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Zealand恋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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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Zealand恋爱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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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你干嘛跟你女朋友分手?”她无聊多事惹人厌地问。
  “你想知道?”他声音生硬起来,听起来有一股威胁。“你考虑清楚,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告诉了你我的隐私,那就表示我们的关系必须进展的不一样。现在,你还想知道吗?”
  威胁吗?知道了他的秘密就得付出些什么被回收。陈浪琴故作无邪地笑说:
  “还是不要好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很好。”他点个头,车子一个大回转。“找个地方坐坐好了。”根本没问她的意见,独断独行。
  “都这么晚了,还有地方去吗?”
  “当然,现在还不到九点,还早得很!”才九点,“庞森比”的酒吧夜晚正热闹。
  “这算是约会吗?”她问他,语气闲闲的。
  “大概吧。”他回得模棱两可。
  她不再说话了。
  到了庞森比,他拉她进了一家酒吧;她让他牵着,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喝什么?”他问。
  “马丁尼。”她唯一知道的酒名。酒吧里竟放着让人蠢蠢欲动的舞曲,十分教人坐不住。
  “马丁尼。”他转向女服务生。“另外,给我一瓶海尼根。”
  隔了两桌,有个男的在对她眨眼,陈浪琴笑了一下。杰瑞米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她惊诧地转向他,他却没说什么。
  她看着他,他不看她;他愈不看她,她就愈看着他。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终于,他转过脸来,冷静到生硬的表情。
  “没什么。看你好看啊。”像这种不害臊的话,她像呼吸一样随便就可以讲出来。讲英语的她,有一种大胆。陌生的语言就是有这种好处,再肉麻的话都裹了一层膜似,感觉不到那种难为情与不自在。
  服务生送酒来了。她一口气喝了半杯。
  “喝慢点,会醉的。”他的表情开了,对她的喝法摇头。
  “没关系,反正你会送我回去。”她笑嘻嘻的,又喝了一口。
  苦艾和琴酒搅拌成的马丁尼,喝起来有股辛辣的味道。这样正好。来一杯醉人的酒液,浓烈、辛辣、酸涩或者苦也好,什么都好,她就是受不了温吞。
  “你就那么有把握?”杰瑞米睨睨她,有点恶作剧。
  她眯着眼看他,装一点醉态。
  “你知道吗?男人是种感官的动物。”这句话相信她不是第一个说的。“不过,我倒觉得男人像一杯伏特加,无色无味,却只要一点刺激,马上就可以勾得起惊天动地的火热。”
  “你在说什么?!”他睁大眼睛,有点笑意在眼神里。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半仰起头,脸儿微偏,流出暧昧的神态。
  杰瑞米瞪着她。她在勾引,在等他掉入她布下的陷阱。刚刚,她也对着别的男人微笑眨眼。她知道她的神态是娇媚的,足以吸引人;她是那样的自觉,她在试探他。
  “那就别说了!”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生气起她那挑逗调情的眼神。
  陈浪琴错愣一下,随即笑开,就那么让他抓着。她又不是在跟他谈恋爱,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不管什么事,比如宗教或者婚姻,经过仪式,就变得郑重、庄严;变得不可亵渎,不可质疑,有了一种神圣性,成了真理。爱情也是。经过了仪式的转化,就变得可歌可泣,成了永恒和经典。其实这世间有什么事是那么绝对性的?!像这样调调情,卖弄一下风情不是很好?“原始”才符合人性。那些名词和仪式不过是人类的矫揉造作。
  更何况,他们连恋爱都谈不上。
  “你在生什么气?”她问。
  “我没有。”他否认,仍然抓着她的手。
  “好吧,没有就没有。”
  她想缩回手,他不放;她抬头看他,他突然倾身逼向她,一字一字吐着冷气说:
  “你实在是个坏女人,很坏很坏的女人。”
  哦?!她挑衅地挑挑眉,拿起他的啤酒对嘴喝了一口,再将酒瓶放到他面前,嘴角勾着邪气的笑,看着他。
  他狠狠瞪她一眼,抓起啤酒仰头便咕噜喝下去,连同她的口水也一起吃了下去。
  旁桌的人见状拍手叫了起来还吹口哨。这一次,她没回头。杰瑞米把啤酒一口气喝完,丢下一张钞票,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离开。
  第四章
  一个人的脾气能持续多久?十分?二十分?一个小时?
  第二天,陈浪琴见到杰瑞米时,他仍然绷着脸。说他在生气也不尽然,但他的表情态度未免太“冷静”了,气压很低,冷静得像南极的冰大陆。
  “吉米,”陈浪琴说:“你不高兴,干嘛还找我出来?昨晚你可以不约我的。”
  “别叫我吉米,我的名字是杰瑞米!”杰瑞米有意忽略她。
  这男人不应该是这么小家子气才对,要不然一开始他就不会吸引她注意。她打定主意,他如果再这样不理人,她就掉头走人。
  “吉米!”推推他的肩膀。
  他当作没听到。
  “吉米!”她再叫一声。
  他还是没动静,只眼皮懒懒一抬。她皱个眉,不再麻烦了,掉头走开。
  “你去哪里!”杰瑞米一愣,连忙追上她,按住她肩膀,有些气急败坏。
  “回去啊。”她说得理所当然。“反正你又不理人。”
  “你——”他瞪着她,试着让自己的态度从容一些。
  “我怎么样?”她态度有些霸,甚至蛮横。
  “没怎么样。”他瞪她一会,居然反笑起来。“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到了就知道。”他故作神秘。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总之,车子开了很久,到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了上来,但天色还是亮的。
  “哇!”下了车,一片无际的海就跃入她眼眶。“哇!”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风不小,吹得她衣服鼓胀,满头乱发东南西北吹荡。
  “喜欢吧?”他站到她身旁,带笑看着她,眼神里有一股自得。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
  她点头,整个人被风涨得太满。
  “可以下去吗?”她指指海滩。
  “当然。”他带头走了下去。
  她跟着他,抓着他被风吹鼓起的衣袖,一颠一颠地走到海滩。她只听得耳边全是海风的声响,近处远处都有海岛在盘桓;除了远处海岸一两个钓鱼的人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突然间,就那么一下子,她觉得诗意起来。
  设若他有意讨好她,他真的是讨好到她心坎。她如原始人一般怪叫了一声,捡起贝壳在沙滩画起字来。
  “你在写什么?”杰瑞米凑近问她。看不懂那叠砖似的中国字。
  “我在写‘我喜欢杰瑞米’。”她眨下眼,说得真真假假。
  “真的?”他似乎有些惊喜,但更多的不相信。“尽管你只是随便说说,跟我开玩笑,我还是觉得受宠若惊。”
  “不,我是认真的。”她猛不防抬头,冲他一看。潮水灌来,一下子就把那些字迹冲得不成形。
  他没说什么,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她的话并不那么可靠,他不知道该相信几分。
  “你的认真就像这些沙一样,一下子就被冲刷掉。”他望着她,等着她反驳。
  陈浪琴光是笑,却不说什么,仰头看着天空,伸手挡住阳光说:“这样由下往上仰望,天空好高。”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这样子就浪漫起来。杰瑞米笑着说:“你想做诗了是不是?还是想飞翔?”
  “都有。”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并不在意,仍然仰着头说:“アヘ,你不觉得这样感觉很奇怪?天色还那么亮,月亮却已经挂在半空中了。哪,太阳也还没沉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杰瑞米看惯了这景象,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走吧,我们到那边走走。”
  他带她往回走,往另一边岔过去。先前是正面对着海岸,转到这一边,一半侧掩入了山后,被陆地挡住,格外有一股遮掩的朦胧美感。汪洋一片蓝,蓝得那么——她简直无法形容,打从到了这里,一颗心就不正常地跳动。
  “太平洋很漂亮对吧?”杰瑞米呢喃似的说着,随便在矮墙上坐下来。“哪天我们驾驶帆船出海……”
  “真的?”她眼神亮起来,有些兴奋。跟着坐在一旁,离开他有些距离。“出海啊……听说地中海也很漂亮,但我还是喜欢太平洋。”
  “这比去那‘独树山’、‘伊甸山’好多了吧!”
  本来这个下午她打算去市郊的“独树山”和“伊甸山”的,伊甸山是个死火山,在上头可以俯瞰整个奥克兰市;至于“独树山”则是个息火山公园。观光手册里说这些地方都是必去观看的景点,不去的话,实在有失观光客的本分。只是先前杰瑞米听她提起“独树”两个字,就打岔说没什么好看的。的确,眼前这个风景更壮观。壮观是一种带着力的美,盛大,而且磅礴。
  “唉,浪琴。”杰瑞米忽然喊她。
  “怎么?”她的心还在惊叹中。
  “你信任我吗?”他问。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她不禁失笑起来。
  他瞅她一眼。说:“你坐得离那么远——”
  她不禁又笑了起来。外国人不是都习惯跟人保持一些距离吗?她是这么想的,但……
  “我可以靠近你一点吗?”她偏头看他,把笑含着,带点烂漫的神气,接近撒娇。
  他摇头笑起来。
  她挪向他,靠近到一半,突然停下动作,抬头问:
  “我可以靠得多近?”
  他愣一下,然后又笑起来,似乎很开心,伸出了手臂。
  她眼神汪汪地流动,很妩媚地泛开一朵无声的笑,笑得极女人气,然后整个人靠过去,靠在他身上。
  他说她坏,但她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现在她还会有勾引男人的兴致和虚荣,万一有一天她连这点乐趣都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那该怎么办?
  所以,调情还是很重要的。光是一本正经,又怎么谈恋爱?何况,太认真了,只是找自己麻烦。
  但他要说她坏,那就是吧。她靠在他身上,眯着眼愉快地笑了。
  做了一个恶梦。
  陈浪琴从床上摔到地下,下意识地摸摸她的脖子。还好,颈部的皮肤还很光滑,没有牙痕。
  她甩个头,拿了毛巾钻进浴室,把冷水开到最大,站在莲蓬头下。水柱如分散的连发子弹打在她脸上,一路滚流而下。她吞口口水,喉咙里感觉仿佛还有一股腥膻的味道。
  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乔伊顿变成一个吸血鬼,猎杀生人,要她喝那血。她不喝,吐了出来,最后他割破自己手指喂她血。她想抵抗,却将血咽下了肚子。她竟能够接受他的血!那以后,他就喂她他自己的血。他吸别人的血,喂她他的血,他吸她的血,强迫她吸他的血,那是一种交欢——
  敢情她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太荒谬了,这个梦。
  吃饭的时候,餐厅供应的剩下吐司、苹果、起士和蕃茄汁。她瞪着蕃茄汁,皱眉说:“我可以换牛奶吗?”
  “对不起,已经没有牛奶了。”服务的先生摇个头,爱莫能助。
  她看着蕃茄汁,看着看着那鲜红带黏稠的感觉竟愈看愈像血。她不觉一阵反胃,弯身在地上干呕了老半天。
  直到这一刻,她似乎还感觉到梦中那个吸血鬼乔尖利的牙齿插入她脖子吸吮时的那种触感,仿佛中了毒的感觉,错乱与痛苦混合的快感。
  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一整个上午,她头脑纷乱的不停想着这个问题。若按照佛洛依德的那一套分析,这代表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欲求不满?
  “你怎么了?一脸恍惚。又没睡好?”卡文走过来。
  “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卡文一脸感兴味。“我有在那里面吗?”半开玩笑。
  “你说呢?”陈浪琴抿抿嘴,像是调皮,又像是有意的吊人胃口。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卡文巧妙地避开那个钩。若似不经意地说:“你跟杰出去了?”
  “对啊。”她答得很快,一副没什么好隐瞒的,很从容大方。
  “你们去了哪里?”
  陈浪琴耸个肩。
  卡文又问:“听说你们还要驾船出海?”
  “卡文,你是‘包打听’的吗?”陈浪琴并不直接回答,一副要笑不笑。
  “我没这个意思。”卡文笑说:“对不起,我问题太多了。”
  “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她软软刺他一句,笑吟吟的。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卡文嘴巴这么说,眼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停下片刻说:“再说,我要是真的跟了去的话,只怕不受欢迎。”
  “怎么会!你这个万人迷一直是很受欢迎的,你知道的。”
  “哦?也包括你吗?”
  “当然。”
  “你就是会说这些甜言蜜语的话。我若真邀请你,你只怕跑得远远的。”
  “你又没试,怎么知道?”
  这些话已经超出某种界限了,大胆又挑衅。陌生的语言就是有这种好处,让人感受不到那种母语里带的羞赧和难为情,再怎么大胆的话也说得出口。
  “我当然知道。”卡文盯着她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没兴趣。”
  “没兴趣的人是你才对吧!”陈浪琴反将他一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听说了,你有个成熟又性感的女朋友,自然看不上我这种小毛头。”
  “你听谁说的?”卡文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陈浪琴又耸个肩。她根本在胡询。“大家都这么说。”
  卡文走近她,微微倾身,压低了嗓子说:“小心,道听途说是很危险的。”然后他转身往外走去,回头对她挥个手说:“我先走了,拜。”
  是吗?道听途说是很危险的……但无风不起浪,不是吗?虽然那个浪是她自己扇风扇起的。
  不过,卡文范伦也真厉害,看得那么透。她对他卖弄风情,却少了那等热度,他不必伸手去撩,光是看就看出来了。话说回来,是真是假对他又有什么差别?他站在距离外观看,距离外的混乱,吹皱一池吹水,干他底事?
  只是他们这些被好看的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迷乱了眼的家伙,自己在那边昏了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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