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祸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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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祸自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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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他点的那杯炭烧咖啡,好像也出于她之手。
  那家咖啡馆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德文,嗯……G什么的……
  “喂,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他拍拍自己的膝盖。
  “干嘛?”
  “把脚放上来,我看看。”
  “你行吗?”
  “当警察的多少会一点处理创伤的技巧。”他说,边脱下她的袜子,仔细审视脚踝的伤势。“三折肱而成良医,对于处理扭伤我还有点自信。有没有推拿药酒?”
  “下面。”巫筱晓合作地指着茶几下方,但仍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行吗?”
  弯身取出药酒,卞翔坐正看她。“你说呢?”
  “本姑娘就勉强相信你这一次。”哼哼!
  闻言,玩世不恭的面具不自觉地多了一抹真实的柔和。“那我还要感谢你了,巫大小姐。”
  “不客——嘶!好痛!”
  “忍耐点。”卞翔一边说,推拿的手劲也因为她的痛呼而减轻。“这样就不痛了吧?”
  “还是好痛!”呜呜……她眼眶盈满两泡泪,直盯着自己被抓握在他大掌里的可怜小脚。“卞翔,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最忌讳女人质疑自己『行不行』。”揉按的拇指添加一成力道。
  痛!“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黄色笑话!轻一点啦!”
  “哟,小姑娘颇有慧根的嘛。”
  “呿!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真不该把我的宝贝小莲足交给你!”她后悔极了。
  卞翔忍俊不住,哈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气死人!她疼得掉泪,他却笑到抱肚皮!
  “这世上大概只有你会把自己的脚说成是宝贝小莲足——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哈哈哈……”
  “卞、翔!”她抬起没受伤的左脚狠狠往他笑得发颤的肚皮一踹。
  “嘿!”卞翔腾出手,正好来得及接住她这临门一踢。“这么狠?”
  “就这么狠,怎样?”下颔挑衅地朝他一拾。“有种你咬我啊,谁怕谁!”
  卞翔只觉得又气又好笑。“别忘了你的右脚还在我手上。”
  她直觉想收回脚,偏偏被他抓得牢牢的。
  “放开!”
  “不放。”扳回一城,卞翔笑得开怀。“反正早痛晚痛都要痛,就当是惩罚你对我卞大公子的不敬,在下不客气了。”话方落,推拿的力道不再保留。
  “啊啊——”杀猪般的尖喊登时响彻室内。
  第五章
  什么卞大公子!根本就是大“便”公子!
  疼、疼死她了,呜呜……她的冰清玉洁小莲足!
  呜……主人我对不起你,害你惨遭毒手摧残。
  盯着已缠上固定绷带的脚踝,巫筱晓一张小脸皱得像小笼包似的。
  此时,赵美眉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厨房。“卞警官人呢?”
  “外面。”她指指阳台。“他说要到外头静一静。”
  啧,言下之意不就是嫌她太吵吗?这猪头!以为她听不出来啊!
  “那你把这些拿给他吃。”赵美眉将一部分水果装盛到另一个盘子上,交给室友。“哪。”
  “为什么是我?”她抗议,“我是伤患耶!”
  “筱晓,虽然你表面上怨他把你捏得很痛,可是你的脚真的有比之前好点了吧。”赵美眉了然地看着好友。
  “呃……”这点她无法反驳。
  “所以啰,你这个伤患还不去谢恩?”赵美眉将水果盘塞到她手上。“去。”
  “是……”
  巫筱晓跛着脚,举步维艰,蹒跚地往阳台移动。
  平常她是可以耍赖装无辜,但现在——很难,尤其在得知卞翔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之后。
  那晚来找她的水蓝色身影登时浮上心头,细细柔柔的嗓音带着恳求,仿佛她是她最后一线希望……
  唉……她怎么拒绝得了?
  走出阳台,没有点灯的小小空间,除了附近住家映像而出的黯淡灯光外,只剩一片黑暗,而隐在黑暗中的影子,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一点火光随着黑影的呼息忽明忽灭。
  是错觉吗?巫筱晓觉得那道黑影看起来很寂寞,孤零零的,仿佛这世上没有其它人,只剩他一个……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侧过脸,看见失了神的她,笑道:“哟,这不是我们那位号称拥有一双宝贝小莲足的巫筱晓大师吗?”
  这嘲讽的话语,成功打散巫筱晓方才突生的伤感。
  这家伙,开口就没一句好话!黑暗中,她向他投了记卫生眼。
  啧,刚才那一定是幻觉,绝对是!真是糟蹋她难得的多愁善感。
  “你在抽烟。”没有疑问、没有惊讶,她只是单纯的控诉。
  “烟味飘进客厅了吗?”
  “不是。”她摇头,站在原地。“水果。是美眉要我拿水果给你吃,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她急道,像在澄清什么。
  虽然看不真切,伹她可以感觉到卞翔正在看着自己。
  那双眼像装了红外线装置,能穿透黑暗,清楚地看见她每一寸表情。
  她动了动肩膀,卞翔闷不吭声的凝视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你的脚好一点了吗?”他突然问。
  “只差不能乱蹦乱跳。”她耸肩。
  卞翔转头俯看地面。“你住得很高。”
  “才十楼,哪算高,这栋大楼有二十三层呢。”开始发酸的手提醒了她,“喂,你不吃吗?不吃我就端进去啰。”
  “你拿那么远我怎么吃?”
  哇咧!“你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啊,还要我送到你面前!”
  话虽如此,她还是老实地拐着脚跛行向他,踏出从客厅投射出的灯光范围,踩进黑暗之中。
  “要不要我喂你吃啊,大『便』公子?”
  “你男朋友从来没嫌你太牙尖嘴利吗?”真是好修养。
  “我没有男朋友。”从来没有。
  “分手了?”
  “你非逼我说出那四个字来不可吗?”她庆幸阳台没有点灯,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她脸红的窘境。
  “哪四个字?”他故意追问。
  可恶!咬了咬牙,巫筱晓进出四个字:“从来没有!”好恨!
  “哟,幸好呵,男人果然是视觉的动物。”
  “什么意思!”暗示她长得丑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些男人太没眼光了,像你巫小姐这么好的女孩还看不上眼,啧啧,真是太糟了。”他摇头加叹气,表示自己的诚恳。
  巫筱晓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又被激起怒气,反而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儿后,淡淡地说了句:“他们不敢靠近我。”
  “嗯?”投向夜空的眸子终于转向她。
  “他们认为我很怪,研究各种宗教,有时还会去各个宗教的圣地参拜,带回一些特殊的东西,没事就喜欢占卜,占卜的结果通常又很准确,他们——”自嘲地笑了笑,纤肩跟着垮下。“他们觉得我像女巫。如果现在是中世纪,我大概早就被绑在木桩上,处以火刑了吧。唉,交朋友都还要考虑再三,当情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就怕哪天惹我不高兴,会被下符、诅咒或者下降头。”
  “你真的会?”
  “白痴!我学那些做什么?!如果真的学会,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
  “哇!”卞翔故作害怕地拍着胸口。“我好怕啊!”
  “卞翔!”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最后哼了声,转头不理人。
  “哎呀呀,何必生气呢。”他只是说着玩,干嘛那么认真。“来来,吃颗葡萄,养颜美容又补血,很甜的哦。”
  “我买的当然甜!”借花献佛,谁希罕!
  见她不为所动,卞翔只好把手上的葡萄丢进嘴里。
  半晌,巫筱晓首先捺下住沉默,主动开了口:“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怎么?想当我女朋友?”他不答反问。
  “呿,只是随便问问啦!当你女朋友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有的……只是被冷落的伤心。
  气氛急转直下,凝结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沉重。
  呃……她好象说错话了。“谈谈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干嘛?”他故作轻快的响应。
  巫筱晓并不笨,怎会听不出来他不想谈这件事。
  “不想谈可以不要谈,我不是小孩子,是二十四岁的成人,我懂的。”如果是小孩子,大可以耍赖逼他说,就因为不是,才会识趣地放过他。
  “呵,你懂什么?”
  “我懂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就像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刚才跟你说的事,连我哥和美眉都不知道。不怕我的,只有我哥、美眉……勉强再加上你。”
  “为什么告诉我?”
  她耸肩,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算是我的荣幸吗?”轻忽的语气为他惹来一记白眼。
  “不要说出去。这件事到你为止,不准说出去。”巫筱晓警告道。
  “我是那种嘴碎的人吗?”
  “谁晓得,你平常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谁知道肚子里装了多少坏水。”
  他几乎要叹气了。“只有你不认为我是那样。”是他装得不像,才让她看出破绽来的吗?
  “我看人是看本性的,先生。”
  “是是,巫大师。”他故意以轻快的语气掩饰内心微讶的感受。
  随着相处日久,他愈来愈相信她那天之所以能说出毒鲸的名号,真的是靠特异能力从黑仔身上感应得来的。
  而她偶尔出现的敏锐直觉,更让他吃惊。
  但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她那敏锐的直觉,经常让他有想逃开的冲动,但碍于工作,不得不克制。
  幸好,她敏锐归敏锐,注意力倒是很容易被移转,好比现在——
  “你在敷衍我!”
  “我哪敢啊。”如他所料。呼……安心地松口气。
  “你当然敢!”
  “冤枉啊,大师。”
  不知自己掉入陷阱的巫筱晓气卜心头,哇哇大叫:“卞、翔!”
  “在,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你……”
  夜,还长得很,而心,也在这你来我往的斗嘴中,以不着痕迹、不被人发现的悄然,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跟监,至少要分三班,每个人跟监八个小时,视情况增减人手或时间。
  所以,针对巫筱晓及赵美眉的跟监行动,除了卞翔、老陈,还有小江,由他们三人轮流换班。
  今天,卞翔要接的是小江的班。
  一到“星灵占卜馆”,他向站在柜枱后的赵美眉点头致意,目光在和交班的同事交会之前,就先扫向正与年轻小妹妹讨论占卜商品的巫筱晓。
  倘若她谈笑自如的脸上没有多了那块碍眼的纱布,会更神采飞扬一些。
  连招呼都没打,卞翔挤进两人之间,挡住她的视线。
  眼前突然多出一堵肉墙,巫筱晓直觉地抬头。“你——”话未说完,不颚已被他攫住,让她说不出话来。
  在两人对峙时,赵美眉很有先见之明地接下招呼客人的工作。
  她是旁观者,耳聪目明得很,就不知道这两个当事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彼此有不寻常的电流交会的事实。
  他在干嘛?卞翔突来的举动让巫筱晓觉得莫名其妙,大大的疑问写在眼里。
  卞翔没看见,或者说他看不见更贴切。此刻的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脸颊的伤
  “你的脸怎么回事?”瞧她衣领上还沾了血。“小江呢?”
  “学长。”晚他两届自警大毕业的小江连忙上前,随即被他的表情吓退两三步。“什、什么、什么事?”连舌头部不由自主地打结。
  “她怎么会受伤?”
  “这个……”
  “不是他的错。”说起早上的乌龙事件,巫筱晓又是一叹。“是我自己倒霉,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但皮包被骑机车的歹徒抢走,连脸都被划了一刀。”
  “幸好你闪得快,只划了浅浅的一刀,要不然就被毁容了。”招呼完客人的赵美眉也插话进来。“筱晓,你真的不去庙里拜拜、过过运,或者找个同行帮你改运?”
  “逢凶化吉、逢凶化吉。”巫筱晓反倒笑了起来。“那么倒霉的事被我碰上,也只留下小伤,没有像电视新闻说的断手丧命,可见我的运势很旺,在最倒霉的时候也能安然度过,没事、没事的啦,再过一阵子就能拨云见日,抬头望青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最后,声音和表情愈来愈不自然。
  “呃,你们怎么不笑?”
  “这种情况下,全世界大概只有你巫筱晓还笑得出来。”赵美眉气呼呼地说。
  另外两个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明白表明赞同赵美眉的说词。
  卞翔以眼神示意小江先离去,才回头继续瞪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赵小姐,你一个人照应得来吗?”他分神问向赵美眉。
  知道他问这话的用意,赵美眉点头。
  “没问题。”周四的下午通常不会有太多来客。“你放心,我应付得来。”她不忘比出“一切自便”的手势,手一指还有意无意地比向巫筱晓的占卜室。
  “多谢。”无视巫筱晓的抗议,卞翔强势地将人往占卜室带。
  目送两人进去,赵美眉双手合十,朝门板拜了拜。
  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她的好友。
  在卞翔如蛇盯住猎物般的凌厉瞪视下,巫筱晓觉得自己就像只青蛙,只差不会呱呱叫而已。
  她转了转眼珠,很清楚自己无法漠视这个挡住唯一生路的大门的男人,食指抠抠脸颊上的纱布,感觉纱布下的伤口有点痒。
  看见她稚气娇憨的动作,卞翔满腹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转化为笑气,呵呵地逸出口。
  “你笑什么?”
  “笑胆大包天的巫筱晓大师,竟然会怕在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
  “你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有多吓人啊!”无心之语不假思索地说出口,教卞翔顿住笑声,偏偏她粗神经地没有发现,继续抱怨着他表里不一的可怕:“平常笑得跟蜂蜜一样甜,好像很好亲近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真正的你根本不爱笑,就爱板着脸,凶得要命,你说我怎么会不怕?还有呃……你干嘛这样看我?”
  “没有人跟你说过,发现别人的秘密要闭紧嘴巴吗?”
  “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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