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四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感情却比起许多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还要好。最奇妙的是他们四个人的母亲非但不会彼此嫉妒、争风吃醋或勾心斗角,相反的她们感情比跟丈夫还要好。平常没事不仅常一起打麻将,还常常相约去环游世界。
有时雷凯也想跟着一起去玩,她们却说不想为了他坏了四姐妹的感情,还以四个人刚好订两间饭店套房,搭计程车也刚好一辆,多出一个人便会很麻烦的理由将他排除在外。
雷凯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他娶回来的老婆们竟会连手起来对付他,花他的钱去玩,还不让他跟着去。
总之在他们这一家所发生的事,就算要写上一本上百万字的书来描述,大概也写不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他们家可是趣事一箩筐。
外头艳阳炽烈,只要滴了一滴水,才刚落地便被蒸发了。
炎热的天气特别容易令人烦躁不安,也特别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吻痕事件发生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而程骥的表现也是无懈可击,对诺斯佟更是呵护备至、无可挑剔,但不知怎地,她心里就是感到十分不安。
尤其是在她独处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胡思乱想。
就像现在。
程骥的工作十分自由,也不需要常常窝在办公室里,已经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她。但他有时还是会有事情要忙、要做,她亦知道自己不能任性的要他除了陪她,什么事也不做。
因为快开学,怜心正在努力的念书,垲侬在季骐的公司上班,海莆也有花店的打工。每个人都有他们要忙的事情,就只有她每天无所事事。
或许她该和程骥商量看看,她也想出去工作,她学的是美术,可以去教画画,也可以去补习班教英文,总之只要有事可以让她做就行了。
“你在想什么?”程骥从她后面环住她的腰,让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前。
完全陷入沉思中的诺斯佟,被他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平抚着差一点跳出来的心脏。
“我吓到你了吗?”
“嗯。”她的确是被他给吓到了。
“你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他从一进门便看见她站在窗户旁边,一连叫了她好几声,却连个回应都没得到。
“没什么。”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你不是去公司忙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公司就在楼下,心里想着你就什么事也没办法做。”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全是肺腑之言。
“骥,你别这样,我不想因为我让你耽误了工作。”
“你是担心我钱赚得不够多,让你花不够吗?”他开着玩笑问。
“在你的眼中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用鼻子点点她的。他怎么会忘记她一向把任何话都当真的个性。“如果你是这样的女孩,也不值得我这么爱你。”
“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尽管说。”对于她,他可像是个土地公,有求必应。
“每天大家都有事忙,就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想……”
“你想怎样?”
“我想出去找个工作,一来可打发些时间,二来也可以多认识些朋友,生活也不会这么无聊,你也不用花太多时间陪我而耽误了工作。”
“你想工作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公司上班。”就像季骐一样,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这样一来不就可以二十四小时与她朝夕相处?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不是学商,什么都不会,到你的公司什么事也帮不上忙。”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任何事,不会学就会了。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用担心。”
“骥,最重要的是我对商业方面完全没有兴趣,我一点都不想去你的公司上班。”
“你没有兴趣,那你想做什么?”他还以为……
“我想去教画画,或是到语文补习班教英文。”诺斯佟说出自己的想法。
“教画画或教英文?!”
“嗯,我大学时学的就是美术,而英文是我从小说到大的语言,如果去教这两样的话一定没问题,对我来说也可以得心应手。”
程骥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答应她,非他心甘情愿,但看着她祈求的眼神,拒绝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这——”
“骥,教画画一直是我的梦想,你答应我好吗?”她语气里充满着渴求。“我学美术,并不是希望成为一个知名的画家,而只是想教一些和我一样喜欢画画的孩子,一起共同圆他们的梦,就这么简单而已。”
“佟儿,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日本,大家说的都是日语,而日语你又不懂,你怎么去教画画?”
“我可以去学,我相信只要我想做,就一定没有问题。”
程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算了,我答应你,不过工作得由我来帮你安排。”
“骥,谢谢你!”诺斯佟一听见他答应让自己出去工作,高兴得跳起来圈住他的脖子。
“就只有这样吗?”他的语气中有些失望。
“我晚上会煮一顿丰富的晚餐来谢谢你。”
“如果再加上一样东西就更好。”
“什么东——”她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封住。
程骥将她多余的话一并收进自己的口中,深情的吻着她,攫取她最甜蜜的味道。他的手紧紧环住她,如弹奏一曲优美的乐曲般,在她背部尽情的游移。
她闭起眼睛、轻启朱唇,伸出丁香小舌与他火热的纠结缠绕。
这一个男人将是她一生的最爱,也是惟一的爱。
第七章
一切都恢复正常,生活就在平顺中快快乐乐的度过。
程骥他们四人最高兴的是,最令他们头痛的雷凯已经回阿拉伯去了。
暑假结束,楚怜心和骆海莆也回到学校,继续过着学生的生活。程垲侬一样留在季骐的办公室,再也没有调到研发部,其理由当然是季骐不准。诺斯佟也在程骥的安排下,在一家美术画廊里找到了工作,每天工作四小时,有时在附设的画室里教人画画,有时在画廊里帮帮卖画。
早上的时间则请了一名家庭教师专门教她日文,一对一的教学方式比起语言学校的学习效果更快、更好。
诺斯佟原本就有点小聪明,不管学什么总是很快。平常大家也尽量用日文与她说话,不懂的马上问,使得她虽然才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但在双管齐下的学习方式之下,她已经能用简单的日文与人沟通。
现在不管在何时何地,总能在她脸上见到快乐的笑容。
相反地程骥脸上的却是苦瓜愈来愈多,每天总是不停地叹息着。
一如往常,诺斯佟依旧在七点醒来准备下床为程骥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眼睛一张开时,看着程骥仍在沉睡中,她的动作就特别轻,生怕吵醒他。
她总是这样的体贴着他,总是在做好早餐之后才去唤他起床,让他能多睡一会。
当她正要从他的怀中离开下床时,不知何是亦醒来的他却将她搂得更紧。
“别走,多陪我一会。”程骥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圈住她撒着娇,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骥,你醒了吗?”
“嗯。”其实每次只要她一起床,他也就跟着醒来。
已经习惯拥着她睡觉,她没在自己的身边叫他怎能睡得着。
“现在还很早,你再睡一会。我做好早餐再来叫你。”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吃你。”他对她的渴望总是毫不隐藏。
“骥!”虽然他们俩已是夫妻,肌肤之亲对他们来说也有如家常便饭,但每次诺斯佟一听见他这般露骨的要求时,也禁不住脸红心跳不知如何回应。
程骥直接以行动来告诉她,他要的是什么,一个翻身他压在她身上,解开系在她腰间的结,白色丝质睡衣顺势滑开。
毫无瑕疵、她的胸就这么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眼中毫不隐藏的漾出欲火,热切的吻着她的唇,双手更是毫不停歇的在她身上洒下无数的情火。
诺斯佟闭起眼睛,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欢愉。
这世界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其他的男人能让她愿意付出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包括她的生命。
“骥,我爱你——”
“我也爱你。”一次又一次的爱,从他的口中、他的身体,不断地传进她的心里,让她感受到这辈子两人是一体的。
除了生命的结束,否则他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离开她,这就是程骥为她许下的承诺和誓言。
“欢迎光临。”诺斯佟用着还不是很顺口的日文,对着上门的客人说着。“有什么需要我替你服务的吗?”
“你是新来的吗?”藤木拓人看陌生的她一眼,却被她惊为天人的美给深深吸引了。“以前没见过你。”
“是的,我刚来上班还不到一个月,请多多指教。”她学着日本人的礼仪,向他微微欠身。
“这次的画卖得好吗?”
“啊!”她愣了一下,对他的话是有听没有懂,他讲话的速度太快,又太深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改用英文问她,“你不是日本人?”
她瞪大眼睛,被他既标准又流利的英文给吓到了。一时之间竟又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藤木拓人见她又没反应,忍不住皱着眉。真搞不懂松本怎么会请一个日文不太会说,英文也不懂的女店员来帮忙卖画!
她这个样子,画还能卖得出去吗?
“你的样子看起来像中国人。”这次他换说中文。在日本有很多中国人,或许她是中国的留学生也说不定。
诺斯佟见他不断转换着语言,努力想与她沟通的认真表情,忍不住的笑了。“我的确不是日本人。”她先用流利的英文回答他,下一句便转成了中文。“我是美国人,我会长得像个中国人是因为遗传到我奶奶,她是台湾人。”
“你会说英文?!为什么刚刚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被你吓到了。”
“我长得这么吓人吗?”据他自己照着镜子看,以及他受女人欢迎的程度来说,他长得该是十分的英俊潇洒!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诺斯佟急着想解释。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你别这么紧张,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他大声的狂笑着,然后大摇大摆的坐下。
“这位先生,请问——”虽然他会说英文,但诺斯佟还是尽量用蹙脚的日文问。
“我叫藤木拓人。”
“藤木拓人……”诺斯佟口中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她怎么听起来这么熟。忽然间——
“啊!你是——”她的目光投向墙壁上挂着的画。
“没错。”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诺斯佟。”她从一到这家画廊工作时,就被他的画给吸引了。她喜欢他气势磅砖、潇洒毫不受拘束的画风,这是她很欣赏的画法,也是她一直画不出来的气势。
“诺斯佟,很好听的名字。”
“藤木先生,你今天来是……”
“没什么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看起来还很年轻,还在念书吗?”
“我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目前在这里教画画,其他时间就帮忙卖画。”她边说边倒了杯茶给他。“请喝茶。”
“你已经结婚了?!”藤木拓人在她端茶给他时,看见她手上的结婚戒指。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喜悦的摸着戒指,娇羞的朝他点点头。
“我会让你为了我离婚的。”他突然像在宣誓什么般,大言不惭的说着。
“啊!”诺斯佟再度被他的话给吓到,她十分地生气对他说:“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很无礼。”
“我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并表达出来罢了,有何无礼之处?”
“如果你忠于自己的感觉已造成别人的困扰,这就是无礼。”
“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不喜欢我,尽可拒绝我的追求。”藤木拓人说完话后便直盯着她瞧,好久好久。
他的目光让诺斯佟感到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你怕自己会拒绝不了我的魅力,而背叛丈夫。”
“你在胡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只要忠于自己的感情,随着自己的心意走就行了。”
“这辈子除了骥之外,我绝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她斩钉截铁的说。
“希望如此!”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之前又转过头来对她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我会再来。”然后便拉开门离开。
诺斯佟被这突然冒出来,尽说莫名其妙怪话的男人,弄得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他坚定的语气听来,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他真的再来的话,她又该怎么应付?
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向程骥争取来的,她不可能辞掉可是今天的事若是让程骥知道了,他一定会要她马上把工作给辞掉,以后也不可能让她再出来工作了。
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或许藤木拓人只是和她开玩笑,她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呢!
没事的,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一阵阵嘻嘻哈哈,不绝于耳的欢笑声,从一间狭小的画室里传了出来。
正认真解说绘画技巧的诺斯佟也被笑声给感染了,她的脸上一样浮现笑容。总是这样的,她每回发错音或用词不当时,常常惹得这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孩哄堂大笑。
她并不以为耻,总是让他们笑完之后,再请他们告诉她,自己又讲错了哪一句话。
“小朋友。你们可不可以告诉老师,老师又哪里说错话了。”
可他们不但没说话反而笑得更大声,令诺斯佟感到一头雾水,也只能跟着笑,她忍不住又问一名班上最活泼,绘画领悟力亦高的小男生。
“雅也,你告诉老师,老师说错了哪一句话。”
“老师你没有说错话啦,哈哈……”他笑一笑才说:“是外面啦!”
“外面?”诺斯佟马上转过身,赫然发现藤木拓人一派潇洒自若的倚在门边,手上还拿着一束玫瑰花。
她十分尴尬的跑过去,小声的对他说:“藤木先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