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白浅起身,伸手拿衣服,旁边伺候的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白浅更衣。
“皇,皇宫被围起来了。”她声音紧张,充满恐惧,“大家都说陛下荒yin无度,不顾国事,置天下于不顾!为了皇夫……”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手心(15)
“外面是什么人?”白浅笑了笑,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还是自己穿吧,他们抖的连衣服都拿不稳了。
“奴婢……奴婢只听说是御林军的人,王将军就守在大门口呢……已经死了好些人了。大家……大家都很害怕。”
白浅皱了皱眉,再看身周人恐惧不安的样子,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这能怪谁呢。明明是皇家争斗,但死的总是这些弱小的人。正是因为不安,命如草芥,所以才恐惧。
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恐惧的事,白浅恍然想。
至于御林军的人,白浅之前也算做了一些功课,这部分是被晏清握在手中的。
此时……才不得不佩服陌轻尘的算计,昨天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逼晏清出手罢了。白浅原以为他还会忍下去,选择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一击致命。只没想到他是真的先动手了,也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他也许,比自己想像的更果断冷决一些。
呵呵,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罢。
“轻尘公子呢?”白浅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见他的人影,难道这厮就这样落跑了,或者打算把自己丢在这里等以后来捡便宜?她都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逗笑了。
“奴,奴婢……不知道。”
“你们出去吧。”白浅淡淡道,看的真是闹心。
外面依然很吵,但是屋内总算安静下来了。白浅呆呆的坐了片刻,然后走到火炉边,将随便携带的香囊丢进了火中。眨眼变烧成了灰,淡淡的香气散发开来。
白浅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一道白色影子轻飘飘的从窗户外落进来,白衣白发。凌厉如刀。
他似乎总是这样无处不在。白浅笑了,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陛下。”卞沧海表情沉静如水。
白浅笑了笑,其实这个香囊是前段时间有人偷偷给她的,这宫里谁的人都有,又怎么会少的了她的那个便宜叔叔呢。辰王把这个送给白浅,言道在需要的时候可叫卞沧海来帮忙。如此看来,说不定和陌轻尘也脱不了关系,似乎谁都知道。自己有需要卞沧海的时候,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在这种时候,唯一还值得高兴的是就是卞沧海真的出现了,哪怕出现的如此突兀。她心中一暖,叔叔毕竟是亲人,而卞沧海,也是那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把你知道的情况先告诉朕吧。”白浅道,她也很好奇外面进行到哪一步了。
卞沧海依旧寡言少语,但是言简意赅,很快白浅就弄明白了原委。
晏清这个人虽然一贯波澜不惊,但昨夜也很是生气,回宫就杀了两个不长眼的奴才,因为他一向谨慎,也无法知道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今天早上皇宫就被围,可见他早有准备,这才一举动手。
陌轻尘昨天深夜出宫,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目前这万皇城处处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要出大乱子了。多是闭门不出。皇宫里的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陌轻尘……”白浅迟疑了一下,问道:“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卞沧海第一次没有立即回答白浅的问题,他发现自己其实不懂女皇的心思,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想了想,还是折中道:“虽然我们无法掌握他的行踪,但是根据他之前的行为,也不难猜出来他要做些什么。”
“他逼晏清动手,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独自离开恐怕也是不想陛下担心,晏清不会伤害陛下,却容不下他,他留在这里,反而会更危险。”卞沧海道。
白浅苦笑,言外之意就是他会把危险带来。而且,连卞沧海都知道晏清不会伤害她,这句话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听了。不管陌轻尘是真的怕她担心,还是别有目的,白浅现在也想知道。就如她之前所想,这次她必须有所决断。
“朕会留在宫中。你会陪我吗?”白浅眨眼笑了起来。
卞沧海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属下会一直跟在陛下身边。”
“很好。”白浅点点头,“先把外面这些人打发了吧。就说……朕心中难过,不见外人。对了……让皇夫过来陪朕,多余的人就不要过来打搅了。”
白浅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既然晏清愿意,就让别人知道朕到底对他宠爱到什么地步。”你何必这样有自信,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呢。
“是,陛下。”
白浅笑了笑,“记得一定要请皇夫亲自过来。”有什么花招,就在她眼皮底子下耍吧。
卞沧海效率很快,外面马上就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潜匿已久的玄衣卫。虽然人不多,但是这乾元殿,至少不是别人能随便进来的。
白浅懒散的靠在床上,真是挺无聊的。没事掰着自己的指头玩。
这次如果能够结束,一定要离这些麻烦远远地,她自欺欺人的想着。
轻轻地脚步声响起,白浅也没有抬头,就听到晏清道:“陛下,你要见我?”
“是啊。”她垂着眼睛笑。
原来还真的没走啊,是在等她吗……卞沧海效率倒是不错。
☆、若是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1)
“我一个人无聊很了,想找你谈谈。”白浅说,笑容淡淡的。“不过你还在,真是让我很意外。”
白浅起来倒了一杯茶,递给晏清,仿佛对待一个熟知的客人,而不是一个如此剑拔弩张的环境下的仇敌。
“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不会离开这里。”晏清笑。
白浅的眼眸暗了暗,她对卞沧海道,“你去看看,外面可有要帮忙的地方。”
卞沧海点头应了,白浅回头看向晏清,却刚好对上他促狭的目光,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戏谑的味道,“你的借口真是烂极了。”
“这也不用你管。”白浅说。
晏清灼灼的看着她,忽然放下茶杯。白浅心中一跳,回想昨晚的事情,不由得暗恼自己引狼入室。但现在后悔这些已是晚了“为了拖住我,这样做值得吗?”晏清轻轻地笑了,“还是,为了陌轻尘你愿意做到如此地步?”他眼中闪过一道戾气,白浅刚好垂下眼睛,没有看到。
“你也可以不来。”白浅冷笑道。
她才说完,就发现自己被阴影笼罩,心下一跳。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挑衅过他,但是这次她好像真的惹麻烦了……虽然她不大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晏清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冽,“你看来是真的挺喜欢他,是吗。”
白浅怔了一怔,才惊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晏清天差地别,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但是难不成是在吃醋?就是打死白浅也没法将这个词和晏清联系起来……但是她也绝不会告诉他,她愿意为这个国家和人民做到这个地步,而不是陌轻尘。
能看到他生气,白浅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快意。
“这个你更管不着。”白浅笑,虽然她手腕很疼。
“浅儿。”晏清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低哑。“有时候你真该多为自己考虑一点,也就不至于吃这么多亏了。”这句话倒是大有深意,可惜白浅是铁了心和他干到底。
“我要是真是如此,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白浅说。“这样的我,不是给了你更多的把柄可供揉捏,你难道不喜欢?”
他们能在此时此刻在这里坐在一起,可是说是天意。白浅不会就此逃走,晏清不达目的,他也不会走。
那陌轻尘呢?白浅心中一酸,对了,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但是终究,他们之间默契还不够。这个人总是口口声声说的好听,但是他其实也不够在意她的感受,也从未让她真正看透过他。
他对待她,也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男人对待女人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白浅是不同的,忘莫离是不同的,正是这种不同最后殊途同归。她们需要的,也和所有女人不一样。但是这些,陌轻尘还不够明白。
她对他的信任,真的是很辛苦很辛苦。
白浅忽然很敬佩忘莫离,她能在这堆自大的人渣中间活的自在潇洒,真是……付出了很多。而自己,可能倾尽一切也不能成为另一个忘莫离,毕竟她不是生而为王者,她只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若是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2)
“你既然留下来。”晏清声音低沉,“就不要想再离开,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白浅心中一颤,随即不在意般的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成王败寇,你先过目前这一关再说吧。若你真能一手遮天,我又能怎样。”
“你明白吗。”晏清低低的笑了,“这本是你最后的机会。”
白浅可谓是忍了又忍,她知道现在得罪晏清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她真的有些受够了。她毕竟也是堂堂女皇,怎有被人当面威胁的爱好?
晏清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
“这恐怕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她甩开晏清的手。
“那么……”晏清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白浅,“你何不多担心一下现在,这总归比较重要吧。”
白浅死死的瞪着晏清。
晏清不以为忤,十分有兴致的看着白浅,挑起她的下巴,动作竟然带着一丝轻佻的味道。深深的笑:“你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白浅若说一点害怕都没有是骗人的,但是却不能流露出来,冷笑道:“你好像忘了外面都是我的人。”
“我想你应该已经足够了解我了。”他在白浅的耳边道:“既然我敢来,就不会没想过这些。你……要我走吗?”
白浅心中一千一万个想要晏清走,但是现在放他离开造成的后果恐怕不是她能承受的。她既然决定信陌轻尘一次,也就不会半途而废,晏清既然拿她做赌,她自然奉陪。
眼光扫过晏清的脸,白浅忽然抬头对晏清笑了笑,“你不会走的。”
“为什么?”他眼中神色深深,问道。
“因为你留下来,若是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虽然我会恨你。”白浅说。
“这还不够有吸引力,我若是现在走了,结果也是一样。”晏清道。白浅还是他的,恨与不恨,又有什么重要。
“你若是现在走了,恐怕就只能拿到我的尸体了。我想你可能不会喜欢那样的结果。”白浅笑。
“哦?”晏清眼睛眯起来,流露出危险的光芒。
“你生气了?”白浅忽然想哈哈大笑,没想到她的性命也有能威胁到晏清的一天,若是之前有人和她这般说,当做笑话她都懒得听。她看着他的眼睛,字字句句落地有声,“我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晏清说。
白浅心头大石落地,但还没高兴片刻,却见晏清欺身过来,轻轻一带两个人就滚落在床上,白浅大惊失色,就要挣扎起来,晏清的手却牢牢的按在她的腰部,将她固定在怀里。
他微凉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声音清幽,“只是休息而已,不要动。”
白浅不敢动了,她知道,这就是晏清的底线。而结果也比她想象的要好,不是么?
人总要懂得苦中寻乐。
这一夜,白浅几乎没有合眼。但晏清却是睡的香甜,当然,他事实上睡好了没有白浅其实不知道,哪怕靠的如此之近……哪怕看起来是如此。
☆、若是胜了,我自然就是你的人(3)
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白浅瞪着酸涩的眼睛,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拉开晏清的手。他倒是睡的好,自己被当了一夜的抱枕,胳膊都酸了。
轻轻的推开门,就看到卞沧海站在外面,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白浅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有消息了吗?”
卞沧海转身过来,他眼中的担忧是如此明显,白浅想当做看不到都难,她忽然有些难受,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了,但是,她还能怎么做呢?
“陌轻尘的消息。”卞沧海道,“只有四个字‘安心等待’。”
“他怎么就不担心朕会生气?”白浅撇了撇嘴,不过眼中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卞沧海没有回答,白浅也并为打算要他的回答。转眼笑了笑,道:“皇叔可知道朕这里的情况?”
“王爷知道。”卞沧海答。
“很好。”白浅抿了抿唇,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王爷说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愿助陛下一臂之力,但是这大秦皇帝,只会是陛下一人。”
卞沧海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说了多余的话,白浅也是第一次觉得此人不开口则已,开口则一鸣惊人。原来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看透么?
她将自己置于这种险地,自然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至少没有退缩不是么?也不算违背了她的承诺。只不过……是以牺牲自己为前提而已。
“你多心了。”白浅扯了扯嘴角,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身处她的位置,要么奋力一搏,要么苟延残喘,她宁可选择前者。而不是回头看了看屋内,白浅露出凉凉的笑意:“朕要进去了,你着人把膳食送进来就是。”
晏清还在那里睡着,只不过白浅一靠近,就霍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细长、漂亮,白浅以前就很喜欢。食色性也,谁说女子不可以?女人也喜欢漂亮的男人,白浅当初就很喜欢他……可惜,此人不够表里如一。
白浅叹了一口气,“醒了就起来吧,你还想霸占朕的床到什么时候。”
“你有没有发现,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你都比较难以亲近。”晏清眉梢上挑,“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一觉醒来,你都能恢复原样,还真是让人很有挫败感。”
“朕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白浅咧了咧嘴,她就是那团棉花,偏要让你无处使力。
可惜晏清却不买账,他反而笑了,“其实,我也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改变。”
白浅被噎了一下,她发现了,其实晏清才是那团棉花。
“我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一样冷血无情。”白浅冷笑。
心中却是不快的,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晏清的话是对她的嘉奖,相反,她觉得……自己变的太多了,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改变。可是是谁逼的她?谁又愿意变成这样?
风凉话没有人喜欢听,白浅想。
但若说是晏清逼的也未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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