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陈野就打算等陈言成亲后再把他放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去虐待他,给他吃的饭也都是从大厨房里一同做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绝食自尽来着,大概是怕陈棋真的去把他做成人彘吧。不过,陈棋已经把他忘在脑后了,因为正值设立在各国的银号前来汇报业绩的时候,他和陈鱼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
我一如既往地去接近沈拓,虽然时时有三只电灯泡(丁冲、温暖、陈零)在旁边,不过只要能看到沈帅哥对着我微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只是陈零总会有意无意地把我们俩隔开,我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这小子在暗恋我?
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下,这个念头又被我自己推翻了。太夸张了,陈零和陈婴可是亲兄妹呀。我只能推断这孩子是独占欲强了点,感觉到自己妹妹快被人抢走了,所以就紧张起来。
就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要沈拓不再把我当孩子,发现我的魅力,恐怕还得再等五年。一想到这个我就沮丧,为什么不论是做楚轻云还是做陈婴,我的桃花运从来就没旺盛过?亏我年年春节都去花市买桃花回来呢。
再有三天就是陈言的大吉的日子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三天,沈拓就要走了。我真有点想使坏破坏婚礼的想法,不过,我知道那很不道德,而且也没什么用。
我正坐在来蝶馆的花园的石凳上沮丧着呢,丁冲和沈拓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我,丁冲便笑道:“小妹怎么无精打采的?今天不拿弹弓去打拈豆儿了?”
我懒懒地哼了一声。
沈拓走上前来,微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唉,沈哥哥真温柔。
丁冲道:“谁敢惹她不高兴?这小祖宗都能把这宅子翻个个儿。”
真是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嚣张吗?我白了丁冲一眼。
沈拓坐到我旁边,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吧,说给沈大哥听听?”
丁冲坐到另一边,笑道:“是不是看着你三哥要成亲,就想起那个非你不娶的来啦?”
我知道他是拿那天我跟郭少华胡搅蛮缠的事来取笑我,不过,我转念一想,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丁冲一怔,道:“不会吧?你真看中那个被驴踢过脑袋的家伙了?”
我偷眼看看沈拓,幽幽地道:“不是他,但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沈拓笑道:“小妹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丁冲神色微动,道:“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你呀,一个小姑娘家,成天淘得跟小子似的,又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敢喜欢你呀?”这头猪,不说话会憋死吗?
我不理他,对着沈拓道:“沈大哥觉得我可爱吗?”
沈拓温柔地笑,道:“是啊,小妹心地善良,人又机灵,又活泼,很可爱。”
心中小鹿乱撞啦,我害羞地笑,道:“不知道沈大哥的意中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拓微微一怔,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丁冲大笑道:“师兄呀,自然是喜欢宁姑娘那样子的。”
沈拓皱眉道:“别胡说。”
丁冲吐了吐舌头。
我忙问道:“哪个宁姑娘?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但丁冲这回就像嘴被缝起来一样,怎么也不肯多嘴了。这人可真烦,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猪。
我对沈拓道:“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沈大哥。”
沈拓微笑道:“什么事?”
丁冲嘀咕道:“为什么不拜托我啊?”
此人可以彻底将他无视,我当他是透明的好了。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怕沈大哥不答应。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沈大哥输了,就答应我这件事。”
沈拓大概以为我又想玩什么游戏了,便笑道:“好啊。什么赌呢?”
丁冲道:“若是你输了又怎样?”
我当没听见。“这个赌就更简单了,有一个动作,只要沈大哥能做到,那就算沈大哥赢了。”
沈拓奇道:“什么动作?”转念一想,笑道:“你该不会是叫我在大家面前做什么好笑的举动吧?那我可不干。”
我笑道:“当然不是,沈大哥又不是某人那样的小丑。”故意斜了丁冲一眼,气得他嘴都歪了。
沈拓道:“那是什么动作?”
我道:“用舌头舔到自己的手肘。”
沈拓一愣,失笑道:“这么简单?”
我笑道:“就这么简单。怎样,沈大哥要不要打这个赌?”
沈拓道:“好。”
丁冲也道:“好。”
我再瞪他一眼,我和沈拓打赌,你起什么哄啊,这灯泡都升级到探照灯的程度了。
与沈拓一击掌,我笑道:“那就请沈大哥当着我的面做一下这个动作吧。”
沈拓含笑屈肘,伸出舌头去舔,果然是帅哥,连做这种可笑的动作都那么迷人。他还以为这个动作有多容易呢,可惜,至今为止我是没见过有谁能做到这个动作的。这简直就和舔自己的眼睛一样困难,除非你按了个假眼。同理可证,如果没按个假胳膊可以随时拆卸的话,我想是没人能舔到自己的手肘的。
想当初我用这个赌约诓了多少人,赢了多少饭局呀。
试了几次,沈拓不禁大笑起来,道:“真的做不到,小妹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我笑道:“那沈大哥就是输啦。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拓笑道:“好啊。”
正想开口说出我的条件,丁冲叫了起来:“可我做得到啊,我赢啦。”说着肩一耸,将自己手臂一屈,以我意想不到的角度再向内一弯,舌尖一伸触到了手肘。
“你非人类吧?”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丁冲嘻嘻一笑,道:“你输喽。”他将两手互握,随意一扭,胳膊就拧成了麻花状,居然以此为绳跳起绳来。这家伙的柔软度绝对不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他身上长得到底是骨头还是橡皮筋啊?
有小丫头跑过来道:“沈少侠、丁少侠,温姑娘在二少那里,请二位过去。”
沈拓和丁冲站了起来,沈拓笑道:“我们先过去了,以后再陪小妹玩。”抖抖衣裳走了。
丁冲落后几步,对我笑道:“你欠我一件事哦。”做了个鬼脸也走了。
我这才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大叫道:“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做到了也没用。”这个非人类,超级探照灯,多嘴的大乌鸦,敢坏我的事,你等着瞧吧。
咬牙切齿了一番,我决定去拿弹弓打研墨来出气。因为这几日拈豆儿总跟着陈棋忙活,见不着他的人影,所以我肆虐的对象也就改成小滑头研墨了。
才到布衣楼,就见研墨费劲巴力地试图用舌头舔自己的手肘,舔不到他还不服气,伸长了舌头,歪着脑袋,活像个在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小狗。
消息传得还真快啊,我都怀疑在陈家仆人中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八卦消息传播网,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全都知道了呢?
看见了我,研墨愣了愣,忙缩回舌头,擦擦口水,整整衣服,抬头看看天,道:“今天天气真不错。”貌似深沉地踱进屋去了,然后便是插门关窗的声音。
我一愣,这小子还越来越大胆了,敢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我在门上踹了一脚,叫道:“开门!”
研墨在屋里叫:“我不!我都看见你手里拿的弹弓了。”
“好孩子,那不是打你的,开门吧,我找六哥说话。”
“少爷去二少那边啦,你去那里找他说话好了。”
“臭小子你开不开门?”
“打死我也不开。”
“再不开我就放火烧了布衣楼。”
“那你烧呀,烧呀。”
“哈,你以为我不敢烧?我现在就是没有火种罢了。”
“反正我不开门。”
“好,你有种。别让我逮着你,不然非把你的脸捏成茄子不可。”
我恨恨地留下话,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药泉也跟着陈鱼出门了,铺宣也不在家,端砚在忙着婚礼的事,最有空当的就该是小萤火虫了。
站在一天院门口,我背着手,笑眯眯地问见夏:“小萤火虫呢?”
见夏道:“同少爷去二少那边啦。”
咦?怎么大家都往陈平那里跑啊?
我走到平澜居的时候大家已经散了,正在向外走,一看到我,陈零便笑着过来,道:“我们去屠先生那里看他画画可好?”
我又看不懂水墨画,有什么好的。
“刚才在开会吗?是什么事?”我直奔主题。
陈零拉着我往一天院去,边走边笑:“商量一下三哥的婚事。”
“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妹妹不是爱吃冰酪吗?我再叫见夏做给你吃?”
见陈零故意把话题扯开,我也不好再问,只好道:“等一下,我还有事和沈大哥说呢。”
陈零更不肯放手了,笑道:“沈少侠要和二哥出去办事呢,别烦他们了。”
迎面看见奶妈子并几个丫环正带着幼睿幼烟两个玩呢,幼睿举着个纸折的风车跑,幼烟就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跟着,两个小东西笑得格格的。见到我们,幼睿便停下来,十分懂事地叫:“七叔,姑姑。”明显地那声姑姑叫的声音要低很多。
陈零把幼烟举起抛高又接住,幼烟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格格大笑。幼睿在旁却紧张得不住叫:“七叔,小心些,别摔着妹妹。”这小鬼,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妹妹了,这算是陈家的优良传统吗?
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但幼睿似乎很怕我,总是不太敢接近的样子,弄得我也没了兴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不招小孩喜欢的时候。
“零,”刚进一天院,苏云锦便笑着迎了出来。
陈零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云锦笑道:“有一会儿了,我姐夫从京城捎了些老号的酱菜来,我记着你爱吃,就带些来给你。”
陈零道:“不论打发哪个下人送来也就是了,你还特意走这一趟做什么,天怪热的。”
苏云锦道:“有日子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搞什么,两个臭小子弄得跟情人约会似的气氛暖昧,我故意跺一跺脚,道:“太阳这么晒,进去说吧,站在这里都快中暑了。”
苏云锦看我一眼,笑道:“小妹身子弱,咱们就进去吧。”那口气倒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我哼了一声,先抬脚进屋,陈零和苏云锦两个亲亲热热地并肩而入。
苏云锦拿来的酱菜里有一样香辣牛筋,我尝了尝,从嘴巴到食道都像火烧一样,只好连喝了几大杯水,把陈零和苏三看得直乐。
陈零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新闻么?”
苏云锦道:“听我姐夫说,京内谣传皇上得了重病。”
陈零道:“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苏云锦道:“说是照常上朝议事,只是看着形容憔悴,精神大不如前了。最近几日是连朝都不上了,有事都让太子和瑞王与各位大臣共同商量着决断。所以,近来去太子府和瑞王府走动的大员多了不少。”
真老套,皇帝老爸生病快死了,儿子就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朝廷官员抢着要找靠山呢。
陈零道:“瑞王府?这传位给太子只是迟早的事,瑞王府怎么又牵扯进来了?难道还会有变数不成?”
苏云锦道:“咱们不在京中,有些详细情形也不清楚。听说是瑞王近两年做了几件军功,又将运河治理得很好,很得民心,他母妃又是京中旺族。太子虽是皇后亲生的,但为人骄纵狠毒,这几年来朝廷官员中倒有不少和瑞王走得很近。”
我纳闷道:“皇上就只这两个儿子吗?”好歹也要演个九龙夺嫡才过瘾啊。
陈零道:“好像还有别的孩子,但是都夭折了。”
苏云锦轻声道:“有那位皇后在,不夭折才怪。连瑞王能活下来,都是多亏了他母妃一族的背景。”
啊,难道是善妒的皇后杀了那些可怜的孩子?真可怕。不过,罪魁祸首应该还是那个皇上吧,他老老实实地只娶一个老婆不就好了,非要佳丽三千,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不吃醋才怪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个皇帝还真窝囊。
听了我的话,陈零和苏云锦都是一脸骇色,小萤火虫急忙关门关窗怕被别人听见。哦,我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是很重视皇权的,我刚才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大不敬吧?如果传出去会不会给陈家带来杀人之祸?那我要不要杀了苏三灭口?
正在胡思乱想,苏云锦却叹了口气,道:“咱们自家兄弟说话倒也不必藏着掖着,后宫设妃立嫔那是古制,不过按我的心思,倒是赞同小妹的想法。真正倾心相爱的人,一个就足矣,身边妻妾成群未必就是好事。要是不小心娶了皇后那样的女人,更是不必再娶别人了,免得害了人家。以前那位轰动朝野的仙妃就是个例子。”
咦?这个苏三,思想还是很开通的嘛。我对他的好感度有所上升。
陈零道:“那你那位未婚妻又如何?”
苏云锦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道:“我还没见过她哪,不过大哥二哥都尚未娶亲,轮到我还得再过几年。”再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零道:“指腹为婚哈?”口气里大有戏谑之意。
苏云锦看他的眼神立时变得楚楚可怜,道:“你知道的,这不由我做主。”
太暖昧了!
陈零微一沉默,转了话题,道:“苏将军和苏大都在边关,手握兵权,不论太子登基也好,瑞王夺位也罢,你们苏家总还是要荣宠不衰的。只是不知道苏将军会支持哪一方?”
苏云锦道:“我看我爹的意思,是对瑞王的能力很赞赏的,但他又效忠皇上,太子是正统的继承人,他应该也不会因为欣赏瑞王就对太子不利。唉,这些事情太复杂,咱们说这个做什么,左右也牵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