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跑到威迪生去问,那个什么经理也说他回台湾了,狗屎,他竟敢这样闷不吭声的溜回台湾!”
桑念竹颓然跌坐在床上,纤秀的脸上一片茫然。“为……为什么?”
李亚梅两手恨恨一挥,怒吼:“当然是……”忽又顿住,瞧见桑念竹那副世界末日终于来临的样子,她也说不下去了。“算了,我再去找人问问看好了!”一阵风也似的,她又转出去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
男人不都是那样,她还以为于培勋会有所不同,看来也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吃同一槽猪食的!
没关系,还有一个备用的——康纳尔,那家伙还没死心呢!正好拿来转移一下小念念的心思,免得桑念竹真的伤心绝望到活不下去了——这点最教她担心,过去的事有空再追悔,现实状况先解决再说。
只可惜了那些珍贵珠宝,早知道就去租一个银行保险箱来存放了,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房里的桑念竹,垂首呆坐在床边良久良久后,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更挺直了背脊,脸容上一片坚毅之色。
不,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于培勋是那种人,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得他失态而对她发怒,也必定是有什么紧急事件令他不得不立刻回台湾,连通知她一声都来不及,她相信必定是如此。
可是不管是什么事,她相信事情过后他必然会再来找她,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他回来,等他再来找她,等他再对她付出他的情并接受她的爱。
是的,她会等下去的,无论多久,她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的!
于培勋的表情很奇异,不是恐惧,不是愤怒,也不是担忧,又好像全都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他“看”到什么了!
“怎样,那家伙又想下手了吗?”
慢条斯理地收回搭在麦尼臂上的手,于培勋的脸色迅速恢复正常。
“没有。”
麦尼一怔。“没有?”
“是没有。”
“可是你刚刚一定有看到什么吧?”想到他前一刻的脸色,麦尼不能不怀疑。
于培勋蓦然咧嘴一笑。“我看到第一个和你上床的女孩子。”
麦尼又是一呆,继而神情一沉。“你想敷衍我,为什么?”
于培勋突然歪著脑袋似乎在回想什么。“嗯!我想想……啊!对了,她有一副大胸脯,耳后有颗痣,高潮的时候像羊一样咩咩叫,而你呢!吼一声就没了。”
麦尼的脸骤然胀红。“你……你什么不好去看,看那个做什么?”
于培勋耸耸肩。“你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吧?”
“那又如何?”
“下星期你会遇见她,而且……”
“咦?”
“……你会得知她有一个女儿……”
他指住麦尼的鼻子。
“你的女儿!”
“……欸?!”
“你知道我一直想看划船比赛的嘛!陪我去看一下会死吗?”
李亚梅苦劝死赖在书桌前一动不肯动的桑念竹,后者始终稳如泰山地看她的犯罪学。
“既然你已经约了康纳尔,我就不用去了。”
“那是因为他说跟他去就不用跟别人挤了嘛!何况”李亚梅说著硬抢去桑念竹的书。“还有秀勤和她妈妈呀!”
桑念竹还是摇头。“我不去。”
“你不用在意康纳尔,你是陪我的嘛!”
“不去!”
李亚梅正想再劝,忽而灵机一动,窃笑了一下,旋即沉下脸去。
“喂,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喔!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啊?请你陪我看一下划船比赛,你就这样龟龟毛毛的,是不是想我翻脸啊?”
好了,够了,桑念竹的兔子本色立刻重现江湖,立刻乖乖的让李亚梅拎著长耳朵去和康纳尔会合。
看划船比赛去也!
同一时刻——
深呼吸了好几十下后,于培勋终于毅然走出公司大门,大步朝路口走去,威廉已经被他甩在公司十三楼,可能还在那儿团团乱转找他,即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意外到威廉身上去。不过……
他又深吸了口气,却仍压抑下住越来越急遽的心跳。
虽然早已做好充分得下能再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他依然无法不害怕。
万一情况不是按照他所“看见”的那样进行呢?
那他的后半辈子岂不真的完蛋了?
不过,无论他如何恐惧、担忧,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在踏上斑马线之际,他依旧毫不迟疑。
为了桑念竹的安全,他不能迟疑!
突然,他脑袋轻轻一转往右边看去,就如同他之前所“看见”的,一辆黑色轿车仿佛出闸猛虎似地对准他冲撞过来……
待续
“你想不到是我把你儿子撞成植物人的吧?”
闇影中,阴骛的问话仿佛寒夜风雪般冰冷地传入沉坐于沙发上的于司谶耳中,闻言,他淡然一哂。
“确实,相当令人意外。”
“如果我说这样还不够,我一定要他死,你是不是会更意外?”
“没错,是更意外了。”于司谶以他一贯温文尔雅的态度,几近于冷漠地回答,比最典型的英国人更像个英国人。“不过,我能请问为什么吗?”
“因为他说他现在还不会死,所以我偏偏要他现在死!”
“原来如此,”于司谶点点头。“确实是个好理由。”
躲在黑暗中的人似乎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都不紧张?”
“如果我紧张了,你会放过我儿子吗?”
“当然不会!”
“那我又何必紧张。”
黑暗中的人似是更加难以理解,也很不服气。
“你……以为你救得了你儿子?”
“我没有想过要救我儿子。”
“咦?那你……”
“不过我也有点意外要给你。”
“……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吗?”
——待续,敬请期待“心电感应”之四《明里赶你暗里救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