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陷入沉思,忽然,他抬起头道:“查查看,所有去过书房殿的人。”
阎昔瞳一愣:“那可就多了。”
“你们的太傅现在可还健在?”
“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
“经常出入书房殿的有谁?”
“就我们兄弟几个,还有一些太傅。”
“你有几个兄弟。”
“五个。”
“哪五个。”
“大殿下阎战,二王爷阎喜,三王爷阎幕,四王爷阎会。以及本王的四哥,阎啸卿。”
我也纳闷呢,为什么夏衍会问这个。
夏衍扶眉深思,过了会又问道:“现在他们都死了吗?”
“呃……四哥算不算?”
“不算他。”
“如果不算四哥,那全部都死了。”阎昔瞳说话的时候,底气稍有不足,看来这些人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死了多久?”
“一年半吧。”
夏衍露出挫败状:“看来要费些功夫了。”
“你准备怎么查?”
如果要查整个皇宫已经死掉的人,一年都查不完,连夏衍都不得不利用自己的渠道,那就是潜伏在阎国的探子。
为了帮阎啸卿这个忙,夏衍倒是豁出去了,当阎昔瞳得知此事后,惊得合不拢嘴。
“这个阴险的混蛋,居然在我们阎国埋伏了这么多人,四百个……”阎昔瞳愤愤不平的跟我抱怨。
我斜了他一眼:“你在夏国安插了多少?你自己心里知道。”
阎昔瞳一顿,默默的嘀咕道:“比他少四十个。”
“那不就得了,你还唧唧歪歪什么呢?礼尚往来嘛。”
阎昔瞳刚想发作,却见夏衍拿进来一叠类似于情报的东西,足有两寸厚。
一般当作情报的纸张都不会很厚,为了便于隐藏都做的很薄,而夏衍手里的看似那么一丁点,其实换做普通的纸张足有十本书那么厚。
“这是什么?”
“这是最近五十年内在皇宫内死去的所有人名单。”夏衍将纸张丢给阎昔瞳。
阎昔瞳慌忙接住,在手里掂量了下,嘲笑中透着钦佩:“才几个时辰便找到这么多了,行啊你!”
第1058章 斗鬼7
夏衍表情不改:“那剩下的就看你了。顺便说一句,此人定是皇族中人。”
“何以见得?”
“之前光看寡人坐下的姿态便猜出寡人并非伴读,说明此人一定受过帝王教育。”
阎昔瞳自信的勾起微笑:“那就不难了”
晚饭时间,阎昔瞳已经将答案公布了。
“五十年里头,在皇宫中死去的皇族一共五十一人,除去自然死亡,意外遭险的却只有十一个。”
“哪十一个?”夏衍问道。
“本王的皇叔跟四个兄弟。”阎昔瞳道。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夏衍问道。
“几个皇叔在史册上虽然都是畏罪自尽,但事实却是赐毒酒,亦或者赐了白绫,属于枉死。可是他们从不曾进过书房殿,那个时候,书房殿并没有建造好,而本王的五个兄弟,皆是死于那场**之中,唯有一个是赐死的。”
“谁?”
“五哥阎会。”
原来那场争夺王位的战争之中,阎会并没有死,后来被阎啸卿抓住关进了牢笼,却没想到在牢里的阎会还不老实,每天喊着阎啸卿不得好死之类的话,阎啸卿一怒之下,将毒药参在了他的饭菜里,当夜就死了。
按照推算,进过书房殿的,唯有这一代了。那么阎会的可能性最大。黑魄说过,枉死之人,心有不甘,往往会阴魂不散。
“若是阎会……那四哥就惨了。”阎昔瞳一脸胆寒。
“可是契约上写明了的,如果猜出来了,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滚蛋。”我安抚道。
阎昔瞳这才放下心。
事不宜迟,我们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这个魂就是阎会,于是,阎昔瞳决定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解决了。
“本王去会一会那个家伙。”阎昔瞳弹弹衣袍,不可一世道。
我跟夏衍一起精神支持他。
阎昔瞳走后,大约一个时辰,丫又跑回来了。
我急忙迎上去:“怎么了?”
“四哥……四哥不见了。”
“上哪里了?”
“本王哪里知道?”阎昔瞳急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契约上说过不准安步忘伤害阎啸卿的身体,可没说不给他乱跑呀。
这可怎么是好?如果安步忘拿着阎啸卿的身体跑路,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他。
“有出宫的记录吗?”夏衍问道。
“没有,本王到处都查过了。”
“那肯定在宫里。”夏衍笃定不一。
阎昔瞳立刻派人寻找,临走前忽然回头:“唉,夏衍。”
夏衍抬头瞄了他一眼:“嗯?”
“谢谢你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半晌,我问夏衍,要不要帮忙。夏衍说不用,他相信阎昔瞳有能力处理好。
第二天,兴复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我,已经找到了,居然是在阎啸卿平日批阅奏折的地方找到的。
这让我们很吃惊。
马不停蹄的进宫之后,发现阎昔瞳跟安步忘对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
我惊魂未定的望着安步忘,那张脸孔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见我来了,阎昔瞳立刻道:“葡萄,告诉他,他的名字。”
第1059章 斗鬼8
我连忙道:“哦。”临来之前,我将有关于阎会的所有事迹全都带来了。
双手奉上后,我妥帖的站在一旁:“你叫阎会。是阎国的五王爷。”
安步忘翻阅着手里的纸张,每一页都翻的很仔细,生怕遗漏了什么一样。
我跟阎昔瞳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安步忘闭上眼睛,唇边溢出一丝微笑:“明天我就走。”
我跟阎昔瞳满脸的吃惊。
“你真的是阎会?”我有点不确定了。
安步忘笑着看我:“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不是说自己死了很久了?”
“对啊,可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多久,或许只有两年,我却觉得很久呢?”
这厮说的也不完全没道理。
阎昔瞳松了口气:“五哥,当初杀你是不对,可原本四哥并不想这么做的,是你太咄咄逼人……”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本王已经死了,如今心愿已了,当初答应过你们,帮本王找到名字后,本王便将这躯体还给阎……阎啸卿。”
“准备什么时候还?”阎昔瞳追问起来。
安步忘看了看他,露出些许伤心来:“你就这么希望本王快些离去?”
阎昔瞳陡然意识到暂时还不能得罪他,连忙赔笑:“再怎么说,你也是五哥,还有一天的时间,倒不如咱们兄弟聚聚?”
“嗯,也好。就光是我们兄弟两个,明天天一亮,你差人准备寒玉,一定要是百年的老寒玉。”
“要这个做什么?”阎昔瞳不解。
“拿来就对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阎昔瞳硬着头皮道:“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今晚我们兄弟喝一杯,其他人不要带了。”安步忘道。
安步忘说‘其他人’的时候,还刻意看了我一眼,我草。
阎昔瞳一并同意了。
从皇宫离开之后,阎昔瞳路上跟我说,小时候他跟阎会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但是因为观点不同,以及价值观的不同,两人最终拉远了距离。
待阎昔瞳换了衣服,又叫兴复弄来一颗百年的老寒玉,足有巴掌那么大,因寒玉寒气大,拿了盒子装过来,我还看了一眼,打开那盖子,一股扑面的冷气。
“本王去了。”
“王爷,您就不怕那鬼魂耍诈?”兴复忧心忡忡道。
“怕什么,就算阎会对本王怀恨在心,在酒菜中做手脚,本王有菩提子护体。”阎昔瞳自负道。
兴复想想也是,便没有阻拦。
可这句话却被我放在了心上,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阎昔瞳进宫没多久,我便穿着夜行衣,跟在了后头。但跟到一半,发现身后来了一群尾巴。
夏衍、巴图子、黑魄、裴肆、火麒麟、木樨、固伦、沙克舍、兴复。
大家一水儿的夜行衣。
“你们来做什么?”我小声问道。
谁想过,一座宫殿的屋顶上趴了十个人?眼睛得多瞎,才看不见我们呀?
巴图子拉下面罩压低声音道:“放心吧,这些侍卫都是我们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原来他们也担心这个假货对阎昔瞳不利。
ps:我特么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还不写完。
第1060章 把酒言欢1
我们十个人围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的揭开两片瓦,十双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一切。
让我们不解的是,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正常的一塌糊涂。
在我们来之前,阎昔瞳跟安步忘已经喝上了,如今好几个酒瓶倒落一地,可两个人都很清醒。
这是要喝一夜的节奏吗?
忽然,一直喝闷酒的安步忘开口了:“你是不是成亲了?”
“嗯。”阎昔瞳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安步忘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成亲就好。”
阎昔瞳连忙放下酒杯:“五哥,你且放心,您的家属本王已经从边陲之地接回来了。以后也会好好养着,享受亲王待遇。”
安步忘笑而不语,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不用了,让他们自由去吧,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皇家的。”
阎昔瞳嗯了一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安步忘望了望他道:“喝的那么猛,小心喝坏了身子。”
“五哥放心,臣弟身子棒的很。”
“再好的身子也架不住这样喝,还记得九叔吗?”安步忘问道。
阎昔瞳泛着迷离的眼望向宫殿一侧,半晌道:“记得。”
从那酸涩的口吻中,似乎带着莫大的悲哀。
“九叔是几个叔叔中最风趣的一个,因常年镇守边陲,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新鲜的小玩意儿。”安步忘夹杂着一股强烈的怀念。
阎昔瞳的回忆也被勾出来,连忙符合道:“没错,本王府里现在还搁着一盒子和田籽料,九叔说,这是他在戈壁上捡到的。”
“但九叔却独好一个酒,最后醉死在了边陲。”安步忘看了一眼阎昔瞳。
阎昔瞳一愣,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安步忘笑了笑:“过了今晚切不可再喝这么多了。”
阎昔瞳忙不迭的点头。
安步忘给自己倒满,举杯到阎昔瞳面前:“早点弄个孩子出来,好为咱们阎氏一族开枝散叶。”
阎昔瞳露出窘迫状。
安步忘诧异道:“怎么了?”
阎昔瞳忙的回神,强硬的摇头:“没有的事。”
“是不是另有心上人?”安步忘笑道。
阎昔瞳闷闷不乐的将杯子里的酒喝光,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安步忘见他这么潇洒,一句话都不说的闷掉了一杯,还不等他倒,阎昔瞳就为他满上了。
两兄弟和谐成这样,反倒让我们这些趴在房顶上的人不好意思起来。
夏衍露出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只得继续观赏。
短短半个时辰,阎昔瞳跟安步忘已经喝掉了十几壶酒。铁打的人也会经不住这样猛烈的喝法。
“喝酒的时候至少两个人,一个人自斟自饮实在没什么意思。”阎昔瞳半醉半醒的托着酒杯道。
安步忘撑着额头,笑容和煦:“那倒是,一个人喝的那叫闷酒,不过我倒看见你喝过一回。”
“哦?哪里?”
“你那时被父皇扣在宫中,半夜你一个人喝酒,喝醉了。”安步忘笑容款款。
阎昔瞳眯着眼仔细思索,半晌他道:“别提那件事了,本想找父皇赐婚的,谁晓得竟然……竟然赐了旁的女子给本王。哦,本王想起来了,当时酒瓶子忽然裂了,是你干的吧?”
第1061章 把酒言欢2
“哈哈哈,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来来来,一醉方休。”安步忘把杯子伸到阎昔瞳面前。
阎昔瞳懒洋洋的托着杯子碰了上去。
“说,是不是你干的?”阎昔瞳丝毫不罢休的追问起来。
安步忘笑起来:“当时你喝的太多,怕你受不住。”
阎昔瞳怔怔地望着安步忘,似有眼泪凝聚在眼底,忽然低下头,哽咽起来:“多谢五哥关照。”
“应该的,哥哥本就该关照弟弟。”安步忘伸手爱怜的摸了摸阎昔瞳的头。
“五哥,还记得小时候玩堆雪人吗?父皇说谁堆的高,就赐一匹马。”阎昔瞳用手抹了下眼角,微笑问道。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你身子弱,父皇只准你看,却不准你碰雪,你站在长廊里痴痴的看着他们玩。”
“后来四哥来了。”阎昔瞳露出向往的神色。
“嗯,他搓了一个雪团子塞到你手里。”安步忘款款道来。
阎昔瞳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何,父皇知道此事,大发雷霆,差点把四哥打死。”
安步忘垂下头:“小孩子总不懂事,他哪里知道你身子虚弱呢,只想让你同旁人一样罢了。”
阎昔瞳抖了抖,忽然笑起来抬头:“你不是五哥。”
安步忘顿住,半晌笑起来:“老八,你醉了。”
“本王没醉,你根本就不是五哥,本王在宫里喝醉酒的时候,几个哥哥还未造反,父王也健在。”阎昔瞳激动的站起来,双眼带着不敢置信的样子:“你到底是谁?”
不光阎昔瞳,我们全体都震惊了。这人居然不是阎会?那他会是谁?
夏衍拉下面罩,脸部表情深不可测起来。
半晌,听见下面传来安步忘低沉的声音:“本王是谁重要吗?”
阎昔瞳毫不犹豫的点头:“重要。”
“那好,你究竟想知道我是谁,还是想让阎啸卿回来。只可二选一。”
阎昔瞳怔住了,连我们都没想到安步忘会在这个时候提出难度这么高的要求。
“本王……本王想知道你是谁,也想让四哥回来。”阎昔瞳嘟囔着。
这个被惯坏的孩子,总是生活在应有尽有中,哪里懂得取舍的道理。
这时候,远远的听见鸡叫了。
安步忘猛地望向窗口,站起来。
阎昔瞳踉跄着站起来:“干什么去?”
“我该走了。”安步忘语带落寞。
阎昔瞳眨了眨眼,还有些迷糊:“你去哪?”
酒醉之人总是会犯傻,阎昔瞳也不例外。
连我都被他懵懂似的模样逗笑了,更何况是安步忘呢?
安步忘笑了起来:“当然是去投胎了。”
“你还没说自己是谁,不准走。”阎昔瞳张开双臂,拦住安步忘,阎昔瞳这般执拗,却忘记安步忘是鬼,他想走,没有任何人能留得住。
巴图子跟沙克舍一脸郁闷,两人戎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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