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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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彻夜未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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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靠得这么近,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古龙水味,一股男性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她惊惶失措,急着推开他。
  黑歆知道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尤其还是个男人,于是也没说出声,避免制造更令她羞窘的场面,只是放开她,径自走到路旁拦了辆计程车。
  一路上刘铮都刻意地看着窗外,以冷漠拒绝交谈,因为她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整理脑中纷乱的思绪。
  第四章
  在台湾的第二个月,黑歆买了车,因为现在他有新的计画。
  而刘铮的暑假也正式开始,成天待在家里的她,自然成为他纠缠的对象。
  “我以为你今年就可以毕业了。”黑歆见她刚才还在书房里制作专题,并排定下学期的进度,于是惊讶地问:“你重考过?”不管他怎么算,刘铮的年纪都应该在今年毕业才是。
  “我没重考。”她觉得他很烦,连浇个花都会被打扰。
  她不过是拿着水管在院子里洒水,黑歆就坐在茄冬树下的大理石椅子上一直发问。
  “我高中休学过一年。”话才说出口,她就傻了。
  她怎么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私事?这代表她正逐渐地接受他吗?怎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休学?”黑歆趁胜追击。
  蓦地一怔,她又想起了早逝的男友。少祈死后,她一如以往地上下学,若无其事地生活着,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更要求父亲让她到补习班补习,每天在学校与补习班间两头跑,把自己搞得很累,可是回到家里却还是睡不着,并且严重失眠。
  于是她的健康出了问题,精神也出了状况,在一次早自习昏倒送医后,父亲才下定决心为她办了休学。
  那一年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少祈生前留下的日记,可她总是翻了第一页,就看不下去了。
  还记得他生前最喜欢看武侠、奇幻及科幻小说,在指导她课业时意外读到了她的文章,当下惊为天人,立即鼓励她写作,而她也是在那一年中着手写完第一部作品的,除了让自己专心地投入在虚构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实的残忍。
  这六年来她一直靠着创作那些架构庞大的故事,让自己忙得没时间去想少祈,因为在她的故事里,不会有让人生不如死的爱情。
  “刘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休学?”
  她猛地回神,不敢相信自己竟又因他的一句话陷入回忆里。“那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又碰了一鼻子灰,黑歆只能委屈地离开院子走进屋里找刘昌行。他在书房找到正定心凝神,专注地握着毛笔练字的老人,他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选择静静等待。
  大约三十分钟后,刘昌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字,只是才一抬头就看见黑歆站在书柜前,认真地看着他收藏的古诗籍。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难掩惊讶,自己竟没发现他何时走进书房。
  黑歆阖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书,笑着对他说:“来一会儿了,没打扰到您练字吧?”
  刘昌行摇头失笑,“你这小子挺细心的,说吧,有什么事?”他知道黑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事情是这样的,我买了一辆车,”他咧开嘴一笑,“出门没车总是不方便,加上最近工作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说到工作,他暗示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刘昌行,可老人却故作不解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老狐狸!黑歆摇头失笑,接续道:“我实在很灰心,想想自己没来过台湾,所以想四处去走一走,放松一下。”
  “这么说来,你是想出去散散心喽?”原来是跟他报备要出远门玩啊,这小子还真是多礼!“台湾有很多地方值得去走走,你想去哪里?”
  “垦丁,夏天就应该去海边。”他每年夏天都会去海边冲浪,那是他除了电动之外最喜欢的运动了──不过从来没有人认同他打电动也是一种运动。
  “你认得路?”刘昌行不禁怀疑他一个外国人认路的能耐。
  “别担心,我买了一本台湾地图,况且路是人问出来的!”黑歆一脸没问题的表情。
  “你很有冒险精神,那就注意安全,好好地玩吧。”刘昌行朝他笑了笑,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若只是要出去走一走,没必要这么慎重地告诉他,这小子一定有别的打算。
  “刘教授,我想问一下,刘铮暑假有任何计画吗?”黑歆迂回了半天,总算开始导入正题。
  刘昌行推了推老花眼镜,“你的意思是?”
  “如果刘铮没有计画,请让她跟我一起去垦丁。”要把人家未出嫁的女儿带出去玩,还打算在外头过夜,最重要的是那女孩还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但还是觉得别扭。
  “为什么?”刘昌行见他那一脸尴尬的神情,不禁觉得好笑。
  “嗄?”他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你对小铮的用心,你能说服她剪头发、买新衣,做符合她年龄的事,这一点我很感谢你,也可见你对小铮的好。不过这些不像只是为了工作,所以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女儿这么好?现在还想带她去垦丁玩,这……”
  他不免怀疑这年轻人的企图,小铮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个清秀佳人,孤男寡女的,他不会想对小铮怎样吧?
  “刘教授,实不相瞒,自从和刘铮深入相处后,改编剧本权已经不是我最关心的事了。”黑歆坦率地直祝他锐利的眸光,一点也不畏惧他的威严。
  “那你关心的是?”刘昌行咄咄逼人地问。
  “朋友。”他坦荡荡地回答,“我关心的是一个朋友,因为看不惯她老是这么忧郁,所以才想带她出去走一走。”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任何人都说得出口,但黑歆说起来就是说服力十足。
  刘昌行这才放宽心,但却又有点失望。黑歆并没有喜欢上小铮,唉,他的心情好矛盾啊!
  “小铮恐怕不会答应和你单独出游,尽管她渐渐有所改变,但还是对人排斥,她也不会听我的话和你出门的。”终于松口,算是同意女儿和他出远门。
  “这我有办法,只要您守口如瓶。”黑歆自负地微笑。还好他没有被观念保守的老人给扫地出门!
  “你打算怎么做?”见他胸有成竹,刘昌行不禁好奇。
  “要让刘铮就范,就只能用出其不意这一招了,这是我上个月带她去做造型得到的心得。明天凌晨五点我会来接她,刘教授,您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他打算半夜劫人,趁刘铮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再拐她上车!
  当刘铮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倒在汽车后座,猛地起身看向窗外,却发现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被绑架了!
  “早,你总算醒了。”黑歆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专心地开着车。
  看见前座开车的人是黑歆,她不觉松了口气,“我为什么会在你车上?”她没发现自己对他已渐渐地投注信任,也没发现原本惊惶失措的自己,在看见他的那一剎那间顿时放心。
  她知道他买了车,因为这部车还是他拖着她一起去车行选的,他在交车的第一天就载着她去外面吃饭,想拒绝都不行,只是他是怎么把她弄上车的?又想带她去哪里?
  “我抱你上车的。”他开心地笑着,“你睡得很熟,行李还是刘教授帮你收拾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离台北越来越远了,而且路标似乎是往南下的方向,她不禁有些担心。
  “垦丁,我已经向你父亲报备过了。前面有休息站,你要不要下来梳洗一下?行李就在后车厢。”下了交流道,他转进临近的休息站,待车子一停好,刘铮抓了行李就往女厕冲,因为穿着睡衣出门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就着休息站的女厕洗手台克难地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后才提着行李走回停车场,才一走近,就看见黑歆坐在停车格周围突起的红砖上朝她招手。
  “吃点东西再上路。”他体贴地替她把鲜奶盒打开,插上吸管。
  刘铮没有拒绝,因为真的有点饿了,况且她若是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一定会再度缠到她接受为止。
  接过三明治和鲜奶,她在他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来,由于太久未与人来往,她也忘了怎么主动,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僵局。
  黑歆也不打扰她吃东西的情绪,她食量小,食欲也不佳,所以他总会要她多吃一点。
  只是他没发现自己看着她吃东西的神情温柔得像看着一个深爱的人,见她嘴上沾到了美乃滋,还会帮她擦拭,在旁人眼中,他们就像是一对非常亲密,而且极有默契的情侣,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好比她现在掌心向上,他就立即把矿泉水递给她,因为他知道她吃完东西习惯要喝水。
  待她吃饱喝足后,黑歆硬着头皮开口,“你……怎么没生气?”
  这是绑架耶!车子都已经开到台中了,还打算一路杀到南台湾,她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还被自己的父亲出卖,但她竟然没生气?也没有板起脸孔命令他立刻调头回台北?
  好反常哦!他不禁觉得心里毛毛的。
  刘铮瞥了他一眼,反问:“我常常生气吗?”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只能搔了搔头干笑着。
  她是不曾生气,也不曾对他破口大骂,但是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的,完全把他当成隐形人看,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只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讨厌?
  “我知道你带我去垦丁想做什么,”她一脸的了然,“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要我出去散心,跟你要我换个造型改变心情是一样的,会对我这么好都是为了改编剧本权的事,这么极力讨好我都是为了工作,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否认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确实是如此,为了好让我能快点签约回美国,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说谎向来不是他的习惯,于是他老实承认,“让你打从心底开心起来,是我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刘铮低垂下头,掩饰在听见他说这话时内心的激动。
  “我开不开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这明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用不着做到这样。”
  她话说得很狠绝,但是却不能动摇黑歆分毫,只见他无谓地耸耸肩,皮皮地笑道:“就当我鸡婆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沮丧?也不过问你的私事,只是做一个朋友能做的事,尽量让你开心──”
  “要不是你想签下虔生的电影改编剧本权,我才不相信你会对我这么用心。”不等他把话说完,她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口气很冲,话中质疑的意味浓厚。
  她不是不相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而是想拒绝这种被呵护的滋味,因为她……不配。
  “撇开利益关系不谈,我认识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还是会这么用心。”他语气坚定,注视着她的双眼彷佛闪着两簇火苗,她无力招架他这种热切的眼神,于是撇过头,不敢迎视他的双眸。
  “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她再次抗拒他的示好。
  “既然你怀疑我的诚意,我只好想办法让你相信。从今天起,除非你自己提,否则我绝口不提改编剧本的事,也不谈公事利益,我们只当朋友,如何?”他大方地道,阳刚的脸上有着不容置喙的认真。
  “你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她不禁怀疑,他都大老远地从美国来台湾了,真的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剧本权的问题?
  “那当然,任何一部剧本都没有你的笑容来得重要。”要不是他的语气真诚,否则她真的会认为他是在甜言蜜语,只是为了要拐她上当。
  黑歆伸手揉揉她的头,就像对待颜芷伶那样。
  “我有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你或许听过她的名字,她叫颜芷伶。”
  就算她与社会严重脱节,但也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大名。
  她是黑朝娱乐力捧的千万新人,从十八岁出道至今五年,获奖无数,张张唱片大卖,红遍全球,是个声势不坠的亚裔歌唱天后,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她与黑朝太子黑慎的青梅竹马恋情了。
  若是他不提,她还真忘了他傲人的家世背景,他是黑朝制片的二王子、才华洋溢的年轻导演及制片家,尽管导演的曝光率不像艺人那么频繁,可黑歆的名字却在好莱坞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又拥有祟高社会地位的人,为什么要留在她身边,看她的脸色讨好她,然后就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想起这阵子以来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刘铮的心不觉变得柔软了些。
  “你们年纪相当,所以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小伶,她是个非常乐天开朗的女孩,而同年龄的你,却比谁都忧郁,换作是陌生人我就不会多管闲事,谁教你偏偏认识我呢?说我鸡婆也好,反正我就要管到底,做尽一切让你开心的事情。”他眼神一柔,看得她顿时心跳加速。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我开心的。”她飞快地转头,紧握着拳头,像是这么做就能抓紧自己的心,不让它沦陷。
  自从少祈走后,她就再也开心不起来。
  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心好痛,像被人用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似的,所以她只有将自己的心门关上,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一个人舔舐伤口。
  “那很难说。”黑歆没发现她又陷进忧郁里,只是跃跃欲试地挑了挑眉,“你一定没见识过我的搞笑功力吧,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刘铮不解地重复他没头没脑的提议,“打什么赌?”
  “我来台湾两个月了,从来没见你笑过,就赌这个好了,在我们这三天两夜的垦丁之旅里,如果我能把你逗笑就算我赢了。离开垦丁后,我们也不回台北,而是开车走南回到台东,一路玩回台北。”一边说他边走向车子,拿出他特地买的地图翻开来指给她看。
  “要是我笑不出来呢?”她已经忘了该怎么笑了。要开心地笑……好难啊!
  “那就算我输,然后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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