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昭彰之井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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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井中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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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呢?”
  “哼,侠以武犯禁……”她语气已带杀意。任何在上位者都无法接受这种事。
  花泪痕笑了。七妹做了皇帝后,气势果然增强不少,但目光嘛……太流于自以为是了。
  “他们动武了吗?从头到尾使用武力的好像是我们俩吧?所有一切都是我们做的,他们不过是因势利导,让局面更快、更好地走向他们想要的方向。”
  “朕是为天下百姓——”
  “别总以百姓做借口,扪心自问,你、我逼宫,难道一点私欲没有?”
  “朕……朕是为封家天下,不愿先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得败亡,所以……朕是为了力挽狂澜才这么做的。”
  “如果这是你心里最真诚无伪的话,那么我就当它是事实吧!”花泪痕叹口气。是不是离开宫廷太久了,已经不适应、甚至是厌恶这般“光明正大”的借口。
  还是他的天洪可爱,喜欢便说喜欢,讨厌也会直接讲,不扭捏不造作,真正教人迷恋千遍亦不厌倦。“现在你的理想、目标都已达成,连后宫都开始充实了,二哥于你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么我们带他走,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什么?你们要带走王夫?”她惊呼。
  忽地,一抹艳红色的身影自内室里出来,袅袅婷婷,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光华耀世。她眼眸中燃烧着两簇怒火,轰轰烈烈,更显出其逼人的气势与艳美。这便是龙天洪,龙家排行老三。
  “二哥福薄,戴不起‘王夫’这么大顶帽子,陛下还是另选他人为夫吧!”二哥自愿被废武功她是知道的,虽觉二哥太傻,但二哥说,这是他借陛下之力为平安报仇时许下的承诺,他一定要做到。
  但龙天洪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女皇心地恁般恶毒,废了二哥武功就算了,连他的琵琶骨都穿了,存心让他当个废人。
  由此可见,二哥在这宫廷里不知吃了多少苦,若非看在女皇是花泪痕亲妹的分上,她早下毒杀人了,还在这里跟她废话?
  “胡扯!朕的王夫从来只有一个,其它人只是面首,焉能与王夫相比?”女皇居然慌了,她从没想过龙天宙会离开自己。
  从招他做驸马、到逼宫、到她登基……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他都在她身边,虽然每天把她气得半死,但她知道,当她真正有危险的时候,能依靠的还是只有他。
  他们也许不相爱——不,自从他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后,她发觉自己对他的心意变了,还是讨厌他的冷淡,但心里对他的牵挂也在与时俱增。
  他们相扶相持、互相陪伴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长久到她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两人发苍苍而齿摇摇,再指着对方骂:果然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
  她没想过他们会分开,如今她已经变成“孤家寡人”,再失去他,独自坐在那天不至高的位置,该是多么凄清与孤独?
  龙天宙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即便她选进成千上万名面首将后宫塞得满满,哪怕文若兰重新回到她身边,她……
  方才皇兄一直暗示她,要她问心,问出最真诚无伪答案。
  但很多事都是她不想面对的,因此她始终逃避。
  可现在事关龙天宙,她还要逃避吗?
  她闭上眼,真正地问起自己的心,倘使文若兰回到她身边,她会不会放弃龙天宙?
  文若兰是她的初恋,自她懂得什么是情爱之后,她的眼神便一直追着他,可惜他从来没有为她停留。
  龙天宙是她的驸马,他有目的地接近她,利用她为自己的心上人报仇。他从不隐瞒他这辈子只爱龙平安,不会再爱其它女人了。
  她也回答他,她心里从头到尾只有文若兰一人。
  可如今呢?在他伤重垂危的时候,她用多少时间想文若兰,又花多少功夫为龙天宙牵肠挂肚?
  心神一阵摇动,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了,也许还没有完全忘记文若兰,但她的心已渐渐偏向龙天宙。
  很难想象她怎么会对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动心,偏偏……真的上心了啊!
  她的心终于给了她真实的答案——她不要他走,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她深吸口气,睁开眼,凌厉的目光笔直对上龙天洪的双眸。
  “况且,朕已有王夫的孩子,你们把王夫带走,是希望他有骨肉在后宫无人照应,最后在争权夺势中横死深宫吗?”
  龙天洪满腹怒火瞬间被一桶水浇熄了。“你怀孕了?”太巧了吧?她不信,一个箭步过云,抓住女皇的手开始诊脉。
  她的医术虽没有使毒功夫好,但好歹有点基础,有无喜脉这点还是辨别得出来的。
  女皇闪了几下,没闪过,手腕落入龙天洪掌中。心头一阵火起。
  这群人真是太目无法纪了,若非看在她是皇兄妻子的份上,她绝饶不了她。
  花泪痕注意到她眼里的阴郁,几步来到龙天洪身边,小心翼翼盯着女皇。倘若她想对龙天洪不利,他也不在乎再这宫里了。
  女皇不禁气闷。他们是亲兄妹,是血缘相系的两个人,还抵不上外头一个女人吗?可同时,她也隐隐不安起来,当初放皇兄出宫究竟是对或错?
  论继位的正统,皇兄总是在她之上的,若他的行踪泄漏出去,或者他对皇位起了野心,这朝堂上还有她立足的位置吗?
  花泪痕见她神色连变,便知她的疑心又犯了。
  这个妹妹什么都好,聪明、果断、坚毅,唯独有一点差了——多疑。
  其实她把天下治理得不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得比她好,加上这段时间他自由、懒散惯了,实在想不出再进这座名为“皇宫”的牢笼之理。
  “陛下不必担心,天洪略懂医术,只是想为陛下诊个脉,确定陛下是否真有喜了?”
  女皇冷冷一笑。“世间居然有如此大夫,朕倒是长见识了。”
  “天下竟有这般妻子,待丈夫如牲畜牛马,我也是头一回见,可得瞧清楚些,莫被其娇美外貌迷惑了,而忽略恶毒心肠。”冷言恶语自内室传出,却是面色铁青,已然气到浑身发抖的龙天荒。
  若照龙天荒本性,胆敢废他二哥功夫、穿其琵琶骨,管对方是什么人,不揍得她爹娘都认不出来,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但房宝儿一直拉着他,一双明媚秋眸像水,柔柔地直盯着他,不知不觉,他满腔怒火就渐渐消融成一堆气了。
  真是的!自从跟她在一起,他的爆竹性子越来越点不着了,变得温温吞吞,连他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偏偏他就喜欢她这水一般的个性,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觉得自己像吃了人参果般,舒服得整个人要飞天了。
  为了贪恋这份温柔,百链钢不知不觉成了绕指柔。
  龙天荒低喟口气,回头给她安慰的一眼,让她放心,他不再随便乱炸了。
  第3章(2)
  龙天洪诊完妇女皇一只手,再换另一只,诊了半天才气呼呼开口。“胡说八道!你根本没怀孕,你以为用这种破烂借口就可以留下二哥吗?别做梦了!”
  女皇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又坚定地反驳回去。“你只是略通医术,怎能诊得准确?太医都说朕喜脉已现,你却察觉不到,那是你医术不济。”为了留下龙天宙,她也算用尽心机了。
  “哪个白痴太医说的?你把他叫出来,跟姑奶奶对质……”
  “放肆!竟敢在朕面前污言秽语,信不信朕……”
  “朕朕朕——震你娘啦!姑奶奶……”
  “大胆,来人啊……”
  两个女人居然就这么泼妇骂街似地吵起来了。
  岂止龙天荒快抓狂,连向来好脾气的花泪痕也听得嘴角抽搐不已。天啊,这还是一国女皇、一个堂堂皇妃该有的仪态吗?简直是……
  算了!他别开头,当没听到,女人吵架是最不能插手的,帮她们讲和,讲得好,她们不会感激,感情坏了,她们定把一切都怪他头上。
  房宝儿听她们越骂越难听,也不知该气或该笑。
  不过她很讶异,女皇对他们要带走龙天宙居然起这么大反应,莫非她外表冷漠,心里其实在意龙天宙?
  果真如此的话……她倒觉得让龙天宙留下也不是坏事,倘使有一天,龙天宙能为了女皇而再起生存之念,绝对好过他现在对什么都不在乎,事事冷淡,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轻易抛却来得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条红丝线,往女皇手腕抛去。
  女皇正跟龙天洪吵得热烈,一时没注意,手腕竟给缠住了,骇得她脸色微白。
  这伙人该不会真想再改朝换代一回吧?
  谁知房宝儿啥也没做,只捏着红丝的另一头,闭目细细诊察起来。
  女皇一时愣住了,半晌后,惊呼:“悬丝诊脉?”这会儿她真的慌了,一个能悬丝诊脉的大夫,她怎么骗得过?
  等房宝儿确定了她并未怀孕,那么……休说他们会不会带走龙天宙,王夫肯不肯留下来也是个问题。
  不曾经历差点失去的痛苦,不会察觉他的可贵。
  而今,她发现了,也努力想要挽回,但是……来不及了吗?
  突然,她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即便贵如一国之君又如何,照样有做不到的事、留不住的人……
  她第一次反省,过去,自己是否对龙天宙太坏了?如果她对他好一点,哪怕只在他心里留下一点情意,以他重信重诺的个性,就算不爱她也会为了夫妻情分,留下来陪着她吧?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后悔已经太迟。
  只怕从今而后,她要真真正正做一个“孤家寡人”了。
  心突然有点冷,她尝到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适时,房宝儿把红丝一抽,龙天洪立刻凑过去问:“弟妹,怎么样?她撒谎对不对?她根本没有怀孕。”
  女皇面无血色,只是咬紧唇,昂起下巴,坚持着最后一点自尊。
  就算撒谎又如何?她是皇帝,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今天哪怕她说树是蓝色,它便是蓝色,谁人敢驳?谁又能驳?
  或者今天,她注定留不住龙天宙,但她也不会像个弃妇般哭哭啼啼,她会先削夺他“王夫”的封号,再逐他出宫。
  自古以来,既然事不可为,那就快刀斩乱麻,免得越拖越麻烦,终成祸患。
  “朕——”她口才开。
  房宝儿温婉似春雨的声音在殿里轻轻扬起,带着温暖、也带着生机,教人一听,便觉心头一片祥和。
  “虽然才一个多月,但陛下确实有喜了。”
  这会儿不只龙天洪目瞪口呆,连女皇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花泪痕注意到妹妹的模样,心里暗喜。看样子妹妹对龙天宙并非全然无情,不过她个性骄傲又多疑,只怕日后龙天宙要担待的地方还很多。
  但有情总比无情好,她有了情,便不会走上先皇的老路子,施政处事也会多用心思,对老百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从某方面来说,妹妹和龙天宙都是失去热爱、封闭心灵的可怜人。
  过去,他们像受伤的兽一样,紧靠在一起,一边互相取暖,一边彼此伤害。
  但愿日后他们能如一对真正的爱侣,携手相牵、互助互持、重新得回人生。
  “弟妹……你没诊错吧?”好半晌,龙天洪终于期期艾艾地问道。
  女皇目露希翼地看着房宝儿,关于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不过她不好开口,倒是该感谢龙天洪替她解决一个麻烦。
  “三姐难道还信不过我的医术?”房宝儿笑道。
  “这倒也是。”龙天洪想到刚才他们看见龙天宙的伤势,一伙人都傻了。一柄匕首几乎全没入小腹里了。这……还能有救吗?
  但房宝儿说没问题,便开始施为。
  她不是单纯地拔刀、止血、上药,而是在龙天宙腹部开了个洞,将他破损的肠子、脏腑小心翼翼以羊肠线二缝合,最后再将伤口一起缝合,然后抹药、包扎,从头到尾她手不抖面色不改。
  龙天荒则在一旁协助她,龙天淇却看得心里发慌,才会跑出来跟女皇吵架。
  要论房宝儿的医术,真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匪夷所思。
  所以……
  “二哥怎么这样倒霉,好不容易才能脱离苦海,这下好了……搞出人命……”
  “看来他一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龙天洪碎念个不停。她已经相信女皇有孕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想到二哥要永困深宫,受女皇虐待,她就一肚子气。
  花泪痕连连拉她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感情这种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的幸福也许是别人的痛苦,相反地,他人的快乐,她或许觉得很无聊呢!
  所以不该管的事还是少管为妙,省得惹祸上身,徒增麻烦。
  房宝儿转身对龙天荒低语数句,便见他打开药箱取出文房四宝,她当众写下一帖药方,交给女皇。
  “陛下虽年轻康健,但心火旺盛,加上近日过于操劳,恐会影响胎儿,这帖药可以帮陛下安胎健体,陛下每日一服,七日后我们再来看望陛下和二哥,告辞。”
  话落,一行人就像他们突然出现时一样,又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真的当皇宫像自家一样,来去自如。
  女皇应该生气,却出奇地半点怒火也烧不起来。
  她只是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怀孕了,这里有着一个小生命,尤其……这是她和龙天宙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不自觉地,两行泪水滑落脸颊。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盼望这个孩子盼望很久了,久到……她以为这是一场梦,一场全天下是美的梦。
  她跟龙天宙的孩子……呵,她忍不住又哭又笑起来。原来高兴至极点,心也是会痛的,如今他便尝到了这般矛盾的滋味。
  第4章(1)
  女皇踏着踉跄的脚步走进内室,得知自己怀孕后,不知怎地,她特别想看看龙天宙,哪怕他们成亲已久,哪怕长久以来她很讨厌他的冷淡、漠然、讽刺……
  她常常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便忍不住拿他跟文若兰相比,越比便越觉得难受,怎么自己要放掉像文若兰那样的好男人,最终却招了一个只有脸庞好看,其它地方都一无是处的男人为婚?
  更让人厌恶的是,他心里还有别的女人,他根本不爱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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