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你的学生们都好可爱喔!”
“可爱?”这是什么字眼?
“是呀,现在的学生普遍追求成熟,清纯的学生不多见了。”在他就读的学校里,女同学们多半都会打扮、妆点自己。
成雅晏的呼吸声转为粗重,充塞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他几乎可以听到她的牙齿咯咯作响。
“你以为自己几岁?”她怒斥:“我提醒你多少遍了,你不是二十岁了,这位大叔,别想染指我的学生!”
他眨了眨眼,马上纠正她的指控。
“染指?我想都没想过,请别乱说,这位大姐!”
“我不是要你别叫我大姐吗?”她又开始暴躁了,他总是有本事弄得她心烦意乱。
“是你先叫我大叔的。”他故作无辜。
“你跟我抗议?”很好,才一天,他就学会反抗了?
“绝无此意。”他诚心地道,只不过,按照实际年龄而言,他只不过虚长了她几岁,叫大叔未免太过分。
“你给我下车!”她意图发泄的大吼。
这人只要在她眼前,就随时能引爆她的火气。
“不好吧?”他不知道路怎么走咧!
“下去!”
“我不想因跳车结束生命。”他还不够衰吗?
“你!”成雅晏气炸了。
其实,最惨的是司机的耳膜,他只想尽快载这两位吵闹不休的客人到达目的地,否则最先受不了而跳车的人也许是他了。
第5章(2)
“成老师,你看起来脸色红润许多,你在生气吗?”亚德优闲的前来应门,倚在门边,半眯着眼打量这对和警卫僵持不下的男女。
路尹欲哭无泪地说:“这些人是新来的吗?怎么不认得我?”不论他怎么解释,那些魁梧的警卫就是不让他进去,硬推说是命令。
“没错!”亚德只是做个预防措施,“因为我知道你会被她赶回来。”
“你少瞧不起人了!”成雅晏冷冷的说:“充其量我只把他当二十岁的男孩看待,身为老师,我才不会放任青少年在外游荡。”
“是吗?”亚德掏了掏耳朵,轻佻且嘲讽地说:“不知是谁,昨天还很大声的反对呢!”
她摊摊手,反唇相稽:“也不知道是谁比较狠心,竟然赶自己的弟弟出门,亏他还挺尊敬你。”
“尊敬是必要的。”亚德就是看准路尹这项优点。
“真是恶心!”她指着路尹的脑袋,“他现在只有二十岁,身上又没钱,你是想要他上街要饭还是当牛郎?”
“那也不错!”亚德大言不惭地说:“别看我小弟看起来白白嫩嫩、柔柔弱弱,他可是很有用,人又聪明,没钱也可以找到方法生存,不论他到底几岁。”
“你是恶魔吗?”路尹并不觉得过自己有用,否则他也不会在此乖乖地任两人对他评头论足。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出目的:“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带他回来拿些换洗的衣物,你快让开!”
亚德根本没挡住门口,不过他从她的话中找出了蹊跷,她的轻易妥协并不在亚德的计划之中。
“不行!”亚德断然拒绝。
闻言,她的面色铁青,彷佛罩上一层青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回家拿衣服也不行?这人到底是不是路尹的亲哥哥?
亚德掩住狂笑的冲动,装腔作势的干咳一声后才道:“你带他去买嘛!反正他在台湾也没几件衣服。”
亚德的谎言的确有一半是真实的,反正此刻的路尹也不记得自己在台湾另有置产,为了方便起见,路尹的衣服几乎都置放在他名下的屋子里。
成雅晏半信半疑的睇着亚德,企图找出破绽。“你把我当凯子啊?教职人员有什么钱?童装也挺贵的!”
“喂!”童装?路尹为这两个字抗议,她实在太侮辱他了。
亚德爆出的笑声掩盖过路尹的抗议声。
“童装?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亚德继续笑着。
“笑什么?”她讨厌笑声,刺耳得令她不舒服。
“没什么,要不,你有更省钱的法子吗?”亚德认定她是梅花帮的成员,好心地提醒:“不用钱的方法!”
“这么好?”路尹觉得不可思议的惊呼。
迎上亚德刻意挑衅的眸光,她满腔的怒火登时转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真的不想和这难缠的家伙打交道。
“你懂的。”
亚德意有所指的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入屋内,也丢下这两个人继续僵在门外,继续和警卫对峙。
亚德看着于今日来造访的客人——炼彦人。
“怎么可能?”炼彦人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
成雅晏,那个在学校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女人在吼叫?一向独来独往的她竟收留一位陌生男子?是世界末日到了吗?
“别怀疑!”
亚德躺入沙发,触碰到手上的婚戒时,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你老婆又不理你了?”见状,炼彦人取笑他,难得亚德风流一世,讵料竟会栽在一个女强人手上。
亚德叹了口气,老婆总是以工作为优先,有时会视他这位丈夫如同隐形人,而他只要小小抱怨一下,她就会立刻执起离婚协议书作为警告,他只要看到自己在上头的签名,就恨不得把那些字吃掉!
“没法子,我发誓要听她的,否则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亚德闷透了,他不喜欢老婆花过长的时间在工作上,而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愈来愈迷人的她。
“所以,你把气出在那两人身上?”炼彦人总算找出他之所以捉弄路尹的原因了。
“我只是顺水推舟!”若是事不关己,他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鬼点子。
炼彦人对成雅晏大吼大叫的模样很有兴趣,那样的她比原本的模样好多了!
“片桐静影响了她的人格,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真的很感谢你们闇鹰流肯破例协助我调查这件事,为我省了不少时间。”突地,亚德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足以和成雅晏抗衡的冷面男子,他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还有雷武!那家伙真难沟通,问他问题都只答一两个字,猜来猜去挺累的,不过他真的帮了很多忙。”
“夙川雷武?”炼彦人笑了笑,“身为下忍者的统领,他这样很正常,只不过是你不习惯。”
“是喔!”亚德不予置评。
“不过,梅花和夜姬之间总算找到关键人了,梅花的创始人静奶奶就是片桐静,只不过成雅晏是她女儿,为什么她没有接掌帮务?而且也没听说静奶奶已死的传闻,主君和夫人举行婚礼时,静奶奶也曾出现。”炼彦人分析着。
炼彦人是闇鹰流的忍者部队,对梅花帮好奇已久,他们一直想找机会试试梅花人的身手,如果成雅晏的身分曝光,相信她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不得安宁,因为他们这些忍者都想找个机会试她一试。
“那还不简单!”亚德灵光一现,立刻悟出道理。“因为蓝海!静奶奶没死之说,最有可能的是成雅晏替代了她母亲的身分,因为要专心寻找失落的钻石,她才会交出掌门人的位置给你现在的女主人。”
“有道理!”
“真是……”亚德摇头,“怪不得你无法晋升为上忍,少了点聪明。”
“轮不到你这个妻管严的人来取笑我!”要晋升上忍,谈何容易?
亚德大叹一声,无法反驳。
“对了,你得保持缄默,否则这场戏就不好看了!”找寻钻石是一回事,调查归还者的身分亦是一回事,但看好戏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炼彦人觉得无所谓,只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路尹推给她?”
“好玩嘛!”
“这个理由很牵强!”
亚德想了片刻后才开口:“这么说吧!路尹从来不对女人感到好奇,尤其被我大嫂恐吓过一次之后,而且他一直埋首工作,人生没有起起伏伏,相当平稳。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人又好得没话说,好到没有人会对他生气。现在他长大了,在公司里也不采用强势作风,照样是以德服人,这样的人生,怎么精采?”
“这跟成雅晏……有关系吗?”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后,炼彦人还是找不到重点。
“怎么没有?”亚德受不了他的愚笨表情。“你想想,有成雅晏这类的女子存在算是奇迹,好端端的非得把自己搞得苍白如鬼、冰冷孤僻,和路尹是全然不同的类型,现在强迫两人共处一室,那景象……”
炼彦人勉强牵动着嘴角,有些哭笑不得。“你真的……只为了好玩?”
“我已经说啦!”亚德还得感谢路尹的“尊兄重道”哩。
炼彦人没见过这种以耍弄亲人为乐的男人,只有摇头表示哀悼。
“真是够了!如果你生在日本,的确有成为闇鹰流上忍的本钱!”
“谢谢!”闇鹰流?亚德敬谢不敏,他还是宁愿当个商人就好了!
第6章(1)
学生的舆论力量真的不容忽略,成雅晏明显的感觉到向她投来的目光增多了,窃窃私语的学生也变多了。
她一如往常的迟迟进校门,不知是早会提前结束还是她来得太晚?原本应该集中在升旗台前的学生们已分布在校园的四处,她对他们异样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且不自在,彷佛自己已经没有隐私了。
“老师早!”
学生们笑吟吟的打招呼,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她草草的点头示意,且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想远离突如其来的热情问候。
她讨厌陌生的改变,令人作呕。
突然,一道灼热的目光于枝叶扶疏处射出,她敏锐的感受到这视线是来自凉亭内的人影。
一身黑衣!她熟悉的颜色。
不过,大白天的,这人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她摇了摇首,不想理会这明显的挑衅,学生们的喧闹声愈来愈近,可这人仍然不闪不避,依然诡谲的僵立不动。
“老师……”一名学生唤住了她。
成雅晏发现自己的背后聚集了一群女学生,她瞧出了几张熟面孔,而她们手上如视珍宝的抱着一本时代杂志,欣喜异常。
“有事吗?”她不习惯面对这种被这么多人包围的场面。
“那天,我们觉得你的朋友很面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一名学生摊开时代杂志的封面,上头有一张英俊男子的大特写,“他是HW欧美市场的总裁耶!史上最年轻的继承人,不但有钱,人又长得超级帅,综合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多国血统。最令人感到亲切的是,他拥有四分之一的台湾人血统哩!这期的时代杂志有说,他是商业界风云人物第三名,同龄企业家资产排名冠军。”
这群国中生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阅读时代杂志。
成雅晏静静的听着学生一次把话说完。
“然后呢?”这有什么了不起?她不仅天天看得到,而且愈见愈心烦。
她这种反应让这群学生彻头彻尾的心灰意冷,成雅晏竟对她们口中的人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那位真的是老师的……朋友吗?”有人不怕死的问了。
“不是!”朋友?笑话!她哪里来的朋友?
拒绝回应她们的八卦问题,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远离这样的是非,虽然她很明白学生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校门口突然兴起一阵骚动,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来者硬是抢先一步的拉住她,殷切的唤道:“别跑!”路尹扯住她的衣角,阻止她离去。
“你……”她回头就想破口大骂,无奈瞥见学生好奇的目光,她只得压下怒火。
不知怎地,她只要看到路尹的脸,她就很火!
“你怎么来学校了?”
“跟着你喽!”他的日子很优闲,只有没有找事做了。
“你干嘛跟着我?”因为她强忍着怒气,所以声音变得怪腔怪调。
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爱跟在她后头?
“我想体会你步行上班需要花多久的时间。”他很认真地回答。
每天早晨她准时八点五十分出门,距离上课时间仅剩十分钟,她是怎么使用这么短的时间走完这段路程?
更奇怪的是,他只是一个闪神,她竟失去了踪影?
“你看到什么?”她提高警觉的问。她停留于屋顶多于地面的身影,被他看到了?
失望的神色浮上了他的脸,他摇头反问:“你是不是隐形了?因为,我突然间就找不到你了!”
她的一颗心登时放松,旋即又为他的举动感到气恼。
“我警告你,别再做这种事!否则我赶你出门,没事也别跟着我,许秘书传给你的资料看完了?公文批完了?你又不是没事做!”
忠贞不贰的许秘书在美国封闭了所有的消息,隐瞒总裁失去记忆的事实。他也在千百个不愿意之下,回到美国为路尹做越洋连线报告,希望做到刺激的效果,尽快让路尹恢复记忆,能够回去主持大局。
“啐!这许秘书也太大惊小怪,什么叫会引起动荡?只不过是失去记忆,又不是丧失办事能力,为什么不能说?”她喃喃自语。
基本上,那些市调的资料他只花了几分钟就轻松的融会贯通,公文也详阅过,他下达的指令也已用E…mail回覆了。
路尹天生聪颖,虽然丧失了片段记忆,但他的本能不变,管理企业的能力也不会有所改变。
“有些事不明白,只是因为不熟悉,我想再过些日子,大概就能够回去美国吧……”因为HW的企业体系一直以来都是有条不紊,管理者只要能灵活地运用人才,要领导公司创造傲人的业绩并不难。
这是他的心得,只不过自己尚未想起内部有些人才,所以他有些力不从心。
“真的?”听到他这么快就进入状况,她转而欣喜。
“大概再半年吧!”他说。
她恨恨地推了他一把,却被学生瞧个正着。
“老师骗人!”有人抗议:“还说什么不认识他!”
糟了!她大感不妙。
眼看这群学生变得虎视眈眈,她连忙催促他:“你快点回去,不要来这里!”
路尹却为学生的抱怨而感到不解。“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们住在一起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