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碰你。”艾辰微微一笑。
官银朵半信半疑,虽然此时的艾辰笑容既爽朗又心无城府,但看起来却更像是别有居心,她实在分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玩弄她?
“你这么说,我更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只看不碰,那种感觉就像看着一盘红烧肉却不去吃它一样奇怪。
“人人都觉得我有毛病,你会这么想并不稀奇。”他的嘴角漾着迷离的笑意。“衣服你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我自己脱……”她急急地低下眸,瞪视着揪紧胸口衣襟的双手,握紧的拳头绷出纤细的青丝,衬得她的双手益发雪白。
都已经是上了砧板的鱼肉了,再怎么想逃,不过只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官银朵紧闭上眼,硬着头皮豁出去。缓缓抬起双手,她一一解开领口的盘扣,脱掉水红色的绸衫扔到一旁,剩下的贴身肚兜掩不住她浑圆蛟好的曲线,她深深吸气,手指颤抖着摸索肚兜的系带,然后轻轻解开。
艾辰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一寸寸裸露,在昏黄烛光的照耀下,宛若一块洁白晶莹的和阗玉,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叹息地盯着躺在银红绣被上的雪艳胴体。
那日在“白帆楼”轻瞥她一眼,从她柔腻白暂的脸蛋就猜想得到她是一个拥有玉质般肌肤的女子,现在看到了藏在层层衣袍下的胴体,果然如他所料。
她的肌肤可贵不在于它如玉般的洁白,而是在于它白得有透明感,烛光映照之下,透出似玉非玉、似瓷非瓷的莹亮光芒,而她丰润饱满的酥胸、蔷薇花般的粉色蓓蕾、纤细的腰肢,柔软细致的曲线完美得像是上苍的恩赐。
官银朵紧紧闭着眼不敢看他,浑身僵硬得不敢动一下,双拳握得死紧,隐隐约约感觉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吹拂着她的肌肤,一阵阵麻痒的颤栗缓缓在她身上每一寸蔓延,随着气息的游移,她可以知道他正盯在自己身体的哪一个部位,这种被一览无遗的恐惧感令她害怕得不敢喘息。
艾辰初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光裸的女体,对她绝色的美惊叹之余,也燃起了他体内男人的欲火。
但他并不想占有她,不想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要把她完美地摆在自己身边,所以他的视线不敢停留在诱惑他的酥胸上,更避开她玲珑腰身下足以催动他情欲的女性私密处。
“把身子放松。”艾辰把注意力转向她握紧的拳头,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扳开,把玩着她纤长的十指,她的每一瓣指甲都像薄薄的粉色玉片,可惜有些细小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他反复抚摸着她软绵绵的手心。
“我每天都要下厨,难免被鱼鳞刮伤,或是被油烫伤,没有厨子手上不带伤的。”她无法形容手指被他揉弄的感觉,他的力道那么的轻柔,像害怕不小心就会碰碎她似的。
“以后不准下厨。”他低声命令。
又不谁!官银朵蓦地动了气。
“手肘的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他又看到了一处小瑕疵。
“小时候爬树摔伤的……你该不会又要说,以后不准我爬树吧?”她不悦地隐忍着情绪。
艾辰轻轻一笑。“简单地说,是以后不谁你再让自己受伤。”
他的鼻息游移到了她敏感的颈窝,她红唇紧闭着,呼息莫名浅促起来。
“你检查完了没有?满意还是不满意?”她都已经快要羞死了,他到底要不要放过她?
“目前为止还算满意。”他握住一把乌黑柔细的长发,轻轻披散在她如瓷仪玉的胴体上。“把衣服穿上,睡吧。”
官银朵惶然不解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艾辰走出库房的背影。
他走了?
她无法置信,他真的没有碰她一下。除了碰了碰她的手,他真的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已,完全没有对她做出张大婶所说的肌肤之亲。
在进艾府之前,她想象过多少种可能的遭遇和下场,但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全身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之后,她才发现肌肤上已布满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她心不在焉地穿好衣衫,抱着绸被躺下,望见屋顶的天窗上挂着一弯新月,新月上方点缀着两颗明亮的星,看起来就像一张微笑的脸。
看样子,艾辰真的不是淫魔,他的屋子也并非淫窟,到目前为止,她自己也没有坠入炼狱的痛苦感受。他对待她的方式,真的就像对待一件珍奇宝贝,那么的谨慎小心,那么的呵护备至。
一万两黄金换来的是这样的生活,她似乎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至少艾辰不是什么变态淫魔,她人也好端端的没出什么事,而大哥却可以因为有了钱而顺利成亲。不但如此,双目失明、无法挣钱养家的大哥,从此再也不必为钱烦恼,能够照顾自己一家又能照顾爹的后半辈子,可以让爹和大哥此生衣食无虞,她就算牺牲自己,被人家摆在库房里当一件宝贝对待,也是很值得的了。
夜深人静。
官银朵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仍无睡意,觉得这里的夜似乎异常寂静,比她原来所住的云霓大街还要安静无声。
艾辰应该睡了吧?偏偏她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透过轻纱帐望出去,墙面上满是艾辰的收藏品,除了玉器、瓷器以外,还有一尊尊姿态各异、表情生动的陶俑和石俑,影影绰绰的,仿佛全都在盯着她看。
她忽然感到惶惑莫名,脑子里不禁涌起一堆古怪的念头,那些陶俑或石俑也许都有千百年的岁月,更有可能是从深邃阴森的墓穴中出土的陪葬品,想象着那些陶俑和石俑伴着死人在地底长眠百年甚至千年,她就悚惧不已,寒毛根根竖立。
尽管把头蒙进被子里,但她还是觉得墙上到处都有眼睛在偷窥她,幽诡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的背脊频频泛起寒意。
就在她精神紧绷,恐惧感濒临崩溃前,她迅速地掀开纱帐跳下床,飞快地打开门冲出去,一路快步地穿过小花厅、内室,来到艾辰的卧房。她在房中的圆桌前坐下,自己斟杯茶一口气喝光,心情慢慢平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全是湿冷的虚汗。
艾辰的床帐深垂着,显然早已经入睡了。她不敢再回房,只好待在艾辰的房里呆坐着,屋内柔和温暖的烛光慢慢驱逐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惊惧。
先在这儿睡一下,应该不要紧吧?等天一亮她再溜回去。
可是万一艾辰醒了,误以为她是来投怀送抱的怎么办?她拉紧前襟,在回库房或是留在艾辰房里之间犹豫不定。
都已经一丝不挂地被艾辰仔仔细细地看个透彻了,还有什么比这个难关更难的?而且他并不会乱碰她的身子,若不要她生他的孩子,看来也不会与她有任何夫妻之实,她仪乎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她自我安慰,然后安心地在桌面趴下,合上眼。
桌子好硬,她皱着眉头,好半天才找到一个较舒服的睡姿,终于,她敌不过浓浓的睡意侵袭,沉沉地睡去了。
艾辰没想到早上一醒来,居然看见官银朵趴在他房内的圆桌上睡着。
为什么她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却跑到了他房里?他怔然呆视着她熟睡的容颜,满腹狐疑。
昨天夜里,他一整晚没睡好,官银朵凝脂般柔美的胴体,始终在他脑海里激切翻涌,一闭起眼眸,就看见她胸前稚嫩的花蕾在娇弱地颤栗,那诱惑的景象,在他身上汇聚了一股股热流,朝着下腹游走,勾动他深埋的、几乎陌生的欲望。
尽管他极力想断绝自己脑中的意念,但那副绝色的女体却总是在他脑海中留连不去。
他看上她,因为她的五官长得极秀美,灵透澄净的双眸配上挺直的鼻梁和丰润小巧的红唇,是挑不出瑕疵的完美搭配,而一开始吸引他的,是她宛如上等美玉的肌肤。经过昨晚的证明,他的眼力的确不错,只是他更加没预料到,当一副活色生香的女体摆在他眼前时,他会完全失去定力。
他买她的初衷,只是想要收藏她的美,并把她养得更美,他并不想破坏这一份初衷,所以硬生生压抑下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潮。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缓步走向库房,轻轻地将她放回她的床上。
他的收藏,只属于这里。
官银朵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在库房里,仍在自己的床上,她发呆了半晌,忘记自己昨晚究竟有没有去过艾辰房里?
抬头看一眼天窗,天色似乎不早了,她下床穿上绣鞋,走出库房,看见一个小丫头正在收拾小花厅里摆放的早点。
“姑娘,您醒啦?昨晚睡得好吗?”小丫头伶俐地朝她一笑。
“很好。”官银朵不好意思地笑笑。“请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午了。”小丫头捧起桌上的早点,笑说。“这些早点原是早上为您准备的,不过因为您现在才起身,早点已经都凉了,我先撒下去,再给您准备热的饭菜来。”
官银朵很吃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平常这个时候在“白帆楼”,她都已经在大厨房里忙翻天了。
“对了,艾少爷呢?”早点只有一人分量,原封不动要撒走,看样子艾辰吃早点是与她分开的。
“少爷一早就到粮仓去了,通常要到下午以后才会回来。”小丫头笑着答。“姑娘先坐坐,我去给您端饭菜来。”
“真是麻烦你了。”官银朵发现小丫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梨涡,很是可爱。
“姑娘别这么说,少爷让奴婢过来专门侍候您,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
“专门侍候我?”官银朵诧异地看着小丫头。她实在不习惯这种主仆关系,要是可以,她真希望凡事都自己来,―点也不想让人侍候。
“是呀,我的名字叫杜鹃,+六岁。”小丫头又笑。“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只管盼咐我去做就行了。”
“好,那就先谢谢你了。”官银朵点头道谢。她现在新来乍到,还是先随着人家的规矩吧!
“拜托姑娘,以后别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没有主子向奴婢道谢的事呀!”杜鹃噗哧笑道。
“我还不算主子。”官银朵连忙摇手。
“这儿都是少爷说了算,少爷说姑娘是主子,您就是主子。”杜鹃笑着捧起早点走出去。
官银朵茫然地呆站着。
少爷说姑娘是主子……
杜鹃的话竟带给她淡淡的喜悦感,艾辰确实兑现了他对她的承诺,她会有少夫人的头衔,有了这个头衔,爹和大哥就可以放心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就又送过来了,官银朵正在梳妆台前梳洗自己,杜鹃看见她自己在动手梳头发,急忙过来接下她手中的梳子。
“姑娘,我来吧!”
“梳头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你。”她向来都随便给个髻盘在头顶就算了事。
“不,少爷盼咐了,姑娘今天要给望仙髻。”杜鹃小心地为她梳理长发。
“什么?”什么望仙髻?她听都没听过。
“这是少爷的盼咐。”杜鹃笑了笑,手法熟练地梳起一个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却很美的发髻。
官银朵从来都不知道,发髻也能梳这么多的花样,而且梳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云霓大街字画摊上卖的仕女图。
“杜鹃,你好厉害,我从来都不知道仕女图上的发髻真的梳得出来!”她惊异地赞美。
“当然梳得出来呀!我从六岁就开始帮小姐们梳头了,没有什么发髻难得倒我喔!”杜鹃笑说。
“你六岁就在这里了?”官银朵讶然看她。
“是呀,老爷在码头看见我,看我无亲无故的,就把我带回来了。”
“艾老爷是大好人。”官银朵听过不少艾老爷善心的举动。
“少爷也是大好人。”杜鹃接口说。
官银朵微愕。艾辰是大好人吗?到此刻为止,她看不出他的良善面,只觉得他这个人霸道得很,而且古里古怪的。
“姑娘,请更衣。”杜鹃从梳妆台旁的红木橱柜里取出一套颜色鲜丽的衣裙,准备替她换上。
官银朵毕生没有穿过如此华丽的衣裙,裙间绣着一朵朵的云彩,一走动就美得飘飘若仙。
“这……不会也是少爷盼咐要我穿的吧?”她傻了眼。
“是呀,是少爷的盼咐。”杜鹃笑着答。“少爷还盼咐,姑娘要素颜,脸上不许上胭脂。”
官银朵深深蹙眉,从头到脚都得依着艾辰的喜好打扮,她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随艾辰摆布的人偶?
“姑娘,饭菜要凉了,您先过来吃吧!”杜鹃没给她时间发呆,在小花厅内替她布好了碗筷招呼她。
官银朵坐下来,看了一眼菜色,然后挟起一块鸭肉送入口中,鸭肉鲜甜的滋味让她胃口大开,她很快地开始吃起来。
“对了,这附近有没有厨房?能不能自己做菜吃?”她有点手痒。
杜鹃疑惑地看着她。“姑娘,您要自己做菜吃?”
“我手艺不错的,有时候也会做点想吃的菜来吃。”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喜好,就是爱拿锅铲做菜。
“您想吃什么,我去盼咐厨子做来给姑娘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自己做菜。你不知道,我本来就是大厨喔!”她有些得意地笑说。
“不可能的,少爷不会准姑娘下厨。”杜鹃缓缓摇头。
官银朵蓦然想起昨晚艾辰对她说的话──以后不准下厨。
她乌黑的大眼粹然被阴霾笼罩,忽然胃口尽失。
“我吃饱了。”她把碗筷往前一推,默默地起身往外走。
“姑娘,少爷盼咐,姑娘可以在附近随意走动,但是后花园和正屋先别过去。”杜鹃望着她的背影喊道。
官银朵心中不快,暗暗抱怨着。艾辰还说不是把她当笼中鸟养,她现在的处境明明就跟笼中鸟没有什么差别。
她提着云朵般的裙摆,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她知道艾辰还没有跟他的家人处理好她的事情,所以她不往容易遇见人的园子里去,反而挑了一条僻静的小径走,四处看着风景散心。
小径不知通往何处,但从小径上长满了青色的苍苔,还有路旁石头上爬着密密的苔鲜来看,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回头看,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