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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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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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装汉子笑道:“我知道你昨晚不会睡好,所以让你多睡一会。”

杜少彬苦笑了一下之后,才接问道:“彭叔叔,吴爷爷呢?”

短装汉子接道:“你吴爷爷又去太原城,看情形也该回来了。”

杜少彬一蹙眉峰,似乎想问点什么,但他仅仅是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没问出口来。

早餐后,杜少彬想出去散散步。但他刚刚准备出门,一个青衣汉子却适时赶来,将门口

挡住了。

由于这厢房的大门是朝东,早晨的阳光,正迎面射向杜少彬,因而使得杜少彬侧退过一

旁之后,才看清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满脸麻子的斑发老者。

杜少彬方自微微一楞之间,里面的短装汉子已首先发问道:“这位老丈找谁呀?”

麻脸老者歉然一笑道:“打扰二位,老朽就找这位杜老弟谈谈。”

说着,已自行举步走进客厅中,并边走边向杜少彬笑问道:“这位杜老弟,是否是以往

无极派杜掌门人的令孙?”

杜少彬心凛于吴伯同的警告,对这个开口就道出自己来历的麻脸老者,暗中真力默提,

以便应变,口中却漫应道:“不错。”

这同时,那短装汉子却脸色微变地,沉声问道:“尊驾是谁?”

麻脸老者一屁股坐向一张椅子上,口中笑道:“咱们也算是半个多月的芳邻了,以往你

不认识,还情有可原,现在老朽已是本来面目……”

短装汉子截口“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住在对面厢房中的贵客,今天,你总算是自动

现形了。”

麻脸老者笑道:“彭老弟,咱们过去,都是‘一殿之臣’,多年不见了,怎么一见面,

就这么冷嘲热讽的。”

短装汉子精目凝注少顷,才又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麻脸老者笑道:“彭老弟,真难为你,还能认得出我来。”

短装汉子冷哼一声道:“别打哈哈了,任民山,说你的来意吧!”

任民山(麻脸汉子)嘻笑如故地说道:“彭立人,老夫再不成材,也曾经是你的顶头上

司,‘任民山’这三个字,岂是你所能叫的。”

彭立人(短装汉子)扭头向一旁的杜少彬,沉声说道:“少彬,这位就是使无极派于一

夕之间,冰消瓦解的大功臣之一,也就是你爷爷身旁,最亲信的心腹干部之一的任大护法。”

杜少彬淡然一笑道:“那真好极了,我正好找他问问过去的详情。”

任民山笑问道:“少彬,难道他们没有告诉过你?”

杜少彬笑了笑道:“不错!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我是无极派掌门人的嫡孙,其余是一

概不知。”

任民山阴阴地一笑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么?”

杜少彬苦笑道:“我不知道。”

任民山含笑接道:“这叫作做贼心虚,不敢告诉你。”

杜少彬任了一下道:“你说的是我吴爷爷?”

任民山点点头道:“不错,也包括你这位‘彭叔叔’。”

“那么。”杜少彬蹙眉接道:“为什么吴爷爷还要教养我呢?”

任民山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内疚神明,希望能由抚养你成人,而减轻他们内心的

负疚。”

杜少彬“唔”了一声道:“这理由,倒是蛮动听的。”

也直到此时,旁立的彭立人,才如释重负似地,发出一声长吁。

任民山则不由地一怔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相信。”杜少彬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说的是连篇鬼话!”

任民山麻脸一变之后,又平静地笑道:“少彬,我是为你好,你可别受了人家的蒙蔽,

而分不出好歹来。”

杜少彬漫应道:“是么!那你说说你的来意看?”

任民山笑了笑道:“少彬,不瞒你说,我暗中跟踪你的‘吴爷爷’,已有三个月了。”

彭立人含笑接道:“这话倒是不错,我可以证明。”

杜少彬冷然接道:“我所须要知道的,是你的来意?”

任民山道:“来意自然是为了你。”

“为我?”杜少彬笑道:“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吧?”

任民山笑道:“少彬,你夹缠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少彬冷然接道:“我相信的是事实。”

任民山连忙接道:“少彬,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这些年来,我同你爷爷的一些忠贞干

部们,一直在查探你的行踪,希望能辅佐你,重整无极派的雄风。”

彭立人笑道:“说得倒是同碧云山庄的人,一模一样。”

任民山呵呵一笑道:“碧云山庄的人也有此意,那更足以证明,以往的无极派,是如何

的受人景仰,也足以证明,目前的武林同道,是如何的怀念……”

彭立人截口冷笑道:“少废话,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吴爷和我的行踪的?”

任民山阴阴地一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的易容术虽然高明,却难逃我

的法眼,不过,我为了要获得少彬的消息,才一直只在暗中监视你们而已。”

彭立人冷笑道:“你也知道我们也早已对你怀疑了么?”

任民山得意地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当然也知道你们早已对我怀疑。”

杜少彬笑道:“知道人家已经对你怀疑,而仍然呆在这儿,你的胆子,也委实不小。”

任民山笑了笑道:“以往,他们两个联手,也非我百招之敌,像这样的材料,我还用得

着担心么!”

彭立人冷笑一声,沉声喝道:“少彬,退到室外去!”

任民山端坐如故地仰首呵呵大笑道:“彭立人,凭你也想向我老人家递爪子……”

他的话没说完,彭立人已“呼”地一声一拳捣向他的前胸,口中并怒叱一声:“老贼!

纳命来!”

任民山仍然端坐未动,右掌横切,左手飞指点向对方的“将台”重穴,右足并同时踢向

对方的下阴,一招三式,以攻还攻,算得上是凌厉而又辛辣之至。

但他却没想到,眼前的彭立人,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他那当胸捣出的一拳,竟然是虚

招。

当任民山右掌横切他的腕脉时,他竟然改拳为掌,蓄劲卒发地,凌空击向对方的胸膛。

像这么短的距离,又是出敌不意的情况下,饶是任民山身手奇高,也不由地使他慌了手

脚。

同时,因为任民山过于托大,仍然坐在椅子上,当他发觉情况不妙时,自己那一招三式

的反击,已经落空,而对方的掌劲,也即将着体。

本来,像这样的情况,最妥善的办法,就是闪避,

但目前的任民山,是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法闪避,匆促之间,只好咬牙翻掌硬接。

这在他的想像中,彭立人过去的地位、功力,都远低于他,算得上是不堪一击的人,这

些年来,纵然有所长进,也是有限得很,凭着这些,尽管目前自己已失去先机,又因过于轻

敌而失去地利,但硬接一掌,也决不会吃亏。

他,想得固然不错,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只听一声裂帛暴响过处,任民山连人带椅,都塌了下去。

彭立人得理不饶人地暴吼一声,乘势一脚踹向任民山的胸瞠。

任民山算得上是“阴沟里翻船”,总算他底子厚、阅历丰,能临危不乱,尽管是惊恐羞

愤交迸之下,却是干净俐落地,贴地三个翻滚,避开彭立人那要命的一踹,紧接着,挺身而

起,一个虎扑,扑向追扑上来的彭立人,展开一场如火如茶的恶斗,并边打边向室外的小院

中退去。口中并呵呵大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言信不我欺,你小子过去不堪一

击,此刻居然也能跟我打成平手了。”

彭立人冷笑一声道:“打成平手,你太以抬举你自己啦!”

话声中,“砰、砰、砰”接连三拿硬拼,又将任民山震退三步,紧接着,又冷笑一声道:

“老贼!如果我不能在百招之内,教你爬下来,从今之后,彭立人三字,倒过来写!”

任民山怒笑道:“你小子作梦!”

彭立人扬声喝道:“少彬,替我计数!”

就当此时,一道人影,挟着一阵疾风,射落小院中,赫然竟是业已重返“太原城”去的

吴伯同。

此刻的吴伯同,全身衣衫都溅满了血渍,脸色凝重地沉声喝道:“立人、少彬,你们快

去收拾东西,这老贼交给我来收拾!”

彭立人暴诺一声,虚晃一招,纵出战圈,立即促声问道:“吴爷,难道贼子们已追蹑上

来了?”

吴伯同点点头道:“是的,这儿已不能再呆下去了,快去收拾东西,并叫围观的人散开,

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原来这时的小院内外,已围集了不少的闲人。

本来嘛!大白天,一看到有人打架,那些乡下人,又岂有不合第光临之理。

吴伯同话声一落,任民山已冷笑一声道:“姓吴的,你居然还能活着回到大王庄来,倒

委实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吴伯同呵呵一笑道:“任民山,大出你意外的事儿,还多着哩!”

任民山笑道:“这些,我不感兴趣,据我所知,杜家可大大的对不起你,那你为何还要

冒死扶助杜家的后人呢?”

吴伯同哼了一声道:“这原因很简单,杜掌门人虽然对不起我,但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而且,他也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恶果,我可以宽恕他。同时,他这位令孙,与我颇为投缘,我

乐意扶助他。……”

任民山截口笑道:“这理由,似乎很牵强。”

吴伯同道:“但我却认为很自然,而且,我还有使你认为不牵强的理由。”

任民山道:“我正恭聆着。”

吴伯同冷冷地一笑道:“我多费点唇舌也好,如果你侥幸而能逃过我的掌下,可以把这

原因告诉你的主子,否则,也省得死了还是一个糊涂鬼。”

任民山阴阴地一笑道:“有这么好的孝心,老子应该先嘉奖你一番。”

吴伯同目光深注地问道:“当年,我吴某人在你们这般狐群狗党的心目中,是眼中之钉,

必欲拔之而后快,是也不是?”

任民山失了笑道:“虽然你的话说得太难听,但我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吴伯同冷然接道:“所以,你们多方在掌门人面前中伤我,最后,并出之以栽脏的手段,

给我扣上叛逆的帽子,以便进行你们颠覆无极派的阴谋?”

任民山点首笑道:“这个,也是事实。”

吴伯同沉声说道:“那么,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你们有力量,可以使无极派于一夕之间,

冰消瓦解,我也有力量,于废墟中重振无极派的声威,让天下武林同道,看看谁是无极派的

叛逆,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们这些忠贞人物的嘴脸。”

任民山淡淡地一笑道:“你办得到么?”

吴伯同正容说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有这自信,可惜的,是你已没法看到

了。”

任民山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已不能活着离开这儿?”

吴伯同点点头道:“你还并不太糊涂。”

任民山呵呵一笑道:“今宵,咱们之间,究竟是谁不能活着离开这儿,还得等事实证

明。”

吴伯同也呵呵一笑道:“任民山,你看我这浑身血渍,就不难想见,方才我在太原城外,

是怎样杀将出来的,我不信凭你一个人,就能把我搁在这儿!”

任民山悠悠地接道:“姓吴的,我老实告诉你,别说是你,今天,你们三个都别想离

开!”

话声一落,引吭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清啸,吓得那些远远旁观的乡下人,一个个掩耳狂

奔着退立开去。

啸声未落,人影飞闪,小院落中,已飘落十二个乡农装束的短装大汉。

这小院落,本来就小,这一蓦然添上十多个人,别说放手一搏,连回旋的余地也不多啦!

偏偏就在此时,杜少彬、彭立人二人也各自背着一个行囊,由室内走出。

别看彭立人块头小,脾气可委实不小,只见他精目一扫之下,瞠目怒叱道:“好一批狗

杂种!今天,我不将你们一个个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怒叱声中,“呛”地一声,肩头长剑已经出鞘,吴伯同连忙接道:“立人,这儿没你们

的事,快将马匹准备好,牵到庄口去,我马上就来。”

任民山冷笑一声:“还走得了么!”

紧接着,震声大喝道:“先擒下那两个年轻的!”

一串暴喝声中,立即有四五个短装大漠吆喝着围了上来。

这同时,吴伯同也扬声喝道:“胆敢拦截者,格杀不论!”

彭立人扭头向杜少彬笑了笑道:“少彬,快亮宝剑,随我冲。”

话声中,长剑挥洒,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惨哼连连中,那最先扑上的四个短装汉子,已

倒了三个。

彭立人得理不饶人地,挥舞着长剑,当先开道,一面震声大喝:“挡我者死!”

也许是他一起手即杀了三个,而使那些短装汉子们胆寒了,这会儿,竟然没人敢再去拦

他,而纷纷扑向紧随他后面的杜少彬。

杜少彬自己的长剑,根本没亮出来,一见对方刀剑齐挥地攻向了自己,不由朗声大笑道:

“你们这些蠢材!是不是看小爷我好说话?”

在霍霍刀光,与森森剑气中,但见他双手玄妙快速兼而有之地,连连挥动着,那些扑向

他的短装汉子们,一个个像着了魔似的,互相以自己的兵刃,扎进对方的胸膛。使得那剩余

的九个短装大汉中,刹时之间,又倒下六个,其余的三个,可能吓破了苦胆,呆在那儿,动

弹不得了。

这种利用对方的力量,使其自相残杀的杀人手法,不但是妙到毫巅,也算得上是别开生

面。因为,在外行人的眼光中,那些人完全是自己视死如归地,往对方的刀尖上撞上去的。

这情形,不但使那剩余的三个短装汉子,吓破了苦胆,也使任民山心中惊凛已极地,作

声不得。

就当杜少彬、彭立人二人,从容地杀出重围,步向小院外时,吴伯同却呵呵一笑道:

“少彬,你这一手,不但是强爷胜祖,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哩!”

杜少彬扭头笑道:“吴爷爷请莫过奖,你这种说法,我师傅听了会不高兴的……”

目送杜少彬、彭立人二人从容地走出院门的背影,任民山强定心神,目光移注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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