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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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吾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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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想去日本吗?”薛敦诚好笑地看着弟弟。他知道这小弟上日文课向来不太专心,连作业都叫马丽帮他写。这会儿难道他还想去日本?那他可能得先念语言学校了。
  “你们安排我去哪里?”薛敦敏有自知之明,反正他一定不可能去日本的,他想知道自己被安排到哪里去。
  “你去澳洲吧。”
  “澳洲?爷爷,去澳洲念什么东西?抱无尾熊吗?”
  “澳洲的观光事业很有前景,你去那里念书,顺便研究纽澳开发的可行性。”
  看着爷爷,薛敦敏开始怀疑爷爷是故意整他。
  薛容若看着孙子。“你要一辈子输给马丽吗?”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的意思是,如果你和马丽都去日本,对你本身并没有帮助。你的英文比较好,可以往英语系国家发展,甚至到欧洲去看看我们都不反对。看看别人国家的状况,回来后比较有不同的看法。马丽也是,她的个性比较拘谨,和有礼的日本人在一起也许会比较自在。”
  薛敦敏不得不承认爷爷的指派和大哥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但他一时很难去接受这个事实。
  “你怎么了?你不是是喜欢四处乱跑,现在给你机会,你反而不想跑了?”
  面对爷爷的询问,他无言以对。
  “喂!你是不是舍不得马丽?”薛敦诚打趣的问。
  看着嘻皮笑脸的大哥,他真的有一股想打他的冲动。他这么三两句就把自己的心事给说中了。即使自己舍不得马丽也不能说出来,又怎么可以让这个讨厌鬼知道!
  “别担心,寒暑假爷爷会要求她回来,你只要想见她,就可以自由的飞去看她,这点机票钱,家里不限制。请自行取用。”
  “大哥,你真让人讨厌。”说完他便大口吃起饭,仿佛这些东西全部和他有仇似的。
  薛容若看着这两个孙子。难道敦敏真的喜欢上马丽?这样也好,马丽强过敦敏这小子太多。如果有她做孙媳妇儿,也不枉费自己栽培她这么多年。
  至少马丽听话又乖巧,在公司见习时也很有主见的。以后应该会是敦诚的得力助手。那时候,他就更有理由逼着敦诚去娶老婆回来了。这个主意不错。每个人都受惠。
  “爷爷,您怎么这么高兴?”薛敦诚看见爷爷的嘴角微翘。
  “你看到我高兴了吗?”薛容若故作无事状。
  “爷爷,您是不是想到敦敏和马丽?”
  “我想到了你。”薛容若没好气的说着。
  “我没怎样啊?”薛敦诚一脸的无辜。
  “听说你和几个人想组织『不婚男子俱乐部』?”
  感觉到山雨欲来的态势,薛敦敏又在一旁落井下石。“是啊!爷爷,哥哥常在我面前说呢,还拉我一起参加。”
  这小子,真是白疼他了,怎么会有这种弟弟?“这些只是好玩嘛!爷爷。我才三十岁,现代哪有人这么早结婚的?我真的只是消遣而已,时候到了,我一定会结婚的。”边向爷爷解释,薛敦诚还一边瞪了正洋洋得意的弟弟一眼。
  薛敦敏只是还他一个“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第二章
  那天夜里,安静得仿佛连星星眨眼都能听到声音。
  薛敦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他很担心马丽,这些日子她流的眼泪几乎装满了一个鱼缸,他担心她无法平复伤痛的情绪。
  这段时间,他和马丽只参加学校的毕业考,其余时间很少到校,反正毕业后就要出国了,学校也不会过问太多。马丽仍然以第一名毕业,他输给她六年了,只有在最近,他才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她。马丽在课业上是强悍的,但在生活和情感上,她仍是需要人支持的。
  薛敦敏相信自己是那个可以支持马丽的人。
  他突然觉得口渴,起身到楼下喝水。上楼时,他刻意停在马丽的门前,想敲门进去看她好不好。
  正在犹豫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啜泣的声音。那声音很轻,但仔细听仍可以听得出来。他推开门进去,看到马丽像在作恶梦般,不断的翻来覆去,甚至满脸泪痕,他看了很不舍。
  他关上门,坐在床边,试图唤醒她。“马丽,你醒醒。”他伸手拉她。
  敏感易醒的马丽几乎是立刻醒来。她看到敦敏,就好像看到救兵一般,紧抱着他不放。“我作恶梦了,敦敏,我好害怕、好害怕……”
  抱着马丽纤弱的肩头,他发现马丽三年来虽然长高,但并没有长胖多少。“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可是我看他们连你也要抢走……”
  “嘘,不会的,谁也不会把我抢走。”抹去了她眼中的泪,他安慰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走的。”
  “你会一直陪我吗?”她抬起含泪的眼。
  薛敦敏看见马丽泪眼中的依赖。“我会,我会在这里陪你。”
  “你要陪我睡吗?”
  面对她的无助,他肯定的答应:“如果你希望的话。”
  翻开棉被,薛敦敏躺在马丽身边。
  她以薛敦敏的手肘当枕,靠在他胸前。“你真的不会丢下我?”
  “我保证。”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丢下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安心地慢慢睡去。在他的胸膛中,她睡得很平稳,自从母亲死后,这是她第一次可以睡得这么好……
  一大早醒来,马丽觉得自己糟透了。
  怪不得白居易会说“夜深忽梦少年事”,只要想起以前,就一定会和敦敏扯上关系。他们生活中不仅有交会点,简直就是二条重叠的单直线。
  她似乎还没从昨夜丁小雨打来的电话中回神过来,主要是因为她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高中毕业后,她到了日本,在玉川学园的大学部念书。
  这所学校比贵华中学更贵族,学生的家长更是日本政经界有头有脸的人士,直可媲美皇室的学习院大学。要不是在那里有学姐丁小雨为伴,马丽想自己一定捱不过四年,因为没有敦敏在身边守着她。
  虽然在日本玉川的四年,敦敏常常会去看她;但寒暑假只要她晚一点回台湾,敦敏就会出现在她住处的门前,厚着脸皮要她收留,直到她赴京都大学念硕士,他也从澳洲转往纽西兰为止。
  敦敏不到日本看她,并不表示他想不见她。他只是换个方式,要求马丽到奥克兰看他。
  想到当时敦敏要她到纽西兰的理由,她就忍不住发笑。比方说草太长了不会除,叫马丽来除;西餐吃腻了,请马丽来煮;学校报告做不完,叫马丽来做……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就是硬要她到纽西兰陪他。
  敦敏在纽西兰的最大成就便是拿了二个大学、一个硕士学位,再加上之前澳洲的大学文凭,一共是三个大学一个硕士的学位。然后他又到剑桥去念书,种种行径让马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收集学位的嗜好。
  会和他结婚,也是在纽西兰“被害”的。
  那时候在纽西兰,有一次他的一群同学找他出去,他不由分说,硬是拖着她一起。
  在另一个同学的家中,大伙闹着,连薛敦敏自己都起哄说要庆祝他们认识十周年,结果吻了她。
  大伙儿拍手叫好。有人闹着问薛敦敏是不是要娶她,他竟厚颜地同意了。因为在座有人领有律师执照,就这样在择日不如撞日的瞎闹下,分别有人自愿当主婚人及证婚人,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结婚了。
  薛敦敏本来就拿外国护照,隔天便有人帮他们把手续办完,甚至通知台湾方面——他们结婚了。
  就像登在报纸头版下的小框框般,写着:“我俩相爱,在×国某某教堂完婚,特此敬告论亲友……”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消息被刊登在财经版面。
  记者称他们是十年长跑,薛敦敏赢得佳人归,薛敦诚说他们是实至名归,薛容若则高兴后继有人,心中十分安慰。
  为此,薛容若和薛敦诚还在台湾这边宴告“诸亲友”。多可笑,一场没有新郎新娘出席的喜宴。
  马丽还记得当她在纽西兰看到台湾的报纸刊登的新闻时,一脸的失措。好不容易等到薛敦敏从学校回来后拿给他看,怎知他竟哈哈大笑。
  “你还笑得出来?”
  “这些都写得很好嘛!”
  “可是……”
  “反正手续都办好了,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请你就收下薛敦敏太太这个头衔,好不好?”
  薛敦敏长大了,不再是个只瞎闹的年轻人,他懂得用迂回的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此刻,他在哄骗马丽一样。
  “可是……”她仍觉得有诈。
  “爷爷及敦诚都同意了,而且我们都已经……”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那天嬉闹结婚真的纯属意外,可是薛敦敏不想放弃这等良机,于是顺着大伙儿的意思便和她结婚,当晚也和她入了洞房,收作自己人。
  在那之后的每一晚,他都自动到她房里报到,而理由总是睡不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
  “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你会怕安静?”那澳洲的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就是要和你睡。”
  拗不过他的坚持,她也总和他分享她的温香软床。
  “你什么事都不能做喔!”她还是不放心。
  “我什么坏事都不会做。”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同意让他进入被窝。
  只要一进被窝,他就会与她耳鬓厮磨,或对她吹气,呵得她痒痒的,心里却暖暖的。
  但是隔天早上醒来,马丽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脱掉了,敦敏也是。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朝她进攻,直到她求饶,臣服在他的怀抱中,接着他会很温柔的再度对待她,并在耳边说许多话给她听。
  这样的剧情每天上演。那一年暑假的两个月,马丽几乎天天都在薛敦敏的怀中醒来。
  “我记得临睡前都有穿衣服,为什么醒来后都没有?”她非常困惑。
  “你帮我脱掉了,记得吗?”他是存心捉弄她。
  “我真的……做这样的事吗?”她还是不相信。
  “做这样的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眨眨眼,“至少我很喜欢。”
  把头埋在他胸前,她觉得脸很烫。
  他偷吻她,“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结婚了。”
  但是马丽没有结婚的实感,她觉得这种感觉像在偷情。
  “过几天我要回日本去了。”她闷闷的道。
  薛敦敏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造成她一早情绪低落的原因。他吻着她的眼睛,“我会去日本看你的。”
  可是她已经习惯抱着他睡了,她多希望他开口留她下来,那她一定同意的。
  可是,他没有,没有开口要求她留下,甚至没有再到日本看她,直到她毕业都没有。
  他只有央人给她一张字条——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马丽走下楼,看见餐厅只剩下一份她的早餐。
  是自己太晚起床,错过了和爷爷共进早餐的时间。她如同嚼腊般的吃完早餐,开车到公司去。
  “马副总,薛董请您今天早上回他电话。”
  爷爷有事找她?她朝营业本部的小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马丽拨了电话找薛容若。“爷爷,您有事找我?”
  (你那个放荡的老公甘愿滚回来了!)
  马丽愣了一下,爷爷竟用这种字眼未形容自己的孙子?
  (喂,马丽,你今儿个回去叫人把他房里打扫一下,那小子明天晚上抵达机场,咱们得去接他……)
  他明天就要回来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她昨天夜里才想到他,情绪都还没有平复,明天晚上竟要见到他本尊了?
  (马丽,你在听吗?)
  “我在听,爷爷。”
  (那小子的行李会有一部分货运,今天先送到家。你们两个住二楼,那小子的家当你去打理,我和敦诚今晚有事晚些回去,明天晚上十点再到机场去接他。)
  “是的,爷爷。”
  其实相较于爷爷和敦诚的忙碌,自己的优闲反而显得罪恶。
  薛家栽培她这么多年,她竟在旗下一家与日方合资的百货公司中挂名副总,做个不管事的高级主管,而最终的重责大任还是丢回给薛家,她什么忙都没分担到。想到此,她不禁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每天的工作都是如此相同。
  公司的另一半股份在日本人手上。他们派来了许多菁英,正因为这些菁英的干练与精明、沉稳,更是加深马丽心中的无力感。
  她只能在楼面巡视,看看卖场是否有何不妥。
  但若真有任何的不妥,也不会出现在她马副总的面前,毕竟她是副总啊!手下总有一批精明干练的人才替公司卖命,她大可从从容容的优闲度日,所以她更肯定了自己的无用。
  现在正是人潮聚集的逛街时刻,她告诉另一位副总经理——山本司,她要回家了。
  “好,你先生要回来了,快回去准备吧!”
  听着五十岁的山本说中文,她忍下了想笑的冲动。
  “日本小姐结婚后大多就不出来上班的,你太辛苦了!”
  “山本副总,您才要多辛苦了。”
  不知是代构或鸡同鸭讲,常常她说日文,山本偏说中文,她说国语,山本却回她台语。常常她会以为山本被中国化了,山本却又以日本式的道德文化来限制她。
  一回到家中,她就发现玄关处有鼓噪的声音,她赶紧上前。
  天啊!有一个货柜那么多的“货”正堆在玄关处。有人离家出走吗?还是小偷大搬家?
  “祥嫂,这是怎么回事?”迎上管家夫妇的眼光,马丽问道。
  “小姐,你可回来了。这些全是敦敏少爷的家当,海外搬家刚刚送到的。”
  果然是个大搬家。可是……也未免太多了吧?
  “一共有多少?”
  “小姐!”走上前的是海外搬家的人。“家具一共有廿五件,书籍四十箱,衣服杂物有八箱,另外还有一些艺术品如画作、花瓶等有五十六件,请你点收。”
  她草草签下名,指示搬上二楼。
  敦敏真有这么多的财产?还有艺术品及画作?他是真的去念书还是把博物馆偷搬回来?
  花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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