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仪容真是一如既往。”卓风奚笑道:“我们走吧。”
白浅觉得如今点头也挺累的,直接和卓风奚走了,路上自然有代步的工具,等到达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来的最晚的,看着底下的人,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惶恐,看了看卓风奚正站在她的身边,白浅忽然有了一点勇气,就坐上了那个金灿灿的宝座。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明白处在这个位置的感受。
好像,恍然间回到了来的那天。她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殿上,她头痛晕倒了,而殿下的人们都在请她三思,那是为了楚家的事。那一次她大错特错,也不够清醒。
这次,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所以也第一次这样清醒的感受到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种兴奋的刺激感在她的背脊蔓延。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脚下,恭敬恐惧的看着她。
有一瞬间,她明白了掌握一切的感觉,难怪这种权力会让人沉迷。因为没有办法不让人沉迷,即使是她,哪怕害怕,但是也不能不承认这种龙座之上的诱惑力。
大殿十分的空旷,而台阶又是很高的。这样看下去,下面的人们如同蝼蚁。他们跪在白浅的面前齐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连生死都掌控在她的手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帝王附体的感觉,好像抓住的什么。
☆、陛下可是自己心动了(2)
她紧紧抓住龙椅上的扶手,金属的质感传递来的是冰凉的感觉。
白浅只怔了片刻,忽然就不害怕了。
因为没有人会害怕这样的场面,即使再胆小的人。处在这样的位置,有什么去害怕的理由。白浅嘲笑自己,为什么要一直逃避?
也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的明白,白浅不害怕,因为要害怕的是下面的那些人,是所有人,而不是她。
“平身。”沉稳响亮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中荡起阵阵回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掌事的太监尖利的声音道。这种宫廷特有的声音在这时响起,终于掀开了这一幕大戏。
什么才是至高无上?那就是她坐在这里,而别人连抬头看她都不能够。
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道:“臣有事启奏。陛下,北方干旱已有月余,民不聊生,市井间已经怨声连天,恳请陛下早日拨款赈灾,以安民心。”
“这事朕已经知道了。”白浅微一沉吟,这样答道。这事她还要想想才能下决定,不需要在这个时候给人答复。
老臣又颤颤巍巍的叩首,知道白浅不会给出更多的话,就退了下去。白浅一边在担心自己不会回答,一边又想听听还有人说些什么,却谁知等了半晌也再没有人说话。
心中顿时有些失望,看那些奏折堆积如山的样子也不像没事,这些人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皇帝面前无人敢进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正这样想着,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白浅看着他行礼,饶有兴致。
谁知那人却猛的抬头看白浅,不避不闪,倒是打了白浅一个措手不及。迅速的收敛自己的神色,白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人,倒是个俊朗的年轻人。
“臣认为陛下不但应当及时颁布赈灾的措施,必要之时要亲去灾区安定民心!”那人声音洪亮,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一点躲闪,竟似有一点逼迫的意味,道:“况陛下久不上朝,难免有些不雅的传闻。朝政一日不可荒废,陛下行事应三思而后行!”
白浅一怔,脸上已经有些不悦,原来这就是忠言逆耳么?果真是不大好听呢。
……………………
白浅手中捧着书,可是半晌都没有动一下,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在发呆。
想起了那天上朝的过程,到现在都觉得感慨万千,白浅原本是很生气的,被那个人顶撞的够呛。但是幸亏自己还算是度量不小,没有当场给气的发飙,后来才知道那个看起来眉清目秀,言辞犀利的男人就是宋廷玉。
那个她以为是老头子,并且每天给她上奏折指责她应该勤勉朝政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白浅的嘴角浅浅抽搐了一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起来倒是年轻的很,没想到做起事来却是刚正不阿又古板不已。
不过,白浅翻了一个白眼,忘莫离都不会杀他,她自然更不会了。有这么一个敢于谏言的忠臣也是不错的……至于上朝的唯一收获,大约就是要去赈灾的事。
☆、陛下可是自己心动了(3)
其实自从楚家的悲剧发生之后,白浅就想过要赈灾,只是一直没有提上日程。昨日被宋廷玉狠狠的顶撞了一翻,倒还真是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了,看那个样子,外面该是怨声载道了。
白浅可不想有人来推翻她。
自古以来之所以有革命,无外乎是自己过不下去日子了,只好造反。只要有吃有喝,谁还有那个心思来起义?
但是具体怎么个做法,白浅觉得还需要考虑,这可是个辛苦活,她还不打算演那个戏,而且她也没有能力做的很完善,细节处还是要找别人的……她已经决定找卓风奚来商量商量了。
正准备亲自去找他,也省的自己在屋里发霉。白浅才出门,却碰上了陌轻尘。
这厮好像是专门在外面堵她,看到白浅就开始笑的没心没肺。
白浅对这里的帅哥美男们已经有了充分的免疫力,再不似一开始般处处惊艳了。第一次觉得审美疲劳也是件好事“有什么事啊,没事朕可要出去了。”白浅笑道。
陌轻尘挑眉笑道:“没事我就不能来找陛下么?”
白浅勾唇一笑,道:“你没事,可是朕有事。”心中却是冷笑,她现在可是看清楚了,之前担心无外乎身在局中。陌轻尘要是真能威胁到她早就做了,不会憋着忍着,他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他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没到合适的时机。
白浅也终于明白权力是个好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罪恶,重要的是看握在谁的手里。白浅相信,自己就算做不成一代明君,但想遗臭万年也挺难。
既然都在互相试探,不如给他一个错觉,自己也不是好动的。
陌轻尘淡淡一笑,道:“看来陛下是真的很不待见我了,不知道我哪儿做的不好?惹陛下生气了?”
白浅好笑的想,你只要不要整天散发你的帅哥魅力来我面前晃就好了,道:“你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朕该怎么做,好像也轮不到你说。”
白浅说完就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还想找卓风奚商量事情呢。
陌轻尘好像真的挺失望的,倚在门口颇为可惜的道:“我今日也是听说这皇城有新鲜事儿,想找陛下一起出去看看热闹的,却不想陛下一点也不感兴趣。我真是自作多情了,哎……”
白浅脚下一顿,沉默了片刻,真不知是不是在这儿呆傻了,还是她已经宅到从来没有想过出宫?
她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可以出去,也不是想要知道有什么新鲜事儿……
而是,他们是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的么?!
看来这后宫中男人和女人的待遇还是有区别的啊陌轻尘大约也是觉得白浅可能真的不敢兴趣,其实她只是没有回过神来。
于是笑道:“看来陛下果真变了不少,以前这澜江上的花魁选秀可是每次必看的呢。”
白浅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为出宫的事兴奋,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忘莫离该不会是有这种爱好吧?花魁肯定不会是男的。
☆、陛下可是自己心动了(4)
白浅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为出宫的事兴奋,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忘莫离该不会是有这种爱好吧?花魁肯定不会是男的。
白浅虽然也喜欢看美女,但还不至于对美女有超越一般的感情。心中原本被挑起的兴趣已然低了许多,其实,她原本还是挺想出去的陌轻尘笑道:“上次我不是和陛下提过么?估计这后宫中的老面孔你也看的厌了,花魁选秀虽然没有什么看头,但是万皇城的花魁每年选一次,也算是个哗众取宠的事儿。大秦国的公子哥们都喜欢来凑凑热闹,多少年少风liu之辈,可谓是一场盛会,陛下去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陌轻尘凑了过来,在白浅耳边低声道:“我看陛下对选进宫来的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不如去打打野味好了。”
白浅浑身一僵,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才叫醉翁之意不在酒!看花魁是假,看帅哥是真!
苍天大地!这个世界未免对她太好了!
有帅哥帮她钓帅哥!看来这古代不但女人的思想觉悟高,可以三妻四妾,男人的思想觉悟也高啊!
但是……白浅泄气的撇了撇嘴巴。
这种事也得等自己站稳脚跟再说,现在却是没什么心情。只要知道能出宫,以后机会多的是,何必和这个家伙一起,免得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陌轻尘不放过白浅的丝毫表情变化,又理所当然的接了一句:“陛下,这可是一年一次,这等盛况错过了可就只有等明年了。你真的不打算出去看看,这宫里其实闷的很吧。”
白浅死劲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是不说动自己不罢休了!
但是,其实她真的很心动啊……她心动倒不是因为所谓的打野味,而是确实是想出去看看了,哪怕是看看民土风情也好啊。
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忘记了也就算了,只要有人提起,这种出去看看的yu望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一年一度的盛会?白浅不大想错过。况且这陌轻尘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要说会讨好人,这后宫中还真就非他莫属。
在他面前,自己想不昏君一把也难。
陌轻尘仿佛也看出了白浅的松动,笑道:“也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吧,陛下以前可是很喜欢出宫游玩的,难不成在这万皇城,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这句话一出,白浅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原本就是无聊的紧,干脆就打算找卓风奚商量事情,但是既然可以出去,有的事晚点再说也没有什么。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皇宫宅起来也总觉得差点什么白浅点点头,笑道:“你厉害,朕决定出去转转了。”
陌轻尘哈哈一笑:“陛下可是自己心动了,不要把错怪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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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踩到人了!(1)
虽说是女皇当政,但是毕竟也只有四年,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比如说男尊女卑。
为了方便,白浅还是改换了装束,稍微打扮,便是一个俊俏风liu的少年公子,手拿折扇,好不潇洒。
陌轻尘眯着眼睛浅浅打量,笑道:“陛下真是丰神俊朗,这样那些姑娘们都看你去了,不少人可是要吃醋了。不过……等见到陛下的女儿装扮,大概就是进宫都会心甘情愿吧。”
进宫……怎么都听就不像好话呢?
白浅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也进宫的心甘情愿吗?”心中骂了一句死太监。
陌轻尘毫不犹豫的道,展现出他和白浅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觉悟,“当然,我可是主动要来的。可惜至今没有让陛下怀上龙种,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为了这大秦帝国的血脉,陛下可要加油啊。”
白浅忽然觉得,和陌轻尘说话的时候非常容易吐血,但是她要忍住,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你要是不行的话,回宫朕让太医给你开几方药,才年纪轻轻,这样可不好啊。”白浅摇头摆脑的道,说着就对上了陌轻尘黑幽幽的双眼,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陌轻尘哈哈一笑,“原来陛下还这样关心我,不如今晚就让我伺候陛下吧。”
白浅一字一句道:“不——用——了。”
说完就决定不再和这个家伙纠缠下去,否则他就如意了,干脆大步往前走,也不等他。
白浅就在前面走,后面就传来陌轻尘的哈哈大笑声。这更让她窘迫,于是更不愿搭理,过了半晌,忽然发现听不到声音了,心道难不成把他弄丢了?
白浅这才有些着急,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赶紧回头看去,却见陌轻尘不急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回头还顺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浅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赌气似的回头,脚下也重了几分,恨不得踩的是陌轻尘。
终于发泄完毕,再抬头,就看到旁边多了一个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边,却是陌轻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跟了上来,笑:“原来陛下也喜欢口是心非啊。”
白浅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皮笑肉不笑,笑的甚是难听难看。
好在陌轻尘脸皮够厚,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当白浅是开心的,热心的介绍起了街道的景色来。
白浅哪怕开始不在意,后来也不得不佩服陌轻尘的口才,说的头头是道,就是一块街头的石头也能说成愁肠百折的故事。但追其根本还是因为这万皇城乃是数代皇城,在白氏掌天下之前,这里就是帝都了,故事也难免多。
但是心中禁不住叹息起来,这陌轻尘,就算没有绝对的证据,看这表现也是当她失忆来处理的,否则忘莫离何必需要他这样做陪?白浅的失忆已经不是秘密,虽然没有在他面前挑明,但装作不知道未免做作。他却做的恰到好处,细节到位,偏偏又不能让人觉得反感,真是心计颇深的一个人物。
☆、让开!让开!踩到人了!(2)
如果不是抱着敌意,白浅恐怕也是喜欢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的吧。但是人总希望自己的敌人都是愚蠢的,如此一来,便不讨喜了。
两人说说笑笑,也就到了澜江边上,这边果真是人山人海,甚是热闹,四处一片节日气氛。恩,这古代的人口也不少啊直到这里,白浅才庆幸自己是出来了。这等盛况得以一见,确实比憋在宫里头强。同时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看来这皇宫要出入倒是方便的很,以后说不定常出来转转也好,这皇宫没有电脑,也宅的不舒服。
陌轻尘似乎也是有些感慨,笑道:“上次这等盛况的时候我也来了,那时候还没有进宫。陛下也是这等打扮,当时把我们几个都骗的好惨呢。”
“哦?”白浅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难不成他就是女皇打野味打回来的?
陌轻尘哈哈一笑,道:“后来进宫了,才发现当时称兄道弟的人是陛下,委实惊诧,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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