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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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传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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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道人这时向冷飘雪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然后把药瓶扔给了田渐飞,接着对冷飘雪道:“我有一种独门毒药叫乾机子,不知冷公子是否知晓?中这种毒的人眼泪是浑浊的,而且流在脸上的泪痕不易擦掉。另外的症状是脉象紊乱、头脑发热。服毒七天后,七窍流血而死。”

冷飘雪知道这种毒,而且已觉察出冷晚霜身上的症状,但是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依旧淡淡道:“我想听听你要怎样和我做交易。”

乾坤道人道:“留下你的右手,给你乾机子解药。”

田渐飞忽然道:“老三,做这笔交易前你先要给六爷一个交待。”

于溪这时对着田渐飞道:“六爷那边,我去说明。”接着对乾坤道人说道:“让他自断左脚脚筋就行了。”

乾坤道人对于溪道:“看来于公子被冷公子的仁慈感化了,其实我的心也比以前软了,一根脚筋换一条命,甚至不惜得罪六爷,这也是我和于公子感谢冷公子上次的不杀之恩,但不知冷公子是否愿意领这份情?”

冷飘雪沉默。

田渐飞慢慢地回到虎皮座椅上,然后把药瓶轻轻地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接着道:“这笔交易我本不赞成的,冷公子若不及时做出选择,我也许就要改变……”

田渐飞这次又没说完,因为冷飘雪的剑已出鞘,田渐飞现在整个人都已静止,因为他不相信这个武功不凡、冷静、聪明的同龄人竟如此的傻——他竟真的割断了自己的脚筋。虽然田渐飞预料到有这种可能,但是当这种可能发生时,他还是从内心感到深深的惊讶,仿佛还有一份惭愧。

乾坤道人和于溪已走到了田渐飞的身边,他们两人的脸此刻都已笑开了花。乾坤道人拿起桌上的药瓶朝冷飘雪晃道:“折翅的天使,过来取药吧。”

第六章 穆觞

 (一)

药,就在眼前,如何去取?

这个问题现在已不容冷飘雪去思考,因为于溪现在在向他说话,于溪的话已深深地干扰了他的思路。

“这就是人性的贪婪与自私,在贪婪与自私面前,仁慈只有叹息。”

冷飘雪此刻已绝望,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的思想似已麻木,以至于忘记了脚筋断裂的伤痛。人性中为什么要有如此肮脏可耻的一面?冷飘雪想不通,他也懒得去想。世上人们想不通的问题多如晴朗夜空中的繁星,既然如此,何必穷究义理呢?

冷飘雪左手抱着冷晚霜,剑鞘背在身上,右手握着剑,剑尖还在滴血。他已转身,他要离开这里。也许门外的天很黑、雾很浓、路看不清,但也比留在这灯火通明、温暖如春的门内好。

冷飘雪拖着左脚向门外走去,田渐飞、乾坤道人、于溪却并没有去拦他,他也懒得去想为什么。

“哥哥,我们去哪?”

“我们回家。”

“娘在家吗?我好久没见到娘了。”

“不在。但是过些天会回家的。”

(二)

冷飘雪走到家时,天已是晌午,晚霜乖乖地趴在他怀里睡着。

在离山庄大门十来步的时候,冷飘雪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山庄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已认出了她,她叫穆觞,她是紫气山庄庄主袁东来的干女儿。袁东来和冷心阳是八拜之交的兄弟,穆觞和冷飘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穆觞看到冷飘雪后,急忙迎了上来,欣喜道:“冷大哥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

冷飘雪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湿润了,他把头埋进穆觞的怀里,让生命最本真的眼泪肆意流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穆觞轻抚着冷飘雪,温柔的像慈母。尽管冷飘雪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穆觞已知晓他所承受的痛苦。语言并不是人与人之间情感相通的唯一路径。

人生在世,不意而来的痛苦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我们可以选择独自哭泣,可以选择向他人倾诉,然后更加成熟的从容生活。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拂去泪水,笑一笑,抬头望望蓝蓝的天,阳光依旧美丽。

(三)

穆觞已给冷飘雪包扎好了脚伤,然后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蛋面。

煮面的时候,晚霜拿着筷子围着穆觞转,还踮着脚尖向锅里望,边想边喊着:“穆姐姐,面好了,可以吃啦。”

穆觞轻轻拍了一下小晚霜的肩膀,对着她柔声道:“别被烫着!去坐你哥哥旁边,我待会把面端过去,听——话。”

晚霜跑到冷飘雪身旁,然后向他做了个鬼脸,接着道:“哥哥,我们吃完饭为什么要去袁叔叔家啊?我们不在家等娘回来吗?”

冷飘雪握着她的小手道:“你身体有伤,先让袁叔叔把你伤治好了要紧!”

穆觞刚好把面端了过来,似已看出了冷飘雪的心思,柔声道:“冷大哥放心,义父是解毒的高手。实在不行,我便和你一起去锥心堂拿解药,至多死在那儿。”

冷飘雪伸手把面接了过来,笑逐颜开,有如此温柔体贴、同生共死的红颜知己干吗还要苦着脸呢?

第七章 紫气山庄

 (一)

农历正月初三,紫气山庄。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温暖。紫气山庄大门前的竹林矗立在微风中,懒洋洋地摇摆着。

冷飘雪也似竹子一样站在竹林间,望着时断时续落下的竹叶,他心中不由得对人世间的沧桑变化生出感慨。

“竹叶黄,竹叶黄,一个时令一个样。风风雨雨阳光照,节节高升度沧桑。”

“好词、好词。在我心中,冷大哥也似这竹子,任凭风雨阳光,依旧高风亮节。”

冷飘雪知道是穆觞,便回首微笑道:“你这张嘴何时变这么甜了?”

穆觞背着手朝冷飘雪走来,瞅着他笑道:“嘴甜不好吗?”

冷飘雪笑道:“好比糖果,嘴甜就有很多人来抢着吃了。”

穆觞笑道:“那现在给你一颗尝尝?”

冷飘雪也把眼瞅他,微笑道:“我已经被你腻住了。”说完又背对着穆觞问道:“晚霜的毒袁叔叔怎么说?”

穆觞晓得冷飘雪是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便把手放在他肩上,柔声道:“义父在给晚霜做针灸,待会我们去问问义父什么情况。”

冷飘雪听穆觞这么说,才转过身,接着满面忧思道:“早上袁叔叔对我说要去锥心堂救我爹娘,可是我认为锥心堂只是这次行动的一份子,所以我爹娘不一定在锥心堂,如果冒然行动我担心会有闪失。”

穆觞道:“义父做事向来精打细算,我想他会想出好办法的。”

冷飘雪点头道:“我打算去一趟洛阳钱庄,我想从那可以探出些消息。”

穆觞惊讶道:“难道洛阳钱庄也与这次行动有关?”

冷飘雪道:“我只是想起当初黄钟鼓对我的话里藏有与此相关的言外之意。”

冷飘雪话刚说完,紫气山庄的一个家丁就从庄里跑出来向他喊道:“冷公子,老爷叫你呢!”

冷飘雪听到后,就和穆觞急忙赶过去问道:“袁叔叔呢?”

家丁道:“在西厢房。”

待冷飘雪和穆觞到了西厢房时,袁东来刚好用热水给晚霜洗过脸。

冷飘雪已注意到晚霜脸上的两道泪痕不见,激动又惊喜地喊道:“袁叔叔,晚霜身上的毒解掉了?”

穆觞也跟着惊喜地喊道:“是的、是的,泪痕不见了!”一边喊着一边跑过去把晚霜抱在怀里,仔细瞧她的脸。

袁东来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以前用针灸解过一种叫‘胶泪散’的毒,中这种毒的人脸上也会留下泪痕。没想到用解这种毒的针灸方法可以解‘乾机子’的毒。”

冷飘雪握了小晚霜一下手,转身向袁东来拱手道:“袁叔叔,你好好休息一下。解救我父母的事情由我自己去,晚霜留在这还要麻烦你照顾下。”

袁东来神情严肃道:“飘雪,你莫忘记了我和你爹的关系,更何况你也说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我看难以查清楚。我明天之前把如何行动的计划整理好,到时再和你商量。对了,你的脚伤好些了吗?”

冷飘雪道:“早上换了一次药,基本上已好了。”

袁东来笑道:“这‘黑玉断续膏’是你爹当年送我的,没想到这次起了作用。不过你脚伤还没有完全好,不宜动武。”

冷飘雪点头答应。

穆觞这时凑过来,向袁东来道:“冷大哥认为洛阳钱庄与这件事有关,他要去调查,我怕有危险。”

冷飘雪忙道:“觞儿多心了,想来也不会有危险,何况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袁东来点了下头,向冷飘雪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冷飘雪道:“现在。”

(二)

冷飘雪到洛阳钱庄时黄钟鼓正好闲得没事,于是便邀冷飘雪到煮酒亭把上次没喝完的女儿红补上。

三杯酒下肚,黄钟鼓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接着道:“冷公子告诉我你的来意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相告。”

冷飘雪道:“黄大老板还记得自己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许多事情并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么简单,不过也并不是冷公子所知道的那么简单。’我现在不得不向你问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黄钟鼓道:“记得。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梨花山庄会遭此变故,当时我只知道锥心堂已调查梨花山庄完毕,而且已有了行动,所以才有此一言。我行商三十多年,虽也做过奸诈之事,但草菅人命之事却无那份狠心。”

冷飘雪敬了黄钟鼓一杯酒,说还有事情,起身要走,黄钟鼓便送到门口,末了嗫嚅道:“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冷飘雪微笑道:“但说无妨。”

黄钟鼓这才道:“锥心堂虽是秘密组织,但近几年做起事来总是打开天窗、放着胆子行事。如果是锥心堂规模发展壮大加上高层人士变得厉害这两点原因,我看还不止于此,想必是背后多了个更厉害的角色。这是我年龄积累来的直觉,说与你希望有所帮助。”

冷飘雪作揖道谢,就此别过。

第八章 午夜鬼枪

 (一)

农历正月初四,晨。

朝阳刚露出半边脸,羞答答的发着淡淡的光。紫气山庄一片寂静,家丁和丫环想必还没有起来,袁东来房间的灯却已亮了很久。

冷飘雪来到袁东来房间时,注意到房间里除了袁东来还有个一身黑衣劲装的陌生人。

冷飘雪朝那陌生人微笑一下便向袁东来道:“袁叔叔,是我爹娘有消息了吗?”

袁东来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飘雪,你知道当今武林有哪些轻功高手?”

冷飘雪道:“我知道有三个人的轻功不错,‘铁扇飞鸿’于溪,‘银钩飞鹤’司马翔,‘御风无影’藏轻尘,江湖上很多人称他们‘两飞一无’。”

袁东来抚须笑道:“这位就是‘御风无影’藏轻尘。”

藏轻尘向冷飘雪拱手道:“久仰。”

冷飘雪望着这个年龄四十左右的黑衣人显得有些惊讶,拱手道:“久仰。听闻藏先生已入朝为官,今日何以在此?”

袁东来道:“轻尘兄是我请来的,我们要去救你父母必先去锥心堂探查虚实,这件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冷飘雪喜道:“觞儿说袁叔叔做事精打细算现在我才见识,却不知藏先生是否已探得重要消息?”

藏轻尘道:“你爹被囚禁在百里醉酒楼的地下酒窖,由‘刺骨枪’孙默等二十多人看守。”

冷飘雪紧张道:“我娘不在那吗?”

藏轻尘道:“不在。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袁东来道:“田渐飞为人神秘莫测,他是最可怕的对手。”

冷飘雪道:“不知袁叔叔可有了计划?”

袁东来道:“事不宜迟,今晚我们三人就去把你爹救出来,许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就随之解开。”

藏轻尘道:“二更时分的时候,看守你爹的人会换班,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袁东来找来纸和毛笔,三人研究了许久,方才散去。

(二)

冷冷的夜,冷冷的百里醉酒楼。

有十来个壮汉从百里醉酒楼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袁东来、藏轻尘、冷飘雪三人一身黑衣劲装,知道这一行人是要去换班的,便把那一行人最后的三个以极迅速的手法击晕了再拖到暗处,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去赶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傻壮汉们。

二更时分的换班结束后,孙默便从酒窖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很疲倦,伸了个懒腰,然后对壮汉们说道:“给我看好了,我去方便一下。”

袁东来三人听到后暗叫“天助我们也”,待孙默消失在黑暗中,袁东来便从怀里摸出了个酒瓶,压着声道:“兄弟们,乘二当家不在,喝点酒取取暖,这可是二十年陈的花雕。”

那几个壮汉拗不过馋嘴,也不问哪里来的酒,便把酒抢来喝了,喝完便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冷飘雪不及壮汉们倒完便进了酒窖,但见冷心阳被铁链锁在笼子里。

冷心阳双眼迷离地望着冷飘雪,气若游丝道:“是飘雪吗?”

冷飘雪扑了过去,压着声喊道:“是我。还有袁叔叔,藏先生前来救你。”

冷心阳听冷飘雪这么一说,精神振奋了许多,说话也多了气力:“钥匙在孙默身上,拿不到钥匙这笼子和铁链不好打开。”

这是袁东来和藏轻尘赶了进来。袁东来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对冷心阳笑道:“大哥难道忘了这把能开百锁的匕首?”说着便奔过去把铁笼和铁链上的锁都打了开。

冷心阳欢喜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是理智还很清醒,催大家赶紧走,冷飘雪却忽然朝冷心阳喊道:“娘呢?”

冷心阳道:“你娘被囚在别处,回去再做商量。”

袁东来急道:“轻尘兄之前也已查明大嫂确不在此处,赶紧走。”

四人轻手轻脚地到了酒楼外的街路上,又惊又喜,惊的是没碰到田渐飞和孙默,喜的是营救竟会如此顺利。

(三)

事情一般都有开始和结束,而结束又有自然和意外结束。

袁东来四人的惊喜属于意外结束,因为在他们前方十来步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的人。这人是背对着他们的,但见这人脊背有些弓,背负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杆长枪,银白色的枪。他的站姿很随和,给人一种普通而自然的感觉。

袁东来对着黑衣人道:“这位兄弟可是在等我们?”

黑衣人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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