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废话了,快是走!”看着虚耗已是快跳拢了,云宫仇疾声道,“快带了你家夫人走!”
“快走!”
金如玉将叶君宜一把拽到前面,催促着。
叶君家知道此时不是谦让的时候,自己母女三人明显是此时最大的负累。她拉了二个女儿便是向前跑去,金如玉随了后面护着。
几人跑到了靖国侯府的院墙下时,正又有府内的护卫跳进来,见了几人,赶紧是自动搭了人梯送母女三人过墙去。
叶君宜翻身进了府内,只见这边丝毫不比府外清静——川流不息的丫鬟、婆子、小厮、护卫正在匆忙的运送着柴火之类的东西。
“哎哟!大姑娘啊!”
“二姑娘,来,奴婢瞧瞧有没有事。。。。。”
二人孩子一过来,她们房里的向个丫鬟、婆子便是扑了一来,一声声的唤着。
“送夫人和二位姑娘回房去休息。”
钱红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吩咐着那几个下人。
“你们。。。。。。”叶君宜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人还是快回房里去吧,”钱红英忙着指挥下人们在忙活道,不奈的对叶君宜道,“这里的事奴婢办好后,会来给夫人禀报的,你莫是在这里挡了下人们的道。”
“是呀,夫人。”青玉气喘吁吁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汗道,“玉姨娘说,这下子惊动了这些畜生,若不将它们全部处理掉,以后定是后患无穷。夫人你还是快带了两位姑娘先是回屋去休息吧。”
听了玉姨娘这几个字,叶君宜方是想起现在处的地方甚是熟悉,抬头仔细一瞧——这里竟就是玉琪儿的院子!
玉琪儿此时正倚在院里的那棵大树上,有些慵懒的看着她们,见了叶君宜透过忙碌的人群望了过来,她将目光游离开了。
春兰、秋菊随着一辆小?车来了,走到叶君宜面前,搀扶着她到车上去。途经了玉琪儿身边,奶母牵着的静怡停了下来,怯怯的望着她。
“姨娘这儿很忙,我们先回房去吧,”叶君宜见玉琪儿对静怡毫不理会、视而不见,便轻声对静怡道,“等那些怪物都被收拾完了,我们再来看姨娘,好不好?”
“那些大老鼠好凶,”静怡望着玉姨娘道,“姨娘要小心啰,它们会跳的。”
玉琪儿似是未听到女儿的话,转过身去,看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搬来了一些火硝、硫磺等物进了院子。
“姨娘忙呢,”叶君宜又对静怡道,“你先是随奶母回屋去,在这儿呆着会妨碍姨娘做事哟。”
静怡也见了玉琪儿对她不理睬,黯然的收回目光,随了奶母走出了院子。、
叶君宜眼望着静怡姐妹俩走得远了,方开口道:“玉琪儿,你养了这些畜生做甚?”
“哼!”玉琪儿冷哼一声,“是呀,我养着这畜生做甚?留了这条贱命也只为报答爷的救命之恩,又花费那些心思养这些畜生做甚。”
“这些东西可是与你是一墙而隔的邻居,”叶君宜道,“不是你所养,难不成你就对此一无所知?你的嫌疑很大呀。对了,里面有个妇人,对那东西似乎是知之甚多,不知她与玉姨娘你的关系如何,若是待会她出来了,府里人认得她是你院里的人,你的嫌疑就可转为事实摆在眼前了。”
“哦?”玉琪儿冷声道,“嗯,这事我的嫌疑是大。而且,夫人,那妇人十有八九是几日前我失踪的奶母,这东西是我养的几乎真是个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不过,我前些日子在夫人屋里中毒、掉胎,夫人的嫌疑好似也不小吧?不,夫人算计小妾、残害徐府子嗣,这事也是个铁板钉钉的事实吧?”
叶君宜低头沉吟了片刻,望着她道:“玉琪儿,你觉得这府中谁是恨着爷到骨髓里,谁会恨不得将你我二人除之而后快?”
“不知道,”玉琪儿漠然的道,“这府里的女人都是仰慕爷的,恨的人却是没有,所以,想除掉你的,是这府里的所有女人。”
叶君宜听了这话,苦笑一下,转身去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将那些东西运送过墙,墙那边已是升起了浓浓的烟,他们在那边围了一道火墙,避免虚耗跳到府内来。
“白依依。”叶君宜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来。
“白依依,哎!”玉琪儿仰面长叹一声,“是,白依依!很久以来,我认为她是个极好的人。”
“我也是,”叶君宜低声道,“我视她为知己。”
“是啊,”玉琪儿有些茫然的接口道,“曾经,在这里,我无依无靠,那些男人们来以逗我为乐。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了醉酒的恪王,我见他一副凶恶相,便避而远之。不料他却是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将我拽倒在这上,拿了马鞭指了便是开口辱骂道:‘你这个苗子,既是来了他国为人质,当是要安分守已,你却是到处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生得一副狐媚相,不如去窑子挂个头牌,让千人骑、万人踩好了。’说着一口唾沫吐在我的身上,扬起马鞭就要打我。我那时方满了十三,被他吓得全身都是软了,闭了眼只等了鞭子落下。这时却听得一个女子大喝道:‘恪王殿下,这光天化日下,你休得借酒装疯,在此逞凶。’听了声音,我睁开眼看,身边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仙子用了她瘦弱的身子拦了在我面前,正喝斥着恪王。自那事以后,我便是与她形影不离,相伴身边。有了这个知己,我是快乐的。”
叶君宜静静的听完了她的话,方开口问道:“她可是沐王之女?青玉好似说过,她的丈夫是死与爷的手上,这却又是怎么回事?”
“是,”玉琪儿道,“她确是沐王之女。虽是有沐王妃拦着,不准承认她是沐王府的姑娘,但是沐王是非常疼爱她母女二人的,她母女二人又极会讨人喜欢,以至半点容不得人的沐王妃许多年来竟是在沐王府里容下了她母女。不过,即使如此,她母女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以至她与沐王的感情并不深厚,况且她也是知法懂礼的人,那沐王反当今圣上被诛一事,她并未是怀恨在心。至于她丈夫一事,我在进府之前,她尚未有中意之人;进府后,我与她是完全断了联系,其他的事是一概不知。不过,以前听了人说,那男人是当今圣上盛宠的一个道人,后来为甚被诛,我却是无从得知。”
第八十九章节【回到徐府】
话说到此,二人便是无话可说了,沉默了片刻,叶君宜看着车上的两个孩子已是撩开车帘子,来看了她好几次了,便是欲提脚走。
“你——”
这时玉琪儿却又张口好似要对她说什么话,叶君宜便站住,背对了她,静听着。
半响,去并未听到玉琪儿再有声音传来,她咬了一下牙,忽然转了身过来。
“你——”
“你——”
她一转身,鼓足勇气正想话,却见琪儿也正望着她正开口,二人几乎同时张口说出个你来,但当二人目光对上时,又居都住了嘴,并未说什么。
两个尴尬的站了一会,叶君宜方有些嘶哑的低声道:“我、我没想过会害你。”
“我也没有。”玉琪儿也低声道,“你对静怡很好,我很感激。”
“其实,”叶君宜艰难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是有你。前那日,见了你那样,他、他很难受。”
“呵!”玉琪儿含了泪有些悲道,“你莫是骗我了,即使真是如此,他也是可怜我。你莫是放在心上的。真的,他对你才是真心意,你要相信我的话,莫是如我年轻时那般糊涂,失了他的心。”
叶君宜强咽下苦泪,转过头去,艰难的道:“你好生保重身体吧,他很快就会回来,莫是让他担忧,我先走了。”
“夫人!”
玉琪儿还想对她说话,她却是大步的朝了小?车走去,现在她觉得很累很累,她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睡觉好啊,可以让你忘记累的。
坐在行进的小?车上,叶君宜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叭嗒叭嗒”往下流,她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端坐了正中,任那水泛滥。
“母亲,我们快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怡稚嫩的声音唤醒了她,她方是醒悟过来,这车里还有着两个孩子。她赶紧转过身去用袖子试掉了泪水,勉强的换上笑脸,方才又转了回来。
“母亲,你的脸好花,是个小花猫了。”
一转过脸,就见了珍怡拿了自己的小手绢朝她脸上试了过来。
“是,”她接过手绢,自己擦了几把,搂了两个道,“是,母亲成了个小花猫。刚才那些大老鼠把母亲吓坏了。嗯,静怡和珍怡怎么会跑了那儿去了呢?”
“是静怡啦,”珍怡埋怨的说道,“她说母亲是因为欢欢受了罚,她要找出那个咬咪咪的坏家伙,就让我跟她一起去了。”
“哦?”叶君宜道,“是你们自己找着跑到那儿去的?”
“嗯,”静怡怯怯的道,“我和珍怡老吵架,昨儿从母亲那里回来的时候,在祖母的院子外,欢欢叫得很厉害,我们俩跟了欢欢去,见在一棵大树下,躺着一只死兔子。兔子死的那样子跟咪咪是一样的,我、我就想去找一下,是什么东西咬了它的。“
”你为什么不给祖母或是奶母讲这个事?”叶君宜道,“你看它咬死了这么多可爱的小动物,就不怕你找着它了,它会咬你么?”
“我们说了,”静怡道,“珍怡的奶母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正好才瞧见死兔子。珍怡的奶母说,是欢欢咬了丢在那儿的,说是回去后就让英姑姑把欢欢打一死。”
“那珍怡的奶母给英姑姑讲这事了吗?”叶君宜又问道。
“这。。。。。。”静怡搓着小手,不敢抬头看她。
“静怡求奶母了,”珍怡接口道,“静怡求奶母不要跟英姑姑讲,她还把她的钗子给了一根给她呢。”
“哦?真的有这事?”
“是,”静怡怯怯的说道,“她接了我的钗子就答应我了,然后还对我们说,这事回去对谁也不要提,若是她们知道了,就会去告诉姑姑,让英姑姑来打死欢欢的。母亲,静怡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叶君宜安慰的抚着她的头,“只是你们怎么就找到那儿了?”
“都怪静怡啦,”珍怡嘟哝道,“回去一用过饭,她就要硬要去和欢欢去找坏家伙,还让我一起去,我就去了。我们翻了窗,带欢欢去了、去了死兔子的地方,然后,欢欢就带了我们走。走呀、走呀,我的腿都走疼了,就不要走了,我哭着说要回去,静怡说回去就回去了。然后、然后我们就回去,走着、走着,一下子掉到了一个洞里,里面好黑,我好害怕,呜——母亲,我好害怕。”
“好了,好了,我们回府了,这下不用怕了,”叶君宜手拍着珍怡的背,却是想着她在夜里被云宫仇带到的那个地道里,“静怡,你们是走到那儿掉到洞里的?后来又怎么到府外去了?”
“嗯,”静怡想了一会,道,“好像是、是在表姨母的院子外面。”
“表姨母的院子?”叶君宜听了一怔,“你们到表姨母的院子里去了?”
“没有,”静怡道,“欢欢带我们到了一间屋子旁,我们在周围见了没人,就悄悄进去了,欢欢在里面转了好几圈也不肯走,可我们也没有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出来准备回去,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一个怪怪的声音,我们被吓得赶紧抱住欢欢,也不知怎的,我们就掉到一个黑洞里了。。。。。。”
“夫人,到了。”
母女几个正摆谈得起劲,小车停下来了也不知道,直到秋菊掀了帘子,唤了一声,她们方是回过神来,便是扶了秋菊的手下了车。
下了车,叶君宜不由得一愣,这却是到了老夫人那儿,想到李嬷嬷就死在这个院子里,她心里默念着:那些畜生被收拾了,嬷嬷应是安心了些吧,只是那人是谁,却还无从得知,现在还不能松懈半分,以免得那人趁机再兴起风浪来。
这老夫人早已是候在正屋内,见了她几人进来了,免生不得抱了两个孩子瞧了这个瞧那,一声声肉疼的哭喊了半天方歇。
屋内早已是备了满满一桌子二位姑娘平时里喜欢的菜式,旁边榻侧的小几桌上也满是蜜钱、糖果、杏仁等各式吃食。
叶君宜早已是饿得头昏眼花,此时见了吃食,那还有平时的半分矜持,再说想到做古代人做得再好,也博不到个好个,便是拿了著便是与二位孩子一起狼吞虎咽,一阵大吃特吃。
老夫人见了几个这等模样,不由得一阵心酸,悄声吩咐了下人人好生侍候她几人,便自行回了屋里去了。
叶君宜几人用了膳食后去沐浴更衣,上床休息不提。且说叶君宜这一觉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经过这番折腾,她的身子明显是差了许多,尤其是肚子,昨日用过大吃一顿后,今天却是一直呕吐不止,只是勉强了一些稀粥,秋菊和春兰说是去请太医来,叶君宜却道这府里已是这般乱了,再是传出去自己身子不好,府里更是会人心惶惶,因而也不准她们到外面去讲,只是自己配了些药膳单子,让中午厨房里照着做。
说这叶君宜被这一折腾后,便觉得身子疲乏无力,一整日都躺在老夫人屋内的厢房内。这午时刚过,青玉便是回来了,径直走了内屋里来回话。
“夫人,那边弄得差不多了。”青玉回道,“玉姨娘说那畜生的视力极差,靠了鼻来寻人,她有一种药粉,这畜生极厌恶那味。府里便先挑了几十名精壮汉子,身上涂抹了这药粉,先将一条硕大的母蛇将这些畜生吸引到一处,再搬了柴火、硫磺、硝石,围了那里,一起点燃,那些东西极是怕火,一点就着,不到一会,就将那群畜生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只是弄那母蛇花费了不少的时日。”
“那园子里的花呢?”叶君宜问,“可是铲除得干净了?”
“是的,整个园子都给放火烧得精光了。”青玉继续回道,“烧了后,金护卫又让人将园子翻了几遍,本这是找那些漏网的畜生的,可夫人你猜,这让我们找着甚了?”
“地道!”叶君宜平静的说道,“一直通了府里的地道,是吗?”
“是,夫人,你知晓的?”青玉惊奇道,“还不止一条呢,原来那园子里有好几处口,府里人拿了火把进去探,府里的每个院子里竟都是可到的,就是正院那边,也有一条直接通到了净房里。原来奴婢们是知那地下有个空洞的,只当了是通污水的,不料竟是个直通了府内的地道口。”
“哦,”叶君宜疲惫的躺着,有气无力的道,“我、我那个朋友可是无恙?”
“朋友?”青玉道,“哦,听先去接应过夫人的护卫讲过,是有个受伤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