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的瞠大眼。他充满悲恨的话语瞬间化成刺骨的寒气,贯穿她全身。
“呃……”喉咙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公孙素素痛苦得快喘不过气来;但不管她多拚了命的挣扎扭动,还是挣脱不了他的箝制。
他的话,她听清楚了,一切疑惑也都解开了。她终于懂得为什么他要杀她父亲,也明白他现在的怒气从何而来。
如果父亲的一命还平息不了他的怒气,那……她的也拿去吧!
“对不起……”她泪眼迷蒙,想替父亲说声抱歉,无奈喉头被紧扼住,无法发出声响。
但她看得到他……狂烈如焰,悲恨沉痛的脸……
好难过……好痛苦……她已经无法呼吸了……
公孙素素的挣扎越来越微弱,面容一片惨白,到最后,她只能绝望的闭上双眼。
能死在他手上也算是不错了吧……就当这是命,合该她欠他的。
意识逐渐虚浮的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如果真有来世,她衷心期盼上苍可以多眷怜她些,别让她与他在如此难堪的局面之中相遇。
上官阎望着她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冷鸷的神情猛然一变——他竟该死的下不了手!
他出其不意地松开手,突然吸进新鲜空气的公孙素素剧烈的咳嗽,咳到双眼通红,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上官阎冰漠的黑眸冷瞪着她。
“为……为什么不杀了我?”她浑身虚软,困难的挤出声音,方才痛苦不堪的体验,感觉好象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她不敢接触他的视线,但又忍不住心中的疑窦——为何他突然又住手了?
上官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神也越过她,不再盯着她。
公孙素素下意识的回过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手——
“婉儿……”上官阎低喃着再也不可能醒来的妹妹的名字,只要一想起当初严殷是如何害惨她,他的心就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曾立誓,定要手刃仇人,并在婉儿面前将他千刀万剐;但严殷却轻易的就在他面前死去: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曾任由仇人的女儿在他身边待了许久而不自知,还对她起了一丝爱怜之意……
第一次,他选择放走她,因为他不想强留一个对他无心的女人;而第二次呢?她从无心人跃身一变,成为他的仇人。他应该杀了她,为婉儿报仇的啊!可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
是啊!为什么?好不容易仇人落在他手上,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她?
他不是恨她吗?他不是决定让她代替她父亲,承受他的报复吗?
上官阎凝望着冰棺中的妹妹,眼神越来越沉。那仿佛只是睡着了的人儿,永远也不会有睡醒的一天……
这一切,全都是严殷害的!而她,该替她父亲偿还这笔血债!
他是下不了手一把掐死她,可那又如何?这世上折磨人的方法有千百种,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上官阎冷眼审视着公孙素素,那双千年寒冰似的野眸中聚起噬血的风暴,就像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一般。
公孙素素明显的感受到上官阎的变化,倏地心头警铃大作,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便朝着冰窖门口冲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已经踏上石阶,眼看就快要抵达门口,离开冰窖——
上官阎的动作比她更快,“碰”的一声,一只大手从她身后拍上了石门的机关,同时另一只大掌有力的紧扣住她的纤腰,有意无意地来回揉蹭着。
“你还想逃到哪?”魔魅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上官阎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虽轻,但却沉重,听得她胆战心惊。
眼见石门缓缓落下,她却无力逃脱,似乎正宣告着她的下场。
“放……放开我……”公孙素素悲哀的发现自己不只声音在抖,整个身子也都不受控制的发颤。
上官阎锐眼一眯,嘴角抿出一抹几不可见的邪笑,“你想,有可能吗?”
“你……”公孙素素话还没出口,就发现自己身子腾空,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他扔在冰棺上。
寒冷刺骨的冰意刺激着她的肌肤,令公孙素素打了好几个冷颤。
上官阎抿着薄唇不发一语,脸色沉冷的盯着她。
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公孙素素不禁惊慌失措地抬眸凝望着他。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抖着声问。
这一切都是她的命,休得怪他无情!
他越不出声,她越感到恐慌、害怕,一张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惊惶地看着他。
上官阎俯首冷睇着她,黑如子夜的幽瞳闪着危险的眸光,看得她心底发凉,整个人几乎就快要冻结了。
看着上官阎一步一步的缓缓欺近,她心跳控制不住地剧烈加快。
逃,她要逃!
只要是有生命的动物,遇到危机的时候都会本能的躲避,她怎么可能例外?!
第八章
上官阎看着她窜逃的动作,只觉得可笑的冷哼了声。
他可怜的妹妹,当初是不是也一样的想逃;但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捉的命运,遭人摧残,最后竟傻得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是的,她是无辜的,但那又如何?婉儿何其无辜?严殷可又同情过她?可有给她一丝机会?
“啊——”一阵天旋地转,公孙素素失声惨叫。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阎已经将她擒攫住,高大充满威胁性的身躯顺势欺压上来,牢牢的压制住她,将她困在他与墙之间,动弹不得。
“不……不要……”这样的他好可怕!就算是见到他杀人的那天,她也未曾感觉到他有伤害她的意思,但现在——
上官阎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眸光异样熠亮,“我说过,我一定要在婉儿面前将他千刀万剐,以祭婉儿在天之灵:但他竟然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他无情地说着,修长的手指滑到她的领口。
“嘶——”
布料的撕裂声吓坏了公孙素素,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在他身下颤抖着。
“阎罗……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可怕,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眼底有着不顾一切的狂乱。
上官阎置若罔闻,继续不留情的撕裂她的衣裳,眨眼间,她的雪白娇躯已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灼烈的目光下。
蓦地,她忽然了解到,他是不会住手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
现在的他,就像头负伤的野兽,只会不顾一切的攻击让他受伤的人,而她……就是那倒霉的替代品。
“怎么?不反抗啦?”上官阎唇畔噙着冷笑。
“不……”她睁开泪眼,凄楚的睇着他,“我很抱歉……我爹做出那样的事。我虽然不知情,但我愿意承担他的一切过错,只希望你……不要再恨了……”
她这是在祈求他的原谅吗?三言两语就想化解她父亲加诸在婉儿身上的痛苦?!
上官阎双手出力揉捏着她的嫩肤,娇嫩的雪白肌肤上立刻出现紫红色的痕迹。
“啊——”她承受不住痛楚的弓身惨叫,“放开我……好痛——”
“怎么?不是想当孝女吗?才这么一下就承受不住啦!”上官阎故意以残忍的话羞辱着她。
“不……我不是……”她是真的好痛啊……
“这算什么?”上官阎撇嘴嗤哼,语气中充满嘲讽,而后更用力的掐揉她的嫩肤,满意的听到她再度弓身惨叫。“很痛吗?比起婉儿所受的苦楚,这么一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痛……真的好痛……”公孙素素痛苦的呻吟,悲绝的泪水不断滑落。
上官阎冷笑,深邃幽眸散发出一缕邪恶的异彩,“是吗?这样就教你痛不欲生,那待会儿可怎么办?”
闻言,公孙素素脸色更加惨白。
难道,还有更痛的?
公孙素素背贴着冰冷的墙,不输给冰棺的寒意刺激着她的感官,而抵在她身前的,却是炽热的男性躯体,冷热交杂的双重刺激下,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颤抖是因为太冷,抑或是太热了……
“啊——”上官阎突地埋首于她的胸前,骇得她惊呼失声。
“住手、你住手啊——”公孙素素又惊又惧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想要扭开身子,却不知这只会更加深他对她的欲望。
公孙素素害怕的掉下泪来,“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闻言,上官阎楞了楞,接着仰首狂笑出声,“不然我要怎么对你比较好?这样吗?”他俯首封住她的唇,蹂躏似的吮咬。
妹妹凄绝的面容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他早已陷入椎心撕肺的狂痛之中;却分不清是恨自己当初无能为力挽救妹妹?还是怨身下的人儿居然是仇人的女儿?!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公孙素素既紧张又害怕地问着。
冷下眸子,他不理会她的抗拒,瞬间毫不留情地贯穿她!
“啊——”撕裂般的痛楚蔓延开来,她的俏脸惨白一片。
“好疼啊——”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她的妄动,使得上官阎额际冒出斗大的汗珠,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出去,你出去啊——”双足乱踢乱蹬,她疯狂的挣扎着,想逼他离开她;却不知此举只会逼得上官阎更加无法克制自己的欲火。
他的理智早已被愤怒之火燃烧殆尽,这一刻,他眼中只剩下恨,宣泄不完的恨意,像疯了般地向她索取着连他也不知道的东西……
“求求你……”公孙素素脸上泪痕斑斑,痛苦的哀求他,“不要……”
上官阎置若罔闻,只是不断地掠夺着她的身子。
面对冷绝的上官阎,公孙素素蓦地明白了,自己的哀求只会更加深他想报复的欲念——
罢了,一切都罢了!他已经不是她当初所救下的周罗,所有的一切,早在她成为他仇人之女的同时,都变质了。
她紧咬着下唇,倔强的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上官阎终于察觉到她的异状,俯首望她,只见她的贝齿深深的咬入唇瓣中,下唇已被咬得泛紫,苍白的小脸因痛楚而扭曲着。
在这一瞬间,他心底竟骤然掠过一抹不舍……
“痛就叫出来!”上官阎愤怒的咆吼,但已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了……
“我……”抬首迎上他深邃得不见底的幽眸,她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恨他吗?不,她从来没有比此刻更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了。
她会容许他如此对她,并不单单只是想代父赎过而已。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心已经遗落了……
良久,她终于艰涩地开口,“我痛得没有你深……”说完闭上了双眼,承受着他对她做的一切。
或许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
她的话,深深打入他的心中。
什么意思?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不愿再深思,上官阎突地加骤动作,悍然地推进,直到最后在她体内释放了所有……
结束了吗?
他已经发泄过了,也不再动了,那应该就代表结束了吧……
那她……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公孙素素眼前一片迷蒙,脑筋也开始转不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了。她……好累、好累……
上官阎等到气息渐缓,才抬首看向她,发现她早已陷入沉沉的昏眩中,不省人事了。
凝望着她泪痕未干的苍白容颜,他心头除了乱字,还是乱啊!他像着了魔般地残忍对她,是因为恨!可是,为何又有股不舍之情染上心头?
敛下双眸,他将自身外衣披在她身上,抱起失去意识昏厥的她离开冰窖,同时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放开她!
夜凉如水,明月高头,月下影孤形单。
上官阎坐在八角亭中,眉头深锁,执起手中酒杯,一仰而尽,接着又斟了一杯,烈酒杯杯不绝,似没停下之意。
忽地,天外窜来一硕长身影,在翻了个身后,稳落在上官阎面前,微微躬身。
“来做什么?”上官阎凉凉开口,语气中隐含着一丝不耐。
是谁给他权力,可以在他面前来去自如,惹他厌烦?!
“属下有一事相求。”巽修不以为意,依旧保持恭敬态度。
上官阎蹙起眉心。他大概能猜出修想求什么,可他不是早已赋予他权力,允他婉儿的一切吗?如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求的?
“说吧!”然后快滚蛋,他现在烦躁得紧。
“属下望殿主能允我……下葬婉儿,让她入土为安。”不管如何,仇恨已了,他希望婉儿能安息,好早日投胎。
上官阎瞧了他好一会儿,心思百转千折。
曾经,他很恨严殷毁了他最疼爱的妹妹,现在他也毁了……他女儿,虽跟当初誓言不同,但也总算是报了仇吧?
想着,他沉痛地缓缓合上眼,“好吧!我说了,婉儿的一切都交给你。”
“还有一件事,望殿主答应。”
“还有什么事?”他从来不觉得修是这么爱要求的人。况且,婉儿的事已了,他还要什么?
“请让属下迎娶婉儿小姐。”巽修语出惊人。
“你……”上官阎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属下与小姐的约定……属下允诺过……绝不食言。”
看他坚定的态度,上官阎知道他是认真的。既然如此,那又有何不可?
“好。”上官阎替妹妹感到欣慰。
“谢殿主。”
本以为巽修会就此离去,但他并没有。
“阎……”巽修低唤他的单名。就只有当他是兄弟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唤他。
上官阎拢起眉心,看着他,“还有事?”
巽修别有深意地缓缓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将最珍爱的人放在手里、心里,不顾一切的宠着、爱着、珍惜着……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蒙上天眷顾,訑曾经给我这么一次机会,可我却没来得及守护住她,让她轻易的离我而去,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再有机会从我手中溜走……”
“跟我说这些干嘛?”上官阎有些老羞成怒,不肯承认其实巽修的话,句句都打进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