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聪明不好吗为他不明白。
“她也特别难缠,上课的第一天就在课堂上把新来的老师给气哭了,而且又在班上 把怪力乱神的事说得活灵活现,吓坏了许多小朋友……还有……”王老师思忖了一下, 决定就此一笔带过,不再详述闻画月曾做过的事,“我想了解一下究竟是什?原因造成 她个性上的偏差。”
他无法回答王老师的问题。事实上,关于画月的过去,他完全一无所知,她本身就 是一个谜。
“很抱歉,我是不久前才成为她的监护人,关于她过去的生活环境我并不了解。” 他据实以告,但是,却清楚地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赞同。他并不想多作无谓的解 释,别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冒昧地请问一下,你和画月是什?关系?你结婚了吗?”
关系?他和她什?关系也没有,是她自个儿来赖上他的。不过,想归想,他可不能 这么回答。
“她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因?车祸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所以,我才领养 了她。”原来他也可以说谎不打草稿。
“我目前仍是单身。”
“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一个小女孩总是不方便,你有时间陪她、教导她吗?”
阎传羿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有,我的工作时间可以有很大的弹性,所以,照顾 她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她的难缠是很难搞定的,他比谁都清楚,毕竟,他早已经领 教过她的厉害了。
“要照顾画月得有惊人的耐心和爱心,而且你最好早点成家才能给她一个健全的家 。”
真是麻烦,?了照顾她,他还必须尽快结婚“才能”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只怕到时 候“不健全”的人会是他。
王老师似乎还想说些什?,却被骞然响起传遍校园每一个角落的钟声打断。
阎传羿悄悄地松了口气,再谈下去,先疯掉的人铁定会是他。
“画月就要出现了。”王老师露出一抹苦笑,眼神注视着窗外的走廊。这大概又是 她制造的另一个问题了。
阎传羿抚着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他从没遭遇过这等尴尬的事,都是因为她。她到 底还要惹出多少麻烦才会停止?
果然,王老师的话声一落,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闻画月的身影立即快速地掠过,后 头还跟了一大票的小毛头、小丫头。
啊!她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学会“聚?滋事”这一招了?没想到她这么有混黑道的“ 天分”!他真是太小看她了,他得好好地跟她谈一谈。
念头才刚动,闻画月那小小的身影彷佛倒带似地退回导师休息室窗外的走廊上,探 头张望着。
一看见阎传羿,俏脸就亮了起来,她招了招手,“羿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她的 直觉果然没错,刚刚经过导师休息室走廊时的匆匆一瞥,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就 认出他来了。
阎传羿无视于王老师脸上诧异的表情,也不想深究,径自起身顶了顶鼻梁上的墨镜 ,道:“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我会和画月沟通,要她改进的,再见。”
“阎先……”生字还来不及出口,阎传羿已经大跨步地走出导师休息室,拉着闻画 月的手离开。
闻画月没头没脑地跟着他走了好一段距离后,才开口询问:“羿哥,我是不是可以 不用来上学了?”
他突兀地转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故意那么做的,是不是?”一想到这个 可能性,他的胸腔内立即燃起一股怒火。
“才不是。”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声音中夹带微微的心虚,她承认自己那么做 的确是有点恶劣,可是,她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那么做 。“你不认?你做错了吗?”他按捺住满腔的怒火,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地问。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大的过错都可以被原谅,只要肯认错改过,最可恶的 是死不认错,而且一点愧疚也没有。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事情都已发生了,还来得及补救吗?”闻画月一想起那 个年轻女老师哭泣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好难受,她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那种对待。
阎传羿感到很安慰,她也知道她做错了,这表示她还有药可救。“虽然来不及挽回 什?,但是,道歉永远不嫌太迟。”
她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阎传羿表现出他难得一见的温柔,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只要你去向她道歉,我 想她会原谅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侍会儿就去。”
“嗯!这才是好孩子。”阎传羿赞赏地道,他发觉自己好象愈来愈喜欢她了,其实 ,有个孩子也不错嘛!可是,在他的心府深处总觉得有一丝丝异样的情愫正徐缓地扩散 开来,可他却说不出个具体的感觉来。
校园内再度响起洪亮的钟声,提醒每一个小朋友上课的时间到了。
“还有,你以后可不许再说鬼故事去吓同学,知道吗?”阎传羿补充一点。
“那不是鬼故事,那是真的。”闻画月十分认真地声明。
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可是鬼神之说他压根儿不信的。
阎传羿思忖了一会儿,才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你都不可以再用来吓人,嗯? ”每个人都有信仰自由,他不能因?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就强迫别人也得和他一样才行 。“知道了啦!”光看他的表情闻画月就已经知道他是个无神论者了。
总有一天,他的观念会改变的,因?有一个活生生的实证就在他的身边。没错,她 闻画月正是魔族成员,不仅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还会施展魔法呢!
“好了,你快进教室去上课吧!我也该走了。”他还有一堆帐册要看,那一大堆帐 册叠起来都比人还高了,再不设法消化一些,用不了三天他就会被埋在帐册堆里了。天 啊!光是用想的他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夜老大究竟什?时候才会良心发现地回来,把他 从水深火热的地狱解救出来?
“那我去上课了哦!羿哥,拜拜。”闻画月挥了挥手,旋身朝教室方向跑去。
阎传羿略微扬起音量道:“下午你放学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闻画月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好。”
*;*;*:“叩叩。”一个极小的声音响起,有点像是敲门声,不过,声音比较清脆一些。
闻画月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电视荧幕上,完全没有察觉那个细小的声音。
“叩叩。”那个声音又再度传来,这一次似乎更大也更清晰了一些。
什?声音,闻画月好奇地东张西望,她记得羿哥说过,他的住处甚少有访客,闲杂 人等更不可能上来,况且,她在这儿住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瞧他有客人来访过啊!一定 是她太敏感了。
她又回过头去看她的电视,随即又传来更大的声响,“叩叩”。这一次,她可听了 个清清楚楚,声音是从窗户外传来的,可是,这儿是九楼耶!除了“特殊分子”以外, 正常人是不可能站在外头的,那么会是谁呢?
落地窗前有窗帘遮着,她根本就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她不得不拉开窗帘看个究竟。
外头有两个男人?!他们是谁?不假思索地打开落地窗,让他们跨进屋内来,“你 们是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溜来溜去。
哇!漂亮的小妹妹耶!慕柳樊精神奕奕地一个箭步来到她的身旁,笑道:“我是慕 柳樊,我大哥慕枫,我们和阎大哥是好朋友,你……咳咳……你和阎大哥是什?关系? 可以让我们知道吗?”
慕枫朝天翻了翻白眼,这个小女孩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她还是个小女孩。柳樊他 到底想干什??该不会是想要“残害”
国家幼苗吧!不过,他也对她的身份很好奇。她不会是阎老头的私生女吧?
“我是闻画月,羿哥的未婚妻。”
阎老头的未婚妻?!不会吧!他们两人皆是瞪大眼睛地望着她俏丽的容?。
“你是开玩笑的吧?”慕枫试探性地问。
看她的模样顶多也只有十一、二岁,除非她是侏儒,否则,他的猜测应该不会错, 而阎老头今年二十八岁了,他们两个足足相差了二十岁,这可能吗?
“不是。”
“啊!想不到阎大哥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慕柳樊夸张地 说。
“哪种人啊?”慕枫不动声色地轻声问。
这小子就只会说别人,他自个儿不也一样,他刚才在打什?
主意用肚脐眼想也知道。
“那种喜欢老牛吃嫩草的人啊!”慕柳樊理所当然地回答,而后转向闻画月道。“ 画月,阎大哥他对你而言太老了,以他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爸爸了,我比较好啦!比他年 轻也比他帅,我们两个比较速配。”
闻画月可是少见的美人胚子耶!错过她可能就要再等一百年了。?了她,他决定实 施“八年计划”,他不介意多等她个几年。
慕枫毫不客气地往他的头上敲了一记,“小子,你吃药的时间又到啦!”
“哎哟!狗腿枫,很痛的耶!”慕柳樊抚着头顶痛处吼叫。
“我是你大哥,有责任禁止你做出丢脸的事,免得有辱家风。”慕枫一本正经地陈 述,颇有大义灭亲的气势,但是嘴角的笑意泄漏了真正的情绪。
“我说的是实话。”
“少屁了。”慕枫啐道。“对了,阎老头他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阎老头?”闻画月的眼中写着明显的问号,“你认识羿哥的爸爸?”经他这么一 提起,她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没听过羿哥谈起他的亲人。
慕柳樊首先爆出一阵大笑。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她不明白所以地问。“我住在这里好一阵子了,从没见 过他爸爸,真的。”
慕枫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得笑了,“阎老头指的就是你的羿哥。”
“你叫他阎老头?”闻画月显得很讶异,“可是,他才二十八岁还很年轻耶。”
“我知道,不过,他比我老,这是事实。”她真的会是阎老头的未婚妻吗?他以后 真的得改口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大嫂吗?那太糗了!他也叫不出口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见过羿哥的家人吗?”她想多知道一些阎传羿的事。
“他是孤儿。”慕枫敛起笑容,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很幸运地拥有幸福的家庭,至少 ,阎老头就没有。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阎老头的座右铭,所以,他从来 不沉溺于过去,而是好好地把握现在、创造未来。聪明的人该懂得惜缘、惜福。
她也替他感到哀伤,心疼他的遭遇,不过,她此刻该问的是鸳鸯盟的下落。“你们 有没有见过羿哥拿着一粒水晶球?”
他会不会把它送给别人了?不然,?什为她找遍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发现 ?
他们两个一同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闻画月的眉头打了个结,莫非鸳鸯盟长翅膀飞了?该怎么办才好?鸳 鸯盟不见了,那是月老要送给无悔姐的礼物耶!而她居然不小心把它给弄丢了,这会儿 她上哪儿去找鸳鸯盟来赔?也许她该直接问他本人。
慕枫拿起话筒,迅速地拨了一组电话号码,通了以后嘟了两声,便有人接了。
“喂!我阎传羿。”
“阎老头,是我,你现在在哪里?”他如果想弄清楚一切,最好直接找正主儿。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阎传羿兴趣缺缺的声音,“慕小子,你以?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 事一身轻吗?我才去巡视完几家酒店,顺便了解一下最近是哪些人去闹事的,现在正在 暗夜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你找我做什??”
“有些事想问你,”慕枫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我现在在暗夜大楼的九楼。”这 下子阎老头大概会飞也似地冲上来了。
“你在我家?”声音里有许多掩饰不住的诧异,阎传羿没料到……那他见到画月了 吗?
“没错,柳樊也来了,我们都见到……”咦,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瞪着手中的 话筒半晌,真意外,阎老头也会有毛躁的时候。
果然,不到两分钟,阎传羿已经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欢迎光临。”慕枫嘲弄地笑道。有很多事情都等着阎传羿来解释。
阎传羿叹了口气,随手把车钥匙和磁卡扔向沙发旁的小茶几上,“所有的事情你们 都知道。”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今天证实了一句话,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 。”没有什?
秘密可以永远不为人知的,他就是最好的实证。
慕枫耸了耸肩,“我们不知道,不过,很有兴趣倒是真的。”
“阎大哥,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慕柳樊最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马当先地提 出问题。不过,这也难怪啦!这件事可是关系到他一生的幸福耶!他当然着急啦!
阎传羿蹙着眉头朝正在看电视的闻画月投去一瞥,他该怎么回答慕柳樊的问题。
慕柳樊见他没有回答,一脸不敢置信地惊呼:“不会吧!
难道她真的是……“
重重地叹了口气,阎传羿颇是无奈地开口道:“我如果说不是,你们相信吗?
“信。”
“不信。”
他这根本就是白问嘛!他索性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至于,信不信就随他们 。“那么就连你也查不出她的来历?!”慕枫沉吟了一下,这可就不太寻常了。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画月的来历一直是他心中的大疑问,阎传羿始终找不到 答案。
“或者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慕枫突发奇想地猜测,随即又摇摇头否定了那 个猜测,他大概是小说写多了,有点把真实和幻想混淆在一起了。
阎传羿露出一抹苦笑,“那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责任扶养 她、教育她,所以,你们也最好早点习惯她的存在。”既然他都有办法改掉围着一条浴 巾在屋内晃来晃去的习惯,他们当然也可以习惯她的存在,况且她的存在对他们兄弟俩 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