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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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倔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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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晕眩的剧痛、刺眼的光亮、救护车的声音。
  黑夜、白昼、黑夜、白昼,如此周而复始的轮替交换着。
  刺鼻的药水味,冰冷的金属器具接触他的身体,那些光刺痛他的眼,他闭上眼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
  他好像化作一缕幽魂飘浮在虚无缥缈间,白茫茫的一片……该死的!何时他变得这么诗情画意,文诌诌的?
  “祥祥……祥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
  “阿祥,爷爷不逼你结婚了,别和爷爷呕气,快起来!”
  一声声的叫唤是爷爷连同母亲和父亲的哽咽声,好吵,该死的!让他安静的睡一觉吧!
  许久后又传来开门声,关门声。
  来人脚步很轻,在他病床前停下,好半晌才听见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该杀了你的,因为你害死我最重要的人……不过我从不在人背后放冷枪,我等你醒来。”
  好冷的声音,是谁?那人是谁?他又害死了谁?
  不想了,他只想继续睡。
  医生和护士来了,他听到车子转动的声音,他们在为他换药,啧!该死的!轻点,轻点!哪来的笨护士弄痛他的伤口。
  医生反复再三的检视着,烦!动作也不快点!
  “他妈的臭小子!还不起来,高氏企业是你家的跟我又没关系,我做了好几天的白工,你知不知道?再不起来,小心我把你名下所有财产全送给慈善机构……”
  岳仕在他床边走来走去,顺便报告公司的最新动向……
  什么,他不是交代过不要买那支股票吗?
  该死,谁自作主张买了……等等,他是说要进这一期期货……
  不不,他没答应要接受采访。
  天!该死的!他是病人唉!这岳仕还真是死忠兼换帖,连他昏迷不醒之际,都还不忘对他轰炸。不管,西线无战事,他要睡了。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
  啪!
  “滚!你和王美娜一个样,都是害人不浅的……”
  “对不起!对不起!”
  饱含歉疚的柔细嗓音触动他心弦。丰郁!是她!他听得出来那是丰郁,她来了,想见她、好想见她,可是眼皮好重好重。
  她被打了,天!根本不关她的事,别骂她、别打她啊!
  “你干嘛道歉,你又没有错,是……”
  “别说了,我们走吧。”
  别走啊!别走啊!他微微掀动眼皮,正在看顾他的高父注意到儿子细微的变化,兴奋地大叫。“医生、医生……快叫医生,阿祥醒了……”
  他试着睁开眼,他看到丰郁了,她似乎近在咫尺,她是真的吗?柔柔的身影变得像梦境一样朦胧。
  她深深凝视他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他感到有人在测量他的脉搏、心跳,检视他的双瞳。
  “没事了,他脱离险境了,等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他听不见那些人激动的声音,他只想看看她、碰碰她,听她的声音。让她进来啊!
  之后,他感到有人拿针头刺进他的皮肤,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突地席卷他整个人。
  不想睡,不想睡……
  在阖上门前,他看到她轻叹出一口气,之后是黑色的甜美梦乡攫住他的意识。
  “丰郁,我不懂、我不懂!”丰霖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在离开医院后发作。
  “霖霖,别说你不懂,就连我……我也不懂。”丰郁垂下眼,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懂,我们就去搞懂啊!”丰霖踅回脚跟。
  她不过才跑出去玩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回来后人事全非。高祥要结婚了,可是新娘却嗝屁了,新郎则躺在医院要挂不挂的。
  “别去、别去。”丰郁连忙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不去?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高妈妈为什么要打你,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算……就算她是长辈,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丰霖小心地轻碰丰郁红肿的脸颊,她怎么老被打呀!
  “我没事,不痛,真的。”丰郁拉下丰霖的手,试着对她挤出一抹笑。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丰霖不悦地背过身子。
  “霖霖,我们走吧!”她抬头看看八楼的方向,他会好的,她相信。主啊!请保佑高祥,阿门。
  “我们不走。”丰霖甩开丰郁的手,气愤的大叫。“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被打了、被骂了,从来也不吭一句。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高祥走了,他们要你偿命,你是不是也真要去陪葬!?”
  丰郁默然无语,只是低着头颅。
  第6章(2)
  “他们不可以这样对你,你做错了什么吗?只因为你和那个王美娜有张相同的脸孔……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高祥和王美娜的恩怨情仇,凭什么要你来承受,他妈的!”丰霖咒骂连连。
  她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为丰郁抱屈啊!丰郁向来就是个闷葫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次被人欺负,都是她在替丰郁出头。
  “是我欠他们的,如果一巴掌能让他们消气的话……”
  “你欠什么,你要还什么!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过的,我们都听到了。”丰霖气得直跳脚,爷爷怎么教的,没把丰家的霸气传授给小郁,让她任由他人欺侮。
  “霖霖,我……”
  “我什么,我告诉你,我非讨回公道不可,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
  丰郁吓得挡在她面前,“我不要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只觉得好歉疚,我好难过,霖霖……我们回去,好吗?”她急得掉眼泪。
  丰霖一见到丰郁的泪水,人一怔,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不曾见丰郁哭过。
  “好!好!好,你别哭,我不去讨公道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听你的,别哭了。”丰霖连忙走近司机,钻进车门。
  丰郁泪眼朦胧地再望八楼一眼,再见了,高祥!再见了!希望以后你一切顺遂,平安如意。
  真正清醒过来,他觉得全身上下像被卡车来回辗过,每根骨头全都拆开组合过,完全不听使唤。
  这是哪里?看起来像医院,他住院了吗?真不可思议,他身体向来健康,很少有病痛的。
  保罗恭敬的朝他欠身点个头,总管惊喜的叫了声少爷。
  “我还活着,不可思议。”
  保罗和总管面面相觑,不发一语的等待高祥的吩咐。
  他知道自己身上缠了很多绷带,脑海中闪过好几个片断,争吵、打斗、飙车、意外……活着,他活着,在那种情况下,他以为他必死无疑。
  “王美娜死了?”虽是疑问却又像肯定句,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的。”总管回道。
  “丰郁呢?”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丰郁小姐在办完王美娜小姐的丧事后……”总管迟疑了一下。
  “说下去。”
  “听说启程到欧洲了,呃!目的地是圣安娜基督神学院。”总管硬着头皮说完。
  她太干净了,而你碰不起!
  “哈哈哈……哈哈……”高祥大笑的流出泪来,笑声中听不出一丝欢愉,净是悲苦之情。
  王美娜,你赢了,你赢了……丰郁终于飞到他难以触碰的地方!
  丰郁……你听到我的呼唤吗?你听到了吗……
  火烧眉毛顾眼前。高祥的双亲管不了那么多了,厚着一张老脸皮到丰家来找丰郁,他们知道丰郁趁休假回来探视丰老爷。
  这是仅存的一丝希望了。
  一年了,他们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不曾看到自己的儿子。
  当年那场车祸毁了高祥的半张脸,使他原本的俊容变成一张半兽半人的骇人面孔,下半身也瘫痪了。
  两老的心无异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可是高祥却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从那时候起,他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不见任何人,包括生养他的父母和最疼爱他的爷爷,身边仅留保罗一人。
  丰郁在阿枝的通报后,沉思一下,便决定在前厅见他们。
  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和高家有所牵连,在欧洲的那段日子是生命中最平静的时刻,青天、高山、白云、教堂……每日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她甘之如饴,努力学习生活的一切技能。
  她最爱听圣歌,当悠扬的乐声和圣歌响起,总让她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祥和。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有某种力量在驱策她,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于是她决定听从上帝的安排。
  是的!她一心希望成为上帝的新娘。
  因此她回来了,回来祈求爷爷的谅解,希望得到他的首肯,没想到回国才第二天,就见到高家人。
  “高伯伯、高伯母,请坐。”她亲自倒了两杯茶给他们。
  丰郁的以礼相待,教高氏夫妇惭愧不已,当初都怪他们心太急、口太直,不给人留情面,伤人的话一句句的说,以至于他们现在得拉下老脸来求丰郁。
  这个女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无比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教人转不开眼。
  在她身边还萦绕着一股温柔善良的气息,眼里闪烁着高贵圣洁的光芒,令人忍不住会想靠近她。
  错把美玉当石头,他们错得太离谱了。
  高母从皮包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两佰万,请你收下。”
  丰郁不解的看着他们,“很抱歉,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我希望能请你去看看高祥。”她的儿子,她的希望。
  “高祥!”
  丰郁着实吃了一惊,他似乎是另一个星球的人了。他的名字、他的一切,似乎已经好遥远、好遥远。
  “这两佰万,想必你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我真的是无法可想了。”高母的眼泪说掉就掉,毫无预警。
  丰郁拿出手帕递给高母。
  高父拍拍高母的肩膀,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丰郁,你高伯伯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高氏企业上上下下有这么多的员工,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丧失上亿的资产,更可怕的是高氏如果倒了,会有多少家庭因此失去温饱。”高父动之以情,诉之以情。“小郁,你向来就是一个贴心温柔的孩子,别拒绝我们的要求好吗?你高爷爷年纪大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呢?”
  殷殷切切的声音,充分说明了高氏夫妇的无力感和悲哀。
  “我再不久便要回欧洲了,我……恐怕无能为力,但我会诚心祈祷,上帝会保佑高大哥的。”
  她柔柔的声音和脸上散发出的圣洁光芒没有一丝虚假。她真的相信,主会听到她的祈求,并且做出最好的安排。
  高母听到此,泪如雨下,“丰郁,就当是我求你好吗?你去看看他,去见他一面,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和你高伯父怎会来找你呢?”
  高父也叹道:“当初,我们是太过分了点,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你,可是孩子,那是因为我们爱子心切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千万别这么说,我并没有那样想,你们会有那种反应是很正常的,换作是任何人也都会如此的。”
  她将心比心的站在他们的立场设想。
  “既然你不怪我们,为何不去看阿祥呢?”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我一出现,可能会造成他更大的反弹。”她淡淡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不会的,不会的,孩子,他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如果说有谁能救高祥离开黑暗的,除了丰郁外再也没人可以做得到,高父高母如是想。
  高祥会高兴,真的吗?
  她轻碰着自己的脸蛋,她有一张和王美娜如出一辙的脸孔,她要冒这个险吗?
  “你还记得吗?高祥在动完手术后,尚未脱离险境,但你一出现,他就恢复了意识。”
  她想起来了,在他恢复意识之后,她便离开台湾直奔欧洲,展开她实习修女的生活。
  他们的话或许有些夸张,不过他们的确打动了她。
  “我会去看他的。”她说,做下了保证。
  高氏两老听到丰郁点头答应,目光在空中交会了一个内疚的眼神。
  第7章(1)
  花莲!
  做梦也没想到他甘心屈居于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车子开了好长一段路,接下来的路得靠步行。走上这条根本不算路的蜿蜒小径,两旁的杂草几乎有两尺高,简直教人昏了头,若没有人带可能会迷路。
  经过小径后,一大片的石子路立时呈现在眼前,前方有一栋两层楼高的屋宇,越向前走越让人有种莫名的害怕。
  房子的外形破败不堪,蔓草就地而生,然而她还是注意到这里有隐藏式的监视摄影机。
  就算如此,这里还说得上是山明水秀,房子依山傍海,地势得天独厚,即使落魄也落魄得漂亮,标准的高家作风。
  在高父的安排下,高家的总管带她来到这里,她向保罗点头打招呼,保罗伸手挡住她的路,保罗是个哑巴,只能打着手势告诉他们,没有高少爷的吩咐她不能进来。
  “保罗,丰郁小姐是高先生请来的。”
  保罗仍是摇头,挥手要他们离开,他只听命于高祥,高祥没有交代,他不会擅作主张。
  保罗的忠心耿耿众所皆知,她敬佩他的为人,不想为难保罗,但她允诺的事还是要做。
  “保罗,既然高少爷没有吩咐,我们是该打道回府的,可是天色已暗,路况不熟又难走,能否让我和总管在这儿住一宿?”
  她的话句句属实,心里已然有所打算。保罗面色有些犹豫,考虑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丰郁在胸前划个十字架,阿门!成功的踏出第一步。
  这栋长方形的屋宇很冷清、很灰暗,也很空洞,手扶梯上还留有一层灰尘,沿着手扶梯直上二楼,二楼走廊的两侧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
  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是代表高祥目前的心境吗?不再开启,也拒绝有人进入。
  他在哪个房间?哪个门后才有他呢?
  保罗将她安置在一间蓝条白纹的房间,久未有人居的套房有一股霉味,最引她注目的莫过于房间里一大片的落地窗正面向大海,景致不错。
  窗外的世界也是凌乱的,没有好好整理过,反倒形成一股天然的野性美,好几棵林投树长至三尺以上,再过去便是悬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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