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为他开启的心墙,若强留她在身边朝夕相对,那么他就有机会了。越想她就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这可恶的日本男人!
想我这么天真可爱、完美无缺的纯情美少女——她的伤腿已经复元,又能脚踏实地——会栽在你这浑身桃色罪孽的臭男人手中吗?甭说门儿都没有,连窗户都不给!
香藤日真奇怪地看着她,心想这女孩真有趣,她从方才就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上筷子夹着龙虾肉到现在还悬在半空中。
她的表情可真是变化多端,时而笑得像傻瓜,时而仿佛识破别人的奸计而笑得更加得意,时而又是一脸的仇视样……
“想什么?”他放下筷子,轻啜一口清酒。
“一定是这样……”童绯璇仍陷在自己的推论中,忽地目露凶光。
他好笑地看着她,放下了小酒杯。“什么啊?”
“这个臭男人!”
“你痛恨的男人还不少啊。”他好玩地用手拍了拍她白里透红、可爱如苹果般的脸。
这下童绯璇反应可激烈了,她整个身子几乎跳了起来,手上的龙虾肉也掉了。“你……你干什么?”
呼!他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你方才在发什么呆啊?”那样子绝对不是什么浪漫青春梦。“你的表情好像刚看完一场战况激烈的武打片。”他有些嘲讽地问:“战况如何?”
她横了他一眼,“要你管。”
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夹起了一块龙虾往她碗里搁,“你真的太瘦了,多吃一些。”
她已认定他是十恶不赦、心机深沉的坏男人,可对于他一些贴心小动作,为什么还是有些感动?她嘴里吃着鲜甜多汁的龙虾,却因为奇怪的心情而食不知味。
“你对女孩子都是这么温柔的吗?”
“我?”这话多冤枉!他对女孩子温柔?
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对于女人,他一向习惯叫钱帮他献殷勤,至于行动上的温柔,他这个沙文色彩这么重的男人,该来巴结奉承他的是女人才对。
对她温柔吗?奇异地,这个念头竟是如此理所当然,也难怪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如此做了。
“一个习惯对女人温柔的男人,难怪你对女人那么有办法。”
他实在分不清她这话是褒是贬。“你在告诉我,你也被征服了吗?
她干笑了一声,“征服?你是指某位女歌手的专辑名称吗?”看他听不懂地露出疑惑的眼神,她翻了白眼,“我只喜欢我看中的男子,倒追我是没用的。”她真是标准的男人婆,压根忘了自己是女人。
她忘了男人追女人是“常态”,女人追男人才叫“倒追”。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只是想点醒他,她喜欢的男人她会自己大方地前去告白,不会等人来征服。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就要有爱大声说,不要晾在一边坐愁红颜老,怨月老老眼昏花,怪丘比特拿箭的角度出问题。
香藤日真已经渐渐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他挑了挑眉,“那正好,你这一点倒是和我挺像的。”
“什么意思?”
“别人送上门的我不屑,就喜欢自己看上的。”他在说后面那句话时,心中忽然若有所悟。
初见童绯璇的时候,他原本没什么心动之类的感觉,大概只觉得过女孩长得真是漂亮,同时为她粗鲁的性子感到惋惜。但曾几何时,他竟然在她身上感受到别的女人不曾带给他过的新鲜感,更特别的是,被他视为她身上最大败笔的“粗鲁”,意外地
令他感觉到她不同于别人的天真清纯,看她是越看越顺眼。
“别说你爱上我。”
“爱在心里口难开是很残忍的事哩。”他像逗着她玩似地直盯着她瞧。“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怎样?”他告白的方式和他在商场上的作风一样,干脆利落。
男女关系他一向十分敏感,处理的方式也干脆,否则怎么在花丛中持得住货银两讫的规则,而不沾上一丝一毫的感情纠葛,在女人堆里染得一身腥?
他的秘诀就是:喜欢就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清清楚楚。
“倍觉受辱。”她拒绝的方式也是不拖泥带水。
“很受伤呢!”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心里还真是有些小沮丧。“你常拒绝异性的追求?”看她拒绝得毫不犹豫,想必之前已经有许多悲情男给她累积经验了。
“不,我第一次拒绝人。”她很诚实,想了想又说:“倒是我常被异性拒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香藤日真快吐血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些拒绝你的人?”虽然他并不觉得外在条件高人一等有什么了不起,但此刻他实在不怎么相信世上还有男人会比他优秀。
“起码我没看上你。”
他有些哭笑不得。算了,各花入各眼,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闻到臭豆腐味忙掩鼻而过,有人还恨不得沾得一身臭,一生永追随呢。
“你眼光独到。”可他仍忍不住地语带嘲讽。
说到这个,童绯璇心中虽有自己推论出的答案,却也想问问他。“那你呢?你说喜欢我我是不相信啦,不过暂且当它是真的,但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都不相信了,那他答案也不必因得太认真。他恶作剧似地开口,“没男人供你谈个浪漫的恋爱,我是抱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心来追你的。”
这男人还挺毒的。她不高兴地拉下脸,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谢谢你这顿丰盛的晚餐。”她方才怎么会觉得他还挺温柔的呢?才一会的时间就原形毕露,和他相处久了,对心脏不良。
“这么快?”他当然知道她不高兴,因此胃口没了。“饭后还有水果和茶点,不用一些?”
这么说时,和室门被推开,穿着传统和服的老板娘亲自端来了水果,暂且中断他俩的谈话。
她笑盈盈地说:“香藤先生,今天的料理还好吗?”香藤日真是这里的常客,怠慢不得的。
“不错。”他顺道示意她结账了。
“那您慢用。”忽地,她像想到什么事似地又转了回来。“呃,香藤先生,您记得山根小姐吗?”
“她好吗?”那是他以前常光顾的一家Club的老板之一。
一听到“小姐”两字,童绯璇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她抽走她在Club的股份,自己出来开业,亚梨也在那儿呢。”她拿出一张名片,“有机会到那儿捧捧场吧。
童绯璇的眼睛眯了起来,Club?那不是号称令男人销魂的酒店别称吗?还有那个叫亚梨的女人只怕是香藤日真的老相好吧?
不知不觉中,她的怒火高涨,瞪大眼看着那张名片,有股想抢过来将它撕个粉碎的冲动。
咦?他去Club干她屁事?她没事干啥发火?她努力地用理智扑灭心中怒火,只是为什么她还是“火在烧”呢?
真气自己为这种男人生气,无聊!
香藤日真收下名片,“我会去的。”
原本已经把怒火降到可控制的童绯璇一听到他这么说,便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在两人的错愕中,一语不发地往外走。
“去哪里?”香藤日真莫名其妙地问。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里头空气不好,想到外面透透气。”再不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心中低咒着,香藤日真你这个臭男人、死风流鬼,那么花迟早肾亏。说什么喜欢我,结果还不是东拈拈、西惹惹。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香藤日真在付完账后,立即追了出去。
这女人又怎么了?刚刚他可都没惹到她,她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远远地,他就看到她站在车子旁等他,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心情不好?”
童绯璇上车后仍是沉着一张脸,她把脸别向车窗,就是不看他。
“怎么了?”他将身子凑近她,“心情不好闷在心里,迟早出问题。”
“出问题是我的事。”她鼓着腮,还是不回头。
“那不成,我们现在是恋人,你出了问题,我心里会不好过的。”看着她生气的表情,他的心温柔了起来,很直觉地哄着她。
“真不愧是花花公子,想必对任何女人都说得出这种话吧?”话一出口,她很自然的又想到了亚梨,接下来她想都没想地就开口,“想必你也对那位Club的亚梨小姐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吧?”
就算有干她啥事呀?怎么心里直泛酸?
香藤日真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低头想了想,忽地想通似的一抬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知道她铁定会否认,不过他这个长期打滚于花丛中的人,如果连女人吃醋的反应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真是太逊了。
“哪有!”童绯璇的反应可激烈了,她猛地回过头,这才发觉自己和他的距离不到数寸。“我……”她因为他的靠近,心跳得好快,忍不住吞下一大口口水。“才没有。”怎么她心跳得那么快?好像……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干嘛靠得这么近?他难道不知道,这么近会令人……令人思绪变得不太正常而想入非非吗?
“喜欢上我有那么困难?”他又靠近她一些,在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她低垂着眼睑、噘高了唇的倔强而娇俏的模样,令他在那一瞬间有些意乱情迷。
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用行动告诉对方,那么他该是要有所行动了。
“当……”她还没把话说全,唇上便传来一阵温热,接下来她只是瞪大了眼睛,脑袋陷入空白状态……
接吻是床戏的前奏,香藤日真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现在和她仅仅是唇与唇的轻触,他竟然能从中得到一种幸福的温柔感受。
此刻他更加确定,童绯璇对他而言真的是不同的。看来,丘比特的箭这回真是射中他,想逃也没得逃了。
也好,反正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爱情洗礼,就感受一回爱的滋味吧!
“好香。”这是他触及她柔软樱唇的感觉。
童绯璇怔了怔,好一会儿才从错愕中回过神。“你……你敢……敢吻我?”她的初吻就那么给终结了。
“我都付诸行动了,问这话有些多余。”他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那是我……我的初吻!”她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她保存了二十一年的初吻,被这男人这么一啄,就……就不见了!他知不知道,她的吻是要保留给她的初恋情人的,怎么可以便宜了这情场浪子。
“我知道。”她那怔然的表情他要是猜不出,那他在花丛中也白混了。
“知道了你还……”这男人真的很可恶,故意的,她确定他是故意的。
香藤日真完全没有愧色地看着她。“我是故意的。”他自己招了。“在喜欢的女子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记号?”他不说她还没那么火,这么一说她心中的怒气都快直窜头顶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一个吻,即使是全身给你吻遍了,我也不会是你的。”气啊……她真是气疯了。
“全身?”他一挑眉,轻吹了一声口哨。“我都还没想这么远,你倒是先提醒我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你别梦想了。”
他浅浅地笑看着她,不置一语。
“你……你笑什么?”这恐怖的男人,每当他在笑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发毛。
“我在想,我对女人一向只图生理上的满足,不曾有过任何情感,为什么对你会不同呢?”
他这番告白,童绯璇可不领情,她眼白一翻地说:“这句话我可听不出是褒是贬。”
“你似乎对我颇有成见。”
“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有什么成见!”她这人向来又真又直,不喜欢一个人她从来不伪装。
他这人太神、太不好惹了,她每一次和他赌什么就输什么,次次杠龟。天!她这小赌后,外加赌界幸运星一遇到他,赢字和她沾不上边,幸运更是叛她而去。
他难道不知道像她这样的赌徒,对她胜不了、赌不赢的对象,是视为终身仇敌的吗?如今又发生“偷香”事件,她就更加无法喜欢他了。
“打个赌你会喜欢上我的。”
童绯璇学聪明了,她才不和他赌呢。“和你赌我没胜算,不过……”
“什么?”
“我们俩是绝不可能走在一块的,你等着瞧吧!”
这一回她不是说着玩的,她绝对会让彼此没有可能!
第六章
这就是Club?
童绯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到这种地方来,更没想到第一次进到男人的销魂窝竟然是如此的状况。
唉……想想还挺窝囊的,她既不是因为自个的男人在这流连忘,也不是因为身上没钱花,想月入数十万才到这里,她来的原因至今自己仍觉得荒谬。
她是为了收集香藤日真花心的罪证,要让老爸一睹他的“荒淫”真面目而来。
她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了。于是她亲自入虎穴,来这家据说是香藤日真常和朋友来光顾的Club应征了。
想来也真顺利,那姓山根花名娜娜的女老板一看到她就中意得不得了,连她说忘了带证件,且因为有急需想当晚就上班,她也没有为难地就答应了。
现在,她只需等着好戏上场就行了,由她亲眼目睹,再加上所录下来香藤日真和酒女们要好的声音,相信老爸就不会坚持和香藤家攀亲了,更何况香藤日真也承诺过,只要她老爸不赞同他们俩的事,他便不勉强。她准备看香藤日真倒我葱。
只是,在看好戏前她也遇到了难题,童绯璇看一看坐在她身旁个个忙着化妆、换衣服准备要陪客人过多彩多姿夜生活的Club女郎,自己则是怔怔然地坐在一旁。
化妆咧,她活到那么大,记忆中就只有国小时,因为参加民族舞蹈比赛而化过妆,再来就没有了。
上天给了她一张近乎完美的五官和肤色,同龄女子已经尝试着用化妆品来弥补先天的不完美时,她仍是得天独厚地享受着自然美。
旁边的女子看她都不动,便好奇地问:“喂,我叫琳达,你是新来的?”
“呃,我叫……叫法蒂玛。”管他,就用英文名字当花名吧。
实际上她只会上班几天,等逮到香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