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向来事事顺你,但是这次我不同意。这个沙漠即便你再熟悉,也有你所控制不了的情况会发生。”史帝文摆明了要杀要剐任你挑的神情。
“可是——”亚瑟看着沙坦斯等人绝尘而去,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只胡狼在芦苇中跳跃着,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你看到了,这只牲畜摆明了要与我单挑,这里就是它所挑选的地方。”
“少爷,你干嘛理会这只牲畜,反正只剩下它一只了,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史帝文苦口婆心的劝着,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常是缘于心神不宁之故。打从开始猎狼之时,他就觉得心口闷闷的,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我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你先回去吧!”不理会史帝文的苦苦呼唤,他骑上骆驼跟了上去追捕胡狼。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意猎到那只胡狼,诚如史帝夫所说的,这群危害族人生计的胡狼已经被他所消灭了,留下这只胡狼并无大害,但是奇就奇在这只胡狼的眼与那毛色的光泽,那身黝黑的毛在夕阳余晖照射之下,竟幻化成奇怪且妖冶的绿色光泽,那对眼好象在对他催眠,在呼唤着他与之前往。
“唉,我这下真的准备被老爷砍头了。”叹了口气,史帝文一脸“我这歹命。”的表情,远跟在亚瑟身后。
亚瑟在芦苇从中追逐着,愈追愈觉得奇怪,这只胡狼仿佛是在指引着他到某处。听见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他放慢骆驼的脚步,开始环视这整个地方,也在这时才发现,自已早在不知不觉中出了“沼泽区”,就连原本紧跟在后的史帝文也不见人影。
“这里是哪里?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恶瑟再次环顾四周。身后就是他刚才所在之处的芦苇丛,而面前放眼望去是一望无涯的沙漠。
他蹲下身子,以手代笔在地上划着,“照这个位置的方向看来,应该是在昨夜天狼星发现光芒时的所在标的……”猛地,他突然抬起头。他好象听到了风中的低语,一首古老的乐曲在喜悦中带着点忧伤,好象在向他倾诉些什么。又象是在哀怨着什么——
盼你归来,
庆吾王平安归来……,平安归来
太阳之子,请展开双臂拥抱大地,
吾王,请睁开眼醒来
归来……盼你千年,请归来……
“我是不是昨夜没睡饱?”敲敲自己的脑袋,亚瑟十分不解,为什么今天老出状况。不,该说打从踏上这片土地后,他就不断的出错。
“咦,前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咪起眼,他注意到天色有些奇怪。
策动骆驼向前,由远而近、由疾而缓,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超级小型的王家金字塔。
“奇怪,这里什么时候冒出了座金字塔,怎么没有任何消息的报导。”他的心里纳闷地想着。
此时,金字塔正发出诡异的光芒,就如同他在胡狼身上所见到的光芒一样,而更令他惊奇的是,竟然还有个蒙面女子在,而且这名女子好象……正陷人流沙河里!
亚瑟飞快取出囊中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接近她。
但是,事情的发展没能如他所料,金字塔突然陀螺般地旋转起来,不仅如此还带动了周遭的所有事物。在下一秒中,亚瑟发现自己也身陷其中动弹不得了。
在他的意识渐失之际,他脑中残存的记忆是——他被卷人流沙河里,命定灭顶了。
“啊——”黑暗攫住了他。
掉人沙漠中隐没的流沙河中,柳晓兰虽然已经昏迷了,但在下意识里仍保有着她的记忆,仿佛她的眼、她的耳丝毫不受这流沙的影响,在流沙河中她穿越千百时空,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就像沙漏般,有着一体两面的世界。
看见了,就好像在看记录片一样一从古中国的周朝开始,她缓慢地流过西藏边境、越过青藏高原、走过喜马拉雅山。渡过了恒河流域,她看到了传说中的犹太人、阿尔及利阿人,古代的人种全部都展现在她的眼前,流沙河持续的前进着……
她又看到波斯高原上骁勇善战的波斯人、善于经商的犹太人以及于铸铁的希伯来人,在他们的身上她发现到有个东西在流传着,她想靠近但却无能,突然,有个商人好像察觉到她的心意,将他手中的东西举向前,于是她看到了。但却让她禁不住地尖叫起来那金瓶,是那个摆在家中的小金瓶,妈妈曾说过的“传家宝”。
“不!”这下,她连那些微的意识都没辛恕?
而另一边,亚瑟则感觉得到海水的冰冷,耳边汹涌的波涛透露在平静水面下的另一个世界,他看见了自己漫游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接着,视野为一大群鱼所遮掩住,当他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变成了条鱼,在水底仰望着蓝天,那绚丽夺目的阳光吸引着他的目光,接着在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他又被鱼网捕住了,成了神庙里的祭品,代替人们接受众神的祝福,最后他成了桌上的佳肴,经由一个孕妇的口中,他蜕变成一个小婴儿,几经多世的轮回,他历经了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奴隶头子、商人、将官、书记官…在各个阶段中,他注意到了每世在他的身上,都戴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金饰,似乎就象嵌镶在身上似的。
那个图纹让他觉得眼熟,但却偏偏看不清楚,当最后一世轮回时,他见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个纹饰了。不!……他发觉自己竟在发抖,那个纹饰……那个纹饰正是他纳兰家族所流传的族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再度陷人昏迷之中……
公无前十六世纪,古埃及
什么声音一直在她的耳旁骚动着,是什么样的东西触动了她的思维?
一阵叽叽喳喳的声响,吵醒了她的睡眠,勉强地睁开眼,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象快散了一样。
“哦,我的宝贝,你总算醒了。”在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前,就发现自己被拥人一对丰满的胸前。
“我……我不能呼吸了。”她努力地挣脱着,但却徒劳无功,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那对丰胸的主人终于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莎兰达用力的呼吸着,让接近干涸的肺涌人大量新鲜的空气,但是迎接她的却是一阵难过的咳嗽。
“哦,我可怜的宝贝,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刚才那个差点让她窒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阿视快把火点起来烧热水。”
“我……”莎兰达试图开口说话,但是却敌不过那闷热干燥的空气,她再度的昏厥了过去。
“来人,快请巫医!快去请巫医来!”那名中年美妇尖叫着。
在慌乱中,她急呼仆役到王宫内去请她的丈夫,“快!快到王城内去请主人回来,说小姐……小姐的病发作了。”她忍不住地,泪水象大开水龙头般哗啦哗啦掉下,她含悲地替女儿抚胸顺气。
王宫中——
可怜的西马,现在哪有心清再谈论国事呢?尽管他面无表情,但那对慌乱的眼早就泄漏出他的情绪了。
他与蕾雅就只生莎兰达这么个宝贝女儿,偏偏这个宝贝又非长命之相,不仅自幼体弱多病,就连清醒的唤他一声阿爹都很困难。原本见她这阵子都没再发病,西马还在心里庆幸,或许……或许要不了多久,女儿就能恢复健康了,哪知!现在又传来这种要人老命的消息。
“王,我……”西马六神无主的盯着阿里斯王。
“你先回去吧!今天的军事会议就到此为止。”点点头,王位上的阿里斯清晰的下达命令。
“多谢王。”西马慌忙叩谢王恩,即刻起身匆匆的出宫去了。
坐在阿里斯王左手边的宰相卡夫,却也忍不住地摇着头,这下子西马叔叔又有好一阵子不能去他家与赫伯阿爹叙旧了。
目送西马远去的身影,阿里斯重始注意力,继续与宰相、农牧官、水利官、兵器官等人商议国政。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总检讨会议,也是任免官员升调的大日子。
在长达数小时的会议后,紧闭多时的宫门终于开了,各级官员鱼贯的走出,有人脸上写满得意春风——升官了,有人则臭的想自杀——降职了。但是相同的是,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说不出的轻松来,因为总算将手上的大问题都提出来解决掉了。
跟着走在各级官员身后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卡夫,以及阿里斯王身旁最当红的武将——欧姆,众人走了出来后,宫门再度深锁起来。
此时,坐在王位上的阿里斯沉思着。
这些天来,他直觉得身体疲惫不堪,当然,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会议的关系——没办法,领土幅员过于辽阔,这种会议不能不开;但是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生理上的关系,他老是会看到一些幻影,或是听到些奇怪的话语。
比方说,他梦到自己体内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正与他渐渐同化成同一个人。其二,他还梦到了所谓的未来千年后的世界,那种种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全都在梦中一一的展现。说没被吓到是假的,但最令自己不解的是,他竟会完全毫无质疑的相信这些梦境。
“该死。这阵子我受神宫的影响太大了。”抹抹脸,他为自己的心烦气燥感到无助气愤,这种情形是他从未有过的……
都是那些危言耸听的家伙,说什么天狼星异动,近日将有大事发生。他在心里闷闷地想着,将那些日益“嚣张”的神官,骂了一遍又一遍。
而后,他的思维又回到了西马身上。现在已经很难能找到这么一个死忠的臣子了,阿里斯在心里赞着。
虽然,西马是受到父王遗诏之命,成为辅佐他的两朝元老大臣。但是也确实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人,来担任全国首席军事书记官这个职位了。
他承认,虽然欧姆也是名出色的书记官,但是论经验、论智慧、论谋略,却是万万比不上父王口中的“埃及智囊”西马
喻西马为当代第一奇人,他可说是受之无愧。年过四十的他不仅忠心辅主,更竭∷艿慕痰寂纺罚蛩愦俪膳纺泛媒犹嫠飧鍪榧枪僦拔坏拿朗隆?
据他所知,父王曾说过西马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当然,这是指私底下而言,在面对国家大事时,他可以比一个君王还要冷酷无情。他和卡夫闲谈时,也听过西马会冷漠的看着千名战俘被水活活淹死而不眨眼,强悍地血洗一个不服埃及国的小国,此外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事。而其中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便是西马的婚姻大事。
当年,父王挥兵开罗完成上下埃及统一的大事业,开罗王开城投降时,献上少女数百名求和,原本貌美多才的蕾雅应当成为父王的妃子之一,但是蕾雅却看上了足智多谋的西马,当然这之间是经过或而后在父王的作主下,才成全了他们这段美满的婚姻,且父王也因此获得民心与西马的矢命效忠。
他也清楚,何以正值壮年的西马会急于将军事官的职务交给欧姆。虽然西马的婚姻美,但是却苦于膝下无子,好不容易盼到了子息,却偏偏是个女孩子。
如果说,生个女孩子承继了蕾雅的美貌与西马的智慧,那这倒也是件好事,偏偏这女孩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多次都险些因病丧命,西马请遍各国名医诊治,都直摇头说这女孩活不过十岁。
但这女孩奇迹式的活了下来,却镇日处于昏睡的状态之中,清醒的时刻可说是少之又少,惹得西马华发日盛,蕾雅整日忧心忡忡。
他们的女儿是叫莎兰达吧?阿里斯回忆着往事。
按照他大埃及律法,凡是人宫的仆役宫女都需是朝中臣子的子女,而能人宫服侍法老王的,不仅是家族之光,更是个人莫大的殊荣。
他还记得西马当年的请求,而他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多却是因为这是他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西马流泪。
……
“王,西马恳求您一件事,希望王务必答允”跪在地上,西马向阿斯达法老王行大礼请愿。
“西马,我的爱卿,”法老王皱起眉,纳闷有什么大事值得西马如此慎重其事,“到底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挂心烦忧?”他早就免了西马这行大礼的仪式了,而且今晚的他的确也有心事,不但婉拒了醇酒、美人、就连丰盛的赏赐也不要。
“臣想请求王上免除小女的殊荣。”跪在地上,西马想起他那个苦命的女儿就一阵心疼。
他一直是如此的相信着,若不是他造了太多的杀孽,女儿就不会带病出生。虽然他只动脑、动口,但是往往一个决策就动辄波及数百、甚至数千条人命。
女儿何其无辜代父受过。但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早该被丢到尼罗河里祭神了,他舍不得,舍不得让这孩子早夭,更别提莎兰达是他唯一的命根子了。
“这……”法老王愣了一下,即开口劝道:“西马,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下了旨意,除非新王……”他看了在一旁吃吃喝喝的小王子一眼,“除非新王答允,否则你的莎兰达至多只能嫁与富商为妻,不能再与王室有任何的牵连,即便你功高盖天也不能佑荫的。”
“王,这些臣全都明白,但是莎兰达体弱多病,臣不敢奢望她有个好归宿,只希望她能平安长成,就算要臣夫妇俩养她一辈子也行。”话到伤心处,这个堂堂的军事书记宫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伤心的眼泪。
“好吧!”叹了口气,法老王说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你了,一切就依你所奏吧!”
法老王无奈且伤心的看着西马,如果不是莎兰达病魔缠身,就凭他与西马这似友似兄弟的交情,以及西马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他还真想让儿子阿里斯娶莎兰达当第一王妃,与西马结成亲家。
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阿里斯不能娶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人当妻子,因为日后他们的孩子将会是未来的一国继承人。……
往事历历在目,阿里斯叹了口气,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莎兰达的,他还记得父王在世时,曾带他去看过这个小小病人。
印象中,那个老是生病的女孩,有着一脸甜甜的笑容,当她展颜面笑时,就连一向严肃过人的父王都不禁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只可惜这个可爱的小天使老是在昏睡中度过晨昏。
伸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