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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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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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空的眼眶立即便有热浪冲上来,可是她忍住了,一瞬的恍惚之后,双掌合十,弯身道了句:“施主,你认错人了。”便转身入了屋子。
    圆空的话令安宇梦的心如针扎一般。
    这一夜,安宇梦枯坐在墓园里,而圆空的屋内也始终亮着一盏灯。
    这一夜,安宇梦听着松涛阵阵,夜风哀嚎。想了许久,也哭了许久。如果人生重头来过,他是否还会如此冲动,断送自己与洛七尾之间的幸福。
    次日一早,圆空的屋门终于打开了,她走到安宇梦跟前,见安宇梦因为一夜无眠。眼睛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心里依然像从前一样涌起了一丝不忍与心疼,她双掌合十,面无表情道:“洛七尾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贫尼法号圆空,对于《缘灭》里的洛洛来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便是她的圆满,可是对于贫尼来说。四大皆空方是圆满。”
    安宇梦离开墓园的时候,圆空一直目送着他的马车离去。
    此番见面。算是一个了断吧!无论前缘如何,从今往后都不再有交集了。他们的故事以一本书告终,书名叫《缘灭》。
    *
    钟离雪为了让皇帝相信太子对她存了不轨之心,伙同张角以试丹为由。骗了太子入宫。
    太子到了海棠苑,并不知皇帝也在,先是到丹房。因为张角有意挑衅,他一怒之下砸了张角的炼丹锅炉。却不知早已暗中中了张角的迷药。出了丹房,到了园子里恰巧见钟离雪和美善走了过来,他药性上头,早已迷失本性,对钟离雪说了许多挑逗的话,又在行为上放荡不敬,皇帝将那一幕看在眼里,早已怒火攻心。
    皇帝冲到花园里,钟离雪自然是哭哭啼啼跑到他面前来要求他为她作主,还寻死觅活的。而美善拉住钟离雪跪请皇帝为钟离雪申冤。皇帝给了太子一巴掌,可是太子在药性作用中,浑然不知自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所以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说什么皇帝炼丹不过是一己之私,根本不是心系百姓,如果当真心系百姓就应早日让出皇位,而不是以老迈之躯霸占皇位霸占美人。
    皇帝气得当即便吐出一口血,宣了新宰相明光入宫,让他草拟废太子的圣旨。
    此举震动朝野。
    皇帝卧病,入宫为太子求情的大臣更是络绎不绝。
    兵部尚书狄闽、吏部刘尚书、礼部尚书白振轩,以及刘尚书的女婿杨沐飞全全赶到了雍王府,找张易辰商议此事。
    众人在雍王府的议事厅商议到了深夜,全都愁眉紧锁,如今的形势的确是混乱不堪,甚为不妙。
    狄闽道:“与太子交好的群臣入宫向皇上求情,全被皇上降了官阶,说他们只顾及太子,却不顾及皇上龙体,目中无主,更加佐证太子结党营私的嫌疑。太子对我有恩,他如今有难,我自然要替他进绵薄之力,可是眼下我们不能再贸然入宫为太子求情了。”
    刘尚书点头:“狄大人所言极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杨沐飞咳了咳,道:“岳父大人,狄大人所言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替太子求情,是因为眼下皇上正在盛怒之中,这个情求不好便是祸及自身,所以我们都需从长计议。”
    刘尚书道:“本官与太子并无交情,我适才所说只是表明我自己的立场。我效忠的只是这个国家,谁当太子不是当太子,要我说,太子虽然并非无德之人,可能力并不是皇子中最佳的,皇上要废他也无不可,皇上要是议及储君人选,要我说,雍王就甚好。”
    一句话呛得众人茶都喷了出来,杨沐飞忙制止他老丈人道:“岳父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白振轩见张易辰一脸冷凝颜色,便道:“刘大人,今儿这里没有旁人,我们都是亲戚,所以这些话说与旁人听可千万使不得,那样会陷王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的。”
    刘尚书道:“本官正是因为今夜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才说真心话的。”
    夜深,众人起身告辞,唯有狄闽去而复返,他对张易辰道:“王爷,其实刘尚书所言,下官也是赞成的。”
    张易辰一颤,但没有吭声,挥挥手让狄闽去了。
    回到安品园,白云暖并没有入睡,她备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给张易辰。
    里间只有夫妻二人,张易辰道:“你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白云暖一边将银耳莲子羹递给张易辰,一边道:“他们一定劝王爷非常时期自保要紧,不能盲目入宫替太子求情。”
    张易辰哑然失笑,“阿暖果真是冰雪聪明。”说着,喝了银耳莲子羹。
    白云暖又道:“他们一定还怂恿王爷,废太子对王爷来说是福不是祸,实乃大大的一个机遇。”
    张易辰口里含着一口银耳莲子羹,当即喷了出来。L

☆、第三百三十三章 重立储君

“阿暖,你是如何知道的?”张易辰无不惊奇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拿帕子替他细心地擦拭了嘴角,微笑道:“他们所认为的不过是客观事实,从前没有机会将心中疑虑说出,而今有了这好机会,整好说了出来,阿暖和他们一样,都长了一双雪亮的眼睛,所以没什么了不起,王爷不必大惊小怪。”
    夫妻二人坐在床沿上,睡意全无。
    白云暖道:“王爷这些年辅佐皇上和太子,是绝没有策反之心的,对吗?”
    张易辰点头:“知我者,非阿暖莫属,要不,我怎么逢人便夸你是我的良妻呢?我对权势没有好感。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然后与你终老,这便是我人生的理想,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张易辰说的是实话,这些年与白云暖和孩子们在一起,越发消磨了他的壮志,他现在最怕的便是哪里有战乱,他又必须去平乱了。安逸的生活令他越发懒散了。所幸,这些年国泰民安。
    “既然如此,王爷理应入宫替太子求情,方显得手足情深。”白云暖依偎在张易辰怀里,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易辰道:“本王也正有此意。”
    “可是王爷入宫求情,需得注意技巧和分寸,切莫引火烧身,殃及家人。”
    张易辰点头。
    白云暖审视了张易辰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猜疑,她道:“王爷,其实太子这件事,但凡是个能思考的人都会明白,这不过是个阴谋。太子怎么可能对戚贤妃有所图呢?”
    “本王也正是如此想的,可是戚贤妃她苦心孤诣又是为了什么?”
    白云暖道:“大凡为人母者,除了为自己的孩子,还能为什么?”
    张易辰眉毛挑了挑,“戚贤妃的十八皇子和凌哥儿一般大,不过*岁,即便父皇废了太子。皇子众多。也轮不到十八皇子当储君哪!”
    “轮不轮得到,全凭戚贤妃的功力了。”
    张易辰沉默了,细想戚雪从一个小小婢女爬到如今后宫最受宠的女人。她的手段岂是一般人能及的?
    *
    张易辰入宫探望皇帝,皇帝于海棠苑的宫室里召见了他。
    跪在病榻前,张易辰向皇帝请了安。
    皇帝躺在病榻上,看着这个他自认最优秀的儿子。道:“你与太子一向交情深厚,此次你竟是最末一个进宫替他求情的。所以朕要重新审视一下你与太子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手足情谊。”
    张易辰在心里暗叹:你身为皇帝,为了一个女子,都要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竟还要猜疑手足之情。实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但是,面上。张易辰恭顺道:“儿臣进宫并非为太子求情,而是来看望父王病体。儿臣之所以迟来探视父王并不是儿臣怠慢。而是因为儿臣知道最近来叨扰父皇的文武百官实在太多,儿臣只是不想打扰父皇静养。”
    皇帝点头:“如此说来,你竟是真正关心父皇的。”
    张易辰道:“在儿臣心中,还有什么比父皇的龙体更为重要的事情呢?”
    皇帝感慨:“太子如果有你一半远见卓识就好了。”
    张易辰拱手道:“父皇的每一个儿子都继承了父皇的一点优点,太子一向仁厚,此次惹父皇生气,可能是另有隐情。”
    “朕亲眼所见太子无状,还会有什么隐情?”皇帝不悦。
    张易辰只能跳转话题道:“父皇就不准备再给太子一个机会了吗?”
    “如何给他机会,他连希望朕早死的话都说出口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人焉能担安国兴邦之大任?”
    张易辰只好沉默不语,皇帝的气未消,太子的前程看来是无法光明的了。
    张易辰正在心里忧虑着,皇帝却话锋一转,对他道:“易辰,其实父皇知道,在父皇的所有皇子之中,你文韬武略是最优秀的。如若,朕废了太子,重立储君,你将是父皇心中最佳的人选,所以你就不要再替太子求情了,免得让父皇对你的好感全部丢弃。”
    张易辰不慌不忙向皇帝磕了个头,然后表忠心道:“父皇尚处英年,身子硬朗,立不立储君并不紧要。若父皇一定要立储君,儿臣并不是最佳人选。”
    皇帝道:“难道朕的儿子中,还有谁比你更优秀的吗?”
    张易辰道:“儿臣说过父皇尚处英年,若执意立年长的皇子为储君,只怕又有太子的悲剧发生。贤妃娘娘得父皇宠爱,又有十八皇弟承欢父皇膝下。父皇若要立储君,不如立十八皇弟。十八皇弟慢慢长大,父皇将来隐退,正是十八皇弟长大成人之际,如此方是最佳的安民安国之计。”
    张易辰的说辞令皇帝十分震惊。
    跪安,退出了皇帝的寝室,张易辰轻呼出一口气,与皇帝这番说辞都是在王府里和白云暖商议好的,总是没什么失策之处了吧!
    张易辰出宫之时,在御花园里遇到了钟离雪和美善。美善手里牵着十八皇子。
    张易辰瞥了一眼那个脸上五官带着浓郁异域特色的男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不舒服。
    钟离雪对十八皇子道:“还不快见过你九哥。”
    十八皇子依言乖巧地见过了张易辰,张易辰看着他和凌哥儿一般大的个头,却有着和他这个年龄太不协调的早熟沉稳的气质,心里越发异样。
    钟离雪对美善道:“带十八皇子去别处玩耍,本宫有话要和雍王说。”
    美善依言带着十八皇子离去了。
    张易辰冷冷地看着钟离雪,唇边一抹讥笑道:“恕本王不敢与娘娘单独说话。”
    钟离雪一怔:“难道本宫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张易辰道:“本王只是不想重蹈覆辙,太子前车之鉴,不能不令人害怕啊!”
    钟离雪眉头一蹙:“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张易辰唇角一扬,冷笑道:“什么意思,贤妃娘娘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太子无状失德,真相是贤妃娘娘心知肚明,为了十八皇弟,贤妃娘娘可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名誉都搭上了。”
    钟离雪勃然大怒:“张易辰,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太子被废,最大的赢家是你!满朝文武入宫,你当真以为他们是替太子求情吗?都是论易储之事,而你张易辰的呼声是最高的。”
    张易辰伸手阻止了钟离雪继续说下去,他云淡风轻道:“那是别人的事情,与本王无关,本王适才已经向父皇表明了心迹,本王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所以,还请贤妃娘娘高抬贵手,千万不要针对本王,放本王一条生路吧!”
    张易辰说着便扬长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钟离雪又气又恼。
    回到海棠苑,张角端了一碗丹药过来,钟离雪道:“这丹药能助皇上恢复龙体?”
    张角得意地点头:“能,而且是立竿见影,但是恢复得越快,摧毁得也越快。”
    钟离雪眉眼之间流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来。
    二人到了寝宫,张角奉上丹药,对皇帝道:“启禀皇上,贫道夜以继日炼丹,终于炼成这一碗丹药,皇上服食之后能立即恢复元气,所以请皇上赶紧用药。”
    皇帝躺在病榻数日,早就迫不及待想要重新恢复体力。见张角送了丹药来,莫说是一碗,就是一大桶,他也会立即吃掉。
    钟离雪送了碗水,皇帝就着水吃了那一碗丹药,当即就下地行走,虎虎生风了。
    皇帝赞张角道:“张仙人真是妙手回春!如若你真替朕炼成了长生不老丹,那么朕一定封你为国师,与你一起坐拥天下。”
    张角假装诚惶诚恐道:“皇上您说笑了,这汉家的江山是皇上与皇子们的,贫道只愿尽心辅佐,可不敢承皇上您说的‘坐拥’二字,皇上如今既已康复,还是想想太子废立事宜吧!”
    皇帝端坐于榻上,严肃道:“太子大逆不道,一定是要废的,只是储君人选,张仙人可有好的建议?”
    张角忙道:“皇上尚处英年,储君人选不宜再立长了,否则太子失德便是前车之鉴。所以贫道以为贤妃娘娘的十八皇子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等朕年事渐长,决定隐退之际,十八皇子恰好长大成人,对不对?”
    张角道:“皇上英明!”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张仙人,你竟和雍王的想法不谋而合啊!哈哈哈!”
    张角和钟离雪皆都愣住了。
    钟离雪隐忍道:“皇上,只要张仙人能替皇上炼成长生不老丹,其实我朝并不需要储君的。”
    皇帝挥挥手:“储君不立,民心惶惶,况张仙人的长生不老丹如今是八字都没一撇呀!”
    张角道:“贫道一定日夜加强,还请皇上放心。炼长生不老丹和册立储君并不矛盾,二者可同时进行。”
    皇帝点头。
    钟离雪的心却依然悬着,张易辰为什么要帮她的儿子说话呢?那绝不可能是真心的;他一定是为了自保。L

☆、第三百三十四章 政变

皇帝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坚决废了太子,立了钟离雪的儿子为太子。
    大局已定,谁也无法更改了。
    众人皆都不服,唯张易辰超脱,仿佛置身事外。
    白云暖道:“戚贤妃如今得偿所愿,理应不会再为难他人了吧?”
    白云暖只觉得钟离雪苦心孤诣不过是为了要扶持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当上皇帝,她完全不知道钟离雪心里藏着匡扶家国那样天大的秘密,所以她所能猜测到的钟离雪的用心也就仅到这一层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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