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菊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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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菊冰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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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他对女人的不屑态度似乎由来已久,大概周游女人圈被趋炎附势的女人惯坏了。
  鹰帮不算好地方,受限甚多,他们自成一套处事方针,视法律为无物,将司法践踏于地,公然蔑视执法人员,以自身的标准为标准。
  若在古代或许是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可惜在现今二十一世纪变成警方的头痛人物,抓与不抓都是背上的芒刺,黑暗力量如同大火烧过野草堆,再生力不减反增,余烬反成了助生的养分。
  以当今的帮派来分析,鹰帮算是浊流中较淡的一支,至少不走私毒品和人蛇买卖,也没有强制收取保护费、反而是商家主动献金,请求他们多费点心“巡逻”。
  很可笑的现象,流氓维持治安,警察贪污,仗势与不肖分子勾结,到底谁才是公理?
  要不要提起告诉呢?她倒是犹豫不决。
  “喂!学妹,亲爱的小学妹,魂归来兮,魂归来兮。”三魂七魄快归位。
  一枝笔在眼前画图,言醉醉睨了睨孩子气举动的“学长”。“检察官的兴致真好,手中的案子全解了?”
  “除了鹰帮那档事,我正等着你的解答。”邵之雍探着她的口风。
  “你在暗示什么,怕我让你升不了官?”拿着头骨做比对,电脑的扫描资料证明了她的判断。
  女骨,年约二十五岁上下,死期将近一年,死因是后脑遭重物敲击,凹痕宽度六公分大小,有焚烧过的痕迹,判定他杀。
  “半个月前你失踪好些天,放着案子不管,我很难向上级交代。”而那四具未验的尸体似乎也牵扯上鹰帮。
  “职业倦怠症,我放自己几天的假期,隐居深山不成吗?”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干脆当没那回事。
  “小学妹,你让我很难做人,令舅要我给他一个交代。”她的舅舅正好是他上司,官方称谓是法官。
  言醉醉由小猪扑满倒出十块扔给他。“胶带一卷十元,你叫他省着点用,别太浪费。”
  哭笑不得呀!“言法医,你存心开我玩笑也找个不冷的,你真要我尝法官大人鞋底的味道呀!”
  “反正有一就有二,少来烦我最好。”眼窝处有裂痕,死者生前曾遭受凌虐。
  “咱们是站在同一道线上的人,好歹给我个线索。”黑道大火并会牵连无辜百姓。
  她将先前该验却未验的解剖报告书推向他。“自己查,我很忙。”
  真是太夸张。
  她在鹰帮待了九天,急于查出正确死因的尸体居然就晾在冰柜里没人理会,一直等到她来上班,才由她继续开验,死者家属也顺应警方的决定。
  一回来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报告乏人整理,学生助理张素清回学校补修学分,一间办公室顿时乱成一团。
  尸体,尸体,验不完的尸体,法医不比千手观音,望着眼前的凌乱,不请个专属助手不成,这笔开销她会向上面申请补助。
  “你不会犯了一般人质的通病吧!听说鹰带的帮主十分养眼。”属于能看的那一型。
  他的长相……股什么印象。“左边的清洗液,谢谢,顺便拿一瓶LUGOI氏液。”
  “小姐,你别一副云淡风清的表情成不成,司法界需要你。”邵之雍一脸无奈,双手各拿着她指定的药水。
  就差那么一点,他能以现行犯的罪名逮捕鹰帮的几位重要人物,可惜在他调兵遣将的当头,她自行回到工作岗位上班,枉他费了好一番工夫去调查她的行踪。
  她住的大厦不用说是男人止步,尽管有少数几位男士拥有进出权,他却只能望门兴叹不在此例,掏了一笔钱拜托怜怜妹上六楼探一下头。
  一发觉人不在家,他动用大批警力搜查,根据停车场管理员的证词,当夜……不,是当日凌晨时分她并未取走车子,且有行迹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徘徊。
  所有的蛛丝马迹全指向进帮,她失踪前一天正是部分鹰帮手下与人发生枪战,死亡人数七人,而他的目标锁定重伤者。
  以其背景断不会上医院求诊,八成在医院门口错把她这法医当住院医生给带走,他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无误,偏偏某人的不合群叫他挖不出一点点的残渣。
  饮恨呐!如果她晚半天归队多好,一口气破连环案。“
  “邵检察官,你踩到我的软管了。”我思故我在,管他司法界缺不缺法医。
  没见她忙得不可开交,从早到晚对她进行不人道的疲劳轰炸,他真是闲得令人眼红。
  邵之雍低头一视赶忙跳开。“小学妹,你好歹透露一些,是谁受了伤。”
  “拿着,按长短排好,陈检察官等着完整的骨骼比对。”大头骨的重量稍轻,风化的程度相当严重。
  “陈心仪她怎么也找上你,第二法院没法医了吗?就爱凑热闹。”他埋怨地用报纸捧过一截人骨。
  “若不是某人老爱吹嘘自己的学妹刀下无冤案,我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她的名气是他打响的。
  笑得不太自在的邵之雍一手靠在她电脑上。“大家守望相助嘛!共同打造祥和乐利的社区。”
  “社会局的宣传广告,你打算调职前先通知一声,我会去买串鞭炮为你送行。”庆贺苦海远离。
  “你能不能稍微带点良心出门?我求了你老半天,还是无动于衷。”人生一大挫折。
  “家里没货,你上便利商店问问,也许有装箱装瓶出售。”骨盘完整,尾閭骨少一块。
  哪去了?是理查人员遗漏还是野狗叼走,或是变态杀手刻意取走了?
  嗯!有深究的必要,待会得打通电话向调查此案的刑警询问,看看他们发现的骸骨是否整齐包裹或是散布荒野,弃尸环境不容忽略,其中隐藏了破案线索。
  快四点了,心仪大概五点钟会来取件,她得加快手边动作好赶出来交件,今天又得加班了。
  “言醉醉,你有气死圣人的本领,一堆死人骨头玩得不亦乐乎。”做人太不值得,没一根骨头值钱。
  “先生,这堆骨头代表一件冤案,检查官的正义感淹没在纸醉金迷吗?”言醉醉目光专注的集中在胸胛骨处的刀痕。
  尖端细长的凶器该是短刀、鱼刀之类,或是十字锹,由于枯骨不存腐肉,无法判断伤口的形状,仅能大约的猜测刺入方位和握刀为道。
  “拜托,这种话不能乱说,你想害我被上级的约谈呀!”他可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年届三十才谈过五次恋爱。
  “那么请你好心点让我清静一下,门在右手边请自便,不送了。”头抬也不抬,她拿起放大镜研究起刀纹。
  一脸屎样的邵之雍真是欲哭无泪,他怎会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没得商量吗?”
  “有呀!等我有空再来预约,我会空下一张解剖台让你躺到天荒地老。”然后买一组新的解剖用具为他服务。
  好毒的女人。“免了,留着你自己用,我要去大吃一顿弥补你对我的伤害。”
  “打包一份带回来,我要熟食别放凉了。”手一扬,她随口“点餐”。
  “你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吧!我看起来像外卖小弟吗?”堂堂三高人才居然沦为跑堂的。
  没道理,他为何要被她吆喝来吆喝去,他是学长呐,也算她直属上司,不必受她的窝囊气,但……他该死的在考虑该为她买什么餐点。
  她根本是吃定他有求于她没法拒绝,理所当然要他做牛做马做奴才,做到死而后矣!
  “拿掉‘女人’那两个宇,我忌讳,学长。”言醉醉难得的施舍一眼。
  他怪异的一瞟,欲走还留。“你不对劲喔!鹰帮的仇琅没对你使出狠招吧?”
  据可靠消息来源,仇琅对女人是十足的轻视,视女人为低等的生物。
  “你没尝过我手术刀的厉害吗?”她的表情是一派悠闲,天塌了当是云衣。
  “同事多年,你第一次肯喊我学长耶!”太诡异了,叫人打心底不安起来。
  惊多过于讶。
  “别太雀跃,我不吃鱼,谢谢。”她以敷衍的口吻打发,不多作着墨。
  “你……”算了,她对死人的兴趣永远多过活人——除非死给她看。
  悄然退去的邵之雍不忘帮她带上们,吩咐法警多看着法医室,司法界损失不起优秀的人才,可不能再让人随手“偷”走。
  对着无云的天空吐了一口气,他大步的走到阳光下,准备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明天要上庭的资料。
  而独留法医室的勤奋人儿只觉得耳朵忽然清静了许多,让她能安静地追对那一丛毛发,一根一根放在显微镜下,她找出其中有两三根毛发特别粗黑。
  浸泡百分之三OXYUI及百分之三硝酸除去色素加以切片检查,她判定是男人体毛,有可能是凶手遗留在尸体上未随之腐化……
  五点多,陈心仪来拿走已完成的报告鉴定书,她来不及休息又来一具十七岁左右的少女尸体,死状之惨让她摇摇头,叹息凶手下手的狠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幕拢罩大地,一片黑漆漆的沁入法医室。
  扭开日光灯,她忘了饥饿地戴上胶质手套,拿来解剖用具,决定由受伤最明显的头盖骨先锯开,拿起刀她切下头皮……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电脑的报时声,双手占满血的言醉醉聚精会神,额头的汗没空擦拭,一滴滴滴落在敞开的胸腔中。
  一道黑影忽然遮住头顶上的灯光,她当是邵之雍买了晚餐来慰问她,隔着口罩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问。
  “你上乌龟岛买晚餐吗?邵先生。”
  “谁是邵先生?”
  低沉的男青近在耳旁,她心下一沉的抬起头望着阴魂不散的男人。
  “你怎么还没死呀!仇先生。”她有预感,今天有个不平静的夜晚。
  “谁是邵先生?”仇琅再一次的问话充满雄性的占有欲。
  “邵大检察官之雍先生,他答应为我送晚餐来。”言而无信。
  “他是你的男人?”邵之雍,他记下了。
  言醉醉好笑地缝合尸体的胸腔。“我的贞操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没了,你用不着找祸首。”
  “他在追求你?”
  “对,追得很紧。”
  “他敢动我的女人?!”该死。
  “我不是你的女人,他追的是我的验尸报告,还有……我不符合你挑女人的条件。”她自愿让贤。
  安小妹有强烈企图,他大可收了人家省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虱子和跳蚤是一家人,他们有相同的道德观——也就是不道德。
  仇琅沉冷的看着她,半晌伸手抹去她眼角不小心沾到的尸血。“不管你是不是处女,我要你。”
  他惦记着她。
  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破天荒的思念着一个三番两次强调出自己不再贞洁的女人,他几乎要嘲笑起自己的失心疯,当是枪伤后的高烧引发后遗症。
  恬华的主动献身他欣然接受,少了一个女人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是道上鼎鼎有名的狂鹰,岂会受制于司法界的女法医。
  纵情了三日,他把心中的郁气发泄在全然的性爱当中,当安活华因鞭伤而承受不住他几近凌虐的粗暴后晕厥,他发现他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一张谈热情适的清冷面孔跃上脑海,他知道非她不可,他的身体渴望她。
  趁着夜色,他不由自主地来到有她的地方,望着法医室不灭的灯火,他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踏上代表正义、公理的地方,黑与白似乎不再明显。
  她和记忆中一样美得令人想收藏,黑玉般星眸闪着璀璨光芒,吸引人的目光久久无法忘怀。
  不要别人就要她,犹如一块完美的晶石不经由他允许擅自发光,扰乱他正常的作息和思绪,一颗心想着的是如何用双手抚遍她雪白身躯。
  现在她在眼前一身血污,可是他却不觉污浊,反而发现她在浊世中有另一种飘忽世俗的纯净美,独自在秋风中绽放自己的颜色。
  她该受宠若惊,她是他第一个不计较是否为处女身的女人,并纾尊降贵的前来直告决心,她的保存期限应该比其他女人长吧?
  “仇先生的伤势好了吗?”打不死的蟑螂,惊人的复元力。
  果然祸害都不容易死。
  “仇琅。”
  她挑高了眉不作表情。“仇琅先生,你大驾光临小小法医室是为了看我开膛剖肚吗?”
  “去掉先生,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单名琅。”他扯掉口罩为看清她整张脸。
  言醉醉恼在心底,神色尽是不耐烦。“以你的身份地位不怕没女人暖床,何不移尊就驾另寻芳草。”
  “我就是要你,你必须跟我走。”天涯海角,直到他厌倦。
  “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她指指解剖台上不奢一物的女尸。
  “我比她重要,她不过是个死人。”刚一说完,一阵阴风骤起。
  “在我眼里,死人比你重要。”他们在阳世徘徊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水落石出前。
  忽明忽灭的灯管让向来不信邪的仇琅心生异感。“你不怕吗?”
  “天生正气何足畏,如果你指的是鬼魁之说。”在她刀下的尸体全是死因不明,他们怎会攻击欲为其伸冤的人。
  “你见过?”什么天地有正气?在他看来不过是自我膨胀的夸言,不足采信。
  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药物柜上方、“见过几个,解剖室的阴气重。”
  是先前送进来的少女,好像叫于婉婉吧!
  “你在看什么?”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一片白墙。
  “她不让你看,你是看不到的,她怕你。”所以躲到最远的角落捲抱着膝发抖。
  谁说鬼可怕来着,鬼更怕人。
  “怕我?!”她在说什么鬼话?她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你身上的戾气和杀气连活人都怕,她当然没理由不怕。”她低下头继续未完的工作。
  仇琅不容许她忽视他的存在,倏地托起她下颚。“为什么你不怕我?”
  “你要我怕吗?”也许她该配合一下,男人最受不了无趣的女人。
  “不。”一开口,他惊讶自己对她的纵容,他不希望她怕他。
  很好,不然她得请教人家“怕”是什么感觉。“麻烦你退一步,我拿不到线锯。”
  “言醉醉,我说的话你没听懂是不是,我不要你工作。”只要看着他。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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