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而来,却爱上了你,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方懋洋虽然可恶透顶,却是时雨惟一的亲人,要是真闹上了法庭,他担心时雨会受到伤害。
时雨的心都要因他的话而酥了,但她仍假装不在乎的说:“这是你的片面之辞。那……假如那个男人没有出现的话,你又要怎么做?”父亲难道真会为了一点利益而犯法吗?时雨突然想起父亲知道潍扬是她秘书时的惊慌模样,及其后的安心表情,当时的疑惑如今想来倒是有了解答。只是……她一向敬爱有加的父亲竟是这种惟利是图的小人,一时之间她是怎么也无法接受。
“我原先就只是想揪出幕后黑手而已。不过我得承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我也曾经有过,只是,一来我毕竟不是冲动的人,不会知法犯法;二来见到你这么辛苦的在支撑懋洋,就更不忍心让你痛苦。”潍扬深情的对她微笑。
这抹微笑及他温柔的话让时雨的泪又泛滥了。“你这个大骗子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就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对我隐瞒身份的,现在你这么一说,变得好像你都没有错,你太可恶了!”时雨骂道。心里对他刻意欺瞒的怨影已慢慢消弭,只是仍然有着气愤。
“我知道我最可恶了。”潍扬伸手抱着她!像在哄小孩一样的顺着她的话。
“你明明有很多时候可以告诉我的!”时雨气愤的推开他,指责道:“你有那么多机会,可是你却选择欺骗我,我好像傻子一样的被你耍着玩,我不要相信你了!”一想到自己付出真心的结果却是这般心碎,她再也不想谈感情了。
“我害怕你像现在一样的不相信我,毕竟那时一切都还没有明朗化。况且,我当时也不知道我会爱上你这个‘上司’啊。”潍扬对她剖白心意,在她面前他一点都不设防,因为他知道这个顽固又惹他爱怜的小女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不要再说你爱我了!”时雨脸红的嚷嚷,也不知是因为气愤或是害羞。“你从一开始就不正不经的,你根本就是故意要来玩弄我的!”
这个指控可严重了,潍扬连忙否认:“我没有,我对你从来没有抱持过这种心态。难道这几个月来,你都没有感觉到我的心吗?”
时雨哼了一声,“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不爱你了。我更不会接受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人。”
“是吗?我明白了。”见她这样,潍扬反而微笑了。
闻言,时雨错愕的望着他,眼里满是讶异,小嘴儿亦张了开来,然后是满心的愤怒。一旋身就要离开——
算她瞎了眼、看错了人。她这么干脆的要跟他分手,他居然什么话都不说,还一脸轻松自得的样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爱她!
时雨感觉被欺骗了,这种感觉比当初知道他隐瞒她身份时来得更强烈。她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时雨骂着自己,她不要再为了这个薄情的人流一滴眼泪!
“时雨……”潍扬不急着拦她,在她身后唤道。
“你还要做什么?”时雨回过头问道,心里居然有种荒谬的喜悦。
“既然你要跟我分手,也不再爱我了。那我送你的坠子,是不是也可以解下来丢了?”潍扬盯着她,声音中听不出是不是认真的。
“你……”时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还笨到爱上他!
“如果你可以毫不在乎的丢掉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保证我不会再去纠缠你,我会对你真真正正的死心。”潍扬表面一派平静,内心则暗潮汹涌。
他真的以为她做不到吗?时雨气恼的想,伸手握住颈间的坠子,它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温暖地熨烫着她的手心。这个坠子她日夜不离身,只为了能时刻感觉他就在身旁,可是现在……
时雨一咬牙,解下坠子,动作带着仔细与温柔。她拿在手上,看着他的眼,深吸口气,张手一抛,坠子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消失在他们面前。她瞪着他,看他还敢说什么。
潍扬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径的望着她,似乎可以就这么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莫名心酸起来,时雨咬着唇,转身离开。可是走没几步路,她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像是在依依不舍什么。然后,她回过头,奔到坠子消失的地方,不顾形象的蹲下身子,在重重礁岩间寻找着,颤抖的手诉说着她急切的心情……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她找不到坠子!时雨挫败的哭了起来。
潍扬来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叹息着。“时雨,我爱你。别跟我闹脾气了好吗?”见她这样,他心疼极了。
时雨哭着捶打他的胸膛,一边骂着:“你好过分!你好可恶!”她哭得伤心至极,仿佛那个坠子是她最珍视的宝物似的。
闭上眼,任她将心中委屈一次发泄完,潍扬低语着安抚她的情绪,轻柔的抚着她的肩,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暖。
“时雨,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来,可在见到你之后,你莫名其妙的牵引了我的心,让我时时刻刻的牵挂你、在乎你……”
时雨挣扎了一下,不是很高兴的说:“莫名其妙?”她的泪不知不觉已止住,可是心里还是感到深深的失落,那条坠子……对她意义非凡啊。
“嗯,莫名其妙。”潍扬低头,严肃的望入她的眼。“你不知道对一个从未陷入情海的男人来说,这种感觉有多么可怕,可是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已。每当我见到你像这样皱起眉头……”他抚上她的眉心,“或是像这样嘟起小嘴……”他叹息着以指轻触她美丽的菱形小嘴。“都让我为之着迷而想狠狠的吻你。”
他……他居然真的说做就做!时雨惊呼一声,小嘴儿已经被他掠夺了去。
一吻过后她义正辞严的指责他:“你……你乘人之危!”虽然自己的玉臂还攀在人家脖子上,可她还是说得理直气壮的。本来就是他不对嘛,趁她听得心神茫茫然的不知飞向何方时偷吻她,不是乘人之危是什么?
潍扬笑了起来,他爱怜的轻抚她的脸庞。“我最爱的还是你的爱闹别扭、口是心非。”光是抱着她,他的心就有种无以名状的安谧、闲适。
“我哪有!”时雨圆睁双眼,本能的否认。可是在看到他一脸“你看吧”的无奈表情时,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真的是这么莫名其妙、不通情理的女人吗?时雨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真有这种倾向。
她望着他,笑得甜蜜蜜的,为时已晚的想起她刚刚好像才说过不爱他、他们之间已经结束的话,可是现在……她怎么又被他拐到怀中了?
懊恼不已,时雨色厉内荏的正色道:“我说过我不原谅你的。”
潍扬抱紧她,在她耳边切切呼唤。“时雨,我的时雨,我不该隐瞒你有关于我的真实身份。可是……看在我爱上了你的份上,可不可以让我将功折罪?”他轻缓的摩挲着她的颈子。
哦……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嘛!时雨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嗔道:“你又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也好、爱闹别扭也好。”潍扬抬起头来,这回可是真的严肃的看着她。“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征服谁的问题,征服了我们的是渴望爱的心。”他低头吻她,“原谅我。”
叹息一声,时雨主动环上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他。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怪过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承受他隐瞒她的打击,那让她有受骗的感觉,好像跟她海誓山盟、定下终生不渝誓约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以后……还会骗我吗?”时雨睁着大大的眼眸,既期待又担忧的望着他,像只楚楚可怜、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无辜小鹿。
“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们属于彼此、永不再分离。”他抚掌着她的脸颊,深情真挚地道。
柔柔叹息的拥紧他,时雨闭上眼睛,觉得一切痛苦都在他的眼里、他的话里消失无踪了。
“时雨,你看!”潍扬的声音里有着惊喜。
慵懒的抬起头,时雨看向潍扬的手心,那上头躺着的……可不就是她焦急寻找的坠子吗?她绽开惊喜的笑容,“你怎么找到的?”她拿了过来,珍惜的捧在手心,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眼瞬间又湿润起来。
“它就挂在岩石的隙缝间,这里。”潍扬指指发现它的地方。接过手重新为她戴上,笑道:“我想……这代表着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牢不可破的,连海浪都带不走它。”
时雨绽放发自内心的真心微笑,“可不是吗?”
她轻抵着他的额头,脸对脸、心对心,所有曾有过的怀疑、不安,全在他凝满爱意的眼眸中烟消云散。
尾声
“爸,我回来了。”时雨在潍扬的陪伴下,再次回到家里。
“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就这样消失无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啊?公司你也放着不管、损失了多少,你知不知道!”方懋洋劈头就骂。就这样吗?时雨心里有丝痛楚,她失踪了五天、毫无音讯的五天,她的父亲见到她居然只有这些话好说?没有关心、没有担忧、没有一点点表示他担心她安危的迹象?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一直叫着的“父亲”吗?
她是不是一直错了?错在不该从她“父亲”身上希冀得到一点点的父爱、一点点平常家庭里,理所当然的父爱!
她一直说服着自己,父亲并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擅于表现。但今天……时雨发现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父亲根本不在乎她,他根本不爱她!
对方懋洋明显忽视时雨的言行,潍扬十分的不屑。他冷冷的说:“方先生,你这样对时雨根本已经没有当父亲的资格。时雨是这样一心一意的想要讨你欢心,几乎还失去了自我。你知道其实她很讨厌商场吗?你知道她在工作上力求表现,都只是为了能得到你的一句赞美吗?”
时雨几乎要哽咽了。她不知道潍扬竟把她看的那么透彻,她的心事、她的委屈,在他面前仿佛无所遁形。她垂下眼眸,任心痛一寸寸的将她淹没。
方懋洋瞪着潍扬,对他竟敢对他出言不逊十分惊讶,然而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说:“时雨是我女儿,她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太不懂得珍惜了,别等到失去才来后悔。”潍扬相当惊讶时雨竟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不过既然他都会为了公司而不惜犯法,恐怕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了。潍扬紧紧握住时雨的小手,传递着无言的支持。
“就算你是我未来的女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方懋洋僵硬的说。转向时雨命令着,“你今天要把公司的事处理好,明天来跟我报告。”
“爸,如果公司跟我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什么?”深吸一口气,时雨松开潍扬的手,抬起头望着父亲。这是她的过去与将来,她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方懋洋不屑的嗤了一声,“你今天是怎么了?别净拿这些无聊事来烦我。”对时雨的话毫不在意。
“爸,就这么一次,请你听听我的话好吗?”时雨说道,眼里仍有一丝热切的盼望。如果……如果是她所期待的答案,那么不管再苦、再累,她都会甘心承受。
“公司是我一生的心血,这还用问吗?你已经多大了,还像个愚蠢的小女孩一样玩这种把戏!”方懋洋不悦的说。“没事的话你就走吧,明天再来就行了。”
时雨低下头,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答案揭晓时,还是不免心痛。
她……该看开了。父亲眼里永远只有公司的存在,任何人……包括她在内,在父亲心中,存在价值就只有能不能为懋洋带来好处而已。父亲不会有爱她的一天、他爱的只有公司,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是如此。
潍扬的出现为她消弭了不少伤痛,让她心里的伤口渐渐地结痂、愈合。但惟有这件事他帮不上忙,任何人都帮不上忙。能够帮她的只有她自己,时雨凄凉的微笑。她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勇敢一次、学习成长?
“爸,谢谢你的养育之恩。”深吸一口气,时雨望着父亲,淡淡的说道。说也奇怪,她以前一直不敢直视父亲的,现在却能坦然的面对。
“什么意思?”方懋洋眯起眼睛,嘴角不耐的向下拉。
潍扬不动声色的望着时雨,如果她决定这么做,他不但会尊重她,而且还会赞同她。
“我……已经想开了,以后公司的事……我放手了。”时雨有些艰难的说。毕竟公司由她一手打理已经有五年多,不舍的心情是难免的。可是从今而后她要做自己、做回无拘无束的自己,再也不要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梦迷失自我。
“你这是什么话?”方懋洋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
“我已经为了公司、为了您,失去太多东西。现在我决心要为自己而活,请您原谅我。”时雨恭敬的对方懋洋鞠躬,代表的是对过去的告别及新生的开始。
“胡说八道!”方懋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敢相信一向温顺、他说东不敢往西的女儿,居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你要是真敢这么做的话……我方懋洋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回握潍扬的手,时雨讽刺的笑了。“您从来没有认过我,不是吗?”留下这句话,时雨毅然决然的踏出方家大门,这个多年来一直禁锢着她心房的地方。
方懋洋兀自咆哮着,不过已经没有人要听。一切已是云淡风轻……
再次看到蔚蓝的天空,时雨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从前压在心中的重担仿佛都已经放下。虽然仍有不舍,不过只要他在她身边陪着她,她总有一天会克服的。
“潍扬,我父亲的事……能不能请你不要追究了?”轻叹一声,时雨道出最后的请求。纵然有再多的不是,但他毕竟是她父亲,她不忍心见他受牢狱之灾。
“我明白。”为了她,他原本就不打算为难她父亲。他握紧她的手,沉声道:“时雨,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苦的。不过,恐怕你还是得嫁作商人妇,远离商场的愿望恐怕不可能实现了。”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