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每一寸,如沙漠中饥渴的旅行者,疯狂而霸道的吸吮着她口中的津液……
“月,给我……好不好……”磁性声音中带着难耐的渴望,不住的亲吻着她的唇角、脸颊、琼鼻,楚旭尧只感觉他的身体似乎燃烧在熊熊的烈火之中。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能在……死之前……和你共赴云雨……是我大幸……”
“不许再说死字!”
柔荑突然扶上了那颗不断蠕动着的头颅,扳近自个,她对上那双欲求不满的眸子:“阿尧,不要以为我是在矫情,扮可怜来博取你的同情,我是说真的……门外面的那一双双眼睛想必你也清楚的很,估计过了今晚我的命也到头了……与其死在别人的剑下,我宁愿死在心爱人的手中!所以阿尧,我求你明天一早,你就……将我了断了吧!”
就如一记惊雷将欲火焚身的楚旭尧彻底从欲海中惊醒!
“……若是稍有异动……那朕,定会将她就地伏法!”就地伏法……就地伏法……
刚硬的身躯猛地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的蔓延,顺着全身各个脉络,直逼五脏六腑。挣扎的神色在眸底仅仅闪了一瞬,随即咬牙将她大力拉出了他的怀里:“走!快走!你要记住,今个你没来这里!你要记好了!”
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悲凉:“阿尧,你、你不要我了……”
“我这是在救你!你这个女人究竟懂不懂!”火大的将黏上来的身躯拉开,楚旭尧满目忿色。
“救我?没用的,皇上他……”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突然,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她的神色满是惶慌:“你该不是要做些忤逆皇上的事情吧?阿尧,你千万别啊,我死不足惜,但你千万不能为了我而犯傻事……”
“别净想些没得!”见她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楚旭尧干脆将她钳至门口,推出了门外:“走!”
“可……”
“快走!不要让我再重复!”
恋恋不舍的望了望那个挺拔健硕的身影,她咬唇转过身,渐渐隐匿于黑幕之中……
“出来!”待那娇小的身影消失殆尽,楚旭尧对着周围冷喝一声,片刻后三个黑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出现在楚旭尧的面前。
“见过楚爷!”
冷眼瞥着恭敬立在一旁的三个暗卫,楚旭尧冷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今日的事知道该怎么对皇上说吗?”
相对望了望,其中一个领头的暗卫跨前一步拱手躬身:“望楚爷指点!”
“今夜如常,无异无动。”
挣扎的神色在无喜无怒的面上现了又现,许久,一道压抑着复杂情感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算是卑职还楚爷的救命之情!从此以后,卑职和楚爷就此两清!若有下次……”
“放心,下次我定不会让你为难!”
“那卑职就先谢过楚爷!告辞!”使了个眼色,三个黑影于瞬间消失于茫茫的夜幕之中……
“媳妇,媳妇快醒醒啦……”都午时二刻了,怎么媳妇还没醒呢?以前媳妇可都是在卯时就会醒来的啊!今个怎么啦?担忧的推推溶月,东方遥心里满是忐忑。
身上的推力让溶月不胜其烦。困死了,究竟还让不让人睡了!
火大的睁开酸胀的眼皮,溶月没好气的瞅着双手还放在她胳膊上的东方遥:“遥哥哥,你作甚啊?这么早起来干嘛呢,真是的,困死人了……啊哈--”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溶月疲乏的眼皮再次耷拉了下来。
早?东方遥一愣,眨巴了两下双眸,困惑的瞅了瞅外头那高高悬挂于正空中的日头,歪着脑袋满脸狐疑:午时二刻很早吗?
“媳妇--刚刚小太监来传,说皇兄让我们去看奇兽啊!他还说那奇兽可神奇了呢,身子有房子那么高,每条腿都跟柱子一般粗呢!我们去看看吧,去看看吧!媳妇,你快起来吧,媳妇……”
万般无奈的扒开眼皮:“遥哥哥,等天亮了再去,行不?”
“可媳妇……”天早就亮了啊!
“摆脱了,遥哥哥,我真的困啊!天亮了,我一定陪你去……”
“不是啊媳妇……”
“让我再睡会,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媳妇天已经亮了!”
天亮了?哦,是蒙蒙亮吧!
“等天完全放亮了。”
“媳妇,已经午时二刻了!”
哦,才午时二刻……啊,午时二刻!
霍得从床上弹起,迅速抬头瞅着墙边的沙漏--午时二刻!真的是午时二刻!
御花园里,东方烈蹙着眉低声询问立于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怎么遥王爷还没来?”
小太监惶然赶忙卑恭的回道:“回皇上,奴才不知……”
“那遥王爷说要来了吗?”
“得到消息后,王爷甚喜,急不可耐的想要过来……恕奴才斗胆猜测,遥王爷至今未到,可能是……因为王妃……”
面上的神情一顿:“王妃怎么了?”
小太监白净的面上微赧:“王妃至今未曾起身……”
未曾起身?!淫荡!东方烈脸色铁青,手掌紧紧攥着紫木扶手。
而一旁的楚旭尧听罢,一抹柔情在冷颜上极速闪过。不动声色,他双腿交叠,斜靠在雕花木椅上,漫不经心的瞅着西楼国进贡的奇兽……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五十章 反常的两个男人
“皇上快看,遥王爷他们来了!”
小太监一声惊喜的尖叫,让楚旭尧和东方烈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从远处携手而来的两人。
“媳妇你快看啊!在那里哦!哇--真的好大好大哦!诶,媳妇快瞧啊,它的鼻子好长哦!啊,竟然还能将木头此地上卷起来啊!媳妇,它好好厉害哟……”扯着心不在焉的溶月,东方遥远远眺望着御花园里的奇兽,惊得瞠目结舌。
意兴阑珊的瞅着那个耳大如扇、四肢如柱,正甩着鼻子得意洋洋的卷着长木的家伙,溶月微微耸了耸肩。大象而已,在二十一世纪,乃是她司空见惯的动物,没什么稀奇的。
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东方遥也根本顾不上和东方烈打招呼,扯着溶月径直从东方烈他们跟前绕过,直奔大象的所在方。
“哇--它的力气好大啊……”看着玩木头玩的不亦悦乎的大象,东方遥张大了嘴久久也没法合拢。
看着东方遥那稀奇以及崇拜的神色,溶月哑然失笑。真是孩子心!
情不自禁的,东方遥朝着大象迈进几步,踮着脚尖就想去触摸它那令他感到神奇的鼻子。
不悦的瞪大了大铃铛似的象眼,它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摆脱东方遥的触摸。可它越是反抗,越是能激起东方遥的斗志!卯足了劲的往上勾住了它的长鼻,东方遥挑衅的对上了充满了警告意味儿的象眼。
见东方遥与它较上了劲,它恨恨地从鼻孔打了响喷,松开卷着的木头就想来对付东方遥。
“遥弟!”见几百斤的木头从东方遥的上空直直的砸来,东方烈惊骇的大叫一声,全身血液于瞬间凝固!
嘭!笨重的木头闷声垂落于地,激起了四溅的沙土,亦将地上的小木凳压了个粉碎!在尘沙飞扬中,脸色惨白的溶月紧紧抓着东方遥的衣襟,力度大的可以让远处的东方烈清晰的看见她手背上暴起的条条青筋。
若不是她在木头落于东方遥头顶的那一刹,眼疾手快的拉着他的衣襟奋力将他扯过,那么被压得粉碎的可就不只是这个小木凳了……
心有余悸的吸了口凉气,溶月忍不住朝着他怒吼:“你是傻子吗!看到木头落下你就不知道躲吗你!还是你压根就不想要命了!”
怔怔的看着怒发冲冠的溶月,东方遥低声喃喃着:“媳妇,你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我没揍你就算你幸运!我说你……”下一刻溶月突地噤了声,望着摇摇欲坠的东方遥,她满目的愤怒于瞬间转为了满腔的担忧:“遥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刚才擦伤了?遥哥哥你别吓我啊,是不是伤到哪了……”
缓缓的将目光一寸一寸的移向溶月,东方遥神色木然眼眸空洞:“媳妇……你骂我傻子……媳妇,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要我了……”
“柳溶月!”狠狠地将溶月一把推开,东方烈扶住身躯颤栗的东方遥,对溶月横眉怒目:“你太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辱骂朕的皇弟!依朕看,不想要命的人是你吧!”
东方烈凶猛的力道让溶月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一直到身后的一双铁掌扶住了她的纤腰,她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谢谢。”不咸不淡的冲着身后的楚旭尧到了个谢,溶月吐了口浊气,刚想迈步向前对东方遥解释,可突地感到腰际上的铁掌寓意不明的缩了缩。
不耐的敛起眉,溶月抬头冲着楚旭尧微微颔首,语气带有些生疏冷硬的重复了一遍:“谢谢。”意思很明显,就是他该放手了。
楚旭尧的身子猛地一僵,铁掌再次收缩,愤怒的逼视溶月那双冷淡疏离的杏眸。柳溶月!她该死的为什么要用那般陌生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才过了一夜,她就把昨夜所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吗!
被楚旭尧那火焰山般的怒火烧的莫名其妙,溶月暗道一声‘有病’,绷着脸冲着他低声吼道:“你干什么?快松手!”
“你给我放开我媳妇!”火大的蹭蹭凑过来,东方遥将溶月往里奋力一扯,满脸戒备的盯着双手停在半空中的楚旭尧。这个姓楚的,好像总是和他抢媳妇!媳妇是他的,决不能让任何人抢走!
一寸寸的将垂在空中的双手收回,隐匿于身后,紧紧握成两只愤怒的铁拳!装作不经心的撇过趴在东方遥怀里的溶月,楚旭尧带着嫉妒与愤恨,露出了一抹让人惊颤的冷笑。
对楚旭尧的激烈的情绪变化浑然未察,溶月急急的仰起脸,冲着母牛护犊似的东方遥解释道:“遥哥哥,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我那是心里着急,担心你,才口不择言的……”
收回对楚旭尧的戒备目光,东方遥的神色迅速转为委屈哀怨:“可你明明骂我傻!”
傻子忌讳人家说傻,就如瘸子忌讳人家讲瘸是一个道理。知道触了他的忌讳线,溶月正愁不知怎么安慰他,可正在此时扬着鼻子的大象闯入的她的眼帘!
溶月灵光一闪--有了!
“遥哥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事好不?”
“好玩的?”听见这两字,东方遥的瞳子开始发光。
还真是孩子心呵!
神秘冲他眨了眨眼,溶月挣开了他的怀抱,举步走向了象眼戒备森森的大象。
轻轻触着它庞大的躯体,溶月笑语盈盈的对上它的象眼,柔声慢语的对它开始说起了话,时不时的对它哼起了未知名的轻歌小调……
见此情景,三个男人都或多或少的将嫉妒的目色射向那只眯着眼看似享受的大象。或许,他们并不知晓,他们此时的神情是那么的神似……
见大象开始习惯了她的触摸,她的声音,以及她的气味,溶月大胆的将双手覆上了它引以为傲的长鼻,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来回触摸着。难得一致的,那三个男人同时红了脸,面色微赧的将脸稍稍别开。
突然刺破天际的‘嘎唆’一声,惊回了三个人的不知飘至何处的思绪。扭头一望,那只大象将溶月从地上骤然卷起,而后凌空甩起,溶月就被高高的抛掷半空之中!这一惊骇的一幕令三个人的心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媳妇!”
“柳溶月!”
“月!”
未等东方烈和楚旭尧飞身去救,从空中落下来的溶月就被大象长长的鼻子从空中接住,卷起,再抛开……
“遥哥哥,看到了吗……啊呵呵--”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那三个男人知道她性命无虞,这才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楚旭尧才知他的掌心蓄满了冷汗。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安分!恨恨的瞅着不远处那玩的不亦悦乎的溶月,楚旭尧在心底暗暗的责备着,却殊不知这责备中带着连他都未曾知晓的宠溺。
自古以来,为博红颜一笑而亡国亡家的男人、王侯将相乃至君王不计其数,呵,可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反了过来,反而为了博他的皇弟一笑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对于她喜欢的人,哪怕是拼尽性命她也会博取他的欢心,然而,对于不讨她喜的人,恐怕死在她面前她都懒得多瞧一眼吧!只是不知他,在她心里究竟是占于何种地位?
东方遥两眼放光的跑向大象,焦急的在地上跺脚大喊着:“媳妇,我也要!我要玩!”
好笑的睨了地上猴急的东方遥一眼,溶月拍拍大象的长鼻,示意将她放下。随即趴在大象的扇耳喃喃细语,亲昵的拍拍它的头指了指一旁的东方遥。
不屑的瞟了瞟满脸渴望的东方遥,它极不情愿的卷起他抛向了蓝蓝的天际--
“啊--媳妇啊……”
“哇--”
“媳妇,真的很好玩哦--”
……
远远站在一边的驯兽师早已惊得是舌桥不下,呆呆的嘀咕着:“原来奇兽也可以用来这般驯……见识了,见识了……”
“柳溶月,你究竟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秘密?”不知何时东方烈悄然靠了过来,低下身凑近溶月的耳边吐着热气轻声问道。
突然靠近的东方烈让浅笑着的溶月霎时僵了脸,不自在的往外挪了挪,溶月故作不以为意的回道:“皇上说笑了!奴婢哪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略有些小聪明罢了!奴婢认为那既然是只奇兽,自然就会与众不同,会听懂人话也说不定不是?所以,奴婢才……”
“别再自称奴婢!口服心不服的语气,朕听着不爽!”再次贴近溶月,东方烈温热结实的胸膛直抵她的后背。
淡淡的龙涎香从身后幽幽的传来,感受着他的体温,溶月心底一阵反感:“那称什么?”
“朕是君,皇弟是臣,你是皇弟的女人,你说你应该自称什么?”
“臣……妻……”
低沉悦耳的笑声在溶月的耳边响起:“呵呵,你认为你还配一个‘妻’字吗?月儿应该称臣妾。”
月儿二字令溶月浑身的鸡皮疙瘩猛地乍起!这个皇帝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他的举止言行就这般奇了怪了呢?臣妾?是吗?若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他的妃子的自称吧?
狐疑的神色闪了又闪,溶月咬唇不语。要她自称臣妾,还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