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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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放电-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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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响回过头的康乃愫,被直追而来的杨笙固从身后将她一把搂入怀,吓了一大跳的轻呼:“你干嘛呀!”
  “不许你撇下我。”强硬的往她芳唇一压,杨笙固痴缠的说。
  “你……”拿他没辙的康乃愫只好由他去了。
  “羞羞脸,爹地跟我一样爱黏姆妈,是长不大的小孩。”食指在脸颊上扫动,人小鬼大的杨元梏嘲笑父亲的爱黏人。
  “杨元梏,你欠扁喔!”捏起拳头,杨笙固佯装凶恶的作势揍人,吓得他咯咯直笑的往康乃愫怀里钻。
  三人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看得有心人磨牙霍霍的恨不得棒打鸳鸯,冲上前去拆散他们。
  从阴暗的廊角,跨出一双修长的腿,文星远倚在墙边,阴侧恻的目送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离去,握紧的拳头,却不住发出喀响声,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似的。
  第七章
  “方茵,晚上有空,到我家去看看好不好?小哥都没跟我联络,家里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抱着电话,康乃愫帮枕在腿上、睡得正安稳的杨元梏顺顺额际凌乱的刘海,不住的游说电话里懒洋洋的方茵。
  “都那么大的人了,你还担心他会失踪不成。搞不好康哲华吃饱嫌撑,跑出去旅游什么的,你替他瞎操心有什么用?”玩着电话线,方茵中有气无力的说。
  “拜托啦!要不是杨元梏缠得我走不开,我还用得着拜托你吗?”
  “好啦!有时间我再过去看看。”方茵不耐烦的应允——谁叫她没事找事,叫康乃愫到杨家卧底?她有事她当然得帮忙跑腿啦。
  “怎么回事?你听起来不太有精神……”松口气的康乃愫,总算听到有不对头的声音了,关怀之声自然流露,她担忧的问。
  一阵静默后,是不住的抽噎声,及擤鼻涕声,接着大喘两口气,方茵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气势之大,很有可能让她再哭出一条淡水河来。
  显然不是普通“大条”的事喔。
  皱起眉,康乃愫听她哭到差不多够本,才出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阿舅……阿舅……阿——”刚起个头,方茵就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阿茵,有话好好说,你别光是哭嘛!”
  揉着眼睛,睡眼惺松的坐起,杨元梏显然被方茵的哭声给“震”醒了。
  “姆妈?”
  “吵醒你啦?对不起!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反正方茵还有得哭,康乃愫索性把话筒捂住,疼爱的问杨元梏。
  轻轻摇头,杨元梏童言童语的说:“我想尿尿。”
  “自己去好不好?姆妈在讲电话。”
  点点头,杨元梏走没两步,回头再问:“姆妈找到哥哥了吗?”
  “没有,我在跟朋友说话。”
  “喔!”喝醉酒似的往外走,杨元梏整个人用“跌”的跌进浴室小解。
  “奶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姑奶奶。”看着杨元梏的迷糊劲,摇头轻笑,康乃愫回神专心应对方茵。
  “我跟你说,阿舅说要娶一个女人来当我的舅妈啦!我不要活了。”方茵哗啦哗啦的叫着。“你说——有什么死法比较好看,我要死给阿舅看,让他知道抛弃我娶别人是不对的,嗯……嗯……”
  这方茵连恋爱也要如此戏剧化吗?一阵苦笑,康乃愫知道不满足她,她不会好过的。低头沉思片刻,她严肃且认真的提供建议。
  “吞安眠药、喝农药、跳楼、割腕、开瓦斯、卧轨……”
  “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啊——”她只不过是说着玩嘛!康乃愫居然如此慎重其事的帮她苦思死亡方法,算什么好朋友?她好可怜喔!
  “小姐,是你自己说要死,我帮你想办法有什么不对?”这姑娘在歇斯底里了,康乃愫百般无奈的叹气,一边捺着性子提醒她。
  “可是……可是……,可是你应该劝我不要轻生啊!”方茵蛮不讲理的嘟嘴说。
  “生命是你的,要生要死也看你自己,别人无从帮你决定。”也只有方茵会讲出如此让人生气的话。面色一沉,康乃愫蓦然变得庄严无比的说:“如果你真的想寻死,我跟你说蝼蚁尚且偷生,你就会不想死了吗?”
  对方一阵静默,她叹口气继续道:“方茵,你应该知道,我讨厌对生命抱持不负责的人,活着要比死有勇气,这道理你并不是不懂,对不对?”
  “你就是这样,凡事认真,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嘛!”被教训一顿的方茵,讪讪地说。
  “开玩笑?当心哪天你真的把命给开掉了。”不客气的驳斥她,康乃愫直觉她脑袋有问题的说。
  “可是人生真的好乏味呀!”方茵惨兮兮的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才算精采?”康乃愫反问她。
  “我不知道,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歪着头,认真思忖后,方茵肯定的说。
  标准为爱而爱的女人,康乃愫不好批评她什么。只是问:“你跟你那位阿舅发生了什么事”“
  方茵没有回答,反问:“奶酥,几时开始你也会洞悉别人的心事啦?”
  “从我找到让我安心靠岸的港口开始吧!”嫣然一笑,康乃愫毫不犹豫的说。
  “真的?是谁?”怪叫一声,慧黯的方茵马上抛开自己的烦恼,追着她问。
  “还有谁?就是你说的黄金单身贵族——杨笙固呀!”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会在一起的。”一掌拍在桌上,方茵跳起来叫痛,边兴奋的嚷:“怎么样?他有没有你想像的好?”
  “应该有吧!”康乃愫看着杨笙固抱着儿子朝她走来的身影,持保留态度的说。
  “这是什么答案?”方茵也没兴趣在杨笙固身上打转,只是问她一个事态严重的问题。
  “杨笙固看来是有纪录的人吔,你不担心五位哥哥,为反对而反对他吗?”
  “如果我真想嫁,还轮不到他们开口。你忘记我还有住在云林修养生性的老父老母做靠山了吗?只要我妈吼一声,他们肯定乖得像猫一样,不敢吭半声。”
  “哈!我等着看。”方茵才不信那五个臭男人肯善罢干休,到时候杨笙固不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才怪。
  “好啦!回正题,你还没告诉我,你跟王进松发生什么事咧。”
  杨笙固放下儿子,弯腰把她抱离原本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连人带话筒的把康乃愫抱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娇宠她就像在庞只小猫似的,使她舒服的想呻吟。
  “你干嘛发出怪声?”方茵敏感的问。
  “没事。”酡红着脸,对着似笑非笑的杨笙固娇嗔一瞥,康乃愫极尽心虚的说。
  “喔!是这样……”方茵听起来不怎么信,因为杨笙固在康乃愫腰际轻轻一捏,捏得她娇笑不已,左躲又闪的猛发出怪声。
  一个杨笙固就够她受的,再加上杨元梏看不惯康乃愫专属于父亲一人,整个人硬是塞进两人之间,想找到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制造出来的声响,就更加的暧昧。
  康乃愫怕方茵起疑,不敢笑得太大声,脸憋的通红,看着杨笙固跟儿子吃醋吃到大皱其眉。
  等她电话讲完,杨笙固的腿也一定被他们枕到双脚麻痹。
  同情的觑他一眼,她偷偷在他颊上印吻,以示奖励。
  “奶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有!”猛被吓一跳的康乃愫,头一微扬就往杨笙固下颚撞去。
  杨笙固伸手摩挲根本称不上被撞疼的下巴,一脸怪相的喊痛,边死皮赖脸的要她“呼呼”。
  康乃愫没辙,只得依他,轻轻地在他菱角分明的下颚吹口气安抚他。
  依他捣蛋的速度,很快的康乃愫也别想跟方茵讲电话了。
  忍受杨笙固胡闹半天的康乃愫,终于开始嫌烦的想赶他走,问题是:杨笙固皮厚肉粗,就算她使尽吃奶的气力,也动不了他分毫,他甚至还可怜巴巴的说:“别赶我走嘛!让我在这里陪你。”
  听听,这哪是一个纵横商场、让许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大帅哥该说的话?康乃愫好气又好笑的开始怀疑起两人的年龄来。
  看来二十有一的那个,不是康乃愫而是杨笙固。
  杨笙固打定主意满不讲理,就打发不掉了。
  真伤脑筋,既然赶不走他,康乃愫也只好由他去。转过身,她抱过电话,继续跟方茵长舌。
  “康乃愫,你再不认真点,我不理你了。”方茵被忽视的聒噪不已。
  “我很认真呀!”康乃愫无辜的回嘴,一面打掉杨笙固爱作怪的手。
  “你认真?见鬼了。我跟你说我阿舅要娶别的女人,你也不关心我一下,这算什么好朋友嘛!”方茵叨念她。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他展开紧迫盯人的战术吗?怎么还能让他对外发展?”依方茵的性子,王进松死也别想在外面拈花惹草。
  “就是说嘛!人家保密防谍的功夫,可以说做到滴水不漏了,他还有本事找外面的女人,才叫人呕。一个酒家女痴!奶酥你说,我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精明能干,什么地方比不上一个陪酒女郎?”方茵义愤填膺、张牙舞爪的质问她。
  沉思片刻,康乃愫说出她的想法。
  “搞不好就是因为你太好,他才不敢接近你,你可以试着主动接近他嘛!”
  “你的意思是说……”康乃愫若有所指的话,让她燃起一线生机,眼瞪得特大,她寻求保证似的想要她把话再说明确点。
  有些事是不能明着说的,难道方茵不懂吗?朝天花板翻白眼,康乃愫索性把话挑明了讲。
  “你不是跟他一块儿生活好几年了吗?也许他早就爱你在心口难开也说不定。”讲讲,康乃愫顿起恶作剧的心,她坏坏的建议她。“不然你试着去勾引他吧!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不想要你也不行。”
  “你叫我跟他上床?”方茵震耳欲聋的叫声,让康乃愫忙将话筒拿开,对着杨笙固好奇的嘴脸,她嘟嘴弹了他挺直的鹰勾鼻一下,避开他想要拿过话筒的手,她压低声音轻叫:“别捣蛋。”
  “你跟她说什么,让她喊得这么大声?”
  就着口型问她,杨笙固垂涎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看。这小女巫,逗得他心痒难耐还不自觉,真是太可恶了。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康乃愫匆匆对话筒说了句。“你记得到我家去看看,我再拨电话给你。”说着按掉电话,她促狭地看杨笙固,一面笑骂。
  “你一定要捣蛋才行吗?”
  “人家想知道你跟她建议什么,让她喊的这么大声嘛!”杨笙固撒娇着说。
  “没有呀!”女人家的秘密,她才不告诉他。
  康乃愫耸动鼻梁的俏模样,有说不出的慑人心。魄。杨笙固看了一会儿,佯装凶恶的恐吓她道:“你不说,我要亲你了唷。”
  “小梏在这,你正经点。”
  杨笙固哪甩她?
  一只厚掌盖住杨元梏的眼,另一手旋个方向,他轻而易举的把康乃愫斜放倒在他怀里,开始做起那夺人呼吸的事。
  康乃愫娇吟一声,无处搁置的手环上他的背,随着他的热情放纵自我、神游太虚。
  “阿舅,打烊后我出去一下。”跳下床,方茵哼着歌跑出设在面摊后面的小休息室,看到她嘴里的“酒家女”,像只八爪鱼的攀着他,她大眼闪动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甩甩头,故做天真的笑开来,轻快的告知王进松她要出门。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攒起一对不怒而威的浓眉,王进松手叉腰,不甚赞同的瞪着她看。
  “奶酥请我上她家看看,我去去就回。”连珠炮的说完,她逃难似的抓起摩托车钥匙,发动后直接跳上去,卟地绝尘离去。
  “她在赶什么?”黛安蹙起两道人工眉,疑惑的问在旁边让她当墙靠、站得比化石还要僵硬的王进松。
  “我他妈的要是知道就好。”抓开她的手,王进松朝黑暗的一角,下达一连串命令。
  “小江,你送黛安回去,我去追那不知死活的丫头。”
  “是,大哥。”恭敬的允诺声,从暗处跟着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男子出现。
  王进松拍拍他的肩膀,颔首示意,跟着又怒又急的跳上他的哈雷,追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丫头片子。
  “黛小姐,请。”摆出个“请”的手势,小江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哼!”蹬着高跟鞋,她百般不愿的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积架,双手环胸,她万分高傲的说:“你告诉王进松,我们两个人吹了。”
  小江摇头低笑,不理会她的不断叫嚣,遵照命令,他直接打火上路。
  仲夏夜的风扫在脸上,还真不是普通的痛。
  抚面的细砂不停的在他脸上肆虐,王进松却像没事人似的不关痛痒。
  风驰电掣的机车在柏油路面上,发出一长串因高速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听起来格外休目惊心,也让人为他这种不要命的飙车法,捏把冷汗。
  方茵明知道他最近不爱她单独行动,却偏偏一意孤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蛰伏已久的帮派斗争,因为黑道大老王虞文的猝然过世,而更趋明朗化。所有的人都把接班人的位子相准他,让他无疑地在平静的生活中,成为众路人马的活标靶。
  这是他不希望方茵乱跑的原因,除了自己,他谁也不信任。
  方茵只有在他看得见的范围,才最安全。
  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长大,看着她从挂着两管鼻梯的小丫头,成长到花样年华的豆蔻少女。王进松午夜梦回,才知道:原来她长得越大,他越是放不开她。
  夜晚替她盖被子的工作,变得比以往艰难。
  每每从她睡房出来,他都必须去洗一趟冷水澡;甚至找黛安来做幌子,气她,也让自己有个躲避的空间。
  想承认爱她,却又觉得他爱不起。
  而方茵呢?她却像是点不亮的蜡烛,完全无法体会他的苦心。处处跟他作对,看着他为她忙得团团转,她的笑容越甜美。
  她小小的“叛逆”,让他十分优心。
  他很怕,怕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因为他的一时疏忽,突然碎了。
  脸部线条闪过一道痛楚,王进松跟了半夭,拐个弯后,才猛然惊觉:他跟丢方茵了。正着慌,迎面而来的强光却让他张不开眼。
  以手肘挡开光线,失控的车头,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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