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狂妄遇上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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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狂妄遇上慈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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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直活在功利算计的俞骥,第一次听见了这恍如神话的话语,他的惊讶中带着崇敬,能活得痘漾剔透,算不算幸运?“而我是不是注定真要舆幸运迎面错过?!”他又想起梦中的那段挫折心情。“别再自暴自弃,不要让你心里的芙影瞧不起你。”
  “芙影?!?!”俞骥又被敲了一记,“谁是芙影?!?!”他面对内心的无理有口难言。就在这一瞬间,他竟从素练的眼中看见了芙影的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
  “我是疏素练,就是白色绢帛的素练——”一时间,素练被他的气氛所震慑住了,有动弹不得的眷恋。
  “不,你不是,”俞骥喃喃地靠近她的脸,“你是芙影,你是在梦中让我心碎的芙影。”或许月光能醉人,也或许今夜的俞骥想来个酩酊大醉,所以事情就这么发生丫——俞骥用手托着素练的下巴,低下头覆住了素练的唇,轻轻地摩蹭着,由轻柔而缠绵,由浅尝到强烈。
  而素练无力反悔,她早被他那排山倒海的情感包围,纵然她只是芙影的替代,但,如果这样可以解了他心中的遗憾,那又有何不可呢?只是她的情感真是如此单纯吗?犹在缱绻中的素练无暇多想。
  这记吻,好长好久!直到狗吠声打断了这一切。
  “俞骥,你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林薰修,让俞骥从迷醉的缠绵中顿时惊醒。他放开了素练,一脸愕然。
  “抱——抱歉,我先走了。”薰修尴尬不已,原先只想跟踪身穿睡衣夜游的俞骥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没想到,却让他破坏了这番花前月下的约会,这要让盼媳妇心切的俞振荣知道,他林薰修又得吃上一顿排头。
  “等我——”俞骥慌乱地对薰修说着,再看了素练一眼后,便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
  留下皎洁月光下,红晕满面的疏素练,以及那份欲语还休的复杂情结。
  疏素练啊!疏素练,过了今晚就会忘了这一切。因为他爱的是芙影,而你爱的是——是同情两字而已。
  是吗?!
  是吗?!?!
  素练喝下了一大杯加了薰衣草的牛奶,希望能一觉到天明,而明天的事就留到明天再担心!
  但回到饭店的俞骥,就没她的好运气了!
  “干嘛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跑去约会?还穿成这副德行?!?!”林薰修的好奇心是很难缠的。
  “不关你的事。”俞骥沉着睑,面无表情。
  “你什么时候又搭上那农场里的小女生?这我要说说你才行,你俞大总裁喜欢漂亮的女人我不反对,但不要连这种纯真无邪的乡下女孩都要沾惹,小心迟早会出大问题,到时候不要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俞骥虽然无意结婚,但围绕在他身旁的女性却依旧如过江之鲫,而其中不乏是高耽美艳的模特儿及家世背景良好的名门淑女,只是俞骥在亲密之间仍保持着三分距离,连苦追他甚久的汪燕妮都占不到便宜,所以俞骥让这些条件甚好的女人们是又爱又恨。
  “林薰修,拜托你让我睡觉行不行!”俞骥其实也答不上这些问题。
  “不过,那女孩长得果然与众不同,她神情间的雍容与尊贵的确比汪燕妮那人工美女好太多了,你的眼光真是不错,有没有可能你对她一见钟情?!”
  “懒得理你。”俞骥不耐烦地说着,便被子一蒙,不再搭理林薰修的啰唆。
  “呵!不错、不错,这个麻木不仁的家伙有救了!”走出俞骥屋子的林薰修,看见了俞骥眼中未曾有过的纷乱舆惊恐。
  而溅起这泓水的,一定是方才那位农家女孩,或许有朝一日,他可以看见俞骥情感的活水滔滔奔流。
  是的,滔滔奔流。躲进被子里的俞骥正被自己内心的巨大洪流吵得不得安宁。
  “见鬼啦——”他气恼地对自己怒吼着。
  无法疏导的激动反应在他冒汗的额头,他用手搔了搔那头微卷的头发,仍半天想不出个中理由。
  唯一感觉的,就是唇舌间遣留不去的芬芳,他仍清晰地感受到那位女孩温热而柔软的回应,一想及此,心头似有一团火炬猛然烧起,让他忙于浇熄、慌乱不已。
  他不该会有这等异常的反应!
  而那乡下女孩也不该会引起他的兴趣!
  一定是今晚的月亮太美、太诡异,撒下了一帖迷情剂,教人身不由己。
  “希望下一次,不要教我变成狼人就行了!”终于寻出“元凶”的俞骥,只好如此调侃自己。
  可是芙影跟她有什么关系?!?!他思索着这道关联性。
  “哎哟!俞大少爷您饶了我行不行!”俞骥为自己的啰唆哀嚎不已,“那只不过是个梦而已,跟那个叫素练的女孩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这一晚,俞骥忽睡忽醒,但芙影的身影却在他的梦中愈来愈朦胧,而换上的,是一张带着梨窝的深挚笑容。
  第七章
  俞振荣站在饭店最高的观景阳台,以一种冷傲与轻蔑的眼光直直地望向窗外的那片如茵绿草,这份神情很熟悉,仿彿拓印出另一个俞振荣的翻版——俞骥。
  “想不到你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俞振荣挖苦地说着。
  俞骥穿着蓝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双手环在胸前地倚靠在另一侧的窗边,语气淡然地问着:“你大老远从美国飞来这里,该不是就为了看我笑话吧!”
  “哼!”俞振荣虽已年过七十,但却没有丝毫老人的温厚与亲切,那一副玳瑁眼镜下的眼神依旧同三十年前的他一样,只看得见可衍生金钱、权势的东西。
  “连那片小农场都搞不上手,真枉费你是我俞振荣的儿子。”
  “我并不希罕当你儿子。”俞骥懒懒地反驳着。
  “是吗?”俞振荣挑了挑眉,竟咧了嘴笑起来,说:“这句话我听了太多次了,没有一个不稀罕老子的儿子,会把家族事业发挥得这么好,俞骥,你一直知道你和俞家是唇齿相依的。”
  俞骥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俞振荣太清楚他的弱点,有时候他真的认为自己的好强、功利、无情是遗传了俞振荣的因子,在他叱咤商场之际,谁都没发现他其实只是个傀儡,是寂寞空虚的傀儡、是一张张印着人头钞票的傀儡、是俞振荣永无止境下的傀儡。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华旸机构也准备盖个休闲娱乐区,而看上的,正是你努力想要的那块地。”俞振荣满是不以为然的口气。
  “华旸?!他们摆明了就是要与我们伟捷互别苗头,还想藉此分散我们客源。”华旸的董家向来是伟捷俞家的死对头,这是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忌讳,只要同俞家做生意,那就等于是与董家结下梁子,因此,在这两大企业的交手中,最惨的莫过于规模不大不小的中、下游厂商,往往一个疏失,就成了让人摆布或牺牲的棋子。
  从十年前开始,在他们相互较劲的心态下,陆续收购了对方羽翼下的十几家公司,一时之间,俞骥舆董绪胜的名号教一些小公司闻之丧胆,尤其是俞骥,只要是他决定的,不论任何困难,他都会抢到手才罢休,因此,这些年来占上风的一直是俞家的伟捷集团。
  不过,俞振荣对儿子的“丰功伟业”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俞家的子孙就该如此不平凡。
  “照理说,那片农场我是不看在眼里,不过既然扯上华旸,咱们就得陪着玩一场,这阵子我会密切注意这件事,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我俞振荣得不到的东西。”
  “爸,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不知怎地,俞骥突然担心起农场里的那位女子。
  “你不会有空的。”
  “为什么?!?!”俞骥不明白。
  “因为,我这次来的另一项任务,就是要让你的终身大事定案。”
  “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俞骥最愤怒的话题终于出现了。
  “这回不容你拒绝了。”俞振荣看着俞骥,那凌利的眼光毫无为人父的慈爱,“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找老婆,否则届时,我将会收回你在俞家的一切地位,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个一无所有的人,想想,商场上的旧恨新仇会如何撕裂你呢?虽然我的遗嘱上你仍是俞家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再要回俞家名下的每一分钱!”他的话说得轻松自然,但那语气间却是百分之百的斩钉截铁。
  造就是俞振荣,俞骥心头最大的隐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俞骥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地咆哮着。
  “我说过我会不择手段的。”
  “还有俞靖呀!你可以替俞靖找对象啊!”俞骥搬出了与他同父异母的小妹。
  “我是在找呀!不过要入赘我俞家的青年也不能是等闲之辈,得慢慢寻着,所以,你是俞家唯一的男孩子,理当先办你的事。”
  “那一个月也太赶了,我上哪儿去找人啊!”俞骥干脆使出拖延战术。
  “我早替你安排好,”俞振荣笑得有些得意,说:“自明天起,每天晚上都会举办派对,会有上百位身分地位都不差的名门淑女以及模特儿、选美小姐等陆续来参加酒会,几乎所有可以舆你匹配的女人,我都给你找来了,就看你做最后的决定了。”
  “怎么?!不再强迫推销你那至交的女儿汪燕妮啦!”俞骥犹气愤难平。
  “妮妮?!不提也罢!追了你这么久却仍是屁都没有,这表示她的手腕差、脑筋笨,怎么配当我俞家的女主人?!”俞振荣的现实是很吓人的,要形容他,或许只有一句能贴切入骨——翻睑不认人。
  带着胜利的姿态,俞振荣得意地离开,只留下一脸无奈的俞骥瘫坐在办公椅上。
  “怎么回事?”进了门的林薰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你老爸刚遇见我,劈头就说,要我盯紧你,否则一个月一到,咱们俩同时炒鱿鱼。”
  俞骥沉默不语,只是拿起桌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为俞振荣的儿子引又为什么不能抛下一切名利、财富转身离去引
  他是用糖养大的儿子,高人一等向来是他的做人行径,他不是不能吃苦,但这个“苦”字还是镶金镀银的尊贵,而不是粗茶淡饭、生活拮据的颜面尽失。这一切的一切虽是虚浮,但却是他的生命。
  因为除此之外,俞骥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梦境,俞骥看见梦境中的自己,有了爱的能力,用飞蛾扑火的壮烈来证明自己的深情,而生命的意义在此更显得磊落光明。梦境外的俞骥只能故作无稽来掩饰羡慕的心情。
  开着车,俞骥胡乱地在度假村附近的山路小径中穿梭来去,想甩掉一身的沉重压力。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孩高举双手站在路中央。
  是她引俞骥认出她就是疏素练。
  她要做什么?为了一个吻要他负责?俞骥心里瞬间筑起城墙。
  “真抱歉。”素练没仔细瞧他一眼,只低着头迳顾着地上的一切。
  “搞什么!”没见到她有搭便车的意愿,俞骥不免光火她戏耍他的用意,遂开了车门走出去。
  天哪!她正在为一群蜗牛请命!
  原来,素练不忍见一群正在过马路的蜗牛被来往的车子辗毙,只好自身挡在路中间护着蜗牛走过对街,这样的事对素练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但对俞骥而言,却是不可思议的。
  “小姐,你是吃饱没事干?还是收了这些蜗牛保护费?”俞骥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你呀!”素练其实是吓了一跳,不禁又想起昨夜的温存,但是她还是故作自然地对他微笑说着:“你不知道要爱护小动物吗?”
  是的,昨夜的她一定也是“爱护动物”的自然反应罢了,只不过俞骥这动物是稍微巨大了点!素练喃喃地自我安慰着。
  俞骥看了看这些缓慢移动的蜗牛,不禁眉头一缩,“这——这也叫动物吗?”
  “你该不会说它们是植物吧!”素练其实知道俞骥的意思,只是开朗惯的她随口说说笑话,逗弄逗弄他。
  她竟敢取笑我引俞骥不甚高兴。
  “哇!终于过关了。”素练露出灿烂的笑靥,“谢谢你呀!”
  “那你可以让开了吧!”俞骥没好气地说。
  “请!”素练一个大步,随即闪到一旁,俏皮地说着。
  俞骥上了车,踩下油门,便没再瞧她一眼地往前驶离,留下一身白色T恤短裤的素练,背着碎花的背包、曳着些微凌乱的马尾辫,踏着轻快的胶鞋边走边跳着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这个女孩是天真?!还是无知引就这样毫无警觉地独自走在这山林间,虽然这条路不算偏僻,但,色狼又何尝不存在光天化日的热闹巷街引
  我这样走掉,会不会太过——太过冷血?!?!手握方向盘的俞骥竟开始有了良心的发现。
  于是,一个迥转,他把车掉个头回到原来的地方。
  对于他的冷淡,素练有份不敢承认的失望,在以往,她的助人或付出都给得高兴满足,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的态度,就连在医院当义工的那次,她还让个脾气暴躁的病人泼了一身湿,但她也只是笑笑而已。
  唯有这次,感觉特别不同,会不会是因为昨天的吻,混淆了她单纯的念头?闪进了路旁的一条小径,素练突然间想到下头的溪边坐坐,洗涤一下她混乱的思绪。但她的择径另走,却让回头寻她的俞骥吓出心脏病。
  “怎么不见了?一他一路上没看见她的踪影。
  糟了,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
  “真是胡涂——”把车停在路旁,俞骥急忙地跳下车,往草丛两旁探去,还咬牙切齿地边走边骂着。
  我何时这么好管闲事?她就是失踪也不干我俞骥的事,干嘛非把这等事揽上身?虽然俞骥的名牌皮鞋沾了烂泥,而长长的野草扎得他受不了,但,他就是没办法放下一切转身离左。
  就算是回报她昨晚的那杯花茶吧!俞骥理直气壮地想着。
  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沿着斜坡走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及大小矗立的石头,还有坐在石头上把脚浸在水中的女子。
  周遭静得可以,只有潺潺的流水声衬托着静谧的特立,此刻的俞骥倒像是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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