来惴惴的道:“你怎么了?”
田子瞻一笑,道:“没事,这些狗崽子说话不干净。”
程锦其实也是一般的身世,知道田子瞻心里苦楚,便握住他手臂,轻轻拉他回来。
马标看看田子瞻,也知他心里所想,但马标一向游戏人间,虽不是真道士,但心中对亲情冷暖看的还是很淡,只得道:“已经是丑时了,咱们干事吧,否则天亮了,地方上派公差过来,多有不便。”
田程二人点点头,将包袱和太岁一并带在身上,无暇顾及何元华和陆家二郎,只将两人分开靠在树上。
陆家二郎肋骨折断,呼吸急促,这许久未经治疗用药,颇有些受不住。
田子瞻喂他吃了些太岁,又在两人身上补了几指,这才回到池边。
三人聚头商议了一些时候,却想不出机关设在哪里。
程锦时有异想天开的想法,却又一样样的说不通。
三人围着池子转了几圈,见都是青砖砌成,并无特异之处。
田子瞻记得候照远说过,这池水无需更换,因为齿蝶中老弱者多会吞食池底秽物,因此也没有发现换水引流的开口。
三人又寻了一圈,在原处碰头,看对方表情,便知无果。
这池子足有半个院子大小,设置在住宅中,就像小湖一般,池中齿蝶仍不住的在水面探头张嘴,院中尸体血气逸来,引得齿蝶兴奋欢快,时不时跳出水面,作势一咬,发出当的一声。
三人不死心,又在池周地上用树枝不住的点打,探看虚实,却都是实地,仍是无果。
程锦道:“候照远也不会冒险到池中去寻物,这东西必是在池子周围。”
田子瞻道:“启动机关和藏物的所在,总有一处是要冒险的,否则藏之无用,只是如果能知道其中关键,便可以不冒奇险。”
三人找来长杆,向池水中插去,想看看湖底有什么异常。
杆子一入水池,齿蝶立即拥上,虽不是食物,却也不住的啃咬,再将杆子拿上来时,头端已经齿痕累累,程锦手中木材竟已被咬断。
长杆虽长,却不及池水周径十一,大部池底仍不能探查虚实。
找了许久毫无头绪,马标急了起来,道:“不知道池子中间有什么古怪,我去看看。”
说罢抓起一根长杆,手按池边,飞身一跃,已纵出两丈有余。
田程二人不及阻拦,一齐惊呼。
田子瞻喝道:“老道,你疯了吗,快回来。”
程锦眼疾手快,从地上一把抓起几根木杆,分远近不同向池水里掷去,意图搭成一条浮桥,供马标短暂落脚。
田子瞻也抓起起一把金砖扣在手中,准备意外之间应用。
哪知马标飞跑起来,激起水花无数,竟如条水龙般在水面上闯过。
以田子瞻的轻功,如果施展蹬萍水的功夫,需有水中浮托之物以供点踏,倒也可以蹬踏三五次。
可像马标这般在水面上飞奔,并无浮物供其点踏,这便要双腿飞快交替,利用与水面的碰撞之力将身体撑起,步子细碎,出腿发力要短而脆。
只要稍有停歇,或是腿力用的太实,或是步子跨的太大,便会沉入中。
此时再要飞起,须得出水,可是临出水面之时,身体便会感觉一沉,将纵跃之势化掉,因此若想重新飞腾,实是难上加难。
马标一触水面,便双腿不停,向池子中间奔去,犹如长了八条腿一般,足底与水面之间发出铁锤击石般的声音,不绝于耳,竟将齿蝶的咬齿盖过。
马标飞快拍水,向后撩甩,水面登时起了一层水雾,如一条兴水长龙般。
马标双腿又交替了百十来步,用力渐显纯和,这一来足下水波反而减少,只溅起些许水花。
第二十八章 夺信15
马标身影直如一溜轻烟,金石之声也渐渐变为轻微的波波声,不一会儿便到了池中间。
马标到了池中间,用木杆迅速向水下一插,身子借力跃起,抽杆踢腿,再次在水面上奔腾起来。
池中齿蝶见有物下水,哪能不欢,只听咬齿之声大作,周围水面一浑,无数条水线直奔马标而去。
只是马标身法太快,齿蝶游动之速竟不及之,众齿蝶先是群攻,到后来,竟聚在一起形成一条粗大的水波,尾随在马标身后五六尺处。
这条水波的头端,十数只齿蝶时不时奋力跃起,扑向马标,却总是差了尺许,碰不到衣衫,只在马标身后空咬一嘴,留下叮的一声。
偶有齿蝶突然从两侧跃起扑咬,却被马标左拍右扫,打落在水中,有时马标兴发,轻伸两指,夹住齿蝶身子,微一用力便剪为两断,随手抛在身后水中。
鱼尸尚未入水,在空中便被同类扑出咬中,瞬时连渣滓都不剩。
程锦在池边看的发了呆不说,连田子瞻也是由衷的佩服,暗道:“这老道虽然性情古怪,为人邋遢,但武功实是深不可测,看来这本经书我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学学。”
马标到了池子对岸,杆子在对面壁上一撑,身子反折,在半空中一个筋斗翻回来,手掌在水面上一拍,又借力跃起。
跃起后手中已抓了几只齿蝶,又是随手捏死,抛在一旁,长杆在水里一扫一点,斜刺里向池水另一面寻去。
后面齿蝶不舍尾随而至,马标奔了一阵,长杆在水中探,忽感手中力道有异,心中一喜,高声道:“机关在这里啦。”
口中高喊,身子不停,长杆一撑,向水上浮杆点去,水中齿蝶扑过来咬他足背。
马标手中杆子一划,内力到处,齿蝶纷纷翻倒,肚腹朝上,显是被震死了。
马标踏着水上浮杆,这下便省力很多,速度更快。
后面齿蝶见状,野性发作,凶性大盛,忽然水面啪啪作响,百十来条齿蝶拍击水面,腾空而起,在马标身后犹如一条铁灰色的长蛇,蛇头直奔马标后背袭来。
这一下速度猛增,马标也是意料之外,稍一惊慌,后背一痛,知道有几只齿蝶已将后背咬中,忙足下用力,加紧蹬踏。
田子瞻一看不好,抢到侧面,双手连发,几十点金色射向马标身后齿蝶。田子瞻用了十成力,金砖带风,呼啸而至。
金砖本就沉重,加之深厚内力,更是厉害,打在齿蝶身上,登时将鱼身击碎,变成烂泥。
另一边程锦手持长杆,也抢到侧面,将长杆在手中一弯一弹,长杆横扫出去,十几只齿蝶被长杆扫中,落入了水中。
程锦心中刚刚一喜,身前水中却又有十几只齿蝶从水中高高跃起咬向自己,已然扑出了池边之界。
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原以为齿蝶都去追咬马标,却没想到池边水中仍有。
程锦百忙中仰身向后,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弯腰后撑,手中正抓住一根断枝,挺身拍出左掌,右手一刺一晃,便向身前齿蝶打去。
这十几只齿蝶在空中张口将断枝咬住,有两三只却已落在了程锦身上。
程锦只感到手中断枝微微颤动,心里发毛,忙用力掷出,双手片刻不停,将胸前几只齿蝶从衣服上撕掉扔到远处。
月色火光下,一尾断枝,头端附着十几只兀自不松口的齿蝶,向远处飞去,扑通一声入水,齿蝶松口,又向马标这边扑来。
马标离池岸尚有八九丈远,离两侧岸边更远,这时后背却越来越痛,又有十几只齿蝶扑上咬中。
马标心里起急,双手将衣服撕开,奋力一展,双手一顺,便将衣服脱掉,反手一兜一甩,这才将后背齿蝶摆脱,哪知情急间,却忘了怀中还揣着账本。
这册子被马标挺胸一撞,从马标怀里直飞出去,飞出不远就直坠而落,眼见得要落入水中,马标身在水上无法弯腰捡起,登时心里后悔不及。
田子瞻在一旁也已看见,再要发金砖击打账本,手中却刚刚打空,情急之下,伸手入怀,摸到一样东西,不及细想,对准账本下落之处,用力掷出。
那物事沉实有力,撞到账本上,将册子顶出一个凹陷,直将账本平行带出十余丈远,堪堪落在对面池边的青石上,一半落实,一半悬空,在风中摇摇摆摆,堪堪欲坠。
田子瞻高声喊道:“程锦抓住了。”
程锦正在对面,刚撕扯掉身上齿蝶,心中惊魂未定,听到田子瞻叫喊,尚不明白话中意思,一撇眼间见到账本正落在眼前青石台子上,忙纵过去一把抓住,心里扑扑直跳。
马标偷眼见账本无损,精神一振,前见得岸边离自己只有四五丈远,大喊一声,双掌向后一拍,掌力到外,登时将齿蝶前扑之势阻住。
只是足下力气一浊,双腿登时沉入池水中,马标不敢多耽,再一用力,哗喇喇一声水响,身子已然从池中跃出。
他身子刚出,后面齿蝶已然再次扑到,马标在空中身子一转,双手挥洒自如,连连抓拿,将面前十几条齿蝶纷纷抓住捏死,掷到一边。
十几只齿蝶一死,马标双足也已然落地,田子瞻和程锦从两侧跑过来,见马标双腿水湿之处不过刚及膝盖。
马标刚才也是略受惊吓,心中暗叫惭愧,怪自己过于托大,但脸上仍是得意之情。
马标道:“我这水上飘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轻功,刚才是我一时大意,要不然水渍只能到我足背,这些小东西居然和我作对,不知死活。”
田子瞻道:“死老道,没有这两下本事,就不要逞能,刚才险些连账本也掉在池子里。
这东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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