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书房陪伴二位皇子读书的侯爷一时不平,上前为玉姨娘说了句公道话,这位皇子那里肯依,竟揪了侯爷便揍。正热闹间又遇上皇上与已故的陈皇后来查看二位皇子的功课,见此情景将尚书房一干人等拿下,询问为何事。这位皇子黄口白牙,说是侯爷见玉姨娘美貌而戏之,他是路见不平,为玉姨娘讨要公道。
众人皆惧与皇子淫威竟无人上前说一公道之话,这陈皇后也是极为护短,当时便要将侯爷拖出午门斩首。最后还是一老太傅上前为侯爷求情,加上这玉姨娘也是一个奇葩,竟也上前向帝后奏道一切皆由自己对侯爷心有所属,所以言行轻挑,与侯爷无关,自己愿承担一切责任。陈皇后与那皇子自是不肯轻饶了爷。
后来皇上就发言了,说是玉姨娘既是对侯爷有意的,那与侯爷也是情投意合,就当场将她赐与侯爷为妾。而侯爷在尚书房行为不检点,便将他发配到边关兵营里去,终身不得再到尚书房行走。”
“哦,竟有此等事?”春兰又感慨道,“那这玉姨娘也是个苦命的人,想侯爷定是很疼爱玉姨娘了?”
“这,”青玉眼眸暗淡了下去,幽幽的说道“玉姨娘身前的一个婆子是奴婢的姑姑,姑姑常是念叨玉姨娘真正是命苦之人。自从十岁孤苦一人被送到此处,别说国中他人,就是姨娘的亲生父母也不曾来问候过半句。尚书房一事之后,姨娘尚未抬进门,侯爷便已被送至边关去了。直到七年前临安城主叛乱,侯爷因在边关屡建奇功,早已升为将军,此次被举荐前去平叛乱,这才调了回来。而且。。。。。。。。”
“而且什么呀,我的好姐姐,怎生说话吞吞吐吐的调人胃口?倒不如不说还好。”秋菊估计这几日和青玉也是混得熟了,说话也很是随便。
青玉脸红了一下,低声的说道,“其实、其实就见侯爷对夫人挺上心的。侯爷、侯爷这人公事繁忙,不太回府。回来也,也是不、不太去姨娘们那里。”
一直静静听着的君宜却似未听到青玉刚才的话,只眼望着窗外的樱花发愣:一个军功出身的将军现在却任着一个与军权毫与关联的文官之职,这不是明褒暗贬,剥夺实权吗?真正是怪异之事!难道看似风光的徐侯爷在朝堂之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青玉见君宜未发言了,正欲退下,却又听到君宜说道:“侯爷是那次平叛之后才封的侯?”
“是。”说到这里,青玉有些兴奋,“当时侯爷年纪才不过二十二、三呢。侯爷十四岁到军营,十九岁封为将军,如此年纪非祖上传袭而来,就被封为侯,当今世上也只有侯爷一人而已!”
主仆几人正唠叨着,外间侍候的娟秀便进来禀报,玉姨娘处丫鬟眉儿求见,君宜点头让她进来回话。
眉儿进来行了见面礼,便拿了一个礼盒出来道:“玉姨娘让奴婢把这个物什送过来,说是谢谢夫人的礼物。”
君宜让秋菊收了,这眉儿便告退回去了。
眉儿走了后,秋菊打开礼盒,见里面竟是一本半旧的书,
“哟,这玉姨娘怎拿本破书来,也不嫌寒碜。”春兰见了,有些鄙夷。
“拿来我看看。”
秋菊把它递到叶君宜的手里,只见书面?有二个大字《天理》。她翻开仔细一看,竟是一本天文书,还附有各种星象图。
“果是宝贝,这个玉姨娘可真不是个俗人。”君宜赞到。要知道古代的书是极难得的,这种详细的天文书更是绝世孤本,有市无价。
“嗯,听奴婢姑姑讲,这个玉姨娘也是个清高之人,从不欠缺人人情。想也是刚才与夫人会面时,英姑姑欲为难于她,夫人替她解了围,所以重谢夫人。”青玉说道。
哦,那么说这个人心里对她是极为不喜的,所以一点小事也让她如此介蒂,因而拿出这么贵重之物来还这人情?
叶君宜让秋菊收了书,便要到外面去看樱花。秋菊等刚扶她到门口,李氏便走了进来,无论如何也不让去,说了一大堆道理,君宜听得烦了,也只得做罢,拿了纸笔练字打发日子。
徐侯爷这一整日里都不见踪影,据青玉所说以及秋菊她们打听到的,此人是长期不在侯府内,这种一日不见影是极正常的。君宜也未问起他,到了晚上亥时见仍是不见人,便自行睡下了。不料睡到还没半个时辰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便听到徐侯和青玉轻手轻脚的进了净房。
“侯爷回来了?”
徐侯换好衣服正蹑手蹑脚的正想上床,又听到床上的人在唤她。
“我弄醒你了?早知道我就该回书房去睡了。”徐侯边上床边说。
“李嬷嬷一直不让我出门,我白天是睡了吃,吃了睡,这现今那还睡得着。”君宜干脆用手把头支了起来,望着他说,“侯爷,你很困吗?”
“还好。”徐侯着便是自顾自的朝外睡下了。
叶君宜见了,也只得把头放下,手缩进被子里。她晚上睡觉是最不喜欢人打搅,一有点光和声音她就会失眠,况且白天还睡了那么久。她睁着眼睛看了帐顶好久,又转过头去看那男子背对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侯爷。”她试着小声的叫了一声。
“嗯。”
“你还没有睡着呀!”她有点兴奋,“那你是不是现在也不想睡?”
“怎么?有事吗?”徐侯转过身来,睁开眼望着她。
“嗯,妾身有事想问一下侯爷,不会打搅你睡觉吧。”她赶紧把自己的被子往下拉开了些,眼巴巴的望着徐侯爷。
“你说吧。”徐侯起身来半躺着,外面的月光如水洒了进来,屋内亮堂堂的,君宜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
“妾身听说侯爷以前在边塞当过将军的?”
“唉,”徐侯苦笑了一下,“也算是吧。在边塞呆过几年,后来勉强混了几天当。”
“那侯爷一定见过很多与京城不一样的。。。。。。”君宜眨巴了几下眼睛,“嗯,比如说山呀,人呀等等不一样的喽。”
“那倒是见过一些。”
“那给妾身讲讲吧,妾身从小想到处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君宜干脆也起来半坐着,苦着一张脸说“可是要不就没钱,要不就没空。”
“有什么好说的?那儿呀很是荒芜,防止敌人入侵的城墙更是建在连绵起伏的大山上。我才去时,不当班的时候便在城墙下的军营里操练,当班时便在城墙上呆上一天一夜。要是后方军粮供给好,可以吃上米饭,馒头;要是军粮供给不好,还得挨饿,那儿一年四季也吃不上几顿新鲜蔬菜。”徐侯望着窗外,有搭没搭的说着。
“侯爷,你今日在官署里过得不开心吗?”君宜发觉他今天的语气有些消沉。
徐侯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脑袋里不知道一天在想些什么,老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君宜等了一会,见他不吱声了,又说:“那里的山上是不是有很多的枫树?就是那种秋天来了,叶子会变红的树。”君宜想起前生去参观长城,见到长城外的枫树在秋天红得很美。
“有那种树吗?不,那儿的城墙外是松柏树比较多。哦,我在那儿呆了没多久,队伍又到了一个叫伏牛山的地方,那儿有牡荆树,枸杞树,柳树,还有檀树,山中还盛产山药,术草这些药材。”
“那这可是个宝山呀。”
“可不是吗。又是一个重要的关口,所以和一个叫月支的国家抢夺得厉害。”顿了一下又说,“那山呢连绵起伏上千里,我们一次巡山的时候,发现有月支国人在鬼鬼祟祟的运送什么东西,捉了回去一问,那山里竟还盛产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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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节【秉烛夜谈】
“哦,难怪。”叶君宜听了,作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
“什么?”徐侯听了叶君宜说的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难怪侯爷这么富呀,能拿出这么多聘礼的人,在大齐国不多吧。”叶君宜一本正经的说,“嗯,侯爷发现个有这么多宝贝——关键是还有黄金的地方,就是在那儿苦几年,也是很值得的哟。”
“哦,是吗?”徐侯苦笑着说。
“噗嗤,”君宜忽然笑了出来,转了话题,“侯爷,那天在周府你有没有被妾身的聪明勇敢折服?”
“嗨,”徐侯想起也笑了起来,“你这个小精灵,一张利嘴,你呀,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说着,不由把手放在被君宜拱起的被子上,凝神的看了她一眼,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白嫩的肌肤弹指可破,是男人看到这个女子都会动心吧,他心里想着。
“对了,有一次,我们和月支国打了个大仗,混战中我看见有个月支国的将领往山里跑去了,便追了去,这人特能跑,我也一个心的要将他捉回去,于是便一直穷追不舍。一直追了二天二夜,在精疲力尽之时我追到终于他,与他缠斗在起来。这个人也真的是凶狠,他其实在逃跑时便已受了不轻的伤,外加被我追了这么久,打斗中我居然没占多大上风。”
“最终还是我们英勇无畏的大英雄——徐子谦徐侯爷获得了胜利!”君宜用手撑着下颌看着徐子谦,笑盈盈的说。
徐子谦听了,微微一笑,又说道:“侥幸而已。当时我也是体力透支,虽是拼进全力将他的头砍了下来,此人在垂死之际却也重重的砍了我一刀。”
“啊,那侯爷,”叶君宜惊恐的望着他,“侯爷,这可是如何是好呀?”。
徐侯爷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已、不紧不慢的样子,徐徐的絮道:“我杀死他后也昏迷在地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很大的鸟窝里!而在我的旁边还有一个通体如黑碳般的裸体女子。我与她交谈也是语言不通。这女子用一种像半干的泥土一样的东西涂抹在我的伤口上,居然清凉止痛。她拿给我吃的是半生不熟的肉食和一些直接采撷下来的果子。到了晚上,这鸟窝里还进来了一些人,二个年纪大一些的可能是一对夫妻,还有二个小孩。这家人对我很友好,把我照顾得也好,却不准我出去。
待我伤大好后,便执意想要出去,他们就用手在我身上比划着,然后又指了指给我喝汤的瓦罐,大意可能是说如果我出去,被他们其他的族人看到会被煮来吃掉。我见了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出去了,只好给他们比划我想回家了,他们也同意了。晚上的时候他们用一块狼皮披在我身上,让我装成一只狗爬着走路。。。。。。”
“噗嗤,咯咯咯。。。。。。。。。”
想那前些日子带着手下,威风凛凛的徐侯爷竟是被人当狗牵,叶君宜心中是痛快万分,把个被子蒙在头上,笑得倦成了一团。
“于是我就这样跟在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子后面,走了出去。”徐侯毫不理会在被子里笑成一团的君宜,继续讲到,“走出去才发现那窝是建在三棵紧紧相邻的大树上。我们下了树,就只见无数高大的树林将月光星光全部遮挡住了,森林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那个黑碳般的男子显然在这种黑暗下视力比我好得多,他用一根麻绳牵着我往前走,我就像一个瞎子一样在后面紧紧跟随。
然而没走多久,便听到一声怪叫,那黑碳般的男子听了一怔,马上低声朝我吼了一声,然后一脚将我踢在一个茂密的草丛中,便消失不见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又见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星星点点的火把燃了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了,马上便向与火把相反的方向跑去。
慌不择路的我跌跌撞撞中跑了没多远就一脚踏空,掉到了一个洞里。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爬起来一看,这洞里到处都有火燃着,也不知用的什么燃料,居然是一点烟也没有。而让人恐怖的是我周围有很多个这种通体黑碳般的裸体女子睁大眼睛望着我!
这些女子均坐着,看我掉下来没有动也没有叫,我小心的走着,刚才掉下来的洞太高了,是爬不上去的,于是想找一个出口。我防备的看着这些女子,这些女子显然也是紧张的防备着这个突然掉下的陌生人。
我边走边四方八方的看着,兴许当时是太紧张了,脚居然一滑,倒在了后面一个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冷不防被我一撞也是倒在了一旁。
我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阵噼里啪啦的好似什么动物破壳而出的声音,跟随着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婴儿啼哭声,回头一看,那女子先坐着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婴儿,而她的周围竟然是一个破碎的巨大蛋壳!那被撞到在地的女子也不理会我,赶紧的过去将婴儿抱在怀里,我再仔细一看那些仍坐着不动也不出声的女子的身下,果然隐隐都有一只巨大的蛋!
心中正惊叹着,刚才被撞过的女子突然发出一阵愤怒的怪叫声,我暗叫一声不好,定是那个婴儿还没孵成熟便被我撞出来了,我赶紧继续慌不择路的向前奔跑,突然脚下又是一下子踏空了,再回过神来,已掉入了冰冷的水里。那水是流动的,我便顺着水流往下游,也不知游了多久,终于看到树木不再高大密集,月光星光洒了下来。我便借着这月光星光爬上岸,继续顺着河水往前走。浑浑噩噩间我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渴了喝河水,饿了摘些野果果腹,累了便就地躺下,就在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几个到山中打猎的猎人,他们给我食物并将我带了下山。”
“这世间那有女子是生蛋的,侯爷莫不是骗君宜玩的?”叶君宜仍是蒙了被子在头上,坐了起来,对着徐侯爷,不满的嘟着个嘴。
“哈哈,”徐侯爷听了,笑了一下,道:“你睡不着觉,也不让我睡,兴许就你逗我,却不让我编个话诓诓你?”
“在那里?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叶君宜说着便动起手来,去扯徐侯爷的衣服。
徐侯爷一惊,连忙把衣服揪住:“做甚?”
“看那刀伤呀,我看是不是真的有。”叶君宜说着继续去扯。
“不要看呢,夫人。。。。。。。。”徐侯爷抓紧衣衫,誓死坚守。
“要看要看,没有那个便是骗我的。”叶君宜坚持抗战到底,绝不放手。
想着她身体还未好,徐侯也不好使得蛮力,只好无奈的由得她,将他的上衣扒开了。叶君宜一扯开徐侯的上衣,左胸前果是有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疤,他不是疤痕体质,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叶君宜前世是医生,她一见就知,当初这样的伤不知有多严重,她怔了下,然后轻轻的把衣服给他拉拢穿好。
“侯爷,”不知为什么,叶君宜声音有些哽咽,“你那时多大了?”
“十五岁,比你现在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