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没事,有事的是这位先生。”她低头不敢迎现黑泽彦投来的斥资目光。
“到底发生什么事?育杰,你认识这位小姐?”陈伟明拿出主办人的威严,试图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爸,白小姐是我才认识的朋友,刚好来参加园游会的。”见父亲的神色不对,陈育杰连忙答道。
“那么23号是谁放出来的?”他指着蹲坐在一旁的牧羊犬。
“对不起,是我。”白雪冬怀着忏悔的心请勇敢承认。
“白小姐,是谁要你放它出来四处捣乱的?”她竟然伤了他的金主。
“对不起。”都是她的错。
“爸,我想白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佳人被骂,陈育杰无法坐视不管。
“你闭嘴!”陈伟明喝道,“白小姐,现在它伤了人,你说该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
“我……”没碰过这种事,白雪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两眼盈满水光硬是含在眼眶不敢落下。
“你说啊!”他的声音更大。
“够了!”黑泽彦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声喝阻,就当是不想听一他们在废话吧!“黑先生……”这一吼,陈伟明原本高涨的气焰,登时消失无踪。
黑泽彦脱了他们一眼,便咬牙举步离开。
“先生,你要不要去看医生?”注意到他走路的模样,白雪冬连忙追过去。
“滚!”他没回头。
“可是你的脚……”很痛吧!她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打断。
“滚!不要让我再说一次。”这女人烦不烦啊!他回头瞪她。
“先……”被吓到的她只能愣愣地看他一拐一拐地走远。
那天,那个男人走后,她果然还是逃不过被骂的命运,陈伟明先是把她训了一顿,等到大哥白志文来接她时,他又向大哥告状,害得她回家之后,再度被念,还被禁足一个月。若不是她每天苦张脸、瘪着嘴哀求他们缩短刑期,恐怕她现在还在家里蹲吧!
“啦啦啦啦……”心情极端快乐,白雪冬脸儿带笑、嘴里哼歌,只差没踩着街上的砖头跳跃前进。而是规规矩矩地散步。
等会儿要去哪呢?
到“四季”好了、这时间迎春她们都在上班,应该不会遇到她们吧!讨厌,上回又不是她故意要害那个男人跌倒的,居然一直嘲笑她。
不期然地,她的脑中跃进一张纯男性的脸孔,那线条是那么的刚毅、那么的冷硬,嘴角好像从来不曾上扬过,耳边仿佛还听见他低沉的吼声。
很少记住陌生人的脸孔,就算聊过一两次也难记住,但对他的印象硬是难以抹灭,或许是他曾经恶狠狠地凶过她吧!
不晓得那位黑先生的脚好点没?
“啊!”突地,脚边窜过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所有思绪全散光光。
“原来是你啊!”她定睛一看,电线杆旁正躲着一只全身脏兮兮、路子上却挂着项圈的狗。
“狗狗乖……来姐姐这里。”又是一只被主人弃养的狗。白雪冬的同情心顿时泛滥成灾,蹲下身子轻柔地哄道。
小狗的眼中充满戒备,身体往里缩,开始龇牙咧嘴地竖起防卫网。
“狗狗乖……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好可怜哦!它一定在外面受了很多欺凌才会变这样。她怜悯地想着,声音更加轻柔。
“呜……”它发出呜咽声。
“狗狗乖……姐姐秀秀。”她缓慢地移动身体接近它。
正当她的手快碰到它时,小狗猛地张口咬住她的手指。
“啊!”她吃痛地叫道,反射地甩开手指。
小狗见机不可失,马上逃窜到马路上,全然没注意到有辆车正从远处急驶而来。
“狗狗快过来!”她连忙大喊,而小狗竟坐在马路中央动也不动。
“小心!”想也不想,她便冲到马路上一把抱起小狗,正想回头双脚却不合作地拐在一起,令她整个人摔在地上。
危险已近在眼前——
“啊……”
天性使然,黑泽彦习惯掌控一切,所以一向自己开车,虽然他贵为“精英科技”的总裁,拥有上亿资产。
上午十点,他正赶赴与日商公司洽谈合约,这笔生意要是成功接下,将为“精英”带来丰厚的利润,一想到这里,车子的速度登时又加快不少。
猛踩油门的结果是他的右脚又开始隐隐作痛。
“Shit!”这个痛感又让他想起那个白痴女人。
那天看完医生后,还特别叮咛他要少动脚才会好,但每天行程满档的他,哪来的美国时间好好休养,导致他到现在脚还没复原。
候他,一张无辜的小脸浮现在他眼前,仿佛在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哼!有机会再遇到她一定要给她一顿好骂!不对!像那种灾星最好不要碰到,省得又惹来一身腥。
才这么想着,前面突然出现一只狗,紧接着后头追上一抹白色身影,那长发、那身形是如此熟悉。
“该死的!”又是她!
刻不容缓的瞬间,他用力踩下煞车猛打方向盘,车头偏到对面车道,眼看就要撞上来车,他又转个方向,整辆车直接撞上电线杆。
砰!好大的声响传入他耳中,他知道自己被车子卡死动弹不得,疼痛不断刺激他的神经末梢,眼前也出现黑雾,在昏倒前他脑中最后一个想法是——
这女人真是个灾星!跟他犯冲的灾星!
第二章
刺耳的煞车声和碰撞声,让白雪冬整个人傻在当场,连小狗跑出她的怀中也不知道,恍惚中有人将她扶起。
“怎么会这样?”是她害的吗?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因强大撞击力而半毁的车头。
接下来,她整个人就处在被动的状态,耳边一直有人在对她说话,但她全然听不见,被人拉到路边推上救护车,直到医生过来检查她的伤势,为她处理膝上的擦伤才让她回过神来。
“啊……”她吃痛地叫道。
“这么怕痛,就不该随便跑到马路上。”已经听过救护车司机叙述过程的张士兴板着脸斥责道。
“对不起……”她知道错了。
“不用跟我对不起,你该道歉的是正在动手术的车主。”
“他……”这一听,她的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感。“医生,请问手术房在哪里?我可以过去看他吗?”
“手术房在三楼,你可以在外面等他。”念在她颇有悔意,张士兴也就不再刁难她。
“谢谢你。”她连忙跳下病床,照着他的指示往门口走。
踩上楼梯,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悔意,眼泪婆婆落下。
从小到大,她出过的粮、惹过的事,数都数不完,虽然都是无心之过却从来没有让人受伤,偏偏这次她真的害死人了。
呜……白雪冬你这个笨蛋!她边走边骂直到经过一旁的公共电话时,才蓦然停下脚步。
该不该打电话告诉大哥他们?不行!说了就惨了!她用力摇头抹掉脑中的想法,她可不想永远被关在家里。但是她又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伤得很严重,还是死了……不不不!他才不会死!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情况没有想像中的严重,忽然,她想到一个人。
“对了!可以找迎春帮忙,这样家里人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思及此,她立刻拨电话给迎春,一听见话筒传来的声音,仿佛是找到浮木般,原本停歇的泪水又再度决堤,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车祸的事。
知道迎春会马上赶来,她惊慌的心情总算比较平复,擦干眼泪乖乖地走到手术房门口等人。
不多久,向迎春便匆匆赶来,见到白雪冬又哭得斯沥哗啦。
然后呐呐说着事情的经过,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时,迎春的顶头上司方维刚突然出现,才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啊!你就是迎春姐喜欢的人嘛!”三人聊了一会儿,她才猛然想起,不过这一说出口马上引来二人不同的反应。
她不懂明明迎春就喜欢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还送她二颗白果子,反倒是方大哥的态度就好多了,一直到他离开时都显得很开心。
“雪冬,你实在是……”
就在她一股无辜等着被念时,手术房的大门及时开启,受伤的那位先生被推了出来。一这时她才知道受伤的人叫黑泽彦。姓黑?她记得……园游会那位先生好像也姓黑,真奇怪,她怎么跟姓黑的人这么有缘?
在迎春的交代下,她和护土推着手脚裹着石膏的男人到病房,直到护理人员将他搬移到病床、调整固定好他的手脚才退开。
啊!怎么会是他?看清他的脸,白雪冬捂着嘴完全不敢相信会是他。
“小姐,请你在这里看顾他,有什么事再按这个铃,护理站就会有人过来。”护士指着床头上的按键。
“护士小姐,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见她要离开,白雪冬问道。
“病患才刚手术完,麻醉药还没退,所以短时间内还不会醒。”护士小姐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谢。”
笨蛋!她已经可以想见,黑泽彦醒来会是怎样的生气,因为她又让他受伤了,而且这次还更严重。
呜……第一次,她开始后悔自己做事太冲动。
“雪冬,他不是没什么大碍吗?你干嘛又苦着一张脸。”刚到柜台办完住院手续的向迎春,一进来就看到她哭丧着脸。
“他……”她瘪起嘴。
“他怎么了?”
“不会这么巧吧?”她有点傻眼。
“是真的。”她声若蚊呜。
“那他还真倒霉耶!”向迎春不由得走到病床前,仔细瞧瞧这位倒霉的人士长啥模样。“嘿!他长得挺好看的!”她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迎春……你还有心情说笑!”她嘟着嘴跺脚。
“谁跟你开玩笑啦!”她可是很认真的。“幸好他没毁容,不然看你怎么赔。”
“迎春,别说了,人家已经很自责了。”罪恶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见她眼眶又蓄起泪意,她连忙换个话题。“雪冬,你真的不跟家人说这事吗?”
“不能说,说了会很惨的。”她用力摇摇头。
“那如果他要你赔偿呢?别忘了他被撞坏的车,还有医药费。这些可不是小钱哩!”她不得不将现实的事分析给她听。
“我……”
“雪冬,我劝你还是跟家人说吧!不然等到事发之后,你的下场恐怕不是禁足这么简单。”
“好嘛!我知道了啦!”她呐呐地说道。
“现在没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走?”
“不要,我想留下来陪他。”她摇摇头。
“也好,这是从他身上拿出来的皮夹,现在交给你保管,可别弄丢罗?”她耸耸肩,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黑色皮夹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哦,好,我会顾好的。”她用力地点头保证,“迎春、谢谢你特地请假过来帮我。”
“别说谢,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她不在意地挥挥手。“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离开前她不忘交代。
迎着走后,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空气散发着德约的马水味,一时间白雪冬呆愣了许久,才拉过椅子无声地坐下。
凝视着他沉睡的脸孔,实在很难跟他凶巴巴的吼声相连,他头发散乱在额头的模样,柔和了原本紧绷的刚硬线条;两道剑眉不再紧锁,一双内含冷火的鹰眸正覆盖在眼皮八高仲的鼻梁加上形状优美的薄唇,成了一张极富蛙力的脸孔,整个人的气势也不再这么可怕。
他的睫毛挺长的,几乎快比她长了。她悄悄地倾身研究者,连双手摸上人家的胸膛都不自觉,直到他忽然发出呻吟。
“啊!”她吓一跳连忙收手捂住嘴怕吵醒他。等了鲜半晌,才确定他没有转醒的意思。
雪冬,你在干嘛啊!怎么可以随便摸人家。她不禁叨念自己。
可是……他的胸膛好硬哦!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似可还可以感觉到那厚实的触感。
不晓得他的皮肤是不是像迎春说的那样好,她的手指很想去碰看看。
一不可以!雪冬,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色狼一样了!她涨红了脸,拍打自己的手,命令自己乖乖地坐好,不再逾矩。
不能动,全身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今黑泽彦皱起眉头,不服输地使力,却引发阵阵的抽痛直接刺激他的神经。
“黑先生,你不可以动,会弄到伤口的。”
是谁在叫他?有点耳熟的女声传进地的耳膜。
“黑先生……黑先生?”看顾了一整个下午,白雪冬终于发现他有转醒的迹象,紧张地起身叫道。
这个声音……是她!害他扭伤的笨女人!这个认知马上让黑泽彦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果然是她。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脸上跟着浮现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试看起身,却看见自己手脚包裹着绷带的样子。
“呃……这个……对不起……”面对他的质问,她吞吐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道歉,他可能比较不会生气。她自我安慰的想。
又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他眉头一紧。不等她说明,受伤前的记忆已经全数回笼,火气跟着上扬。
“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她是存什么心附么地方不去竟然选在马路上自杀,还正好是他开车经过的时候。
“没有,你怎么可能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对你比较抱歉啦!”她摇摇手,表情十分认真。
听见她的回答,黑泽彦差点没吐血。“我在想你的脑袋装得到底是什么?”他咬牙说道。
“当然是脑浆啊!”她一派天真的说道。
“是吗?我怀疑你的脑子里装得根本是豆腐渣。”他不客气的讽道。
“怎么可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她慢了好几拍才发现自己被骂了。
“俄你怎样?”他还没写更难听的。
“你的意思明明是在说我笨。”她鼓着脸抗议道。
“不错嘛!还知道别人在骂你。”他的嘴角有着嘲弄的笑。
“当然!我本来就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人在骂我!”她提高声音反驳道。
“既然不是笨蛋为什么要自杀?”还连累到他。
“什么自杀?我没有自杀啊!”话题突然转变,令她完全摸不着头绪,只好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