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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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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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别恼火啦!我的好大爷,交情攀不成也好聚好散,千万不要捉我塞牙缝,我人小个小不长肉,口感差得乞丐都嫌弃,我怕污了你一双贵手。”
  贼是最滑溜的,一见苗头不对当然要赶紧闪,拜自幼习轻功所赐,要闪人她最拿手,身一弯、腰一旋,脚踩凌波七步御风行,以虚乱实避开致命的一击。
  逃命的本事也是贼家的必修伎俩,偷不成自然要跑咯,难道要傻傻地遭活逮,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吗?
  “你会武功?”手脚相当利落,宛如风中的柳絮般飘忽不定。
  但是,还不够快。
  “不是啦!不是,我不会武功,这是不入流的躲猫功,蹩脚得很,根本不入大爷你的眼,你一根小指轻轻一点我就跑不动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会先跑得无影无踪,免得真被逮着。
  尤其他此刻的神情称下上和颜悦色,和二姐那种死气沉沉不尽相同,一看就知是不好惹的人物,而他眉宇间的杀气更胜大姐。
  说不怕是自欺欺人,光是露一手的气势就够吓人了,她哪敢不跑,她又不是出身武林世家,身怀绝技可以以命相搏,当贼的本来就是要跑给人家追的嘛!
  “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嘴边的血渍犹未干,拓拔刚以指轻沾弹向雾中的林木。
  树一动,半截粗干应声而裂。
  “活……活命的机会……”听起来很严重,好像天要塌了。
  吞咽困难的罗竹衣抚抚心窝看心还在不在,怕吓得缩成米粒大小,要跳不跳的苟延残喘。
  “我数到十让你逃出林子,只要你能顺利地逃脱我就不杀你。”他想他会热中鹰扑兔的兴致。
  此时一阵浓雾飘来,遮住两人的视线。
  “嗄,数到十喔?不能再添一点吗?我是毛没长齐的小丫头跑不快,你应该多给我些时间才不致辱没你英明神武的气魄……”
  “啊!不算、不算,你赖皮,以大凌小不害臊,哪有人使诈不先通知一声,亏小女子我还当你是大侠尊敬,重情重义、义薄云天,堪为武林典范……”
  “我不是大侠。”他是人人畏惧的杀人狂,滥杀无辜、食血维生。
  哎呀!怎么老是不让人把话讲完,他和先前那位大叔不会是同一挂的人马吧?“待人处世”的态度简直如三岁稚童,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诡异的雾让彼此无法瞧清对方的长相,隐约可见轮廓和身形,以及身上所著衣物的大略颜色。
  罗竹衣不是初出江湖的小姑娘,在一家都是贼的熏陶下,她对危险的敏锐度较常人高,一嗅到不对劲的时候已做好逃命的动作,哪会等人由一开始数起。
  所以她在拓拔刚还没喊出一之前就已经拔腿狂奔了,边跑还边回头抗议他的不仁不义,让一名小女子疲于奔命,而且还得自找出路。
  她要知晓出林的路子早就出去了,怎么会倒霉的遇上黑……白煞星,还亲眼目睹他将一位霓裳姑娘随手一甩,一道血花就这么飞过眼前。
  活的死人她常见,但那名看似重伤的女子连吭都不吭一声的倒地不起,她猜想对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自保都来不及的她就不用多管闲事伸出援手,说不定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自视轻功过人的罗竹衣一点也不担心躲不过追杀,她只怕出不了林原地兜圈子,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辱了贼盗世家的威名。
  也许她天生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吧!当十刚落下,微微偏斜的日光映入眼中,她心底大喜地追着顶上太阳,足不停顿地穿梭于雾气之中。
  蓦地,一片黄沙掺着几点翠绿就在眼前,雾也渐渐消褪像晨间的岚影,豁然开朗的一条黄土路干燥不已,一头老山羊在路的一侧啃食所剩不多的干草。
  西夏王国不算是一个物产丰饶的国家,君王的野心大连年征战,民不潦生还大肆动兵,牛、羊等畜牲几乎快无法生存。
  昭简皇帝生性温和恭顺,有心消弭战事却力不从心,不为其母所爱又受制宗室大臣,任其政事腐败而难以力挽狂澜,国土的颓圮可见一斑。
  “哇!出林了、出林了,谁说我是路痴,人在危急之际自有天助,神仙娘娘对我特别厚待……”咦,什么东西咻咻地在耳边响起?
  像是长鞭又似银索,紧逼着身后而来。
  照理来说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回头一瞧,偏偏心性不定的罗竹衣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冷不防的偏过头往后一瞧。
  可这么一瞧真吓掉她半条命,外公独步武林的轻功居然还有人追得上,一道如蛇的银光正朝她逼近,近得她心口紧缩。
  使劲呀!就差一步了,她只要鹞身一翻就能脱离险境,找西夏的呼伦师傅为她制造最精巧的烟火,做为她满十六的生辰之礼。
  这一步要跨出了……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拓拔刚怀袖一挥。
  声一落,形同银蛇的软剑脱手而出,幻化成万点白光破空而至,软如细绳不见重量,攀缠上莲足轻跃的细踝贴服着。
  看似无力掌控却力道十足,恍有灵性听从主人的命令,在手腕翻转问忽地下沉,重如千斤拖住鸟一般轻盈身子,嘤呢一声讶然落地。
  “不服、不服,你使小人伎俩不算数,我要求重来一遍,使用武器者淘汰出局,我们再来比过,我不信我的轻功会输人。”
  跌坐在地的罗竹衣抚着吃痛的足踝,一副吃不到糖的孩子样,菱嘴微掀满是抱怨,不相信自己贼不过一个红眼男子,还被他逮个正着。
  以容貌而论,她不及大姐的妩媚和二姐的清艳,与菊衣的娇俏相比多了一丝慧性,古灵精怪像一朵水中芙蕖,清丽却不失顽性。
  她有着江南女子纤弱如柳的体态,眉似弯月唇若樱桃,鼻梁微翘十分讨喜,一双黑玉似的瞳眸晶亮有神,叫人忍不住瞧了又瞧,舍不得少看一眼。
  曾是楼兰第一美女的滴血至亲不可能丑到哪里去,甚至可以以江南美女称之,她的美在于出尘清雅,流露出不沾俗的清灵。
  莺簧娇啭坐生春,惯把机锋巧刺人,琥珀杯浓濡竹叶,樱桃萼绽剥瓜仁,弯腰戏续轻黏唾,风笛频吹略润舌,犹爱夜来灯下事,翻书故故印芳津。
  她是旖旎中带着顽色,似花舞弄春风,还是个爱玩的小姑娘,纵有天仙姿色也稍嫌放荡,轻巧玲珑不若一般闺阁千金。
  “有任何不服且向阎王说去,我拓拔刚不是君子。”死,是对她的慈悲。
  抽回软剑欲一剑刺向她胸口,然阳光灿灿,猛一入眼的明亮娇颜让他为之失神,在日光的照射下他看见落尘仙子,眼一玻Х至诵亩讼辍
  就在这分心的一瞬间,犹在地上装无赖的罗竹衣忽然朝他丢掷一把暗绿色粉末,接着志得意满的一跃而起,嘴角还噙着一抹满意的笑。
  “大哥,小妹在此得罪了,虽然我无伤人之意,但总要自保,你回去以阴阳水浸泡竹叶三时辰再净目,毒就可解了。”瞧,她很慧黠灵心吧!懂得使下流手段。
  “想走。”他一手扣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腕,几乎要卸了她整只臂膀。
  啊!疼。“你没中毒?”
  “李恶,把人带回阴风堡。”拓拔刚以一指封穴,将她丢给身后的手下。
  一道疾风身影倏地接住他抛来的身影,赫然是先前她口中的大叔。
  “是的,堡主。”
  阴风堡是个比阴风林寒冽百倍的灰土城墩,三面环山一面环林,危石林立、岩壁陡峭,长年阴风不断难生花草,唯有耐寒的树木才屹立不摇。
  堡中不见富丽堂皇的建筑,甚至稍具可观性的楼阁也没有,灰蒙蒙的一片像是绝壁断崖,丝毫看不出其中隐藏一座堡垒。
  相传阴风堡建堡至今已逾百年,早先是以军事为主暗训精兵,意图攻宋灭金,吞辽占蒙古的一统霸业,让西夏能千秋万世独揽霸权。
  但是其中一名将领叛变占堡为主,诛杀不从他的士兵自成一方领袖,傲视群雄以武力征服他人,使其为家臣与仆众。
  不过因为第一任阴风堡堡主杀孽太深祸延子孙,导致子嗣日益稀少,不是死于非命便是无疾而终,很快地由一名武功路数怪异的塞外人取而代之,也就是已逝的前一任堡主。
  而他妻妾无数却无生育一子半女,偷窃他人的子女加以抚育,谎称是路拾的孤儿弃子,传以阴毒的武功好确保自己的地位坚不可摧。
  拓拔刚便是其中之一,一个七岁以后被收养的义子,七岁以前的记忆全然不知,直到他遇见另一个“他”。
  “堡主,你还好吧?”
  以阴阳水浸泡竹叶三时辰后再加以洗净,眼前的黑雾尽散还以光明,微微的刺痛仍留在眼皮上,酸刺辣麻得几乎睁不开眼。
  知道解毒的方式,拓拔刚不强行以内力逼毒,宁可忍受半日的不便,目不视物,似盲人一般的处理堡务,丝毫看不出半丝异样。
  在统领李恶取来浸泡过的阴阳水一洗面上毒素,猛然的剧痛来得急促,像要撑破他的脑壳化成千万条飞虫,令他痛得击碎一张百年古桌。
  但对痛习以为常的他早就不当一回事,在痛过以后马上恢复寻常神色,不让旁人瞧出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杀人者,人恒杀之,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满手的血腥洗也洗不净,他背上的罪孽只会越积越多,不可能有减少的一日。
  “那个女人没再兴风作浪吧?”一个小小的教训应该让她知道分寸了。
  “堡主指的是?”他不敢妄加猜测。
  “还能有谁,咱们那自以为能呼风唤雨的堡主夫人。”拓拔刚冷嗤的哼道。
  “卫夫人目前安份的待在她的居所,没敢跨出庭院一步。”但这只是表象。
  “人是不敢轻举妄动,但她的心思是否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呢?”死了丈夫的寡妇就该心如止水,不该妄想不属于她的位置。
  抚养他十多年的义父他都能手刃无讳,何况是年轻貌美的前任堡主夫人,她还不够资格爬上他的床,为他留下传承血脉。
  真想算计他起码要挑个处子之身,他从不碰别人用过的女人,残花败柳只会让他觉得脏,坏了他一向挑剔的眼光。
  “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四周强敌环伺,不可有一刻怠忽。
  李恶的忠心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实属难得,他是用命换得主子的信任,背上一条深入肋骨的刀疤正是他十年前付出的代价。
  “你说呢?”他冷然的说道,眸中冷芒锐利如箭。
  “属下不知才有此一问,卫夫人的野心实难抑制,属下怕她有不利于你的举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意外往往来得突然,叫人措手不及,多防几分才能万无一失。
  “堡里有谁知道我中毒一事。”他说得轻松,但话意颇含深意。
  “除了属下无人知晓。”李恶恭敬的回道,脸上无一丝表情。
  “那么她如何不利于我呢?难道是你去通风报信的?”若有泄密当找何人,他不会不清楚。
  “属下惶恐,属下绝不会出卖堡主。”双膝落地,他坦然地下跪示诚。
  满头冷汗的拓拔刚斜睨一眼,示意要他起身。“连你都怕我,世上还有谁不怕我?”
  他跟了他最久,从他挑中他为贴身侍卫起,两人相识的时间已有十七年,他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深知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他仍然怕他,在有过命的交情后,他仍怕他狂性大发失了理智,见人就杀不分亲疏。
  这是他想要的吗?若不是那一掌冰透了他的心、乱了他的神智,他怎会生饮处子血克制体内的阴寒,为活下去而变了心性。
  魔性难除,这是他们给他的评价,即使有人的模样却已是一方恶鬼。
  “是敬畏不是怕,否则属下哪敢跟在堡主身边多年。”他已死过一次,不畏惧死亡,
  “呵……李恶呀李恶,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个人,你的敬畏取悦了我。”他低沉地笑着,表情一样的冷酷。
  “不论外界的评论为何,堡主永远是李恶效忠的王子,绝无二心。”他所能做的只是跟随他,跟着他一起沉沦黑暗之中。
  唇一掀,拓拔刚扳动指上的玉戒。“别对我太死心塌地,也许哪一天扭断你颈椎的人就是我。”
  他心底的魔越来越难控制了,由原先一月吸食一名女子的血渐增成一月数次,日益频繁到他已经不相信自己是个人。
  以前到了月圆之夜他还能保持清醒,不致错杀亲信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强者,没什么能将他击倒,毕竟他熬过一段相当艰辛的岁月。
  可是最近他发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即使每夜有着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女子供他宣泄,那股恶寒仍由心底涌向四肢,无法使其温身。
  血,是唯一能使身体不冰冷的方法,后山的那些“食物”已经满足不了他对血的需求,寒意入心驱不走刺骨的冻霜。
  寒冰掌,弒师弒父的报偿,他由一场炼狱解脱,反而坠落更深的黑暗,终究摆脱不了倒错的宿命。
  “属下愿为堡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不怕死,只求死得值得。
  “嗤,我要你的肝脑何用,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别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他需要忠心的手下为他办事。
  “是,堡主。”李恶声坚的一应,随即想起先前未解的事。“堡主,你要任由卫夫人坐大而不加以约束吗?”
  她似乎猖狂到目中无人,以为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堂而皇之地鼓动堡主的女人争名夺利,让她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
  汝娃的得寸进尺便是出自她的杰作,否则今日也不会遭弃沦为“食物”,她至少还能伺候堡主一、两个月,最后成为某位管事的姬妾。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失去暖床功用后会下场凄凉,只要谨守本份不多做要求,温驯不多言的克尽女人的天职,通常在失宠后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可惜不知足的女人太多了,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一个,理应受更多的怜宠,互争有无只为一晌贪欢,殊不知她们的价值都一样,比妓女还不如。
  “留着她不是挺有趣的,日子太过沉闷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杀她是想看她还能使出何种手段,利用貌美的颜容作贱自己到什么程度。
  “可是留头狼在身边不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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