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外听他们忙碌,心里却有些期待,主子看着就三十了,第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夜深时,孩子平安降生了,是儿子。主子高兴极了,把孩子抱给我看,还指着我说这是哲义叔叔。我大惊之下,虽觉得这个称谓当不起,心里却很感动。
姑娘生完孩子,不仅没胖,反而消瘦了一点,元气大伤。正巧萧墨萧公子投身商途,到北方游历,带了很多稀有的补品给主子。姑娘自己细细甄别了,告诉给李嬷嬷去做。这样在家养了两个月,身体复原得不错。
阿思海生意场上的客人有见着主子和姑娘的,主子总是坦然介绍说:“这是我妻子。”我疑心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亲的。女人嫁人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一般都比较看重。姑娘却似乎并不介意,主子说是妻子就是妻子了。
小少爷日渐长大,眉目宛然和姑娘很像,鼻子嘴巴却跟主子一模一样。就这个样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还不仅仅如此,小少爷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说了第一个字,十个月大时就能跌跌撞撞走路了。可累坏了李嬷嬷,常常跟在后面叫少爷小心些。
他尤其爱缠着姑娘,姑娘一见儿子就头大,跟主子说,太缠人了,下次我们一定要生女儿。我怀疑她是不是不记得,当初生孩子时她愤然地说一辈子也不生了。主子肯定记得,却不反驳她,反而点头赞许道:“好。”
炎热的窗外,太阳晒得地面袅袅冒烟,远近的景物浮动在烈日下,似幻似真。姑娘踩着波斯地毯跑到主子身边,挽了他手道:“我们回依度尔汗去吧,这里夏天可有的热。”主子望向她的神情乍现温柔,说:“行,你说回去就回去。”
正说着,小少爷就蹒跚而来,李嬷嬷一路跟在后面。他一头撞在姑娘身上,拽着她裙裾裂嘴笑嚷:“娘——”姑娘登时一手抹着眼睛,一手扯着主子的袖子,哀叫道:“啊,他又来了——”主子一把抱起小少爷来,哈哈大笑:“这孩子,缠得你娘都不想要你了。”
我不禁要质疑,她哪像个妈呀,倒像是主子另一个孩子。
不过,好吧,我承认,看见这情形我有些砰然心动了。他们的故事,非由爱始,皆因爱止。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找到这样一个人,与之共守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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