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去盥洗。”
她离去后,尹劭衡开始打量起这间全然女性化的房间。他发觉一件很有趣的事,玫瑰和镜子似乎是这房间的主题。
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和疯狂的自恋倾向。
反正闲着没事,他一件件的看着她所收藏的饰品,不经意地,他看到一组漂亮的咖啡杯和放在一旁的即溶咖啡。
主人没诚意招待,那他就自己来。拿起杯子放入咖啡,他这才发现……
水呢?
尹劭衡找着开水,在不准离开她房间的情况,只好找进另一间相通的内房了。
在季丹泽充满巴洛克风的卧室里,他在她床边的小几上看到了热水瓶,正要趋向前倒水时,他注意到一面很有趣的镜子。
看到那面镜子,不知道为什么就令他很直觉的想到童话白雪公主里,后母皇后所拥有的那面魔镜。
一时间他玩心大起,“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双手撑着桌面,他不小心按到一个钮,忽地镜面往两边收,露出一面大荧幕,没多久出现了季丹纪漂亮的脸蛋,以似男像女的鬼魅声音回应着他的话。
“不要怀疑,你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呐!”
奇隆的对话令尹劭衡怔了几秒钟,忽地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的大笑了起来……
天呐!季丹泽她……她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呐!连这种童话里的剧情,她都可以给它运用到自己身上。
从某个角度看,她真是好可爱、好天真!
季丹泽正在享受着香精浴,忽然听到尹劭衡的笑声,她急急忙忙的出了浴缸。这时候欧巴桑可能已经在楼下打扫了,他就不能笑小声一点吗?又,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笑得那么愉快?很直觉的,她想到了她的魔镜。
天啊!不会吧?!
可现在她连出去都有问题,因为她方才竟忘了房里有客人,习惯性的将在服全脱在外面,裹着大浴巾进浴室,现在……现在
“尹劭衡……”她试探性的唤他看他在不在外头,见没人应,她再确定一次,“尹劭衡……”泪人呢!她放心地裹好了浴巾后,开门走出去。
听到后头的浴室门打开,尹劭衡回过头去。
“啊……”看到魔镜是打开的,季丹泽赶紧冲往镜于前一站,手一张,挡住了尹劭衡的视线,熊熊忘了自己此时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浴巾。“你……你……”
她一时情急的说不出话,外头却传来欧巴桑的声音,“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好……好大的一只蟑、蟑螂!”
“你开个门,我拿杀虫剂杀它。”
“不用了。”才这么说,她身上的浴巾忽地松动,毫无预警的往下滑……季丹泽一方面要防止尹劭衡和她的魔镜打交道,一方面又要和外面的欧巴桑周旋,根本顾不得浴巾的背叛。
春光尽览是多大的艳福?只是看多了,对身体很伤。尹劭衡颇有绅仕风度的捡起地上的浴巾递给她。
“谢谢。”这毛巾花色好熟啊!
“不客气。”有人迟钝到这种地步!唉……
呃,这浴巾不是我的吗?季丹泽终于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迟钝的一低头,足足怔了数秒。“啊——”尖叫了一声,一抬头见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反射动作像跳蚤似的跳得远远的。“色……色狼!”
“色狼在你房里?我去报警!”欧巴桑在外头急喊着。
“不……不是啦!”她赶紧把浴巾重新围上,由于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在尹劭衡帮忙下才围上去的。“是……是一只很色的蟑螂啦!它偷看我换衣服,现……现在已经飞出去了。”
色狼原来是很色的蟑螂的缩写?尹劭衡今天算开了眼界了。
“噢!吓我一跳。”
“欧巴桑没事了啦!你去忙你的吧!”
听到外头安静了下来,季丹泽总算也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她要面对尹劭衡了,这种压力也不小。
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她全身给人看光光,可却还不能指着人家骂色狼,这种大放送事件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因为太糗、太丢脸,她突地感到一阵委屈,眼一红、嘴一扁,眼泪就那么扑簌簌地掉下来。
一看她哭,尹劭衡也慌了,他赶忙掏出手帕,温柔的替她拭泪。“别哭了,如果你是因为气我,那我道歉好了。”
他有什么错?她是气自己!“今天出尽洋相的是我,你也不过是看笑话而已。”一思及此,她的泪又来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她身上罩。“美女即使闹笑话还是美女,即便出尽洋相也无损你的美丽。”怪了,他对女人的眼泪一向没啥感觉,可就是见不得她哭。才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心都慌了。
嗯,这话是挺受用的。季丹泽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你保证不将今天的笑话传出去?”
她的模样太娇俏,让他心里忍不住一阵荡漾,身子一倾唇在她额上一印,“我保证。”
“啊!尹劭衡你偷亲我!”温热的感觉还留在额上作怪,很快的她整张脸都红了。
很难想像,只是吻上她额头的喜悦竟然能挑起他更多的爱怜,他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即使少了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刺激快感,仍能享受到温馨的充实。
只是,一个吻实在很难满足一颗盈满浓清蜜意的心,能不能再多贪恋一些?“不能偷亲,那表示只要事先告知就可以喽?”
季丹泽还没会意过来时,他又开口了,“那……我想要吻你,可以吗?”
“我……唔……”她慢半拍的反应还没结束,唇上传来的温热感,和尹劭衡特有的清新气息再度令她无法思考。在意乱情迷之际,她的手俏悄的攀上了他的颈项。
我想要吻你,可以吗?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想到,下一回她会记得回答……
嗯,回答什么呢?
好难的问题,算了,吻了再说吧!
好友一通电话,季丹泽就立即到她香闺报到。
赵婷在正式到她老爸的征信社就职前,先偷了个空档去了一趟美国。其实到美国去,也是为了替公司购买一些征信用的器材啦,要不她老爸才不放行呢!
美国行回来之后,她就听说某对欢喜冤家终于冤家快变亲家的走在一块了。呼!还真快呢!她那死鸭子嘴硬的好友一个月前不是才信誓旦旦,她和尹劭衡那无赖没发展空间吗?怎么一个月后发生“情变”,一颗心就这么沦陷了呢?
基于征信实事求是的态度,她当然是找上季丹泽严刑拷问一番喽!
好友嘛,就毋需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了。“听说你正和尹劭衡热恋中?”
季丹泽一口方喝进的咖啡差些呛得她不行。“咳、咳……谁……谁告诉你的?”才见面第一句话就这么问,她今无是预备损她的吗?
赵婷手一摊,四两拨干斤的说:“别忘了,我家开征信社的。”
“那也查不到我身上来吧?”
“难说噢,你先是搭上尹家那老的,现在又换小的,也许老的不甘心找上了征信社调查你也说不定。”她开玩笑的说。
不过,这消息真的是尹伯伯告诉她老爸的。此刻在美国度假,顺道也会会未来亲家母的尹道一,在去美国前还不忘到家里来炫耀,害得他老爸自她从美国回来后,就不时的在她面前咳声叹气,明示暗示的告诉她,再不找个男人保障,她都快到没人要的年纪了。
开什么玩笑!才二十三岁就没人要?老爸真的是不了解现在女人的行情,没听过吗?女人三十露风华、四十一枝花!她现在连风华都还没有,急什么呀!
赵婷的话令季丹泽笑了出来,“你从美国回来,疯啦?”她和尹家老少的关系,赵婷可是比谁都清楚哩。
“没疯,就是因为没疯才记得你曾在一个月前说你和尹劭衡不可能的事。”赵婷对她挤眉弄眼,摆明着损她。直到见季丹泽面红耳赤的,她也不忍再取笑她,“好啦、好啦!不笑你了,不过,你可得从实招来,你和尹劭衡真的在热恋?”不损人可以,但她要听实话。
季丹泽笑得含羞带怯,对她的问题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笑。一直笑。
她不必回答,赵婷都可由此研判她陷入爱河,患了恋爱症候群。“哎呀呀,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也陷入爱河给人追走了,算尹劭衡那无赖走运呐!”
李丹泽笑得尴尬,经过这件事后,她学会了话真的不能说得太满,瞧!她现在不就倒栽葱了吗?
呃,太过尴尬的话题就不要延续太久,她连忙转个话头,“喂,你不是说到美国购买器材吗?这回又买了什么偷拍器材回来啊?”
“你和尹劭衡才开始,就准备逮他的小辫子了吗?”她三句仍离不开损季丹泽的话。“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那花花公子不得不防。”
李丹泽笑骂,“真是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最佳损友?”骂归骂,但转念想想,好友的话也不无道理,“对耶!尹劭衡从前那么花,我怎么知道他和我交往后,会不会背着我拈花惹草呢?”
“你不相信他?”
“不是不相信,只是防着些比较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最近社会新闻看多了,还真是小心些好。
谁叫尹劭衡真的太令人不放心了,他不黏女人也会有女人黏他,她可不容许背叛。
“多疑是女人的天性,可怜的尹劭衡。”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其实她对这件事玩性大于认真。基本上她是相信尹劭衡的,就算不相信他,也该相信自己的魅力吧,连自己的魅力都信不过的女人,哪有资格自恋呢?
不过呢,尹劭衡知道她很糗的事,例如她有面魔镜,且曾在他面前养眼大放送,而她只知道他一些小秘密,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你的新器材好坏与否,我正好可以替你试试。”
赵婷无奈的一笑,“届时拍到什么‘关灯版’、‘精华版’、‘完整版’的可别怪我啊!”
“那我正好可以拿去兜售换钱,在分手前狠敲他一顿。唔……国际名企业的总裁,想必其价不菲吧!”季丹泽摩掌着下巴,摆出一副商人样。
说着两人互看了一照,不约而同的想像着尹劭衡惨遭勒索,那张俊脸变脸的表情……
数秒后,赵婷的房内传出爆笑声。
第九章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宴会?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正式场合的季丹泽,此时的心倩是既紧张又兴奋的。
一身出自名家之手的黑色晚礼服将她婀娜的身段完美的呈现,大胆的剪裁让她显得优雅又不失性感、不落俗套,颈上的单颗耀眼彩钻是尹劭衡赠佳人的礼物。明眼人一看,莫不咋舌于它的馈赠人的大手笔,八位数字跑不掉。
“紧张吗?”尹劭衡注意到季丹泽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和他一块出席这种公共场合,她的压力的确比较大。
出身名门,又是着名国际集团总裁的他像个聚光灯,走到哪里无不受注目。受盛名之累,他成为财经和八卦杂志的最爱,前者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就算了,后者则成就了他花花公子的形象。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漂亮的异性很正常,在遇到季丹泽前,他根本不想定下来,女友的确是没固定,可也没杂志上写得那么精彩,曾有人比喻他换女人比换衣服快,但有时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曾穿过的“衣服”也算他一笔?!
总之,和他这种媒体宠儿走在一块,季丹泽势必会比较累。
对于尹劭衡的细心,季丹泽有些感动。“走在你身边压力还真不小呢!好多人都往我们这里瞧。”尽管早习惯了受人注目的感觉,可身处在这种场合还是不太一样。
“他们在看你,你不是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他不避讳的握住她的手。“放轻松,就当是来这里玩的。”
“这里尽是一些大人物,我‘玩’不起的。”从方才尹劭衡交谈的对象中,她就发觉几乎都不离一些常在电现上或是杂志专访中看到的企业人、政商人物。
尹劭衡笑了,“还能开玩笑,那表示没事。”
她也笑了笑。忽地她察觉到身后有股阴森森的寒气,一回头,果然看到黑心妇母女以十分怨恨的眼神看她。
嗯……早猜到这种场合,一向以上流社会人自居的母女组是不会缺席的。
顺着季丹泽的目光,尹劭衡看到了阳婉如。和季丹泽交往的这段日子中,他知道不少有关两家恩怨的事,对于她自小所受的委屈,他是十分不舍和心疼的。
“不过去打个招呼?”他暗示她可以过去一雪不容于上流社会的耻辱。他默许她的一切作为,对于尹氏未来的总裁夫人,有谁比她更容于上流社会?
季丹泽看到她们虽仍痛恨,可想到她们此时到处筹款,人见人怕的狼狈样,那种难堪和她当初被耻笑的处境,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伤人最过者,莫过于伤人自尊,那种耻辱她深切的感受过,如今有机会扳回一城……
再三思虑,她眼睑一垂,眉宇松拢。
算了!只要她们别过来自取其辱,她也不再落井下石、狐假虎威。今天她有办法站在这里还不是沾着尹劭衡的光,虽说将来有机会“妻凭夫贵”,可毕竟现在只是情侣阶段,哪来那么多的威风。
“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季丹泽一耸肩,“今天心情不差,不想因为她们而坏了心情。”
“一切依你。”他的小丹泽心地很善良,就是伶牙俐齿的嘴上不饶人。
对于张音苹母女的事他是很为她抱不平,同时也讶异她父亲的懦弱。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忍受让疼爱的女儿流落在外,甚至连个父姓都无法给她?不过,终究他只是个外人,似乎说什么都没立场。
华尔滋悠扬的音乐响起。音乐对了、心情对了,在这种倩况,季丹泽的心情好得仿佛漫步在云端。
“想跳支舞吗?”尹劭衡问得很是时候。
“我只会一些些,当心你的脚给踩肿了。”她今天可是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喔!一给踩着,那可会加倍疼痛的。
他牵着她的手步入舞池。“放心吧,我的舞带得不错,真给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