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听过,还敢顶替沁芳格格嫁给我,你的胆量岂不是大得惊人?”他专注地盯着她颊边轻盈晃动的耳坠子。
“那是……因为……”她知道那根本就不是“诅咒”,可是却无法对他解释她为何会知道原因。
“还有,你敢在陌生男子面前露出让你自己都觉得难堪的疤痕,这还不算有胆量吗?”他的低语浓腻得像枕边情话。
“那是因为……我已经答应沁芳格格要帮她这个忙了,所以……”而且对她来说,他不算是陌生人。但是,要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丑的一面,确实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那你除了有胆量以外,还够讲义气。”他的指尖轻轻画过她柔嫩的面颊,惊叹传来的触感竟如婴儿般细腻。“你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个性坚毅不屈,而且韧性十足,你真的很适合当我的妻子。”
他的触碰加上温柔的细语,令观娣心跳加剧,神思恍惚,几乎无力思考了。
“我没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她下意识地逃避他的触摸。“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身上还带着丑陋的疤,而且还……”还偷窥了他十二年。他若是知道她日日伦窥着他,会不会气炸了?
“你身上的疤一点儿也不丑,我不是普通的男人,并不在乎这个。”他亲住她极力闪躲的小脸,逼她侧转过来面对他。
“你那天只看到一小部分而已,事实上,我的背……”她神色不安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他动手卸下她的发饰,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如黑缎般光滑动人。
“弗灵武贝勒……”她紧张得扯紧自己的领口,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充满了畏惧和期待,身躯瑟瑟颤抖着。“我不会逃避和你圆房,可是……能不能请求你,不要看我的背?”
“你怕我看了你的背以后会对你『性』趣全失吗?”他不以为然地挑眉。
观娣点点头,未经人事的她,自然听不懂他的暗喻。
“别胡思乱想了,你以为的丑陋,说不定还能得到我对你更多的怜爱,用不着害怕。”
他俯在她耳边呢喃,嘴唇轻刷过她滚烫的面颊,来到她嫣红的双唇,细细吻吮、摩弄着那张柔软的小嘴。
观娣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又惊、又羞、又惧地接受他缠绵的吻。他似乎极有经验,知道抚摩她的下巴稍加施力,她就会自动张嘴迎接他唇舌的探索和侵略,她无助地任他予取予求,彻底迷失在神秘妖异的晕眩感里。
从她青涩的颤抖、不知所措的笨拙反应中,他知道自己千万不能太急躁,免得惊吓了她而破坏洞房花烛夜的乐趣,尤其她对暴露自己身上烧伤的肌肤充满着极度畏怯,他只能慢慢引导她,瓦解她内心的防备和抗拒。
“你比我想象中甜美多了。”他在她唇中低语,专注地深吮其中的甜润,优闲地进行着一场火热而冗长的炽吻。
观娣在他唇舌温柔的撩拨挑逗下几乎无法喘息,她恍惚得没有察觉到弗灵武什么时候已解开她的衣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压倒在喜床上,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舌尖炽热火辣的纠缠。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在她唇上喃喃轻问,手指层层解开她的衣衫,露出绣着桂花粉蝶的小肚兜。
“观娣……我叫柳观娣……”她星眸迷蒙,思绪涣散。
弗灵武怔了怔,瞳中扫过一阵困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
“你和谦王府有什么关系?”他把脸埋在她温软馨香的颈肩,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烙下吻印,手指忙着解开她肚兜上的系绳。
“没有关系。”她微微轻喘,眨着迷离失焦的双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娘,谦王府里的女眷时常买我的绣品……只是这样而已。”
“绣品?莫非这也是你绣的?”他赞叹着手中肚兜精巧的绣工。
观娣只觉得胸前一凉,赫然发现身上的肚兜不知河时竟到了他的手中,她双手急乱地想遮掩袒露的酥胸。
“不要。”他右掌抓住她的双腕高举过头,牢牢扣在上方,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浑圆丰润的胸脯。“你很美,为什么要遮掩?”
她“美”吗?她从来不曾听任何一个人对她说过这个字。
“你真的很美。”他低下头。“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用自己最美的地方来诱惑我、勾引我。”
观娣难以自禁地发出虚喘轻吟,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一样,神智思绪都焚化成了灰。
弗灵武微眯双眸,欣赏着身下玉人儿的美妙反应。红艳艳的脸蛋,无措的氤氲水眸,一声声甜蜜的吟哦。他只是简单的撩拨,就将她释放到如此娇媚诱人的境地,她迷离无助的神态、单纯直接的反应,万分惹人怜爱,也勾起他体内前所未有的渴望。
“你今夜的表现出乎预料的好,为什么没有男人发现你这块宝呢?实在太暴殄天物了。”他贴在她耳畔沙哑魅惑地低笑,右掌松开制住的双腕,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襟扣上。“观娣小美人,帮我脱衣服。”
观娣的双手早已虚软无力,手指颤抖得几乎解不开他衣上的盘扣,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完全解开来。
“等你脱光我的衣服,天可能都要亮了。”他忍不住轻笑,干脆自己动手卸下衣袍。
看见他坚实赤裸的胸膛,观娣倏地抽口气,羞得别开脸不敢直视。
“你也可以摸摸我,用不着害羞。”弗灵武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引导着她的手慢慢在赤裸的身上游移。“这是夫妻床第之间的乐趣,以后你得慢慢学会如何取悦我。”
观娣的心剧烈狂跳着,她的手怯生生地在他温暖坚硬的胸膛上游走探索,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妙触感。她不知道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坚实、贲张、充满力量,和她柔软的身躯截然不同。
“很好,就是这样。”他低哑地吻吮她的耳垂,大掌缓缓下移,握住她的膝盖轻轻推开。
他不想再压抑下腹几近爆炸的欲焰,灼热的亢奋迫切想深埋入她体内,渴望得到纡解……
『多闻天!毗沙门天王!』
在这紧要关头,半空中传来的几声呼唤,令弗灵武赫然回过神来。
“可恶的檀陀罗,次次都这样!”他懊恼地埋首在她颈窝间重重吐息。
观娣眨了眨不解的酣醉眼眸,她听不见空中传来的呼唤声,所以不知道弗灵武到底在咒骂谁?
“观娣,我想你很累了,咱们今夜就到这里为止,先休息吧。”弗灵武拉起被子掩住她雪艳诱人的胴体,翻身起来把衣袍一件件穿回身上。
怎么回事?观娣茫然地愣住,气息仍急促紊乱。就算她再没有经验,也知道洞房之夜要做的不只是这样而已。
“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想睡就睡,别等我!”他迅速扣好衣襟,在大步迈出喜房时已调稳了气息。
观娣怔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傻傻地拥紧身上的缎被,瞪着床顶发呆。
今夜,弗灵武待她极温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鄙视或厌恶的神情,当他深深凝视着她时,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新房里?
今晚,她一直很小心谨慎,不让他看到或碰到背上的伤疤,所以他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离开她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了很久,只想到了他那个无人知悉的“秘密”。
如果原因是那个“秘密”,她便放心多了,至少,他不是因为讨厌她而离开她。
夜又深又静,她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忍不住想起弗灵武火热的唇舌,挑逗的手指,在她身上引起多少甜蜜颤栗,光是这样想着,她的身躯就又开始发热起来,整条被子都像要着了火。
她埋在被窝里晕陶陶地想着弗灵武,想着他的一切,想着以后天天都能看着他,她就开心得傻笑不停。
“你怎么又成亲了?”半空中立着一个面色青冷,一身铠甲的魁梧男子,摇头笑看着来人。
那人浑身散放着柔和的七色霞光,背后衬着一轮满月,泛出层层异色光泽,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绝俊姿容。
他不是凡人,是护世四天王中的多闻天毗沙门,亦是阎浮提北方的守护神,统治诸夜叉,收伏魔众。
“檀陀罗,我的凡身有他该过的生活,娶妻生子是最基本要负的责任,你问得也太多余了。”他所言的凡身便是弗灵武。不只多闻天毗沙门在人间有转世法身,其它三位护世天王亦有转世法身在人间,当人间黎民百姓陷入苦难时,他们便要挺身庇护,阻止邪魔的力量入侵人间。
“可是凡俗女子能当得了你的妻子吗?”檀陀罗笑说。“要当鬼王毗沙门的几身妻子,可得要有一颗很强的心脏才行。”他正是随侍在毗沙门身旁的五大鬼神其中之一。
“这一个……有点不同。”以天王法相现身的毗沙门微微一笑。“先别说这些了,你打断弗灵武的洞房花烛夜,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我看见宝幡放光了。”檀陀罗正色说道。
“喔,在什么地方?”
“北方。”
“我怎么没看见?”他只看见西方有隐隐的红光。据夜叉来报,那红光是在宝幡被盗之后出现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从广目天手中乘机脱逃作乱的恶龙。
“偷走宝幡的家伙可机伶了,他刻意让宝幡放光叫我发现,然后在我赶来通知你以后,又立刻把宝幡藏了起来。”
毗沙门眼中射出焰焰金光,凝眸透视天地。想那宝幡皆是夜明珠、辟尘珠、辟水珠、辟火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等等天界明珠穿成,宝光万丈,仙气盈空,若藏于人间,他一眼便能寻见。
“到底是仙界或妖界偷走了宝幡?你们难道都查不出来?”他既然看不见宝幡放出的祥光,那么宝幡必然不是藏在人间。
“若是妖界偷走了宝幡,恐怕天下要大乱了。”
毗沙门拧届远眺北方。
他曾蒙受佛陀付嘱,也曾在佛陀前发起誓愿,要护佑人间善良百姓免于痛苦磨难。当他看见大清国运迅速衰败,便放出宝幡一百零八颗明珠,镇守在皇城周围的百年古刹中,让可怕的劫难不至于太快来临,未料到宝幡明珠刚刚放出不久,便在一夜间全部遭盗。
“有件事很奇怪,宝幡被盗后出现三次放光,三次都选在你的几身弗灵武的新婚之夜,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檀陀罗不解地说。
“确实奇怪,盗走宝幡的人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也想不透。
“似乎有点警告什么的味道。”
“如果是为了警告弗灵武,那么盗宝幡的人必然十分清楚弗灵武就是我多闻天的凡身,盗走宝幡似乎有心造成人间动乱不安。若这件事是妖魔所为,那背后的意图不容轻忽。”他眼神淡漠地远望北方。
究竟宝幡的祥光被什么东西遮蔽了?
“就算惊动天界,也要把宝幡找出来。”檀陀罗开始思索可以找的帮手。
“眼下最要紧的除了找到宝幡以外,还得尽快找到广目天、持国天和增长天的凡身,我算出广目天就快要现身了。”毗沙门一径远望。“檀陀罗,传令众夜叉、罗刹待命,一旦发现广目天的凡身出现,立刻来报。”
“是。”
观娣整晚都没睡好,夜里警醒无数次,就怕弗灵武回房时会不会看见她不好的睡相,一直到天将明时,才隐约听见弗灵武推门进来的声音。
她一时拿不定该怎么见他才好,索性装睡来逃避尴尬。
脚步声轻轻地来到床边,她听见衣物窸窣的声音,猜想弗灵武正在宽衣上床,她浑身紧绷,动也不敢动。
然后,身边安静了下来,她闪了闪睫毛,悄悄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一双俊眸就在眼前静静凝视着她。
“想装睡骗我?”弗灵武笑着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心。
观娣的脸一片燥热酡红。
“你一夜没睡吗?”他凝视着羞怯不已的脸蛋。
“睡了一下,没睡好。”她老实回答。
“在等我吗?”他微微邪笑。
“我是担心……这么晚了,外头一定很冷,你不知道有没有多穿一件衣裳?”观娣咬唇低喃,答非所问。
弗灵武怔然看着她,半晌,呵呵笑出声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我跟你还不是很熟,问太多了不好。”她本来就不是个啰嗦的人,而且她大概猜得出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你比我前两任妻子特别多了。”弗灵武又忍不住大笑。
看他提起两位前妻的态度那么自然,观娣有些许惊讶。
“她们……”她话刚问出口,便硬生生止住。虽然弗灵武不避讳谈论,但她似乎不该过问太多才对。
“她们嫁给我之后不久便离奇死去,相信你也听说过这个传言吧?”他在她身旁躺下。
“听说过。但是我想街坊那些传言经过太多的加油添醋、大肆渲染,与事实真相必然出入甚大。”人们都是这样,总爱传颂别人的不幸。
“你不相信那个传言?”他转脸望她。
她摇头。
“就拿我自己来说好了,人们都说我的身上会烧出那么大片的伤疤,肯定是前辈子干了什么坏事才会在这辈子遭受天谴报应,而且还连累父亲死在异乡。这种话传多了,从此再没有人敢上门提亲。”所以,她很了解饱受流言困扰的痛苦。
“比起来,你是比我惨多了。”弗灵武低笑着。
“嗯,我嫁不出去,你至少还连娶了三个妻子。”她偷偷抿着嘴笑。
“天谴配上诅咒,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他侧转过身,支着额笑看她。
观娣把脸转开,不让他看见她嘴角流泄而出的笑意。
“你是怎么受伤的?”他轻轻撩起她颈肩上的发。
关娣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倏地弹身坐起,急急遮掩。
“干什么那么紧张,我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他好笑地坐起身。
“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给你看的,我……我不爱让人看见……”她拉着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当我们裸裎相对时,你总是要