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在听完郭升的报告后,立刻冲向下人房,想要厘清她究竟是不是元贞?
不料他才刚离开逸风苑不久,就在前往下人房的途中听到争吵声,并因此意外看到他正打算要找的人——
看著林冬河被另一名下女打倒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却无法忍受有人打她!所以他故意发出声响,吓跑另一名下女。
等到那个下女离开后,他正想现身,却听见林冬河自言自语的说要去洗脸,他索性不动声色的跟在她后头,因为他原本就打算好好看清楚她的长相。
没想到,当她洗完脸之后,胎记竟然不见了!看著她那肤白似雪的脸庞,萨弼整个人顿时僵住。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先是狂喜、高兴,最后是被欺骗的愤怒!
她用那张脸骗过了所有的人,也欺骗了他,因此他脸色难看的大步走近她,但心中却有著压抑不住的扛喜和兴奋。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吓了林冬河一跳。
“谁?”她本能的扭过头,却意外对上冷列又愤怒的乌瞳,在发现萨弼眯眼瞪著她的右脸看时,她慌张又心虚的立刻伸手掩住右脸。“王、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冬河心里忐忑不安,刻意侧过身子,利用黑影掩住她干净无瑕的右脸。
他该不会打从她洗脸前就看到现在吧?希望他是刚巧走到这里,并没有发现到她的秘密。
她心虚的举动惹恼了萨弼,他霸道的搂住她并把住她的下颚,让她漂亮又精致的雪白小脸无所遁形。“你说呢?你这个小骗子!”
“你在做什么!”林冬河倒抽口气,试图撇开头,甩掉他的钳制。
“无论你再怎么掩饰都来不及了,我已经看清楚你这张干净无瑕的脸蛋。”萨弼冷声道。
当他搂著她轻盈纤细的身子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出现了,而且还多了以前不曾出现过的心动……如果他肯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早该知道她就是元贞才对。
她震了一下,低头不语,不敢直视他火冒三丈的眸光。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他?明明是他偷看她呀!
林冬河挺了挺身子,生气的娇斥:“给我放手!我都没说你偷窥我,你凶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偷窥的行为,像极了登徒子?
萨弼浓眉一挑。“偷窥你?!整个肃王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偷窥了什么?”
“肃王府是你的,但我绝对不是你的!因为我只是来王府工作一年,又不是一辈子!”
“至少在这一年里,你是属于我的人。”她属于他……嗯,他喜欢这种说法。
“是你的下女啦!”林冬河赶紧纠正他的话,免得自己脸红。
为什么好好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变成那么暧味?仿佛她是他的女人似的。
萨弼板起睑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找你几乎弄得人仰马翻?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跟我们连络,回了京也不马上回家,却跑来我这里当下女?”
林冬河皱著眉,一脸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她原以为他是要追问她为什么要弄个假胎记在脸上,没想到他却问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吗?”萨弼以为元贞在回京之后,玩性不改,才会故意混进他的府邸好捉弄他,准备让他吓一跳,他不禁气得朝她大吼道。
“心虚什么?明明是你的问题太莫名其妙,要我怎么回答你?”林冬河一脸狐疑。“况且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么找我?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联络?还有,我当然是为了帮家里赚钱,才会来到这里当下女,你干么讲得我好像离家出走似的?”
“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萨弼一脸铁青,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
“你是肃王府的王爷,我当然知道呀!但是我不明白你干么找我?”林冬河被他抓得好痛,蹙著眉头回答道。
肃王府里就这么一位王爷,她想不认识他都很难耶!
“贞儿,别胡闹了!”萨弼斥责她。
“我不叫珍儿,我叫林冬河。”名字差这么多,他也能叫错?她真是服了他。
“你不叫林冬河,你是元贞!元宵的元,贞节的贞,是沐王府的元贞格格。”萨弼愈讲愈生气,他以为她还在捉弄他。
“王爷……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明明只是个下女,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元贞格格?”林冬河有些同情的看著他,完全忘了以自己的身分不能对他这么没大没小。
她的表情—点也不像是作假,而且很像真的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莫非……她丧失了记忆,忘了自己是沐王府的元贞格格,所以他们才会—直等不到她的消息?!
萨弼顿时脸色大变,一时竞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一脸正经地说:“你快放手,我去找康总管,请他赶快去找个大夫来看你。”虽然他不觉得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很奇怪,但她真的很不自在。
“那不重要!”萨弼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仍紧扣住她的下颚,凝视苦她美丽又熟悉的睑庞。“为什么你要在脸上画那个鬼胎记?”
不管她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要她平安的活著,而他知道她是谁就够了!
林冬河看了他半晌,在心里盘算著要怎么回答才可以混过去?
总不能老实告诉他,是娘怕她那漂亮的脸蛋,会害她被爹抓去卖到妓院,或者沦落到当有钱人家的小妾吧?那多丢脸呀!
“说话!”萨弼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因为她现在的神情就跟五年前的元贞一模一样,每当她在想事情或是打坏主意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水眸总是骨碌碌的转呀转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脸上有胎记?”林冬河好笑的反问他。
她的纠正,让萨弼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是没有。”他确实没有问过她这件事,只是所有看过她的人,几乎会以常识判断那是个胎记。
“我并没有故意在脸上画胎记,而是因为我右半边的脸受过严重的外伤,必须用药草疗伤,所以才会在睑上留下药草的颜色。”林冬河半真半假地说道。
当年她是真的有数过药草治伤,只不过现在敷的药草汁液功用不太一样,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遮住她的美貌。
萨弼闻言,瞪大了眼!
她脸上受过严重的外伤……是了,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受伤才怪!虽然现在她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但这并不代表她之前是完好无缺的。
“所以你没有理由质问我,快点放手。”她看到他的反应,信心大增,完全忘了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除了你的脸上有伤,你还有哪里受过伤?”他焦急的检查起她的身体。
“喂!你在摸哪里呀?”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怎么可以乱摸呢?
林冬河胀红脸,在他怀中拚命挣扎。
可是当萨弼的手想探入她的领口“检查”时,她立刻吓得叫道:“我的伤早都好了,你不准乱来!”
“是吗?”萨弼皱皱眉,停下检查的动作,但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拜托~~都五年了,早就好了。”林冬河没好气道。
“你确定不用找大夫,再帮你看一遍?”
林冬河用力摇头,敬谢不敏。“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的好意。呃……脸上的伤是好得比较慢啦!不过幸好那个药草太厉害,把我的伤都治好了,否则我这张脸真的不能见人。”她赶紧又补了几句,免得他质疑前阵子她为何还要涂抹药草的汁液。
萨弼勉强被她说服。幸好她除了脸上类似胎记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缺手断脚的,虽然她好像忘记自己是谁,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该回房了,再见。”林冬河故作轻松道。
既然她的脸已经被他看到,她决定明天就请假出府,再带著娘逃离京城,以防惹来其他麻烦。
但他却不肯松手。
“元贞,你真的对这个名字没印象?”萨弼似乎握她的手握上瘾了,根本不打算松手,更何况他还没问完呢!
“没有没有!萨弼王爷,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平日都觉得睡不饱了,再跟他耗下去,她明天铁定完蛋。
萨弼激动的拉著她的手。“你刚才说自己在五年前受过重伤,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五年前的所有事情?不然你不可能忘记我,也不会音讯全无,让我们为你担心了五年。”
他怎么会知道她忘了五年前的事情?
她顿时哑口无言,而萨弼看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就算我不记得过去,那也不代表我认识你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她觉得有点害怕,更加用力挣扎著要摆脱他。
不料萨弼却不肯放开她,反而更加搂紧她,低头攫取她的双唇——
第四章
她以为他要打她,没想到他竟然亲了她!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从没被人吻过的林冬河,双眼瞪得好大,小脸忽红忽白,等她意识到自己被非礼了,立刻抡起拳头死命的槌打他,不过他却一动也没动。
萨弼以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她,更是加深了这个吻。
他曾经把她当成妹妹般疼爱,但现在她长大了,变得更为漂亮动人,而他对她的感觉也不再只是兄妹之情。
熟悉的软玉温香,熟悉的拥抱,但在他的心中却多了一股陌生的情愫。
是她!她确实是沐王府失踪五年的元贞格格!虽然她的个性和元贞不尽相同,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那个他宠了十多年的小丫头。
林冬河被他看得又羞又窘,赶紧闭上双眼,没想到他的吻法却变得更煽情、更羞人,甚至还把舌头伸入她的嘴巴里……
下流!登徒子!她又没同意,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虚弱的抗议声,全被他的唇舌所吞没。
过了良久,他终于肯松开她,她气得扬起手来想打他一巴掌。
萨弼低笑著擒住她的手腕。“你还想再被我吻吗?”
“你想都别想!”她瞠大水眸恶狠狠的瞪著他,试图要甩开他的手,却敌不过他钳制的力道,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胀红小脸,心口还不由自主的扑通乱跳,真要命!
萨弼一手搂著她,一手拂开她的刘海,露出了无瑕的右睑,低声对她说:“你果然是元贞。”
“不要叫我元贞,我不是她,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她对他的话大皱眉头。
原来他会吻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元贞格格……胸口莫名的有种刺痛感,她连忙甩甩头,想甩掉那个奇怪的感觉。
“你是元贞,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他大手坚定的抚摸著她的脸。
“我不是她!你八成是累到神智不清,才会乱吻人。要不就是我们两个都在作梦,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之后,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而他也不会再胡言乱语。
萨弼看著她,缓缓开口道:“五年前的冬天,元贞不小心跌下悬崖,就从此失踪了。”
林冬河挑高眉,冷笑一声。“跌下悬崖还能活命吗?要说谎也不先打个草稿。”
“悬崖下方有一条河,当我们终于找到那里时,却不见半个人影。这五年来,我们几乎把那边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尸体,所以我一直相信她并没有死。”萨弼陈述事实,也是说给她听。
“那又不关我的事。只能说我长得很像她,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当成她,更不能把我当作是她的替代品。”林冬河没好气道。
“你绝对不是替代品,因为你就是她。元祥今天看到你时,也说你像极了他额娘。”
“我没兴趣听你胡扯,更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冬河真想拿根棍子把他敲醒。
虽然她对元祥贝勒挺有好感,但她可没兴趣半路乱认亲戚。
萨弼直视著她的水眸。“就在今天傍晚,你娘前往沐王府,说她捡到一个女娃儿,而且那女娃儿的长相就跟悬赏画像中的格格一模一样。”
“你骗人!”林冬河生气的瞪著他。
“我没有理由骗你。”他摇摇头。
“我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娘待她极好,她哪可能不是娘的亲生女儿?
“你不可能是她亲生的,因为你是沐王府失踪五年的元贞格格,而你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你长得跟沐福晋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说谎!”林冬河猛摇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不就不是娘的孩子了吗?
“还有另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分。”萨弼目光一闪。“如果你是元贞,你身上应该有一个玉坠。”
他直觉的认为她应该随身带著玉坠,因为那是属于他的物品。
林冬河震了一下,心虚的撇过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有佩戴任何项链吗?”萨弼微微一笑,很有把握的瞅著她。
“没有。”她烦躁的低吼。
萨弼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边缘。“你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由我亲自动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要是会承认,就是呆子。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萨弼猛地扣紧她的双手,用力拉开她的领口。
林冬河又羞又气的尖叫道:“你做什么!登徒子、下流的臭男人……”
雪白的颈项上有条细绳没入肚兜内,他拉出那条细绳,旋即有个熟悉的玉坠映入眼帘。
他再三打量那个玉坠后,确定正是元贞在坠崖前几个月硬从他手上夺定的东西,这下子她的身分已是无庸置疑。
“你的身上果然带著玉坠。”
“我有玉坠是我家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用力踢了下他的小腿,惨遭暗算的萨弼总算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就急急忙忙的夺回玉坠,并把衣服领口拉好,不再让他占到半点便宜;虽然为时已晚,但也不无小补。
萨弼瞪著自己的小腿,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
他摇头笑道:“玉坠虽然在你身上,却是我家的东西。”那个玉坠是他的传家之宝,同时也是将来他讨媳妇时的定情之物。
“你撒谎!这是我的。”她警戒的拉紧领口瞪著他,就怕他又对她乱来。
打从她有记忆时,这条坠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