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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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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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她没有怨你,拥有你的爱,她虽然死去。却亦是幸福的。”小七拿话宽慰白振轩。白振轩却频频摇头,“今生今世。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该爱时没有勇敢爱,该断时却又藕断丝连,因为我的懦弱,优柔寡断。害死了两个女子。如果人生可以重头来过,我不会再错过心砚……”
    小七的泪终是忍不住,重重滚落下来。她急忙背转身。忙不迭用手背揩泪。少爷,有你这句话。心砚虽死无憾。
    白振轩自嘲地笑了笑,“小七,我许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同你说这些呢?”
    小七正要再安慰白振轩几句,一个太监走过来,站在那盆绿菊跟前,用太监惯有的尖细嗓音惊叫道:“哎呀,是哪个手贱的,竟然折断了这盆最珍贵的绿菊?这可是王妃最爱的一盆,要死了要死了,是哪个兔崽子,被洒家抓到,定拉到王妃跟前去,非打断他的手不可!什么破爪子,如此下贱!在娘胎里就没有好好绑红线!”
    太监叫嚣着,因他掌管王府里的花绿化等工作,绿菊被折,他首当问责,所以尤其紧张,不抓到那个凶手,他自己就得被罚。
    小七看着那太监的方向,蹙眉不语。
    白振轩看了看她,再看看绿菊,便伸手拍拍她的肩,大步流星走向那个小太监,道:“这绿菊是我不小心弄断的,你尽管去禀告王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免得王妃惩罚你。”
    那小太监见来认罪的是王妃的亲兄弟太子的侍讲大人,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点头哈腰,灰溜溜去了。
    白振轩回头给了小七一个淡淡的微笑。小七见他的微笑间笼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心里不由一酸。心砚已死,她是小七,她又有什么身份去安慰她的少爷呢?
    ※
    杨沐飞今日因为尽兴,多喝了几杯。忽见不知何时,白云暖已经回到宴席上,却不见自己的夫人刘灵芝,便道:“表妹,可见着你表嫂?”
    白云暖拿纨扇掩嘴道:“瞧你有了酒夫人,就把真夫人给抛到脑后去了,只怕从这雍王府出去,一回到尚书府,就有搓衣板等着你的膝盖了。”
    “表妹何出此言哪?”杨沐飞有些囧。
    白云暖正色道:“不瞒表哥你说,适才阿暖不小心把表嫂得罪了,她已经负气先回尚书府去了。”
    杨沐飞有些讶异,不知道白云暖能得罪刘灵芝什么,但因为如今白云暖可是雍王府,他只能数落自己的妻子,道:“定是她耍小姐脾气了,等回到尚书府,看我好好教训她!”
    众人皆知杨沐飞是喝醉了酒浑说的,不由起哄取笑起来。
    白云暖道:“没得为了阿暖,让你们恩爱夫妻有了嫌隙,那可是阿暖的罪过。我已让丫鬟准备了薄礼,表哥回去时,帮我带去给表嫂,就说是我与她赔罪的。”
    杨沐飞见白云暖给他台阶下,心里很是受用,又与张易辰喝了不少酒,拍了不少马屁。
    相比杨沐飞的圆滑,温鹿鸣可就实诚得多,这也是白云暖比较欣赏他的原因。杨沐飞始终是亲人,温鹿鸣却是朋友。亲朋好友,亲人再不济也是排在朋友前面的,这是没法子的事。
    白云暖怕杨沐飞喝太多,回去会惹事,便让人早早送他回去,又派了真娘前去尚书府,将自己的心意带去给刘灵芝,怕杨沐飞酒醉表达不周。
    那刘灵芝见白云暖如此放下身段,自然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又回赠了礼物给张翰。
    礼物而已,没别的意思,白云暖自然是接受的。
    温鹿鸣和白苹又留在王府内共进了晚餐,当夜留宿王府内。
    温鹿鸣为人正直厚道,张易辰很是抬举他,二人秉烛夜谈,又是下棋,又是书画,很有共同话题。
    白云暖、则和白振轩、白苹三人闲话家常,聊到洛县老家父亲与骆雪音的家书,说了说白灵白清那对龙凤胎的一些趣事,白振轩觉得累,便回东宫去了。
    暖阁里就留了姐妹二人。
    白苹神色郁郁,眼角眉梢很是落寞。白云暖忆起之前,谈及白灵白清时,就见她神色不爽郁郁寡欢,心里便有些猜疑,又不敢直面提问,只能旁敲侧击问她和温鹿鸣的房事之类的问题。不料,白苹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阿暖,”她说,“姐姐我遇到不幸的事情了……”
    白苹欲言又止,白云暖的心便揪了起来,“难道姐姐……”
    白苹点了点头,白云暖的心便沉到谷底。
    白云暖伸手握了握白苹的手,道:“没事,姐姐还年轻,横竖会有的。”
    白苹面如死灰,“已经请了几个妇科圣手看过了,都下了死断,我此生想当母亲无望。”
    白云暖深深一怔。
    白苹已经哭了起来,她是个含蓄的女子,即使面对这样的打击,亦不敢放纵自己心里的委屈。
    白云暖伸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心里难过无比。为什么这世上好人却没有好报呢?白苹这样一个品性都好的女子,怎么就没有当母亲的机会呢?
    “姐姐,世界如此大,总会有良医良方的,我们慢慢找着,便是了。”白云暖觉得自己的安慰是如此苍白无力。
    白苹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哽咽道:“你姐夫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越是如此说,我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你也知道,你姐夫是怎样的一个好人儿,我怎能让他绝后呢?他可是温家唯一的血脉。”
    “姐姐,你不要多想了好吗?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突然怀上了呢?”
    白苹摇头:“只怕我能等,你姐夫也愿意等,可是我公公他却不愿意等呢?”
    白云暖皱起了眉头,“怎么,他老人家也已经知道你不孕一事了?”
    白苹点头,“是无意中听见的。”
    “他是什么态度?”
    白云暖从白苹的神色里已经预见了温诗任的态度。老人家遇到这样的事通常都无法理性,这可以理解。
    “其实温先生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夫什么态度。”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夜,白云暖因为白苹的事无法安眠。那边厢,白苹也无法入睡,于是姐妹二人便睡到一张床上,又聊天至半夜,方才渐渐睡去。
    清晨,白云暖一觉惊醒,白苹还在呼呼大睡。
    白云暖怜惜地望一眼她的睡容,帮她掖了掖被子,没有打扰她,便蹑手蹑脚起身,也没有叫丫鬟,自己拿了件披风披上走出里间。
    刚推开门,伴着一股清新的晨间空气,扑入眼帘的是张易辰长身玉立、俊朗不凡的身形。
    “王爷……”
    白云暖刚一张口,张易辰就伸出食指摁住了她的唇。白云暖抬眼,但见他眼里盈满了笑意,从那笑意,白云暖不自觉便觉着幸福起来。
    继而,他轻轻拉住她的手,纵身一跃,二人的身子便飞上了雍王府的屋檐。Y

☆、第两百五十一章 欢喜冤家

清晨,天空正翻着鱼肚白,西边,那轮白月还未落下,东边,一轮红日正喷薄欲出。
    整个雍王府都沐浴在金色与银色交织的光芒里,雄伟而壮丽,富贵而旖旎。
    白云暖好久没有这样与张易辰并肩而坐,一起看日出日落了。
    “我们一起看日出就好,日落我觉得不祥,所以我与你不看也罢。”张易辰伸手将白云暖被风拂到额前的一丝发丝捋到耳后去。
    他动作轻柔,眼角眉梢笑容淡淡,整个人俊逸美好得像来自天上。白云暖有些感动,“王爷怎么起得这么早?”
    “因为你起得早。”
    “王爷怎么知道我就起得早?”
    “心有灵犀。”
    ……
    白云暖无言,只有心头盘踞一团温暖,挥之不去。
    她把头倚在他的肩上,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发丝上,静静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像花瓣上的露水,清新好闻。
    “告诉本王,昨天你是如何将杨夫人惹恼的?”张易辰的声音富有磁性,像在哄一个孩子。
    白云暖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拣能说的说,“她希望婉婉能和翰哥儿结亲,我没有答应。”
    “这是好事,你怎么就拒绝了?”
    “孩子还小,我们怎么能替他们做决定?而且万一翰哥儿将来长大了,像王爷你的性子,婚姻大事上定是有自己的主张的。”
    “不是本王的亲生儿子,焉能遗传本王的性子?”
    “王爷怎能偏心?”白云暖撅嘴。
    张易辰只好改口道:“虽是养子,但随了本王的姓,自然是有几分像本王的性子的。”
    白云暖这才“噗嗤”一笑,“谁说不是呢?现在婉婉和翰哥儿都不过才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论及婚嫁,为时太早。”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他们继续看风景。
    启明星已从空中落下,朝霞在东边风起云涌,一轮红日呼之欲出。今日又是好天气。
    白云暖又转了个话题。
    “王爷走南闯北,可遇到什么偏方,是能治妇女不孕不育之症的?”
    张易辰不假思索道:“那一年驻军云南,的确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偏方。”
    张易辰那一年带兵剿灭云南边境的叛军时。曾遇到过一对夫妇。夫妇是从东部来到云南打工的。育有一女,已经五六岁大了,生得聪明可人、伶俐无比。夫妇打工的工地就在军营附近。有一天,那小女孩竟然无意中撞进了军营,面对佩戴武器的军人,她却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甚至还和张易辰自如对话,张易辰问她话。她都对答如流。张易辰觉得那小女孩甚有意思,便邀她可以到军营找他玩耍,孰料那小女孩竟真个天天就来了。
    日子久了,小女孩与张易辰渐渐混熟。便与张易辰无话不谈了。小女孩告诉张易辰他们一家三口原是东边的人,只因母亲与邻居吵架,被邻居打伤了。郎中为了给母亲治伤,开了含有麝香的药。小女孩的母亲因而就无法生养了。
    “大人,你能帮我娘找到让她生弟弟的药吗?我娘常常一个人偷偷哭,因为她生不出弟弟,大家都看不起她,爹对她也不好。”
    小女孩亮晶晶的眸子让张易辰动容,于是贴了一张布告,重金治疗妇女不孕不育之偏方。
    “后来找到有用的偏方了吗?”白云暖迫不及待地追问。
    张易辰得意地扬了扬头,“你丈夫我出手,焉能不成?”
    白云暖崇拜地看着张易辰,“王爷,你不但人长得好看,心肠还这么好!”
    看着妻子几乎流口水的花痴样,张易辰更加洋洋自得,他捏住白云暖的下巴,道:“否则怎么配得上本王貌美如花的妻子?”
    张易辰趁机啄了白云暖的樱桃小口,砸吧着嘴巴道:“小鸡啄米,香!”
    白云暖发现自己被占了便宜,要找张易辰算账,张易辰早已起身,蜻蜓点水般,足尖在瓦片上一点,身子已落到了另一片屋檐上。
    白云暖不服输,起身去追他,她追他就跑,她停他就停,把个白云暖逗惹得几乎抓狂。她一边在屋檐上跳脚,一边嚷着:“王爷,这样不公平,不公平!”脚下一滑,踩落一片瓦片,整个人便向下跌去。
    白云暖还没来得及时回神害怕。张易辰早已飞到她身边,他身轻如燕,拦腰抱住她,二人重新回到原来的屋檐上。
    白云暖没劲道:“皇帝的妃子自戕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没想到,我不过区区一个王妃,想死也如此不容易。”
    “你敢!”张易辰捏了捏白云暖的面颊,笑嘻嘻道。
    于是,二人重新坐下赏日出。白云暖问张易辰:“王爷,那偏方可否说来与阿暖听听?”
    张易辰蓦地警觉起来:“你怎么突然对这样的偏方如此感兴趣?你是要替谁求这偏方?”
    “这个你不要管,反正不是替我求的。”
    “难道是替晴歌?”张易辰开玩笑。
    白云暖立即杏眼圆瞪:“王爷也把阿暖想得太大度了。”
    “那到底是替谁求的?”
    “能不问吗?女子摊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倒霉至极,她不会希望更多人知道此事,进而笑话她的。王爷若有偏方,就当作助人为乐好了。”白云暖哀恳地看着张易辰。
    张易辰眼里露出一丝邪坏的笑容:“你求我啊?”
    “嗯。”白云暖点头。
    张易辰立即伸过半边脸颊来,白云暖无奈,骂了句“恬不知耻”,还是将唇凑了上去。轻轻的,印上一个吻,然后可怜兮兮问道:“可以了吗?”
    张易辰叹了一口气,“偏方啊?早就弄没了。我是军人,我粗心大意,哪里会去收藏那些纸张?早就扔了。”
    白云暖发现自己被耍了,作势要打张易辰,张易辰早已逃之夭夭。白云暖见追不到张易辰,一发狠便从屋檐上跳下去,她知道张易辰是绝对要来救她的。果然,张易辰尖叫着飞扑过来接她的身子:“喂,阿暖,你也太狠了吧!”
    “我跳我自己的,摔伤摔傻都是我的事情,要你管吗?”白云暖揪住张易辰的耳朵扯个不停。
    张易辰叫苦不迭,下落的过程却又不能放开白云暖,只能忍受皮肉之苦。
    落到地上,白云暖往张易辰脚上狠狠踩了一脚,便负气离去。张易辰抱着被踩疼了的脚龇牙咧嘴。
    早起的太监丫鬟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个个都忍俊不禁,却不敢出声。
    ※
    白云暖生了张易辰的气,和温鹿鸣、白苹约了去野炊,却不让张易辰跟。张易辰眼睁睁看着白云暖命令下人们为野炊准备一应事宜。他跟前跟后,白云暖就是不理他。
    “要不要让侯伯勇随你们一起去呀!”
    “不用,我有戚杰呢!”白云暖没好气。
    张易辰悻悻然的。眼见着白云暖一行驾着马车出了王府,他便急匆匆去唤来侯伯勇,将手一伸,道:“偏方!”
    侯伯勇不明所以:“什么偏方?”
    张易辰翻了翻白眼:“就是从前咱们在云南时花钱买来的那些偏方。”
    “给那个小姑娘她娘治疗不孕不育的?”侯伯勇一个大老爷们已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王爷,你怎么突然要那个偏方?”
    “十万火急,拿来给本王!”张易辰催促。
    侯伯勇抓抓头皮,赧然道:“咱们大老爷们留那玩意儿做啥,早就送给那小姑娘了。”
    “一张都没留?”
    “一张都没留,”侯伯勇解释,“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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